第二十二章：穿帮
“把这个肮脏下贱的妓女轰出去！”梅尤里梅尤菲斯愤怒地叫着，这老头看上去老得快要死掉了，发起怒来嗓门倒是不小。
耀扬还没反应过来，黄太平已经扮演起刑警角色，很英勇地冲进去：“梅教授别生气，谁这么大胆敢惹您！”
黄太平知道，这老头是西谛教大法师唯一在世的弟子、现在帝国魔法研究界的第一权威，分局的外联部门好容易才请来的。他和耀扬混进分局来偷听案情，被发现了只是破案心切不守纪律，如果得罪了这贵宾，多半就要被停职查办了。
耀扬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黄太平走进去。阿姿立刻认出了这两个巡警，有些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以为这只是警察内部的人手调动。
黄太平和耀扬看清楚老法师让他们轰的人，都是心花怒放，齐齐走到阿姿跟前，低声说：“这位小姐，你先跟我们回避一下吧。”
阿姿被老“魔法权威”的表现震惊了，这会儿才认出两个警察，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犹豫着要不要向老头道歉。
“如果让她参加调查，我就退出！你们厅长的面子我也不给了！”梅尤里梅尤菲斯还在咆哮。阿姿拿定了主意，走过去伸手拉住了老头的手，说：“大师，刚才我无意对您不敬，只是吃东西卡了嗓子。”说完她举起老头的手，俯首轻轻吻了下去。
梅尤里梅尤菲斯缓缓恢复了平静，眼光有些怀疑地看着面纱下的瘦小女子。
阿姿弯下腰去，恭敬地说：“您一定已经看出来了，我的魔法水准非常低微，我参加这次调查，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不瞒您说，在我们这个行业，万万不能得罪了警察，如果您赶我走，警察们认为我给他们添了麻烦，我可能会失去我的工作。”
女孩谦卑的态度，似乎令梅尤里梅尤菲斯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么说来，你也挺可怜的，那么……算了吧。”
黄太平和耀扬没有办法，向魔法权威行了个礼，正要退出，忽然走廊里响起一阵高跟鞋的清脆声音，两人对看一眼，都知道是莱碧安到了——按照规定，就算是文职女警也是不准穿高跟鞋的，整个分局穿高跟鞋的，只有局长大人一个。
两人快步走到门边站着，希望莱碧安不要注意到他们。
莱碧安带着几个警官风一样地闯进来，阿鬼也在其中，皱着眉头。莱碧安问：“出什么事情了？”
梅尤里梅尤菲斯说：“没什么，刚才我跟这位姑娘有点误会，已经解决了。”
“你们讨论得怎么样了？”出身于贵族世家的莱碧安对于教会所谓的魔法权威并不怎么尊敬，用相当不客气的口气问道。
“还没有结果。”出乎耀扬的预料，梅尤里梅尤菲斯居然没有吹嘘他那个“时间魔法”的理论。因为吃惊，耀扬抬头看了梅尤里梅尤菲斯一眼，眼光转动间，无意中与蒙面女郎四目相对，忽然意识到，那白胡子老头之所以突然安静了下来，多半是被女魔法师催眠了。
莱碧安也认出了耀扬，吃了一惊：“荣民小巡警？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闯进这么重要的会议室的？你的刑警服是哪里来的？”
阿鬼说：“耀扬，这是什么时候？还胡闹，快走快走！”
耀扬站起来一指梅尤里梅尤菲斯：“是他叫我进来带走那位催眠师小姐的。我们之所以会来分局，只是在追查一些关于魔花匠的线索。”
一个年轻警官迈上一步，急切地问：“什么线索？”
耀扬一指阿姿：“她就是线索，我在凶案现场见过她。”
莱碧安问：“你确定么？为什么不上报？”
耀扬坦然地说：“我刚刚确定，之所以自己来抓人，是想立功，荣民警察立了一等功就自动转籍为平民——《警察条例》规定的。”
“这样你就敢放下自己的职责，擅自跑进分局来？”
耀扬说：“我着急。”
“你说说，这位……是叫阿薇吧……为什么杀人？”
耀扬简单地说了她们跟拉斯特的事情，阿姿笑起来：“双胞胎姐妹？小警察你是不是神探小说看多了？”
莱碧安摆摆手：“告诉你，你怀疑错了。这些魔法从业人员是我们请来的专家，他们的执照和身份都经过了仔细检查。你们出去，你们违反纪律的事情回头处理。”
“你亲自检查过？”
“是我检查的。”欧芹说，“我妹妹欧珂娜是可能被魔花匠绑架的失踪者，我不会跟他们有勾结的。”
这个警官竟然是欧魔王的儿子。耀扬看看他，又看看阿姿，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被催眠了呢？”
“不用任何道具，直接催眠？”欧芹笑了起来，然后突然板起脸，冷冷地说：“出去。”
耀扬决定赌这一把：“让我看看她的身分证明，怎样？”
欧芹一抖肩膀，腰间的手枪窜出枪套，毒蛇般弹起，指着耀扬的头，枪口在他额头上敲了敲：“灰皮，出去！我没时间给你浪费！”
黄太平无声地叹口气，说：“咱们走吧。”他向莱碧安躬身行礼，打算倒退着出门。耀扬看看几位高级警察，跟黄太平一样，向莱碧安鞠躬。
就在欧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松开的刹那，耀扬闪电般动了起来，一掌砍在欧芹的手腕上，跟着人已经撞倒了他怀里，一个肘锤全力打上对方的小腹，打得他手枪脱手，瘫倒在地。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耀扬已经接住欧芹的手枪，扑倒了催眠师，手枪顶住她的头，左手猛地撕破了她长袍的领口，连同里面贴身小背心都被撕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女孩单薄的胸膛暴露出来。耀扬伸手进入她怀中，掏出一叠证明文件，抛在地上：“你们都看不出，这些文件是假造的么？连图章的颜色都不对！”
欧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些文件的图章是红色的，而按照新标准，魔法协会的认证图章已经改成蓝色了。阿姿突然遇袭，施展不出精神魔法，无法掩饰那些过时的假文件。
蒙面女郎奋力挣扎，一样东西从重重衣袍中滑下，垂在半裸的胸部上，竟然是一条带着金色向日葵坠子的项链。
所有的魔法师都惊叫起来，梅尤里梅尤菲斯的声音尤其响亮：“光明教徒！砸死这个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