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抉择
赵小乐咳了一声，说道：“殿下，当时迫不得已，臣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太子摆手道：“本宫知道你是为了顾全大局，本宫问你的是滋味如何？”
“还有，父皇已经清醒了，你没有必要在本宫面前，继续称呼微臣！”
赵小乐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秦思宁解围道：“殿下，不要调侃小乐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太子娇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思宁为你求情，本宫不会轻饶你！”
“记得，以后你不可再负了思宁！”
太子威胁道。
赵小乐点头称是，很快，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同样的话，似乎在哪里听过啊？
还有，太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点？
想不通，赵小乐不再多想。
算了，随她去吧。
说到正事儿时，太子先叹了口气，“小乐，父皇对于你屠杀皇族子弟之事儿，心里还是非常不满的。”
“不过没有关系，本宫会为你多多进言，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在嘉峪关和白方神君的矛盾，也无需担心，祈福仪式可以补办的，想来父皇也不会责怪于你！”
“毕竟，你可是大功臣啊！”
赵小乐目光微闪，直直地盯着太子说道：“殿下，这些是你的真心话吗？”
在赵小乐注视下，太子根本不敢和他目光接触，不停地躲躲闪闪。
对面的秦思宁，也一直向赵小乐使眼色。
赵小乐却视而不见。
直到看得她低下了头，赵小乐才缓缓说道：“自古功高震主，功盖天下者不赏！”
“我赵小乐立下如此多的功劳，封赏已达极致，只要在世上多活一天，景阳帝就一天都睡不好觉。”
“更何况，景阳一半的军队，现在都听命于本王，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矛头指向京城，兵锋所指，山河皆碎！”
“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不会以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景阳帝只要不为难本王，本王也不会做什么！”
不知不觉，心绪激动的赵小乐，已经站起了身来。
话说到这里。
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太子早已经泣不成声，许久后，她抬起满面泪痕的脸庞，冲赵小乐大吼道：
“可……他是我父亲啊！”
吼出这句话，太子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再也坚持不住了，失声后，呜呜地痛哭起来。
秦思宁面色为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赵小乐强压自己的心绪。
直到太子的哭声越来越小，他叹气道：“事到如今，殿下必须做个决断！”
赵小乐多想替太子做出决断。
在他心里。
太子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不过，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
一切都像赵小乐所说的那样，太子必须做出那个决断。
景阳帝老老实实地当他的太上皇帝。
朝廷依旧维持原来的样子最好。
否则，赵小乐就会指挥北方的军队，杀入京城。
封大川，王冲和陆寻，甚至包括常昆，都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屠刀！
很简单，景阳帝不死，他们就要死！
死道友不死贫道也好。
什么都好。
事情必须有个了断。
谁也不想在躺在床铺上时，放下戎马时，儿孙绕膝时，突然被人抓走砍了脑袋。
谁都不想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
许久后。
太子缓缓抬起头，看向赵小乐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
“否则，这天下不要也罢！”
赵小乐点头道：“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死在刀锋之下！”
太子闻言，不禁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缓缓点了下头，用尽仅剩的力气，
“去做吧！”
“你比本宫更知道该怎么做……”
“本宫……本宫今天就不留你们了。”
赵小乐深深看了她一眼，径直转身离去。
秦思宁满脸的担忧，想上前安慰太子一番，她却倔强地摇了摇头。
示意秦思宁赶快离开。
秦思宁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眶，跟随赵小乐的步伐离开了。
事实上。
对于太子来说。
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局面。
赵小乐很简单，他和手下的将士需要活着。
太子也许能活下去。
她必须在近乎幽禁中，带着对死去将士的悔恨，度过自己的余生。
那景阳帝可不可能，等自己死后，重新让太子即位呢？
当然不可能！
首先，太子失去权力的真空期，她的势力会被景阳帝立刻清洗掉。
等太子再次出山，满朝文武不会有她的任何势力。
即便景阳帝再次把皇位传给她。
她也没有能力继续执掌天下。
其次，同样的局面，已经出现过一次了，景阳帝虽然把监国的权力给了太子。
朝中的一大半权力，几乎都掌握在三皇子和皇后手里。
看上去是景阳帝的平衡之道。
又怎么不能说，是景阳帝根本没打算给任何人？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打算把权力给三皇子呢？
若没有赵小乐和皇后娘娘的从中作梗，天下早就被三皇子掌控了。
不管是秦思宁，还是赵小乐，他们都不相信，太子是景阳帝的第一顺位选择继承人。
最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太子是个女人。
景阳帝只要宣告她的身份，或是被任何皇储继承人得知，她就不会有任何机会。
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和景阳帝正式决裂。
你好我好大家好。
当然，景阳帝也可以选择安稳当他的太上皇，不选择插手政事。
可惜的是，从病症中刚刚清醒过来的他，似乎没有变得足够聪明。
他选择了最堂而皇之的，夺权行为。
双方的决裂，也就变得不可避免了。
赵小乐和秦思宁走出东宫时，一个早就在等候的太监，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太监的脸上，尽是谄媚的表情，向两人见礼道：“小人见过梁王，宰相大人。”
赵小乐和秦思宁都不认得这个太监，微微皱眉，没有吭声。
太监继续说道：“梁王在北方征战归来，着实辛苦了，陛下听说后，特意让小人送来几坛陈年美酒，犒赏梁王和手下的将士们。”
“陛下还说了，他本该亲自召见梁王，可旧疾突然复发，由太子殿下召见，也是一样的，赏赐的美酒，也请梁王不要推辞！”
赵小乐冷笑一声，“圣上旧疾复发，和本王冲撞了祈福仪式，是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