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善后事宜
张辉他们酒足饭饱后离开饭店，他们刚走到大街上就看到形势不对，街上已经戒严了！到处都是警察，能不戒严吗？死了30多个人，这可是大案，能不紧张吗？张辉他们几个人走了没多远就被警察拦住了，一个警察向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好在他们都带了身份证，当警察看了他们的身份证后，马上吹响了警笛，四周的警察把他们围了起来，检查他们身份证的警察说：“他们几个就是码头的，其中一个叫张辉的，我们警长正到处找他呢！”
张辉是一头雾水，他急忙说：“你们搞错了吧，我可什么犯法的事都没做！”
警察说：“做没做坏事，你自己知道，见了我们警长再说！”
张辉问：“这位大哥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警察答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们码头死了37个人，这么大事你能不知道？”
张辉明白了，也愣住了，太狠了吧，37条人命啊！他以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独臂龙，独臂龙向张辉说道：“我们下了班就到这里喝酒了，饭店的老板可以作证，我们又没有到其他地方去，至于死了谁，我们怎么知道，不关我们的事！”
张辉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独臂龙要请他们喝酒了，目的就是让饭店老板证明他们在案发时不在犯罪现场，独臂龙刚才的一番话就是告诉他们；他们并没去过议事厅，是下了班就来这里喝酒的，至于死了多少人，死的是谁，他们统统不知道。
几个人明白了独臂龙的意思后，都向独臂龙点了点头。
独臂龙回以微微的一笑。
他们被带到了码头的议事厅，议事厅门前站了很多警察，一股大敌当前的气氛，带他们的警察跑到议事厅里，不一会一个袖子上带着两道黄杠的，那时候警察的警衔是在袖口上的，袖口上的黄杠粗细和多少代表着职位的高低，一看就像个当官的，他走到了独臂龙他们跟前，那位警察向他们介绍说：“这是我们的王警长，他有话要问你们，你们要如实回答。”
这位王警长拉着官腔问道：“你们都是码头的？”
他们连忙答道：“我们都是，长官！”
王警长接着问道：“你们今天晚上都在什么地方”，独臂龙忙答道：“下了班以后，我们几个相约到‘好再来’酒馆喝酒去了。”
王警长问道：“你们几点到那里的？”
独臂龙答道：“我们是7点左右到的饭店，一直喝到刚才才出来，这不刚出来就被几位长官带到这里来了，饭店的老板会给我们作证。”
王警长向身边的一个警察说道：“你去到‘好再来’调查一下，看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
那个警察答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张辉的。”
张辉上前一步答道：“我就是张辉！”
王警长问道：“你是这里三大家的？”
张辉答道：“我其实就是一个管事的，不管什么事都是大哥徐家保一个人说了算，我只是比码头工人多拿一点工资而已。”
王警长说道：“你跟我来”，说完他带着张辉走进了议事厅。
一进入议事厅，张辉愣住了，他看到是：到处是鲜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放射型的鲜血有的喷到了墙上，有的喷到了桌子上，有的喷到了地上，特别是有的脑浆都被打了出来，白的脑浆和红的鲜血形成了鲜明对比。张辉看到这里胃里一阵翻腾，他在努力的控制，可是实在控制不住了，他吐了！他把喝下的酒吃下去的菜都吐出来了，他的眼泪也被呛了出来，警长看着张辉的表现，他暗暗点了点头，这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血腥场面的必然反映，这就说明不是他干的，他就是装的也不会这么像！
这种自然反映装是装不来的，吐完后张辉向里走去，他首先看到是许虎的尸体，他马上抱着许虎的尸体喊着：“二哥，二哥！”当他又看到徐虎的脑浆时，他又一次呕吐起来，他放下了许虎的身体，又一个一个的看着其他人的身体，他每看到一个人就叫着他的名字，当他看到徐家保的尸体时，他也抱着他喊了几声大哥，可看到徐家保的脑浆时，他又干呕起来。他的这些表现，警长都认真的一一的看在眼里，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他判定张辉对这次枪战的确不知情，而且张辉从没杀过人，他的表现，他的动作，他的呕吐，都不是假的，是不能装出来的。
