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等待野蛮人
袁崇焕孙传庭和谈失败，匆匆返回九州岛，开原上下都嚷嚷着开战。
开战。
只有穿越者才理解欧洲文明人——他们自诩如此——的真实面目，理解强盗们的真正实力。
这群人从非洲抢到美洲，从大洋洲抢到亚洲，无数族群被他们灭绝，无数文明在殖民炮火下化作齑粉。
幸好南极洲没有建立文明，没有黄金财富，否则冰盖上的企鹅也要被他们殖民。
平辽侯不准备和这群强盗过早开战，尽管对方已经摸到了家门口。
夜深人静，他会抱着金虞姬喃喃自语，给女人讲起地球另一端发生的历史。
“折断的矛横在路上，他们悲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绝望中用手锤墙，哀悼他们的遗产和辉煌的城邦从此消失并死亡。”
一百年前，西班牙人皮萨罗带着168人的远征队进入秘鲁地区，在印加帝国军队的包围下生擒了皇帝安塔瓦尔帕，最终毁灭了印加文明。
刘招孙确信印加帝国的悲剧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面对这群丧心病狂的强盗，必须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只有把强盗打疼，他们才会平视古老的东方族群。
为拖延战争的爆发，做好更充足准备，直到最后时刻，平辽侯也没有放弃和平的努力。
袁崇焕孙传庭等人谈崩后，他又派出罗曼与传教士佛朗西斯，前往对马岛和英国人继续谈。
开原方面做出“利益均沾”的让步，也就是说允许四国在日本通商口岸自由贸易，享有和明国臣民一样的权益。
这样的姿态，已是诚意十足，然而越是这样，对方越不领情。
法国人坚决要求开原军立即撤出九州，撤出对马岛、1岐岛，退到釜山，恢复幕府原有秩序。
荷兰人则表示，有必要对明国发动惩戒行动，不排除会炮击明国东部沿海某座城市。
毕竟，当年（五十年前）西班牙海外总督，曾计划招募五千雇佣军，征服明国。
佛朗西斯告诫他的欧洲同胞们，让开原军队退出九州，将会引发一场可怕的战争。开原军战力不在法国龙骑兵之下。
战争一旦爆发，连上帝都不能保护他们。
四国商会代表对此不屑一顾。
事实上，他们已经开始调遣各国在东南亚驻守的雇佣军，用以维持远东的秩序和正义。
二月二十四日，四国商会正式向明国宣战，并发出战书。
宣战书由一名伯爵骑士送往九州。
理论上，从战书发出之时起，就代表双方的战争开始了。
这很符合欧洲骑士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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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冈藩官邸。
平辽侯望着眼前体壮如牛，野兽一般的威廉伯爵，让郑芝龙将伯爵带来的宣战书翻译出来。
威廉伯爵高昂着头，用鼻孔对着刘招孙，偶尔哼哼一声。
“为了惩戒异教徒在远东的野蛮行为，为了维持自由平等公平正义，为了传递重新建立日本正常的商业秩序，不列颠东印度公司与荷兰东……”
平辽侯刚听了开头，便让郑芝龙停下来。
他指了指眼前桀骜不驯的英国人，神色平静道：
“威廉伯爵，你们口口声声称本官为异教徒，为野蛮人，我想知道，你们算什么人？”
郑芝龙连忙向威廉翻译，威廉听了，不耐烦道：
“抱歉，如果没有欧洲人，新大陆现在还是愚昧混沌，被上帝遗弃，我认为亚洲也一样，你们和日本人，都一样……”
平辽侯知道英国人口中的新大陆便是北美洲。
“美洲土著存在了几万年，不用你们发现，也一直存在，你们所谓的发现，就是以枪炮烧杀抢掠，屠戮妇孺，然后借上帝之口，饶恕自己的滔天罪行？你们这种行径让本官想到了两个成语：
罄竹难书，掩耳盗铃。
威廉伯爵听到异教徒竟敢诋毁上帝，顿时勃然大怒，完全不顾自己骑士形象，拍打桌子叫道：
“是我们的女王给土著人带来了科技、文化，文明，还有主的恩赐，这就是发现的本质！”
刘招孙拔出雁翎刀，刀光闪过，威廉左耳消失不见，耳根血流如注。
