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节

首页
  第十节

  慕容风的二支偷袭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大营中间会合,防止敌人醒悟过来之后利用有效空间组织起强有力的反击。然后各部队分成几十股小分队,立即展开了穿插包抄围歼。
  慕容风的部队速度奇快,士兵个个以一当十,骁勇善战。柯最的大营陷入了疯狂地厮杀中。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在漆黑的夜里,分不清哪里是敌人,哪里是自己人。
  由于柯茸的疏忽,二千士兵虽然都整装待发,但绝大部分士兵都睡在了马腹下。他们太疲乏了,夜里又被多次惊醒,人人都浑身乏力,无精打采。要求士兵连续几个时辰站在马旁,的确也是不容易。最高首领都不闻不问,下级小军官更装作没看见了。
  柯最的随意,柯茸的纵容,最终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虽然依旧有一部分士兵及时发现了敌人的冲锋,但已经与事无补了。被惊吓的二千多匹战马首先炸了营,四处奔逃,肆意践踏,二千多名士兵死得非常惨,绝大多数是被自己的战马踩死的,撞死的。还没等侥幸生存下来的士兵找到东南西北,随后冲进的慕容风部队的战马又一次践踏撞击而至,使更多的士兵被撞死踩死或被践踏而死。许多尸体被踩得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面孔轮廓了。部队士兵莫名其妙的就损失了将近一半,这战自然很难打了。
  熟睡的士兵被厮杀和混乱的叫喊声惊醒了。有的抓起武器慌里慌张地冲出营帐,有的还在穿衣找武器,有的三五成群向马圈跑去,现场混乱之极。士兵找不到军官。首领找不到下属,只能各自为战。还有相当多的士卒尚在睡梦中,就被敌人砍掉了头颅,割断了咽喉。慕容风的军队遵照吩咐,不和敌人多做纠缠,以极快的速度包围敌军,冲乱敌军,然后再予以歼灭。
  铁狼的箭就象自己张了眼睛一样,又快又准,在黑夜里犀利无比,箭箭入心。公孙虎高大魁梧的身躯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他挥舞着硕大的斧头,将一个又一个无辜生命硬生生地夺去。乌豹矫健的身影在敌兵中象豹子一样灵活自如,右手长刀,左手短剑,件件都是招人魂魄的利器。宇文伤面狭上的刀疤在夜色里看上去分外的狞狰恐怖,他手上的狼牙棍有六十斤重,捱到了非死即伤,决无逃生的可能。骛梆因为杀了太多的人,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愤怒或者悲伤,他只是机械的用长剑左劈右刺,坚决而无畏的一直向前。
  骑兵们往来飞驰,大刀耍得就象割韭菜一样,只看见敌兵头颅纷飞,鲜血四射,狼奔豕突,哭爹叫娘,个个象没头苍蝇似的,任人宰割。
  慕容风手里拿着一柄血淋淋的战刀,徒步在中军大营周围寻找柯最。当年柯最的倒戈一击,差一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多少士兵,多少爱将,硬是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给他杀出了一条血路,护着他逃出天生。
  他恨柯最,恨得咬牙切齿。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爱忠诚自己的将士,他爱自己的妻儿老小。可奔牛原一战,由于柯最的背叛,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所有忠诚自己的将士。他恨哪。
  李弘上次在马嘴坡到处乱跑乱杀,浑然忘记了自己是慕容风的贴身侍卫。结果第二天被铁狼逮到,骂了个头破血流,差一点没有挨拳头。幸好被公孙虎乌豹几人撞见,威胁了铁狼几句,铁狼才没有继续和他计较。这次他就绝对不乱跑了。他一直不离慕容风三尺左右,遇见什么杀什么。这让慕容风非常不耐烦,于是怒斥他道:“都让你杀了,我杀什么。离我远点。”李弘没办法,只好把距离定到六尺左右。
  柯最是被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惊醒的。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慕容风成功劫营了。第二个念头就是逃跑。他从营帐的后面匆忙跑出来,看到了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屠杀。慕容风的士兵在毫不留情的肆意屠杀着自己的族人。柯最的心在滴血,但他已经无心组织反击了,他一心只想着逃跑。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慕容风捉到,死得一定非常难看。
  他杀死了一个穿着鹰族服装的战士,把他拖到一个堆满死尸的帐篷里。换上鹰族衣服后,他在战场上抢了一匹马,趁着混乱,在夜色的掩护下,独自逃命去了。
  体力和士气都遭到沉重打击的虎部落士兵,面对夜色中滴着鲜血的大刀,往来奔驰的铁骑,凶神恶煞一般的杀红了眼的士兵,绝大多数人选择了弃刀投降。有的士兵还没有清醒,甚至于躺在营帐里就已经糊里糊涂的做了俘虏了。只有少数负隅顽抗的士兵在一些下级军官,或者自发组织起来,与慕容风的袭击士兵进行着殊死搏斗。结果他们被更多的武器宰杀在了鲜血四溢的战场上。
  围绕着大营点燃的十几堆篝火本来是用来防止敌人突袭的,现在倒成了阻碍他们自己逃跑的天然屏障。
