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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努力学习的离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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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努力学习的离王殿下

  唇上被碾得生疼,脑子里也嗡嗡的,沈木兮听得有些不太明白,不是他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如珠如宝?为什么称其为离王府唯一的孩子?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也不明白现在说出来,意义何在?

  若是很多年前,她一定会满心欢喜,但是现在……要捂热一颗早已凉却多年的心,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吗?

  沈木兮的漠然,让薄云岫没敢继续,耳鬓厮磨了一会,他便揽着她的腰肢,于她眉心轻轻落吻,如同哄着孩子一般,尽量的压低声音,不至于听起来太过凉薄,quot;以后,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quot;

  她一愣,有些迷茫。

  薄云岫从来不懂得如何去哄人,薄家五个兄弟,每个都是巧舌如簧,独独出了他这一朵奇葩,是以别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已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他却凭实力单身。

  这大概,跟他母妃早逝有关。

  听说当年薄云岫的母妃,容貌冠绝六宫,先帝宠爱至极。后来薄云岫的母妃难产而死,先帝却是到死都念念不忘。若是薄云岫的母妃能活着,许是就没当今太后什么事了!

  quot;薄云岫,你这算什么?quot;沈木兮想推开他,奈何没能推动他,只得面色沉沉的干笑两声,quot;你觉得我会稀罕听你这些事?quot;

  quot;问柳山庄的奴才都已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去住。quot;他音色沙哑,低头又吻在她眉眼上。

  沈木兮赶苍蝇似的挥着手,quot;你别碰我!quot;

  quot;碰了会怎样?quot;他认真的问。

  沈木兮瞪大眼睛看他,quot;登徒子!quot;

  薄云岫皱眉,好似在想什么,骂几句也不会掉层皮,反而心里暖暖的,那东西的确挺写实的,说得格外有道理。再看眼前的女子,娇眉微蹙,倒不像是生气,像是娇嗔?

  是在撒娇?

  于是乎,他快速摁住她不安分的手,冷不丁欺上她的唇。许是不敢直视她这睁大的眼眸,他干脆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眼前一黑,沈木兮懵得摸不着北。

  什么情况?

  这人还来劲了?!

  她想推开他,奈何这人用铁甲般的身子,将她抵在墙壁上,还制住了她的手,饶是她想挣扎,亦是力有不逮。

  她想喊他的名字,却被他吃得死死的。

  quot;唔……薄……唔……quot;

  薄云岫也不傻。此前又是扎针又是提腿的,他吃过亏自然不会给她第三次机会。若说此前是浅尝辄止,那么现在就是深,入交流。

  一直到沈木兮快要窒息,险些喘不上气来,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极为满意的看着她被碾红的唇瓣,就像是给她印个章似的,瞧得他满心舒畅。

  甚好!

  沈木兮总算可以痛快的换气,差点没被他给憋死。七年前的大火没把她烧死,如今反而被他给憋死,真是要多冤屈有多冤屈。

  quot;放开!quot;她咬着后槽牙。

  薄云岫抓着她的双手,想了想,先退开两步,然后才快速撒手。隔了一段距离。她就算是想给他几耳光,也得有个缓冲的过程,比如说……往前走几步。

  沈木兮眉心突突的跳,瞧着他方才的举动,愈发觉得他失踪的那几日,定被人往脑子里灌了水。揉着手腕,她打消了给他一巴掌的念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跟脑子进水的人玩,否则自己也会变成傻子的。

  默默的拎起药箱,沈木兮一步步后退,这厮腿太长,随时可能再袭击她,所以她得防着他再做出什么傻子行径,终于,她退到了门口。

  打开殿门的那一瞬,沈木兮疯似的跑出去。

  黍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沈木兮那逃命似的背影,心里十万个为什么?再看优雅走出大门,颇为神清气爽,瞧着心情大好的王爷,黍离寻思着,沈大夫大概是吃亏了?!

  quot;王爷!quot;黍离行礼,quot;丁公公来传话,说是待王爷出来,立刻去觐见皇上?quot;

  quot;走吧!quot;薄云岫心情好,什么都好说。

  可是呢……

  偏殿内。

  薄云崇摊着手,傲娇的翻个小白眼,quot;拿回来!quot;

  quot;何物?quot;薄云岫冷哼。

  quot;哎,那可是朕的心血巨作,你怎么能占为己有呢?快点,三十六计!quot;薄云崇抖着腿,quot;朕可告诉你,要是你再不还,朕就去告诉小兮兮,或者呢把她请进宫来,反正朕这三宫六院空得很,她可以随便挑着住。若然她喜欢住在朕的承宁宫,朕也会答应!quot;

  quot;休想!quot;薄云岫负手而立。

  薄云崇双手叉腰,这下是真的发了性子,quot;你到底还不还?知不知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那东西原就是朕的手笔,你不是不屑一顾吗?现在私藏着作甚?作甚?quot;

  薄云岫冷然不语,态度强硬。

  一旁的黍离垂着眼皮子,权当没听到。quot;出去看着。quot;薄云岫道。

  quot;是!quot;黍离忙不迭出门。

  沈木兮拎着药箱等在门口,quot;什么时候能回去?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郅儿就要起来了!quot;

  quot;沈大夫稍安勿躁,皇上和王爷有要事相商,很快的!很快的!quot;黍离可不敢说,是王爷拿了皇上的东西,这两兄弟如今正脸红脖子粗的吵架呢!