这时候张辉浑身都哆嗦起来，他的上下牙齿碰的“嘭，嘭”响，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门口，他背靠着墙坐了下来，他哭了起来。
王警长看现在可以把张辉的嫌疑排除了，因为张辉的这些表现是本能的，是真的，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的真实的表现，这是再高级的演员也演不出来的，尽管张辉是利益最大的获得者。
张辉哭了一会后，脑子渐渐的清醒了，他也明白了：李五为什么没把详细的计划告诉他的原因，他知道后表现就不真实了。他也从心里害怕起李五来，他的心也太很了，37条人命啊？就这样完了！现在明白了当初如果不答应李五的要求，他和他父母这次可能都得死，他这次顺理成章的当上码头的大哥后，就必须是李五的手下，而且必须是死心塌地的。不然他也会死的很惨，他呆呆的坐在那里，可脑子并没有闲着，他在想怎样回答警察的问话。
王警长等张辉稍微平静以后问：“张辉，徐家保和许虎的关系怎么样？”
张辉答：“他们是拜把子的兄弟，平时都很好，只是老为钱的问题在一起吵！”
王警长问：“他们平时都带枪吗？”
李五答：“他们一般都不带枪的？”
警长又问了一些码头上的事情，张辉都一一如实的回答了！
警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从现场和他现在得到的情报看，可以初步判定是因为钱的问题引起的内讧，造成了群死事故：1，致他们死亡的枪和弹都在现场，没有外来枪击的迹象。2，现场的几千块银元并没有被人拿走，连一块散落在地上的都没有。3，张辉他们是领完了工资就去喝酒去了，这是符合常情的，发了工资去喝一顿，大家都是这么做的，连他们警察都是如此。4，通过附近听到枪声人的反映，枪声是8点左右响起的，这时候张辉他们已经在喝酒了，饭店老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5，通过了解，徐家保和许虎的人是发枪的，张辉的人是不发枪的。6，张辉的性情是温和的，他从来没做过违被良心的事，别说是违法和杀人了，他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再着说了：非得要找到凶手吗？他到哪里去找去？因为钱的问题发生火拼，最后全部死亡，这样即合情合理又顺理成章，上下都能说的过去，难道还要自找麻烦吗？想到这里他高声说道：“这是一起因钱发生的内讧案，包括凶手在内的人全部死亡，带上凶器和凶物收队！”凶器就是那些枪，凶物就是那几千块钱了，他们又发了一笔小财了！
王警长对张辉说道：“尸体你们自己处理，明天你到警局落一下口供。”
张辉无力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李五派独臂龙送来了三千块钱，留张辉处理后事用，张辉正为这事发愁呢！所有的钱都被警察带走了，这37口棺材要买吧，每个人的家里总要给一点安家费吧？工人的工资还没发呢？
这一天把张辉忙的脚不粘地，他抽了二三百个工人，分别把37个棺材和他们的家属送回去，又安排其他人继续装卸货物，并把各个计账，管事安排了一下，他又去了趟警局把口供落了，当他筋疲力尽的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回来了，并在他跟前一个劲夸李五他们对他怎么怎么的好，张辉应付了几句便倒头就睡！
他人虽然躺在床上，可一点也睡不着，他把这几天的事情细细的想了一边，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李五的圈套，一切在他的计算之中，掌握之中，他心思细腻，思考周全，心狠手辣，不留后患。他所欣慰的是，他真的做成了老大，他也有权为工人牟利益了，他明天要做的事是，写一份拜贴，正式加入红帮。
过了二天张辉在独臂龙的指导下写好了拜贴，他来到李五的办公室，李五和他寒暄了几句后把话转到了正题。
李五问道：“你准备把码头的收入怎样分成！”
张辉答道：“我准备二八分成！”
李五说道：“不行，应该三七分成，我算过了，三七分成的话，工人的工资就可以增加一倍，你为他们牟取了多大的利益！我想工人们一定会对你感恩待得的，一定会听你话的，剩下的三成一半交给我，一半你留着，除掉发给那些管理人员的工资和码头的正常开支外，你还可以落到3000块左右，你看如何？”
