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华璨音乐工作室。
市场部副总监办公室。
“方哥，这两天我有点忙，心意我领了，回头我请你，你放心，答应你两个采访绝对没问题，不过时间方面会迟一些，我也不瞒你，我这里排着队呢，咱们关系好归好，但也不能插队啊，李睁，呵呵，那位爷我可不敢打包票，行，我跟他提一嘴，好好好，那就这样...”
沈冠昌挂了电话，吐出一口气，这已经是上午第十六个电话。
抓过水杯喝了一口，电话铃声又响了。
沈冠昌苦笑地捶了捶脑门，再度接了起来...
副总经理办公室。
“希总，我这边对贵公司的初步估值是250万，我知道，这个估值是低了点，但恕我直言，贵公司旗下歌手，华璨并不看重，要不这样吧，希总可以考虑尽可能地让那个贵公司旗下歌手转会出去，嗯，这个价肯定不行，要不这样，我再研究一下...”
苏婷一手打电话一手批文件，挂断电话的同时，将已经签好名的两份文件递了过去。
站在办公桌前的秘书伸手接过，苏婷的声音也是传来：“你通知一下，综合管理部和财务部合算的几家估值抓紧，再把陶怡，飞过海也算出来，什么时候算好什么时候下班。”
秘书怔了怔，提醒道：“苏总，你上周会上说的是周二下班前，现在提前一天，还要再加两家...”
苏婷一边翻电话簿，一边道：“算个大概就行，我再压低三成，早点把价格报出来。”
秘书一愕，不等开口，苏婷便解释道：“凭上周销量表，圈内对赌约的胜负判断，我华璨赢面至少是八成，那些中小型唱片公司肯定会忐忑，拿下时光唱片之后，我华璨还会不会对它们感兴趣，现在是压价买便宜货的最佳时机。”
“真等到下周销量表出来，胜负或许就会分明，那些中小型唱片公司的忐忑也就没了，我华璨要么放弃，若是不放弃就说明感兴趣，价格也就压不下来了。”
秘书消化了一阵，恍然，点头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苏婷又拨出了电话...
曙腾唱片。
总监理办公室。
待客沙发区，吴汉，曹猛，第一副总三人围桌，点了外卖，边聊边吃午饭。
华璨旗下歌手，一张接着一张发片，销量具皆出彩，作为华璨最紧密的合作方，华璨赚得盘满钵满，曙腾唱片自然也是获利颇丰。
吴汉三人均为曙腾唱片的股东，公司赚钱三人是直接的受益者，按说应该心情大畅才对，可偏偏，此时的气氛却有些消沉。
吴汉扒了一口饭，随便嚼了几下便咽进了肚子里，怅然道：“赌约订立之初，圈内十个人有九个判定滚雪必胜，剩下的一个，也不是看好华璨，顶多就是觉得华璨会有三两分爆冷的机会，谁能想到，会演变成了现在这个局势，等下周销量表出来，说不定就提前分胜负了。”
曹猛抹了抹嘴：“是啊，由不得你不服啊，华璨其他七个歌手，除了宁兰，就一个三线，其他均为新人，个个销量惊人，反观我曙腾唱片，上阵三歌手，一个二线顶流，一个三线顶流，一个潜力新人，宣传费用一分不少，发片渠道一模一样，差别只在歌曲，却是连一点浪花都没翻起来。”
第一副总道：“李睁的作品，最强的不是质量，而是数量，现在想想，当初那个天花板理论，简直就是个笑话。”
曹猛笑了笑，笑容中带着浓烈嘲讽，又补了句：“要只是质量加数量，滚雪那边集合七八个词曲大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认为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对流行风向的把控，他的作品也不是圈内一致看好，有些是褒贬不一，有些甚至被视作平平，但歌迷买账啊，这点上罗雨生比他也差了一截子。”
第一副总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同。
吴汉又吃了两口饭菜，放下筷子，点起一个饭后烟，抽了两口，忽然道：“接下来，我曙腾唱片该何去何从？”
曹猛二人听了一起看了过来。
吴汉缓缓道：“华璨赢了赌约，拿下时光唱片，便是名副其实的一线唱片公司了，与我曙腾唱片同在深市，剩下的半年合作期，还能算是亦友亦敌，合作期满后，只怕就是要彻底成为敌人了。”
说罢，与两人对了一眼：“与华擦合作的这半年，我曙腾唱片不光走出了财政危机，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也达到了八位数，这一次赌约，华璨旗下七人发片，接下来数月每月还会有数百万进账，公司账上添上千万也不成问题，如今整个圈内，比我曙腾唱片资金充裕的公司，怕也找不出几家。”
说到这，一顿声，随后话锋突转：“只不过，抱着一堆钱，不代表公司能够运作起来，公司旗下一二线集体跳槽，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不管通过转会市场，还是自己培养，都没有多上一个二线，更别说一线了，那等到半年后与华璨分道扬镳，我曙腾唱片还有竞争力吗？”
这个问题一出，让气氛变得沉重非常。
曹猛与第一副总即便不是目光长远，也绝不短视，公司的潜在危机，尤其是那么大一个危机，他们当然是看见了。
之前没提出来，只是因为有点早。
而眼下，华璨即将赢得赌约，有关曙腾唱片未来这个话题，就变得迫在眉睫了。
第一副总略微沉吟，便是将酝酿有段时间的念头说了出来：“如今圈内不少唱片公司面临资金链困境，有的已经揭不开锅了，要不选定一两家注资？”
吴汉咂咂嘴：“寻求注资就要出卖股份，主导权易主，谁不希望新股东的实力强一些，带来的不光是资金，还要其他的资源，这样才能真正起死回生。”
“在这方面，我曙腾唱片比五大巨头差了老远，和代石几家强一线也没得比，更何况，还有一个比五大巨头让人趋之若鹜的华璨。”
“轮到我曙腾唱片注资，要不就是那些挑剩下的，要不就要一块钱的东西，花两块甚至三块买。”
话末，摇一摇头，显然不认为这个办法可行。
第一副总表情有些无奈，这点他也想到了。
曹猛抓着头发道：“要不还是在转会市场下下功夫，同时多委托几家经纪公司，寻觅好苗子。”
吴汉看了他一眼，徐徐摇头：“本来我也是这么觉得，可这次仓平三人的专辑销量，唉...”