  从大营到篝火堆有一百五十步,从篝火堆到黑暗又有一百五十步。三百步,骑马也不过就是一瞬间,但这里却成了虎部落士兵最后的坟场。
  成百上千的士兵从大营中杀开了一条血路,四散逃命。虽然逃出了身后那个屠宰场,但紧接着就陷入了另外一场屠杀。二百多名神射手分散躲藏在火光后,对逃出来的,暴露在明晃晃火光下的敌兵给予了无情的射杀。紧接着,骑兵们开始追出大营。在火光下来回追击,对逃跑的敌兵展开了更加无情的杀戮。
  黎明在半个时辰后,不经意间撕开了漆黑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朦胧的脸。
  辰子围袭击战已经基本结束。它奇迹般的获得了巨大的胜利。
  战场上一片狼藉。尸体堆满了诺大的一片军营和军营四周的草地。许多俘虏被趾高气扬的士兵看押着,在清理战场。篝火堆已经熄灭,剩下十几道黑烟在晨风中摇曳。慕容风的士兵在到处捕捉受惊的敌军战马。缴获的战利品在草地上堆积成了二个巨大的小山头。
  慕容风终究没有找到柯最。虽然非常遗憾,但柯最已经在草原上完蛋了。他的部队前后被慕容风消灭掉了八千。柯最把虎部落的主力基本上赔完了。他这个中部鲜卑的首领大人没有了实力,就是想做也做不成了。
  此役全歼了柯最的五千主力部队,杀死杀伤加上自相践踏死去三千多,俘虏一千多敌人,只有柯最等少量敌人逃脱了。而慕容风一方的损失只有五百多人,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慕容风迎着初起的朝阳,负手而立。
  李弘站在他的旁边,一脸的崇拜。他觉的英雄就是英雄,连站着思考的身姿都非常具有魅力。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象老狼,他说自己也是鲜卑人中响当当的角色,可他就没有慕容风的这种纵横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学都学不来。
  李弘正在胡思乱想着,就见铁狼公孙虎几个大将已经纵马飞驰而来。
  “大帅,还是没有柯最这个叛徒的踪影,估计是趁乱逃跑了。这个孬种,狡猾得象草原上的豺狼一样。”铁狼几个人一边飞身下马,一边大声汇报道。
  慕容风转过身来,心情愉快地说道:“他失去了部队,已经无法在鲜卑国立足了。权且留他一段时间的性命。”
  “大帅的神机妙算,天纵之才,岂是柯最那个狗才能够消受得起的。大帅,我真服了你,战还能这么打,硬是活生生的把老虎部落的主力拖得精疲力竭,一战而亡。”宇文伤一脸的汗水和满身的血腥,眼睛里闪烁着大胜之后的兴奋和激动。
  “跟在大帅后面打仗,就是痛快。有大帅的运筹帷幄,我看很快就可以击败和连,重振我们鲜卑族的雄风了。”乌豹自信的说道。
  慕容风笑容满面,对自己的部下挥挥手,“不要吹捧了。这次能够取得大胜,豹子的功劳最大。主意就是他出的。”
  铁狼几人先是迟疑了一下,好象要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然后几人把目光投向了面色微红的李弘,一脸的不相信。这个傻乎乎的汉人小子,怎么看,也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会想出这么绝的计策?
  “大帅,你说是他?”铁狼指着李弘道。
  慕容风点点头,“也许,你们有些不相信。但当年,我也就是这么大年纪,开始给大王出谋划策了。天才。他也许就是天才。”
  “大帅,他乳臭未干,怎么能够跟你相提并论?”铁狼赶忙说道。
  慕容风望着窘迫的李弘,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眼神:喜爱,期待,同时也夹杂着一股忧虑和担心。
  “最初,我打算在野雁围阻击柯最部队,然后由今天到达野雁围的熊霸和灵狐部落的段松,各自率部从南北两个方向实施夹击。虽然战术上比较稳妥,但巨大的伤亡是无可避免的。虎部落军队的战斗力,你们也是了解的,要想吃掉它,非常不容易。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更佳的方案。豹子的提议很有吸引力,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难度非常大。如何才能让柯最的部队放松警惕呢?豹子出了这个疲兵之计。这时一着险棋。一旦时机掌握不好,很可能把自己陷进去。如果不是柯最白天督军急行,造成部队极度疲劳,今夜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大帅洞察先机,料敌如神啊。”铁狼衷心的赞叹道。此时他们都围在慕容风周围,一字不漏的听着他对这次战斗的分析。
  “我一向不喜欢兵行险着。一旦赔进去,就是覆没的命运。但豹子非常有信心,所以我决定赌一把。结果我们赢了。赢了好啊,可以解决一系列棘手的问题了。许多摇摆不定的部落,看到我们轻松的就击败柯最,恐怕再不敢对我两面三刀了。尤其是那个长鹿猪。”
  慕容风看见李弘一脸的迷茫,随口解释道:“长鹿猪就是长鹿部落大人阙居。”
  李弘咋一听到“猪“,觉得非常熟悉,好象在那里听到过,不由的仔细的在记忆里寻找起来。突然他想了起来。
  “大帅,当日在死牢里,那些自相残杀的士兵,其中有一个在临死前说了一个字,就是这个“猪”子。原来阙居大人和你是计划好的,怪不得我们轻轻松松的就从虎洞中逃了出来。那些士兵临死前一定非常痛恨阙居骗了他们,所以到死都记着他,骂他是猪。”
  慕容风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