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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可怜的侯君延,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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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可怜的侯君延,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杀了石周曷动,擒了石周曷晃,东胡军中此时已经没有能够统帅大军的将领。

  三军将士直接溃败,纷纷投降。

  “你们中吾家陛下之计也,速速献城归降!”

  侯君延带着俘虏的石周曷晃,把石周曷动的脑袋扔上城头。

  零陵郡中的守城士卒,直接开城归降。

  侯君延这才松了口气。

  他也不傻,虽说拿下了零陵郡,完成了大的战略目标,有夺城之功。

  但终究属于违抗军令。

  就算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说辞,也不能完全免责。

  也就是功过相抵罢了。

  所以侯君延专门套了个听从君命的幌子。

  惩罚肯定不会有了。

  拿下零陵郡可是大功,给皇帝分一分。

  作为实际执行人的自己,吃点汤水就够了。

  反正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怎么也比功过相抵要好。

  再说了,给皇帝分功劳,侯君延也服气。

  这波要不是皇帝,提前将李景绩这么个诈败神器,放在了零陵郡,迷惑了石周曷晃。

  他赢的也不会这么轻松。

  侯君延进了零陵郡城之后,又派人快马加鞭,去武陵郡向皇帝传信。

  随后才开始处理起了石周曷晃。

  “你颇有统兵之能,武艺也上佳,竟能打败李景绩。”

  “只可惜运气不好,碰上了本将。”

  石周曷晃:.

  你说这人,脸咋这么大?

  不就是败给你一次,至于一直这么瑟吗?

  而且咱能别提李景绩吗?还需要用到“竟”这个字?

  真不用把这家伙当垫子来踩,赢他不是很正常?

  石周曷晃简直无言以对:

  “如果将军只是单纯为了羞辱于我,那么无须再言。”

  “败军之将就已是毫无颜面,何须另行羞辱?”

  侯君延笑了笑,冷喝道:

  “说出你们针对荆南的布置,可免一死!”

  “布置?什么布置?”

  石周曷晃故作不知。

  侯君延沉声道:

  “石周曷聪率兵到了长沙郡,却迟迟不现身。”

  “反而只是按兵不动,派兵支援各处。”

  “必然另有布置。”

  “那刘宾号称一步百计,智计过人,只怕已做好了安排!”

  孟封既然是诈降,显然东胡人另有计划。

  侯君延特意留了石周曷晃一条命,就是为了套出东胡人的兵力布置,以及后续的作战计划。

  这也是大功一件。

  “可笑!”

  石周曷晃冷笑道:

  “这次你不过是占了伏兵的便宜,若是正面对决,谁胜谁负还两说!”

  “只是这般,便足以固守荆南,又何须劳烦将军亲自动手?!”

  侯君延笑了笑说道:

  “就你嘴硬。”

  “也罢,我家陛下神算鬼谋,兼有勇武,领兵之能更是神鬼莫测。”

  “如今零陵郡已入手,轻松便可进兵长沙郡,看看那石周曷聪,是如何丢城失地的吧!”

  正在此时,李景绩走了进来,对着侯君延拱手道:

  “将军,我军伤亡一千五百人。”

  “嗯。”

  侯君延点了点头,虽然是伏兵,一个奇袭就将东胡大军给隔断了。

  但伏兵的人数太少,加之李景绩又是诈败,算起来,也死了不少人。

  不过死伤一千五百人,就能夺下一个郡城,这已经算是极大的成功了。

  李景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继续道:

  “除此之外,我从那些投降的东胡人将官口中得知。”

  “早在石周曷晃率军出城迎战之前,他就提前一步,派了信使,去后方给石周曷聪,和桂阳郡传递消息。”

  “估摸着石周曷聪多半能知道到这边的战况,桂阳郡也会有所警觉。”

  “哈哈哈!”

  石周曷晃闻言,一脸得意之色:

  “我倒是想知道,那刘雉儿是如何丢城失地的!”

