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短暂决裂
八点整。
商业晚宴拉开序幕。
宴客厅觥筹交错，一群莺莺燕燕气质拔群，正在指点江山，豪气干云。
男子反倒成为附属品，偶尔才能插上一句话，能与她们平起平坐的“男强人”屈指可数。
程素不以为意，坐在宴会的角落，对此习以为常。
世风如此，哪怕依靠系统，也做不到改变全世界的观念。
就算做得到，程素也不会做，浪费心动值不说，纯属吃得太饱。
…………
宴客厅灯光高亮处。
林砚身为林氏豪门继承人，坐在宾客中心，不少成功少|妇向她敬酒，风头无限。
但程素清楚，这仍旧是一尊傀儡。
林幼岑站在甲板上，布置了一通新的阴谋。
就在冰山诞生的瞬间，程素同样察觉到，一场灾难进入倒计时。
“上演《泰坦尼克号》吗？”
程素想起前世一部风靡全球的电影。
巧合的是，游轮连名字都一样。
男主角杰克沉入海底的画面，程素仍旧历历在目。
患难见真情。
这句古话流传至今，仍旧是至理名言。
这场史无前例的海难，侵吞数千条生命。
但程素心中不以为然。
梦境人物看似有血有肉，实则仅仅是一团团独立的意识，甚至称不上生命体。
哪怕所有人全军覆没，程素也不会因此自责。
程素看了眼冰山。
依照游轮的航行速度，不出半小时必然相撞。
程素小抿一口啤酒。
他感受到“林砚”隐晦的视线，说明林幼岑在观察他。
几乎瞬间，程素手持酒杯，望向高高在上的林砚，眼中的痴迷之色愈发浓厚，爱慕之意溢于言表。
但同时。
林幼岑敏锐的发现，虽然程素早早的发现林砚，但并未上前与她攀谈。只是看到有青年才俊同林砚敬酒，互相谈笑风生，他的脸颊才会浮现浓浓的失落和妒忌。
这足以说明，程素心中极为自卑，深刻认识到配不上林砚。
“呵呵，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林幼岑冷笑一声。
她忽然摇身一变，化为一名英俊男子，气质冠绝全场。
同时抬手一翻，指间夹着一杯赤红的葡萄酒，翩然走到林砚的身前。
“林砚，好久不见。”
男子身材高挑，文质彬彬，同林砚轻轻碰杯。
“好久不见，你越发俊美了，江枫。”
林砚淡淡的笑起来，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尽显淑女风范。
此举无疑在向众人表明，她十分重视眼前的男人。
两人边走边聊。
“江枫”忽然音调一提。
“对了，我妈准备过几天向林家提亲，我很可能成为你的未婚夫。”
就在“江枫”说话之时，周围宾客的议论声骤然降低，对话声经过不断衰减，仍旧有部分信息传入程素的耳际。
顿时间。
林幼岑看到不远处的程素浑身一颤，呼吸加重，紧张的偷听两人的对话。
“是吗？”
林砚故作诧异，但表情却浮现三分惊喜，不自觉的握住男子的手心。
程素仿佛受不了刺激，整个人低垂着头，攥紧桌布。
“对了，你有男朋友吗？”男子故意问道。
两人离程素越走越近，仅有十米之遥，但只顾着交谈，暂时还未“发现”程素的存在。
“没有，我一直在等你。”林砚无比自然的说道。
话音刚落。
程素呼吸一滞，俊脸刷的苍白，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凝视着林砚的身影。
“林砚！”
他似乎鼓起巨大的勇气，朝人群中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
林砚身子一僵，站在原地数秒。
“江枫，你等我一下。”
她转头过来，美眸毫不掩饰的阴沉之色，缓步走到程素的面前，死死盯着他的双眸。
“程素，你怎么上来的！”
程素想了想，神色一阵哀怨，眼眶泛红。
“这不重要，你明明答应我，只会喜欢我一个人。”
他并未掩饰声音，周围的宾客纷纷转头，投来好奇的视线。
林砚面沉如水。
“我们回去再说。”
程素不依不饶，抓住她的衣袖，泪流满脸。
“不，他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
“一个普通朋友！”
林砚眼神躲闪，压低声音道。
“你不要骗我！”
程素攥紧拳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缓缓砸在地面，形成深色痕迹。
“啪！”
林砚扬起手掌，毫不留情的落下。
顿时间程素的右脸浮现出一道红印，长发略微散乱。
“唔……”
程素眉头紧皱，满脸痛楚，无力的蹲坐在地。
“无理取闹！”
林砚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林砚，你不要走！我做错了什么？”
程素猛冲上去，抱住她的长腿，呼吸粗沉，神色绝望。
林砚挣扎几次，发现他抱得很紧，她用上八分力道，将程素狠狠的踢到一边。
“保安！把他给我拖走！不得踏入宴客厅半步！”
伴随着程素呜咽声的消退，宴客厅恢复觥筹交错，而林幼岑捏造的男子，毫无征兆的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
A甲板上。
时值寒冬，海风凛冽，雾气浓郁，甲板一个人都没有。
林幼岑进入隐身状态，跟随在程素身后，发现他坐在甲板顶端，望着幽暗的海面出神。
他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为什么……为什么！”
程素呢喃自语，倚着冰冷的桅杆，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抽噎。
他不死心，拿出手机拨打林砚电话。
但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阵忙音。
“林砚，你这个玩弄感情的骗子，你不得好死！”
程素缓缓站起身，将手机丢向大海，报复性的大声呼喊，缓步走向甲板的围栏。
他眼神绝望，探出小半个身子。
…………
此时隔着几十米远的B甲板。
一名年轻水手握着望远镜，正在瞭望前方的海情。
忽然间一阵怪风袭来，夹杂冰冷的水雾，拍击在她的脸颊，钻入她的眼睛。
“呀！”
她痛呼一声，望远镜脱手而出，瞬间没入汹涌的大海。
失去望远镜的她，只能依靠肉眼观测。
不多时，一道隐约的冰山轮廓映入眼帘，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