张辉想了想说道：“李哥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办吧？”
李五也给他自己算了一笔帐，杜月笙给他说过，码头的收入是他个人的，他每月就这一项收入就有5000块银元。
李五带着张辉来到了杜公馆，张辉一看杜公馆，就被它的气势给镇住了！三层欧式的建筑，美轮美奂，楼前的花木整齐而又错落有致，比公园里漂亮多了，院子里到处都有保安人员在晃动，虽然花多、树多、人多、但地上一尘不染，除了偶尔有鸟叫声外，听不到人声，给人一种美丽而又肃穆的感觉，还没有见到人就让你从心里有了敬畏感。大厅里两排身穿密排扣的黑衣大汉分立两边。
这些人李五大部分都认识，是他原来在一起混的弟兄，只是新添了一部分人，迎门见李五进来忙跑过来说道：“李哥，你来了！”
李五笑着说道：“兄弟请你给杜爷回报一声，就说我带着码头的老大张辉来向他老人家请安！”
那位兄弟答应了一声跑上楼去！
不一会杜月笙走了下来，等杜月笙做下后，李五紧走几步来到杜月笙五步远的时候，单膝跪地的说道：“小的李五今天特地带码头老大张辉前来给杜爷请安，张辉兄弟自愿拜入我们红帮，肯请爷的收留！”
没等杜月笙说话，张辉已像李五一样单膝跪地说道：“十六铺码头张辉愿率领手下兄弟拜入杜爷门下，愿杜爷不弃收留！”
说完他双手高举拜贴等候杜月笙的示下！
“张辉兄弟，你真是自愿加入我们红帮的吗？”杜月笙问道
张辉答道：“我们是自愿的！”
杜月笙问道：“我们的帮规你知道吗？”
张辉答道：“李爷已经给我说过了，我会完全遵守，一切听从命令，如果有所违反愿受帮规处置。”
杜月笙说道：“那好吧，你今后就归李五手下吧！”说完他命人把张辉手里的拜贴收了过来。
杜月笙这话的意思张辉明白，一是说他今后就是李五的下属，二是说张辉是李五的下一辈，李五是第三辈，他就是第四辈，今天收了他的拜贴，他就是红帮的一员，他蒋永远不能叛帮！
杜月笙向他身后的一个护卫点了点头，那个护卫端来了一个方盘。
杜月笙说道：“张辉，这一千块钱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张辉赶忙接过来高声说道：“谢谢杜爷！”
杜月笙说道：“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和五子说一句话！”
张辉答了声：“是！”杜月笙向李五点了点头，李五马上跟着杜月笙上楼去了，他们来到书房，做下以后，杜月笙说道：“五子，干的不错，你小子鬼点子到挺好，没费什么事就把码头收了。”
李五说道：“这还不是爷平时教导的好！”
杜月笙说道：“你知道吗，两天前刘二麻子在外面为了掩护我，被打人死了！他是尽忠而死的，我已经厚赏了他的家属！”
李五听了以后他马上明白了，什么为了掩护你被人打死了，就是你派人打死了！这样做掩盖了刘二麻子是内奸的事情，你面子上也好看罢了！
李五一语双关的答道：“他死的应该！”李五嘴里这样说，他心里知道，这是杜月笙在敲打他，不要有二心，否则就是这个下场。
杜月笙理解的点了点头说道：“斧头帮一直和我们明挣暗斗的，他们把闸北区整个占着，影响了我们的发展，我早就想除掉他，可是还没想到一个完全之计！硬打吧，他们当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可那样死的人会很多，影响不好，也会大大的损失我们的实力。武奎的手下也有二、三百人，加上外围的小混混就有一千多人！整个闸北区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被他买通了，我们就是打下来，接收后也会有很多麻烦，所以我一直没有下决心。”杜月笙点了一支烟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你给我想一想有什么好办法吗，想好了告诉我。”
李五答道：“好的，爷！”
杜月笙又说道：“好好干，我很看中你噢！”李五答道：“是，爷！”
杜月笙说：“你去吧，替我送送张辉！”
李五答道：“是，爷！”说完他向杜月笙鞠了躬便走下楼来。
李五和张辉一起走出了杜公馆，李五对张辉说道：“兄弟，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需要办一下！”
张辉答道：“好的，好的！”他们招来了两辆黄包车，每人坐了一辆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