  侯君延上去就是一巴掌。

  听说老将军廉汉升就喜欢这么干,没想到感觉确实很不错,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不过他还是拧着眉头,深思起来。

  没想到石周曷晃在出城前,还会那么谨慎的派出探马。

  如此一来,夺取零陵郡,便失去了突然性。

  等到皇帝和北伐主力军,收到消息,再往零陵郡赶的时候,石周曷聪多半也收到了消息。

  汉军很难经由零陵郡,突袭长沙郡。

  给了东胡人反应的时间,到时候,多半又是一番苦战。

  肯定能够夺下城池。

  毕竟现在汉军兵多将广。

  但着实有点伤不起。

  三万多的兵马,攻打武陵郡城,就阵亡了五千人。

  再攻打长沙郡,伤亡人数只会更多。

  再加上各处战场零零散散的阵亡,本就只有七万人的北伐军,还能剩下多少?

  到时候免不了,又是好些年的修生养息,重新训练士卒,才能进一步北伐。

  饶是以侯君延的自信,也不禁有些摇头。

  北伐确实太难了,就算百战百胜都难。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皇帝能提前预料到,他已经攻下了零陵郡。

  然后及时调兵,打一个时间差。

  就算石周曷聪也能同时收到零陵郡丢了的消息,开始整顿长沙郡。

  但也足够在完全整顿好长沙郡之前,让大军围住长沙郡,然后结合城中倒向大汉的百姓、世家大族。

  里应外合,一举攻破长沙郡。

  之后就简单了,手握长沙、零陵二郡,等同于拿下了荆南。

  可这怎么可能呢?

  本来他掉头攻打零陵郡,就是违抗军令,临时起意。

  早就有所算计的东胡人,都猜不到,因而吃了个大亏,直接丢了城池。

  皇帝又怎么可能,猜到他的一举一动呢?

  就算能猜到,大规模的兵马调度,想要瞒过乞颜讨,也不太容易。

  那乞颜讨也有名将之姿啊!

  不过

  “还有一个办法。”

  侯君延喃喃自语。

  他手上算上李景绩的兵马,还有约莫一万九千人。

  只要胆子大,可以弃了零陵郡城,带着兵马,奇袭长沙郡。

  长沙郡之中的汉人百姓,以及世家大族,看见城外有汉军兵马支援,有一定可能发起暴动,帮助汉军。

  人心思汉,就是这时候用的。

  唯一让侯君延拿捏不定的,就是不知道长沙郡之中,还有多少兵马。

  按理来说,分了两万人去支援武陵郡之后,兵马应该不多。

  如果兵马不足,暴动成功里应外合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但如果兵马充足.

  “干了。”

  侯君延就喜欢兵行险着。

  如果他奇袭长沙郡,真能成功,必然是泼天大功!

  当然,也不用考虑功高震主什么的。

  功劳再大,也就是在荆南一战中,夺取了两郡而已。

  和皇帝那登基三年就能入武庙的彪炳战绩比起来,不过是萤火之光。

  “李将军,你去城中找些熟悉荆南地形的汉人向导。”

  “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小道,能够从零陵郡去往长沙郡。”

  “是”

  李景绩还不知道侯君延这么勇,只道是为之后攻取长沙郡做准备,便应声离开了。

  “你又输了!”

  刘恪再一次斩了薛嘉的大龙,哈哈一笑,旋即端起桌案上的酒杯,浅饮一口。

  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病态,面色红润,好得很呐!

  薛嘉只是无奈的摊了摊手:

  “咳咳没想到陛下在这棋道之上,竟有如此造诣。”

  就离谱。

  下着下着,自家的一枚棋子就不见了。

  他觉得是皇帝做了手脚。

  但死死盯着棋盘,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棋子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作弊这个东西吧,你不抓现行,只要对方死不承认,你就没有任何办法。

  刘恪笑道:

  “薛卿还是得多练练啊!”

