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对峙
刘玺照常走往巷道，靠捷径往书塾去。
此刻他的身后，一个女子的背影站出，手指凝聚一道灵息射出，直接贯穿了他的后脑。
很快书塾换了一位新的教书先生，城外某处山坡，多了一个坟墓。
刘玺所教的孩子们，哭成了泪人，回去告诉家中父母，他们娘亲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百姓都知道，那位刘先生，突然被人害了。
书塾的东家杨府，也人去府空。
整个杜敬城，没有变化，作为一个修真城池，莫说死一个凡人，是一群修士，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车马如龙，来往喧嚣。散修们，依旧为了大道奔波，在城中摆个摊子，和顾客碎嘴百句，只为了多赚一个低阶灵石。凡人们，依旧小心翼翼的苟活着，对于他们，知道得越少，活得越开心。
一个月后，某家仙家酒楼。
两名客人再次在上次的独间相见。
“你还活着。”谢秦笑问。
杨弦玲挑了挑眉头：“什么意思？”
谢秦：“我以为杀了那书生，他背后会有什么大能人物出现，把你拍死呢？比如君子、贤人……”
杨弦玲冷笑一声，“想多了，所有的记载表示，他就是个凡人。如果真认识什么大能，找就把他带走修行了。岂会让如今的他，依旧……”
说着，停止了话语，她想说，岂会还是名教书先生。但是此刻的她觉得，教书先生，也很好。
谢秦：“你这一个月，你就没碰到什么怪事吗？或者有人为难你？”
杨弦玲冷冷道：“没有。”
谢秦想了想，“会不会是，你没真的杀他？”
……
一个月前，杨府。
杨弦玲提出不如杀了他，那就知道真相了。
谢秦闻言，反驳道：“不行！我不可能看着他被你杀。”
杨弦玲：“你听我说完，不是真的杀。假装杀了他，看之后会有什么事发生？”
谢秦摸着下巴，想了想，“你确定瞒得过别人，很可能有着大能修士一直看着，甚至保护他，是他的护道人。到时候打起来，很难说的……”
杨弦玲：“真有护道人，当时就不是你出手救他了。”
谢秦：“好像也是……”
杨弦玲：“试一试吧，路都走到这了。不可能就说回头吧？”
……
酒楼二人，四目相对，沮丧惆怅。
杨弦玲：“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可能，真的想太多了。”
谢秦沉思着：“会不会，他真的死，才会有变化。”
杨弦玲双目一凝，“之前是谁说，不能让他死的？现在反悔了？”
谢秦笑说：“我就说说，你别当真。”
杨弦玲呼了口气，“现在，放他回来吧。”
谢秦：“放可以放，但是现在他认识的人都知道这个先生死了，他死而复生，该什么感受？”
杨弦玲：“不知道。”
谢秦叹息一声，“什么事啊……”
……
刘玺缓缓睁开眼，脑中混乱。摸着后脑，感觉睡了很久。
看着周围，此刻的自己正在家中。
刘玺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回书塾去。
“糟了！”立即起身，往书塾跑。
一路上看到他的凡人百姓，惊瞪着，一个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闪影从他们身边而过，一张符箓瞬间燃尽，这些百姓立即从惊震中变得平静。
杨弦玲拿着这种针对凡人记忆的符箓，进行了修改。
因为不知道到底多少人，杨弦玲只能看到一个处理一个，等改变足够多的人，极少的一部分就不重要了。
刘玺一路跑回书塾。
感觉书塾有些变化，但又说不上哪里。
进入里面的时候，学生还没到。才有些松口气。
之后，学生们陆续进来，看到先生，没觉得奇怪，他们也全都被符箓修改记忆。
书塾门口，二人有种释然感觉。
杨弦玲一脸的难以置信，自己既然做到这种地步：“这样总行了吧。我真是疯了……”
谢秦：“所以一开始就不该假杀对方。”
杨弦玲摇摇头，“我不玩了，既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在这个人身上。”
说完，一个恍影飞离杜敬城。
谢秦无奈道：“得了，我成东家了。”
为了恢复如初，又重新买下了书塾。
等待书塾下课。
谢秦走入里面，依旧只剩刘玺一人。
谢秦拿着一张符箓，打算修改他对于时间的记忆，毕竟过了一个月。必须把这一个月在他脑中改一改。
刘玺看到谢秦进来，笑道：“谢管事，可有事指教？”
谢秦笑了笑：“没有，就是看看。”
刘玺翻看着书籍，淡淡说了一句，“谢管事，要对我动手了吗？”
谢秦突然觉得，身心畅快，“你发现了。”
刘玺：“莫说一个月这么长，一个时辰，我都能感觉出。你们是仙人，是吧。”
谢秦：“什么仙人不仙人，就是会点神通的人，大家没有区别。”
刘玺似笑非笑道：“那位杨东家可不是这么认为。”
谢秦：“她啊，是那样的。”
看着对方如此悠然镇定，越发觉得不简单，“你真的是凡人？不是修士？”
刘玺：“我不是，千真万确。”
谢秦：“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刘玺抬头对看这个疑虑千万的人，“你有什么想问的？”
谢秦有些懵，因为是别人杀他，不是他杀别人。所以不知如何问起。
“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杨弦玲？”
刘玺：“见过一面，十几年前，她摧毁此城闹市之时。”
果然，谢秦又问：“那你有什么想法，目的吗？”
刘玺冷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一个仙人，造难给我们凡人，你说我什么想法？目的？我一个凡人，又有什么目的？”
谢秦头大了，根本没法问。
因为他是个凡人，一个凡人再大怨恨，再多的伎俩，在修士面前，越高修为越是无用。他从始至终都是弱者。
谢秦沉默了。
刘玺问道：“你呢？我感觉得出，你不一样。你又为何帮她？她那种人只会继续带给我们凡人百姓，无数的灾难。”
谢秦不知该怎么回答，这种事，向来不管的。自己又不是掌权者，这是儒院圣人们该想的。
刘玺继续数落杨弦玲，“她那样的人，罪孽深重，手中血染无数，亡魂无数，死个千百遍都不足为虑。”
“砰！”
书塾的门被拍一声，杨弦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谢秦慌了，立即挡在刘玺面前。
杨弦玲冷笑着，大步走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忍得很辛苦吧！”
“让开！”看着外面的谢秦，怒气欣喜。
谢秦站立不动，一步不让。
刘玺对谢秦言：“谢管事，让一让，谢谢。”
谢秦：“我让开，你死定了。”
刘玺：“没事，你不让，之后走了，她会继续杀我的。”
谢秦想了想，让开路，随时防备。
二人如有延绵不断的仇恨，此刻相撞于一起。
杨弦玲冷笑道：“有什么想说的，说吧！不然没机会了！我当年是误杀了你爹娘？还是杀了你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