一声叹息，让曹猛二人心头一沉。
仓平三人的新专辑均已满月，仓平14万多，另两人都只是10万出头，他们是姜姗阑外，公司最看重的三人，这样的成绩，当真让人心寒啊。
同时，让公司上下对于依靠转会市场，或者自行培养歌手的信心大减。
气氛变得冷场。
吴汉慢慢抽着烟，脸上若有所思，一根烟抽完，将烟屁股掐灭之时，吁了口气，忽然道：“是该找华璨那边谈谈两家合并的可能性了。”
曹猛二人听了均是大吃一惊，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是看到了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滚雪唱片。
总经理办公室。
父子两隔了一张办公桌，大眼对小眼，脸色都是沉甸甸的。
洛总拿手指指儿子：“上次提醒了你一声，今天再提醒你一次，赌约是你牵的线，要是输了你要承担最大的责任，这个心里准备你要做好。”
上次提醒时，洛少是不以为然，可现在却是没法不当回事儿了。
洛少眼中闪过狠色：“爸，心理准备我有，但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干等结果。”
（防一下盗版，请书友们稍后刷新一下）
那就需要一个更大的因素，让三家来下定这个决心。
而赌约胜负进一步明显化，再合适不过了。
你弱，别人就算帮你，力度也会有限，只有你强，别人才会愿意真正付出大力气，甚至不惜为你与其他人撕破脸。
这就是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的区别。
“苏雅箐是天后，舒甄是一线顶流，这次的专辑除了宣传费用这块200万上限，其他方面可以说是处处做到了极致，而四伏天乐队只是新人，孔燕音也只是三线，除了专辑主打是你的作品，其余全面落下风...你有把握？”
乔莉眼中闪过一丝质疑，不是质疑李睁的作品，而是从客观出发。
李睁摇头：“把握没有，但有信心。”
说罢，思维一跳，道：“此外，我不急，也是为他们，还有梁秋莫等人保驾护航，我不肯罢休，非要把事做绝，一波未平，滚雪再起一波的概率会很小。”
乔莉略作消化，眼神亮了一下，恍然道：“原来你是缓兵之计啊，嘴上喊着把事做绝不过是唬人的，目的是要拖延，时光唱片一天不给交代，就会被圈内无数目光盯着，这种敏感时期，滚雪也不敢再违规操作，赌约的进行便会回归到条款规则之内。”
李睁笑了笑：“是缓兵之计，但我说把事做绝，绝不是喊着唬人。”
看乔莉不解地看着自己，他又解释道：“只要赌约胜负进一步明朗化，尼索，华格，代石就会有所决断的。”
乔莉了然，微微颔首，浅笑道：“现在的关键，就看梁秋莫，沈静本周能否再爆大销量，同比若是超过谭光月，赌约华璨就能基本锁定胜局了。”
李睁却要是摇头，吐出一个字：“难！”
乔莉没有立刻反驳，沉吟了片刻，才道：“截止上周，两人专辑上市18天，同比谭光月，梁秋莫相差无几，沈静的差距略微大些，10万张左右，可销量势头却是很猛，满月未必不能追上。”
“难！”
“为什么？我觉得至少有三分几率。”
李睁笑而不语，拿起汤碗慢慢喝着。
乔莉见状，眨眼道：“你要是不认同，说说理由。”
李睁倒是没有卖关子，边喝边道：“江华四人的专辑，本周是理论上的销量巅峰周，苏雅箐，舒甄的专辑本周也是理论上销量最高的两周之一，扎堆一块，沈静的专辑势头再好，也难免被削弱，12天追上10万张销量，不难吗？”
乔莉听后表情有些无奈。
的确，江华四人上周可都是爆出15万以上销量的，又多一天后，一一线顶流，还有宁兰，何静芸，再算上梁秋莫，沈静本身...
太拥挤了，拥挤到比三天后加一黑马更甚。
乔莉沉默以对，沉默代表了默认，却不想，李睁话锋突然地一转：“我真正指望的是四伏天乐队，以及孔燕音。”
乔莉一愕：“他们两？”
李睁一扬脖子，把最后一口汤水喝下肚子，反手抹了抹嘴，点头道：“他们两的专辑没有预热宣传，预热宣传的费用，以及本该是次轮宣传的一半费用，全部投入首轮宣传，从上周五开始，一直到本周日结束，这十天，可不是常规宣传第一主打，而是一三主打，附带第二主打，以及一首非主打...本周将是决定赌约胜负的分水岭！”
说罢，眼中闪过一道热切之光。
......
四伏天乐队与孔燕音是上周五发片。
发片当夜，四伏天乐队赶赴京城，出任未来少女京城演唱会嘉宾，现场演唱专辑第二主打《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孔燕音则是以嘉宾身份，上了深市电视台娱乐频道一档访谈节目，现场演唱专辑第一主打《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