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所谓内讧
30号晚上码头议事厅里该到的人都到了，所谓的议事厅就是一个旧仓库，里面放了一些桌椅板凳而已，大当家徐家保，他的20多个手下或坐或站的在他身后。二当家许虎坐在徐家保对面，他的10多个手下也或坐或站的在他身后，只是他新来的四个手下有意无意的占据了四周有利地形，三当家张辉和他的七八个手下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徐家保见人到齐了便说道：“兄弟们，我们现在总结一下这个月的工作，我再布置下一个月的工作。”
这时独臂龙跑到了议事厅门口高声喊道：“张辉兄弟，你父亲突然昏倒了，大婶让我来叫你，让你带几个人赶快把大叔送到医院去。”
张辉一楞，父母不是在李五手里吗？他恍然明白了，他走到徐家保跟前说道：“大哥，你看……”
徐家保说道：“去吧去吧，救人要紧。噢，你等一下！”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袋放在张辉手里说道：“这是你们几个的工资，快拿去交医药费。”
张辉接过钱说了声“谢谢大哥。”便带着他的手下跑了出去。
徐家保才不在乎张辉开不开会呢！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反正都是自己说了算，让他来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许虎也巴不得张辉走，他今天要和徐家保摊牌，说不定会打起来，张辉在这里只会碍事，再说自己今后做老大在他面前也不好意思。
张辉他们刚出码头区不远，来到一家酒馆门口的时候，独臂龙说道：“张哥，我们进去喝酒吧，酒菜我已经定好了。”
张辉的几个手下一愣：不是老爷子病了吗？怎么喝起酒了？张辉心里有数，他挥了挥手，几位就跟着他们进入酒楼的一个包间，酒菜已经摆好，几位落坐以后，都以狐疑的眼神看着张辉和独臂龙，独臂龙明白自己不说点什么，大家是不会喝酒的，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为了救大家才说老爷子病了的。”
大家都是一愣，为了就我们？我们有危险吗？
独臂龙接着说道：“我听到徐家保手下私下里的谈话，大当家和二当家的矛盾最近非常激烈，今天晚上可能要摊牌。说不定会打起来，枪子无眼，你们在场是帮谁，谁都不帮也可能挨枪子，让他们拼命去吧。我们看热闹，他们要拼光了，我们三爷就是老大了。大家一听即感谢独臂龙又兴奋不已，他们早就看他们不顺眼，老是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都巴不得他们死光算了。
张辉的几个手下听后都非常兴奋，太好了，他们老是不拿正眼看我们，工资也是他们多我们少。徐家保的手下每个月的工资是10块，许虎的手下每个月的工资都是8块，而我们的工资每个月只4块，好像我们是后娘养的一样。
他们都打死才好，如果我们大哥张辉能做大哥，我们就能扬眉吐气了，即使我们的大哥做不了老大，他们在内讧，搞死他几个我们也出出心里这口闷气。想到这里他们个个兴高采烈，就和独臂龙喝起酒来，对独臂龙那个客气啊。张辉却闷闷不乐，他想的是：他们闹内讧又能怎么样？徐家保和许虎必然是多年的拜把子的兄弟，一起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而又是臭味相投，绝对都不是好东西，即使他们闹矛盾，自己也落不到好去，我怎么会当成老大。
退一万步说；他们真的死光了，就是我真的当成了老大，也做不成，警察肯定会怀疑我！因为我是利益获得者，再者说了，我这样做了，太不仗义了，其他人能服我吗？
他们这群人各怀鬼胎的喝着酒，独臂龙是暗怀鬼胎，张辉是满怀惆怅，他的手下是兴奋不已又幸灾乐祸。
