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叫苏奕欢
一个月的军训结束，本不是多难的事，但因为条件有限而变得异常艰难。
整个九月的“秋老虎”季节里，严思凡只洗了两回澡。
回到学校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一股馊稀饭味道，酸爽无比。
寝室里其他人也一样，回去室用冷水好好冲了一回凉。
久旱遇甘露，情到深处之时，几个大老爷们干脆在阳台嘻嘻哈哈打了一次水仗。
湿漉漉的身体，伴随着欢笑声，这画面太美。
严思凡的寝室又正在一楼，阳台外就是校内大路，引得路过女生不禁侧目，有的掩面而笑，有的直翻白眼。
“看什么看？流氓！”洪旭一脸不屑，责备翻白眼的女生，也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正式上课之前，辅导员要首先安排同班同学见面。
辅导员是个女同志，看起来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皮肤稍黑，穿着也比穷学生们时髦得多，名叫李美玲。刚认识的时候，也让有的男生产生了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享清福的想法。
晚上空闲的教室挺多，中文（二）班的同学们终于在美玲老师的号召下凑齐了。
大家挨个儿上讲台进行自我介绍，很快就轮到了陆小武。
他已经在严思凡的建议下染回了黑发，看上去比以前更不正经了。
“大家好，我叫陆小武，陆是大陆的陆，小是大小的小，武是武松的武，同学们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帮忙。我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比如帮忙带早饭，帮忙打开水，帮忙抄笔记，只要我能帮的，我都尽量帮，不能帮的，我找室友帮也行。”
“好！说得好！”严思凡带头鼓掌，其他人面面相觑，好像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的？
常言道，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美玲老师也跟着鼓掌，于是大家的掌声终于热烈了起来。
陆小武把手在空中压了压，继续说：“谢谢大家赏脸，那就请刚才第一个为我鼓掌的室友——严思凡上来自我介绍一下。”
严思凡走上讲台，笑着说：“同学们好，我就是严思凡，姓严这个事儿没什么好解释的，思凡是因为我爸知道发财不易，不想让我成为败家子，要我经常思考凡人的不易，于是给我取了这个名。但可惜，我爸并不是有钱人，所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老让我思凡。”
“嘁——”
同学们开始喝倒彩。
“刚才小武同学说他帮不上忙的事情会找室友帮，实际上说的就是我，他昨晚上和我商量来着，说以后有女同学找他帮忙，希望我能尽量帮他一下。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为什么女同学要他这个中间部门，不直接来找我帮忙？你们说是不是？”
“对啊，对啊！”有几个女生开始嘻嘻笑起来。
“我说，你不能这么出卖兄弟啊？”陆小武不满地说。
这是两人早就策划好了的说辞，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引得原本有些沉闷的教室气氛活跃不少。
同学们一个一个地上，有的人甚至还表演了一段舞蹈。
终于轮到了之前军训时，严思凡和陆小武关注的偷看女生登场，换回便装的她，一米六八左右的个子高过了班里95%的女生，一头直长发批在肩上，更给鹅蛋脸型增加了几分风采。
陆小武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个眼神让女生感到很不自在，因为在她印象中，每次遇到这个家伙，他眼睛就是直的，就像大白天缩了瞳孔的猫。
女生回避着陆小武的眼神，视线落在严思凡身上，严思凡回敬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叫苏奕欢，喜欢唱歌，如果……如果以后同学们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直接找我，同样不需要中介部门。”
“呵呵。”刚才严思凡玩过的梗，再说就没多少意思了，大家也只稀稀拉拉回敬了几个掌声。
一个班40多个人，女生占了三分之二，很快就介绍完毕，出教室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过，路灯照着一群刚离开家不久的人儿，影子也是那样青春活泼。
严思凡感叹：“难怪人总是喜欢回忆年轻的时候。”
女生太多，男生们也不熟，没有谁有心思当绅士把她们送回寝室，各自散去。
“凡总，我今天表现如何？”陆小武问。
“不错，继续保持，再干些实事，明天你去美玲老师那里跑跑，问这学校附近有没有医院，就说我感冒了，需要开点药吃，你的好感度一定在老师那里倍增。”
“你这些点子是怎么想出来的？我真佩服你。”
“不要迷恋哥，这些都是小意思。”
“好哇！严思凡！”
这一声喊把两个正在策划阴谋诡计的人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说话的不就是苏奕欢么。
“欢……欢……”陆小武舌头也直了。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在狼狈为奸，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啥？你听见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哒。”严思凡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你别装，反正我听见了，明天我就去给李美玲说。”
“说就说，我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了。”严思凡说完就要走。
“哎……凡总。”陆小武有点依依不舍。
这反倒让苏奕欢急了：“哼，你想当班长，别以为我不知道。”
“想当班长的人多了，有什么奇怪，到时候希望欢欢妹子给我投一票。”严思凡说。
“那要看你给我不给我投了。”
看来苏奕欢刚才确实没有听见严思凡和陆小武的对话，她以为严思凡想竞选班长。
“怎么？你要选文艺委员？”
“嗯？你怎么知道？”苏奕欢眼睛扑闪扑闪的，觉得这个严思凡真是个神人，好像能猜透别人的心思。
“你不是说你喜欢唱歌吗？我估计你会竞选文艺委员。”
“挺聪明的。怎么样，到时候你选不选我？”苏奕欢仰起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感觉。
“到时候再看。”
“什么？”苏奕欢没想到严思凡这么不直爽，有些生气，“你不选我，我也不选你！”
“随你，我回去睡美容觉去了，再见。”严思凡说完就要走。
“凡总，这就走了？”陆小武问。
“那不然呢？哦，对了，小武总，路上黑，你喜欢帮忙，可以送苏同学回寝。”
“哦，那……”
“不用了，学校里我才不要人送，我自己回去。”苏奕欢说完就走。
“小武总。”严思凡赶紧给陆小武使眼色。
“啊？这……”陆小武明显感觉到苏奕欢对自己的疏远，有点拿不定主意，等苏奕欢走出了好几步都不敢挪动步子。
苏奕欢走了快十米，见没人追上来，气呼呼地回头，冲着严思凡喊：“严思凡，你是个瓜皮！”
严思凡回过头瘪嘴做了个鬼脸，说：“你才是！”
“滚！”这算是苏奕欢第一回在男生这里吃瘪，回到寝室生闷气，久久不能平息。
郁闷的不只是苏奕欢，陆小武也是，他明显感觉到苏奕欢对他没什么感觉，却毫无办法，摸着头和严思凡回到寝室。
寝室里床上都睡上了人，大叔洪旭正在被窝里躲着剥花生，大新疆张蒙正无所事事躺在床上抖腿，只有杨志锋和李秋良还保持着良好的学习习惯，正在研究高数，而和严思凡临床的何伟明又不在寝室。
说话的只有水国志："划不来啊划不来，我这本来能上二本的成绩，因为志愿没填好，来了师范，来就来嘛，还调配到中文系，现在转专业也不行，坑啊！唉……”
这话他已经说过好几遍，今天又发感慨，是因为去院长那里申请转专业被拒绝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当个班干部，以后进学生会和领导打好关系再说，唉……”
连叹几声，水国志又坐在书桌旁，拿出日记本写起了计划，“老子还不信，这点困难就难倒我水某人了。”
时间很快，眼看着要到熄灯时间，“啪啪啪！”想起了激烈的敲门声。
“暗号？”靠门的洪旭问。
“暗号个球，学生会查寝，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