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家的第二件事
一个人做任何一个决策都没有十全十美和绝对把握。
或许是因为严思凡的8000多工资起了作用，或许是严思凡一表人才，或许是老梁本来就不希望女儿退学，总之他的心理天平倾向了严思凡。
“那我就再坚持坚持。”
“叔，你亲戚那里好交代不？”
“交代个屁，我的女儿还用给他交代？那个小子我看就不是好人。”
老梁反应很快，是个很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人。
“那梁叔，那你就把情况说明写了吧。”
“这点事还要我动手？你们自己写，到时候我按手印。”
“还能这样操作？”严思凡觉得这样倒省事了，拿了张纸就开始代笔。
一会儿梁雯沁走到他身边悄悄说：“你随便写，他认识的字不多。”
很快情况说明写完了，大致内容是：“尊敬的老师，我女儿梁雯沁昨天因女生的特殊，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一天，来不及向老师请假，深表歉意。以后如有类似情况，一定按照学校纪律行事。”
落款是：“梁大德。”
这么写毫无漏洞，女生特殊身体不适，班主任老师又是一个男的，自然不好再细问了。
“小沁，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你一定要答应我再坚持几个月，如果你再跑，我可不会再理你了。不过，刚才我对你爸说的话半真半假，有困难你确实可以找我，但以后在哪里上学，你自己选，不一定非去锦城。”
“为什么？我就去锦城。”
“啧，你去锦城干什么，那地方脏乱差，火车站到处都是骗子。”
“呵，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知道什么？不许乱说。”
严思凡和梁雯沁出门招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学校后，一个人掉头回了医院。
梁雯沁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心里说：“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头严思凡背着包，下了车又去买了些吃的，进了家属院，远远就看见柯玉青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电视。
当她发现朝她走过来的是儿子，立刻站了起来，想了一会，说：“你怎么回来了？在学校惹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过去那个严思凡惹过什么事，老让当妈的往坏处想，但仔细想想也不对，过去的严思凡斯文老实，怎么也不像惹事的人。
“这应该是焦虑型人格吧？”严思凡心想。
两母子在家闲聊了很久，严有富才下班，自然又被老婆抱怨了一通，说知道儿子在家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吃完饭，严思凡就拿出新买的手机送给严有富，说这年头大家都有了手机，也该配一个了。
“手机这么贵，你是哪里拿钱买的？”
严有富这么问，在严思凡预料之中，于是把自己怎么找工作跑业务的事说了一遍。
本以为自己一个月赚几千的工资严有富应该感到高兴，没想到他又坚定地执行了一贯反对儿子的思路。
“你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这个月能挣几千，下个月呢？就算下个月也能挣，明年呢？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别成天干些莫名其妙的事。”
在固有观念下，沟通往往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两父子说不到一块去，自然不欢而散。
今天柯玉青因为很久没见到儿子，心里向着严思凡，才说了“公道话”：“凡凡成天这里不对，那里不对，你啥时候掏钱给他买个手机？”
严有富才口软下来：“没说挣钱不对，是不要影响学习，要两手抓嘛。”
“这些我都知道，不用谁念叨。”
“我知道你知道，只是想提醒一下。”
“我知道你还提醒什么？”
说着两父子又要吵起来，电话声及时响起。
“喂，凡总。”是陆小武。
“你怎么给我家里座机打电话？”
“手机费用贵哈。”
“有什事吗？”
“没事，想你了呗。”
“你想个毛啊，没钱用了吧？找高进借去。”
“他散步去了。”
“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没事，挂，挂，嘿嘿。”
“这家伙这几天有点不正常呢？”严思凡莫名其妙挂了电话，就进屋睡觉去了。
晚上只听见严有富和柯玉青小声说话至深夜，不知道又在“密谋”他的什么终身大事。
第二天严有富还是乐呵呵地拿着手机去上班了，见人就说儿子给自己买了个手机，拿出来让别人记号码。
严思凡也起得挺早，今天他要去办回家的第二件事———去见医院院长。
见院长自然不能空手，他先去县里最大的超市办了张购物卡，又买了一本不厚的书和吃的，边走边吃慢慢往回走。
走到医院门口，迎头撞见隔壁小霞。
“哟，大学生，现在回来都躲着不见了。”
“哪里，正不寻思着不能空手见你，特地给你买了巧克力。”
小霞手一摊，严思凡就塞给她一块。
“你给你爸买了个手机？”
“这么快都知道了啊？”
“那不然呢。”
严思凡知道一定是她妈到处说传出来的，小霞的妈是单位出了名的大嘴巴，算是医院内自媒体。
当然，他也知道小霞妈不会说他什么好话，不过他的目的已经到了。
“给我也买一个呗。”小霞说。
“咦，我买像什么话？找你男朋友买去。”
“嘁，就没指望你。”
“回头我去找你妈向你提亲，就能名正言顺买了。”
“滚！”
严思凡跑着离开，上了医院办公大楼。
院长办公室在四楼，门没关，护士长正和余院长聊得兴起，看见严思凡来了，两人瞬间收住笑脸。
“小严？”
“余院长好。”严思凡笑着坐下来。
“你有什么事吗？”
“我帮我爸请假。”
“请假？请什么假？”
“病假。
“病假？你这娃乱说，今天早上他还到处要人记新号码呢，而且我们每年都体检，你爸身体好得很。”
“就是，小严，不能这么说你爸。”护士长也说。
“不是，余院长，你不知道，我爸表面看起来很好，但是他有抑郁症。”
“什么，抑郁症？”
“对，白天加班，晚上回去挨老婆骂，换你，你也抑郁。”
“你这个小伙子说些什么，不许胡说。”
“余院长成天有漂亮阿姨聊天，体会不到。”
护士长翻了翻白眼，站起来说：“老余，病人的记录我放在这里，我走了，哼。”
护士长前脚走，严思凡就站过来打个哆嗦，说：“这天气怎么忽冷忽热的？”顺手去把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