张辉他们走后，徐家保说道：“大家下个月要好好干，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工资，拿去分了吧。”他把一袋钱扔在桌子上，要是平时许虎就会把钱拿过来和他的手下分了，可今天他没动，他说道：“大哥今天我有话说！”徐家保懒洋洋的说：“什么事，说吧！”
许虎看他的样子气更大了，他是豁出去了！他接着说道：“大哥，我们兄弟们都在拼命，每月个我们码头的收入都在几万块，去掉苦力的工资，我们应该剩大约2万块左右，你发给我们弟兄的钱也就是一千多块，你是不是落的太多了。”
徐家保马上意识到，虎这是摊牌了，他不得不承认许虎说的是实话，他自己每个月都要落将近2万块左右，他自己也感觉是多了些，可是既然没有人敢说，我干嘛把自己的钱白白的掏出来，这个码头不是我当初拼命，能打下来吗？你小子要不是我能有今天吗，你这是忘恩负意，今天我不把你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今后怎么办？你小子等着，过了今天我非得把你赶出去。既然你起了返心，一定留你不得。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打手们，看到他们不同的脸色：有的是认同许虎的说法，一脸的认同感，有几个是一脸的茫然，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几人是一脸害怕的表情，他们即害怕双方闹僵了，自己不知道怎么办，又怕真的打起来伤了自己。一部分人是愤怒，这其中有自己的亲信，他们是愤怒许虎竟提出这样的问题，竟敢和老大呛话，这不是造反吗？
也有二三个是许虎的亲信，他们是听了许虎的话而感到气愤，徐家保通过观察他已经放心了，你许虎的铁杆手下不就是二三个吗？我有多少人，二十多个，你只有十几个，我今天软硬兼施，先把这些小兄弟小混蛋们，不管是那方的，先把他们哄住了，振住了，就行了，许虎今天你是翻不起什么大浪了，你完蛋了。
徐家保能混到今天，他可不是个笨蛋，可以说是老奸巨滑！要想平息今天的事情，迈过今天的这个坎，首先要拉拢双方的手下，想到这里他压了压胸中的怒气，以平和的声音说道：“老二，你怎么知道那些钱我自己会独吞，我早就想好了，到年底我会把钱分一部分给兄弟们，我会亏待自己的兄弟吗？我什么时候亏待过兄弟们，就是你手下的兄弟们我也没把他们当外人，都不是当作自己亲兄弟一样对待，当然对待那些犯过错的弟兄我也惩罚过！”徐家保说道这里脸慢慢的严肃起来，声音也阴狠起来，“没有规矩就不能成方园，我们码头帮虽然是个小帮派，但规矩不能破，原来是这样！今天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不管是谁的手下，一率同仁，犯错就得严惩，立功就要奖励，我徐家保说到做到！”
他用手一指许虎说道：“可你老二呢？你平时除了会打骂那些苦力还会做什么？你吃喝嫖赌，烂交狐朋狗友，有多少钱够你花的。你手下这帮兄弟都被你带坏了，有多少钱够你花的，我给你收着等到年底一起给你不好吗？你不知好歹，竟然说出这样话来，你真让我失望啊老二！”
他的这一番话恩威并施，说的有条有利，再加上他平时的积威，一时把大家震住了，可他说错了一句话！就是那句，把你手下的兄弟都带坏了，让许虎的手下认为，我们几个都不是好人，也就是说，我们不和他们一样，如果二爷倒了，我们几个也得不到好，徐家保前面那些拉拢的话都白费了。
许虎一时被徐家保说的愣住了，他这样少心无肺的人，一个直肠子哪是徐家保这样老狐狸精的对手。如果他是有心眼的人，他能上李五的当吗？他手下有的人是不服徐家保说法的，你对兄弟们都是一样的！屁！我们的工资一样吗？你的人不管干什么都是对的，我们这些二爷，三爷的人，只要犯了错不是打就是罚！你说到年底一起给我们钱，那纯粹是放屁，你那年给过我们钱，最多给过我们三五块，你一年十几万的进帐，说我们吃喝嫖赌？你自己呢，你大小老婆就是四个，外面还有二个外宅，个个风骚漂亮。就那你还时常上妓院找那些花魁，你一晚上花的钱，是我们一二年的工资，你赌钱输赢都是几千的，你能把一天输的钱分给我们，我们的工资也要翻几倍！他们虽然心里不服，可不敢说出来，平时害怕徐家保已经习惯了，他们只有服从的份，哪敢说个不字，他们的威风只能发在那些码头苦力身上。