“滚回欧洲！你们等着，等以后本官驾驶舰船，去欧洲发现新大陆！让你们接受主的恩惠！”
威廉举起佩剑，准备反击，被裴大虎等人按住，刘招孙大手一挥。
“回去告诉你们那群野蛮人，三日之后，本官在对马岛等待你们来发现新大陆！”
平辽侯下令全军结束休整，准备投入新的战斗。
联合舰队所有舰船都将开赴战场，此外，他还紧急向萨摩海盗们征调了两百艘朱印船，停泊在长崎港的大部分福船朱印船和西洋船，全部被开原水师临时征用。
这个时代商船和战舰其实相差不大，在茫茫海面上航行，普通福船朱印船，换上幅骷颅旗便成了海盗船。
联合舰队加上这些改装的商船，勉强凑够了两千艘，数量比四国船队足足多出四倍。
此外，朝鲜王李倧也从釜山派出一百艘助战，虽然作用不是很大。
李倧很清楚，如果开原军在九州出现大败，幕府和大名，包括红毛夷都找朝鲜麻烦，搞不好倭寇会从釜山登陆，那便是壬辰倭乱的翻版。
平辽侯对海战所知不多，这次他只在前线观战，对马岛海战由吴阿衡指挥。
作为开原军中有名的强硬派，吴阿衡早就想和红毛夷过过招，现在机会来了。
二月二十五日，开原军在得到确切消息情报后，一支由马尼拉赶来的雇佣军即将抵达鹿儿岛海域。
如果就让红毛夷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运兵过去，当然不合适。
于是，二十五日这天，开原水师与英法西班牙荷兰之间的战斗提前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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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辽侯的中军大帐从长崎移到了飞龙号旗舰，舰队停泊对马岛以西二十多里海域。
金虞姬跟夫君赶来，刘招孙将她安排在福冈港口，万一海战失利，她也能保全性命。
平辽侯找来康应乾，询问老康，前几日那事是不是他在后面捣鬼。
康应乾立即否认，手指天空发了个毒誓，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张嫣怀孕之事。
老康脸上露出错愕表情，仿佛完全不知此事。
刘招孙当然不信。
“金虞姬没生男孩，杨夫人遥遥无期，若是让她生了，将来如何是好，那晚记得根本没碰她啊。”
平辽侯自说自话，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后世渣男。
康应乾听了抚掌大笑。
“哈哈哈！平辽侯位极人臣，现在能理解神宗皇帝国本之争的苦衷了吧。”
刘招孙瞪康应乾一眼，无奈摇了摇头：
“莫非真要立张嫣为······”
康应乾正色道：
“那是自然，只要顺利生下男婴，皇后的位置就跑不了。正所谓立长不立嫡，话说回来，张嫣天生丽质，工于心计，竟然把杨镐父女耍得团团转，一次机会便抓住。不比你那两位夫人差。”
刘招孙沉默许久。
“她，现在如何了？”
康应乾拍拍平辽侯肩膀：
“放心，老夫已派人安排妥当，找了处僻静宅院，安心养胎。”
“那便好，不说此事了。”
刘招孙现在没空再纠结家庭琐事。
几万人生死，开原命运前途，再次将由自己决定。
现在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更不能让其他事务影响决策。
“康监军，明日便将与红毛夷决战，此战开万世太平，以后你也能安心做你的九州知府。”
康应乾撇撇嘴，在倭国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当知府，和他以前的预期相差太远。
“老夫力有不逮，平辽侯还是另请高明。”
刘招孙笑道：
“你只是兼任，挂个名头，真正管事儿的是底下官吏，不必担忧，等倭国平定，便让你回大明，西南东南，随康监军挑选。”
康应乾哈哈大笑：
“不敢不敢，以后别再将老夫软禁就好。”
刘招孙大笑。
两人遂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