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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尴尬、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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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尴尬、好友?

  

  屠奶奶呼出一口长气,像是卸下了心里的重负一般。

  对着他们道:“抱歉,可能短时间内、还没法平复这种心情。但老婆子相信以后会好的。都过去了,希望大家以后都能平平安安的吧。”

  屠家其余人,则对朴家人笑了笑。然后搀着奶奶,齐齐对着狄大人躬身行礼。

  “谢谢您,狄大人。”

  千言万语,只能用这六个字来表达。

  若不是狄大人:抓不住真凶、屠亮回不来、全村的人还会担心真凶继续杀人、官府反复来查、重重恩恩怨怨、日日提心吊胆,这个村庄里以前那种和谐团结的氛围,就会消失不见。

  现在:雨过天青。

  村民们也齐齐抱拳感谢,狄映则揖手团团回礼。

  然后……

  狄映就被包围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争先恐后地、围着狄大人说这问那。

  他们对狄大人的一切都很好奇,包括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好奇。

  问得狄映无奈地笑。

  笑着拉过程挺道:“乡亲们,别忘了你们的县太爷喔。他才是你们的父母官呢。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难题,你们都问他,多问问他。”

  村民们看看县太爷,忽然安静了。

  程挺:“……”

  他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脸,学着狄大人的样子,团团施了一圈儿礼。

  却见村民们不约而同地、齐齐避让开了。

  程挺:“……”

  呼吸一口气,他挤出一个笑容,出声道:“我来自军中,被人诬陷后突然成了个文官儿,还是个芝麻粒儿大的文官儿,我是心有不忿。

  行事作风上,不想改。还保持着一个军人比较冷硬的风范。这是我的错。

  狄大人今日给我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刚才我就一直在想:我在边关杀敌卫国,卫的不就是身后的乡亲们吗?那我现在做了乡亲们的父母官,怎么、怎么就……

  现在你们离我更近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亲近你们、护持你们。这是我的错。

  你们信我,我会改的。

  不信也不要紧,谁让官场里坏官儿多呢。讲真,除了狄大人,我自己都不信他们……”

  这话,给村民们听乐了。

  乐了,气氛就来了。

  有村民就大胆地问:“县大老爷,您跟狄大人是好友不?”

  刚轻松了一分的程挺,就被问得浑身僵了一瞬。

  然后有些羞赧地回道:“……我和你们一样,敬佩着狄大人。”

  狄映瞟他一眼。

  有村民就懂了,“哎呀,听说县大老爷您是名将之后,您是不是瞧不上平民出身的狄大人啊?”

  程挺一头冷汗顿时都下来了。

  连忙摆手道:“不是那样的。我们谁家祖上都是平民啊。你们别乱猜了,其实是我……”

  狄映打断了他。

  接过话头道:“我俩是好友。不过一文一武,以后他要是做得不好,你们可以来找我。但他要是做了坏事儿,你们就忘记我哈,只找他算账就可以了。”

  “哈哈哈”

  村民们笑弯了腰。

  这时有个村民就问向程挺:“县大老爷,我家前些时日丢过一头牛,您能帮忙找回来不?”

  程挺闻听,立马正经了神色,回问道:“具体是哪一日丢的?什么时辰?你家牛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别的记号吗?牛多大了?公牛母牛?”

  问完,又想了想,再追问道:“它经常会自己去找草吃吗?还是你们常把它拴在有草吃的地方?附近的村子你去找过了没?山林里找过了没?”

  村民一听这一连串的问题,就挠着头皮、转着眼珠慢慢回答。

  大家也都认真听起了程挺的分析。

  狄映则趁机悄悄地溜走了。

  也没溜远,他还要等程挺。屠亮的案子还没有彻底告破,他得再给程挺上一课。好把这个“好友”的关系夯实。

  国朝清官很难得,将才更是难得。

  可以这么说:几乎大部分初初上任的官员,都是清的。

  而能统兵御将的将帅之才,是需要天分的。

  想与这样的人做好友,先得让对方承认自己比他强才行。

  他们,只钦羡和追随更强者。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朴小弟说谎了的?又是怎么知道真凶其实是朴老汉的?”

  拐进林子里休息时,刘六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狄映听问,笑着反问:“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对朴老汉没好感?”

  “嗯嗯嗯。”

  刘六用力点头。

  狄映再问:“所以让他们指东厢房、还是西厢房的时候,你就认为朴小弟说的是实话。而朴老汉夫妇俩则说的是假话?”

  刘六还点头。

  狄映便解释道:“按照常理,朴老汉反对开坟,这是没毛病的。他不怕官府,是有点儿奇怪,这稍微有违常理。

  甚至刀都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却依旧不肯让步。

  我便留意到了他。

  之后,我验朴赞的尸体。我说验尸记录的时候,有说过:朴赞身上有新旧不一的、不少伤痕。

  有的是棍子打的、有的是硬物给砸的、有的是皮鞭给抽的……总类还不少。

  就是没有拳脚留下的。尤其是在验过其内腑之后、没有发现拳脚造成的伤害,我就在想:那些伤、究竟是谁给朴赞留下的?

  村民们吗?

  关于朴赞是个祸祸乡邻的二赖子的事情,在程县令给我的案宗里就有记录。

  上面写的是:从朴赞四岁时起、其就无故欺负别的孩子、还敢点燃邻居家的柴堆。

  那么这样的一个人、在村里胡作非为了十六年,如果他身上的伤真的是村民们打的、早就被打死了吧?

  还能为祸地方那么久吗?

  再看那些伤痕,几乎全部集中在背部、臀部、和小腿、上臂、和手心上。

  这可不像是村民们泄愤时会打的地方。”

  “我知道了。”

  刘六激动地道:“我小时候也特别淘气呢,上房揭瓦、下河掏鱼,什么不让做、偏偏就要做什么。

  我爹打我的时候,就专挑皮糙肉厚的地方。我娘打我的时候,就只打屁股。有时候,他俩也会打我的手板。

  教我习武的教习,就喜欢抽我的小腿和上胳膊。所以大人您就知道:打朴赞的其实是他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