  下不过就掀翻棋盘,已经是老黄历了。

  动作太大,多少也有失风度。

  他还有【惯偷】的天命,当着你的面,随手偷几枚棋子,这不是轻轻松松?

  你就是手上捏着棋子,指不定也能给你顺走咯!

  薛嘉只是苦笑着点头。

  练吧练吧,再怎么练,他也下不过公然舞弊还不被发现的挂壁啊!

  刘恪定了定神,正色道:

  “薛卿,你觉得侯君延夺下零陵郡,敌我伤亡情况如何?”

  薛嘉咳了两声,再睁开眼的时候,棋盘上的子儿,又少了一枚。

  “.”

  “以侯君延的能耐,自然知晓李将军善于.诈败。”

  “必然会让李将军诱敌出城,再率伏兵奇袭,从中切断东胡人大军,使其首尾不得相顾,制造混乱,然后趁乱动兵。”

  “既然是伏兵奇袭,纵然敌军势大,我军伤亡也不会超过三千之数。”

  “李将军进退有据,战损可以再小上一些。”

  “折损应当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君臣两人都对侯君延会违抗军令,折道汇合李景绩所部,夺下零陵郡,没有任何意外。

  毕竟,这就是他们的算计。

  薛嘉负责出谋划策,刘恪则是开挂。

  洞悉人性嘛,侯君延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两人一合计,最后加上岳少谦,三人再进行一个总的战略制定,如何夺取荆南,就有主意了。

  老侯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从乐顺屡屡先登,施加的压力,到薛嘉的连连催促,文武不睦。

  乃至刘恪那说话说半截,就陷入昏迷的操作。

  都是为了将侯君延和东胡人,一同玩弄在鼓掌之中。

  要减少战损,一次北伐多收复点地儿,不就得玩儿点奇谋。

  至于孟封,只是个小插曲。

  没人信他,也没人不信他。

  不管他是真降还是假降,小人物而已,影响不到整体战局。

  绕过去当一枚小棋子使使,就够了。

  刘恪也在心底盘算了一番战损,点了点头,继续道:

  “那么侯君延手上,还有一万九千人左右。”

  “以他的性子,多半会打算,放弃零陵郡,抄小道冒险偷袭长沙郡。”

  薛嘉点头道:

  “必是如此。”

  刘恪问道:

  “军中粮草还够支撑多久?”

  薛嘉拱手说道:

  “荆南之地贫瘠,我军沿途拿下的一些小郡县,并没有多少存粮。”

  “大军所有粮草,都得经由高州供应,而高州的粮秣,又依靠着琼州。”

  “所幸近些月来,荆南雨水充沛,河道上涨,走水路可以分担极大的粮秣压力。”

  “如今粮草还可以勉强供应。”

  “但想要完全供给充足,保证不出现断粮的情况,应该还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调集到足够多的民夫。”

  “嗯,这倒是个问题。”

  刘恪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在武陵郡城耽搁一阵子,固然有算计的原因,也有粮秣的因素在里头。

  荆南着实不太好走,粮秣供应,断断续续的。

  “现在也耽误不得了。”

  刘恪稍稍想了想,打算按照原定计划,开始最后的总攻。

  石周曷聪一直没有露面,局势没他和岳少谦之前想象的那么顺利。

  如果继续等下去等待时机,估摸着整个荆南的战局,就糜烂了。

  现在是雨水最丰沛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发生洪灾的时候。

  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很难有下次了。

  “那朕就将零陵郡的战局,交给你和岳少保了。”

  薛嘉拱手领命道:

  “是,定不负陛下重托!”

  刘恪颔首:

  “去吧,替朕准备准备棺椁,再取八百件素衣。”

  朱璋已经抵达桂阳郡好些日子了。

  之前也试着举火,骗侯君延入城。

  但那举火的小卒,手都举酸了。

  城外马括率领的汉军,半点动静都没有。

  直接给朱璋整不会了。

  不是约好了吗?

  马括其实是看见了城头灯火闪烁。

  还是亲卫当夜,专门把他喊起来看的。

  可他看了没用。

  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

  自然就不了了之。

  “将军!不好了!!!”