许虎一时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徐家保，其实他的心里是不承认徐家保的话的，可不知怎样组织语言反驳，所以一时陷入了僵局。
徐家保一看目的达到了，就大声的说道：“拿着钱给我滚，不然你今后就不要来了！”说完狠狠的盯着许虎。
眼看着许虎焉了下去，腿也软了，这时新跟他的姓蒋的手下上前一步，用手指着徐家保说道：“你胡说八道！我问你；你去年给兄弟们分了多少钱？还说不会亏待兄弟们，你具体的体现在那里，我们二爷只是为兄弟们的利益，向你提了提意见，你就这样对待他，可想你是怎样对待我们这些兄弟们了，如果你有诚意，你，现在就把钱分给我们，等到年底你会分给我们吗？”
徐家保什么时候受过这样指责，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并且用手指着他的额头，他气的浑身哆嗦，“乒”的一声，他用力拍一下桌子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高声嚷嚷，给我滚出去！”
蒋化春（李五派来的性蒋的名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把他激怒，不把事情搞乱他总不能拔枪就打吧？这就是中国人的性格，要想达到目的必须给自己找个理由，其实把枪就打还省事了，那需要费这么多废话？
他用手指着徐家保的额头说：“你是什么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徐家保指着蒋化春喊道：“把他给我打出去！”
随着他的话，四五个他的手下就跑了过来，蒋化春拔出了手枪对着他们说道；“我看谁过来，谁过来我打死谁！”
跑来了的几个人马上停住了，因为他们一般是不带枪的，对付码头上的苦力需要用枪吗？徐家保的手下有三个人带了枪，他们马上掏出了枪对准蒋化春吼道：“放下枪，否则打死你！”
这时房角处枪响了，乒、乒、乒三枪把那三个拿枪的全部打到了，枪一响屋子里就乱了，所有的人都本能的蹲下身子，慌忙的找自己的隐蔽物。
徐家保在下面喊道：“许虎，你竟敢开枪！”
许虎一时愣住了，他还傻傻的站在那里，这时屋子的四个角都响起了枪声，这些枪可不是全向徐家保的人打，许虎的人也在不停的倒下，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屋子里的人死伤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有人喊道：“别打了，我们投降！”
枪声停了！从桌子下面，箱子后面，慢慢的站起来四五个人，当他们站起来后枪声又响了，几个人随着枪声又倒下去了，这那是枪战，简直就是在屠杀，最后只剩下了还在那傻站着的许虎和举着双手慢慢站起来的徐家保。
徐家保颤抖着说道：“老二你赢了，我愿意把位置让出来，只要你不打死我就行！”
许虎想说什么，可说不出话来，
“已经晚了”，蒋化春对着徐家保的眉心就是一枪，徐家保睁着不相信的眼睛慢慢的倒下了！
蒋化春转脸对已经吓傻了的许虎说道：“二大家的，一切都结束了，你的大哥是做成了”，
许虎木然的说：“你们打死了这么多人，我这个老大怎么做！”
蒋化春说道：“你还算明白，既然老大做不上那你就别做了！”
许虎问道：“那我做什么？”
蒋化春微笑着说道：“你去死！”
许虎吓的连连后退，嘴里不连贯的说：“你，你，……”
枪响了，许虎看着自己胸口喷出的鲜血慢慢的倒了下去。
蒋化春他们马上忙碌起来；他们检查了每一个人，没死的又补了一枪，然后把他们的枪随便的放在死了的双方手里，其中徐家保和许虎手里都放一把，桌子上和抽屉里的几千块钱他们一块都没拿，完事后他们快速的离开了议事厅，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