  有一信使匆忙赶到,朱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何事如此惊慌?”

  整个荆南在石周曷聪的调度之下,固若金汤。

  还有什么值得慌乱的事情?

  武陵郡有乞颜讨和潘然,以及孟封的援军。

  零陵郡有石周曷晃和石周曷动。

  桂阳郡又有他和郡守。

  汉军根本都打不破防线,连长沙郡的边儿都摸不着,堪称无懈可击。

  总不能是零陵郡城破了吧?

  那你也太看得起李景绩了啦!

  那小卒却是一脸悲愤道:

  “零陵郡城被破,石周曷动将军战死,石周曷晃将军被生擒!”

  朱璋:“.”

  真离谱。

  打谁都吃败仗的李景绩,突然就牛逼上天了?

  忽的,朱璋想着城外一动不动的汉军,惊道:

  “难道是侯君延?”

  “侯君延没有来桂阳郡,而是折去了零陵郡?!”

  他也清楚侯君延的能力。

  石周曷晃对付李景绩,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统帅汉军的人,从李景绩变成侯君延,问题就大了。

  如果李景绩再发挥最擅长的诱敌、诈败,只要石周曷晃敢率军出城,就必然得凉。

  那小卒摇了摇头:

  “小的不清楚是谁,但确实有一将埋伏在道旁,突然奇袭,将石周曷晃将军的大军给截断了。”

  朱璋不由得捶胸痛呼:

  “必然是那侯君延啊!”

  “他怎么敢的啊!”

  朱璋百思不得其解。

  他确定薛嘉给与侯君延的军令,是配合他们的内应,取下桂阳郡。

  那侯君延到底是哪来的胆子,敢违抗军令,再去攻打零陵郡?

  万一攻不下来怎么办?

  他又是哪来的自信,敢带着五百人埋伏

  虽说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是成功了。

  但这过程

  任谁也想不到啊!

  “坏了!”

  朱璋心中焦急。

  荆南四郡,最外围的零陵、桂阳、武陵三郡,以地势地形,形成了最稳固的防御。

  但现在,防线破了一角。

  只要汉军经由零陵郡,攻打长沙郡,长沙郡之中,本就在观望的那些世家大族,很可能直接当了内鬼。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石周曷聪早就将兵马分出,此时长沙郡中,最多只有一万郡兵。

  “当真祸事了啊!!”

  朱璋急的满头大汗。

  当年东胡人攻破长沙郡的时候,就是长沙郡中的世家大族,开了城门。

  现在他们再给汉军开一次城门,也很正常。

  尤其是那一直想出海挣大钱的孟氏。

  一旦暴乱,长沙必失!

  “不对不对.”

  朱璋猛然看见小卒,松了口气。

  “你既然往桂阳郡送来消息,必然也有人往长沙郡送消息吧?”

  “是,另有五骑去往长沙郡。”

  “那就好。”

  朱璋抹了把额上的汗水。

  局势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虽然丢了零陵郡,但石周曷晃在出城之前,派遣了探马。

  即使丢城失地,也能及时把消息,传递到后方的石周曷聪手上。

  石周曷聪提前有了防备,长沙郡未必会丢。

  “而且算一算路上的时间。”

  “汉军想要调动大部兵马兵进长沙郡,同时满足粮草供应,得花费数月时间。”

  “那时候,将军应当早已稳固了城防,一应分出的兵马,也能够调回城中。”

  “想来应该无事。”

  心中稍微定了定,朱璋立即修书一封,递给小卒:

  “你替本将将这封书信,给与石周曷聪将军。”

  “是!”

  小卒离去,朱璋也开始做准备。

  他打算带着桂阳郡的部分兵马,去支援长沙郡。

  反正城下的马括,什么水平,大家都清楚。

  哪怕他大大咧咧的带着兵马出城,那马括多半也不敢阻拦。

  还得当场祈求上苍,让东胡人别去打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