  沈木兮干脆坐在栏杆处,无奈的叹口气,宫里四四方方的墙,围拢着黎明前的黑,像个囚笼一般,让人浑身不自在。

  quot;沈大夫!quot;有人一声喊,沈木兮愕然抬头。

  墨玉在回廊那头站着,毕恭毕敬的朝着沈木兮躬了身,quot;方便说几句吗?quot;

  沈木兮下意识的看了眼黍离,然后点点头,放下药箱走过去,quot;您是太后身边姑姑,沈木兮这厢有理了!quot;

  quot;沈大夫不必客气,我在宫里伺候了那么多年,也就是白长了这么些岁数罢了,委实没什么大能耐,不过看人呢……倒还是有些眼光的。quot;墨玉音色慈柔,quot;此前魏侧妃母子所做之事,我也有所听闻,沈大夫不计前嫌给小公子瞧病,委实仁善。quot;

  quot;行医救人乃是医者本分。quot;沈木兮俯首,quot;沈木兮分内之事,不敢居功。quot;

  墨玉点点头,quot;其实我是有事相求,不知沈大夫能不能帮帮忙?quot;

  沈木兮心里一合计,怕是太后让她来的,如今自己给薄钰治病。太后要担心的只有魏仙儿。墨玉姑姑如此开口,免不得是要来讨方子。

  quot;若是沈木兮能力所及,一定竭尽全力。quot;沈木兮抿唇。

  quot;我想问问,若是利器所伤,是否有什么方子能让伤口快点愈合,不至于继续溃烂?后续能不能去掉这疤痕?沈大夫也知道,万一伤及面部……quot;墨玉顿了顿,面有难色,没有继续往下说。

  沈木兮犹豫了半晌,这不就是魏仙儿的伤势吗?

  quot;宫里太医的医术精湛,颇有些美颜之功的药物,姑姑为何不去求一求?quot;沈木兮含笑回答,quot;姑姑您也知道的,沈木兮是个乡野大夫,很多方子都是偏方草头方,老百姓用着倒也罢了,达官贵人素来养尊处优的,若是用得不好,怕是要出大乱子。quot;

  墨玉张了张嘴,不得不佩服沈木兮的心思,明明是回绝的话,说得却是合情合理。

  quot;我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quot;墨玉叹口气,quot;如此,谢过沈大夫。quot;

  望着墨玉转身离去的背影,沈木兮紧了紧袖中的手。

  不是不救,是被蛇咬怕了,不管这蛇是否被拔了毒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虽有不忍,却不想做农夫与蛇,转身回到原位坐着。

  黍离刚刚都听到了,但是对于沈木兮的决定,他表示支持。

  quot;你觉得我心狠?quot;沈木兮看了一眼发愣的黍离。

  黍离摇头,quot;没遇见沈大夫之前,卑职觉得魏侧妃温柔贤淑,对待底下人更是亲厚至极,可没想到温柔的背后是刀子,亲厚的背后是不择手段。真的没想到!quot;

  沈木兮不说话。

  黍离继续道,quot;卑职原以为,王爷心里有根刺,即便跟魏侧妃相敬如宾,也没有丝毫的进展。如今知晓,王爷看得比谁都清楚!奈何小公子为魏侧妃所出,王府再无子嗣,王爷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小公子年纪尚小,需要生母在侧!quot;

  如果不是魏仙儿得寸进尺,教唆薄钰,把好好的一个孩子教得这般戾气,王爷是绝对不会动他们母子的。说起来,也是魏仙儿自作自受。

  只可怜了薄钰,受母亲牵累,落得如斯下场。

  沈木兮眉心微蹙,如此说来,黍离怕也不知道,薄钰与薄云岫的真实关系?

  呵,瞒得可真够严实的。

  但魏仙儿身为生母,不可能不知道儿子是谁的种!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魏仙儿在湖里村的时候试探过,可她没想到夏问曦真的回来了,于是乎她此前所有的招数,在薄云岫身上都失效了。

  薄云岫是真的拿薄钰当儿子,所以薄钰一闹,薄云岫就会服软,为了薄钰的父母双全,薄云岫尽量在人前做好父亲和丈夫的模样。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让魏仙儿产生了幻觉,以为真的可以掌控薄云岫。

  quot;沈大夫?quot;黍离轻唤。

  沈木兮垂眸,quot;你不必再说,他们的事情我不想去了解,我等他出来便是!quot;

  黍离抿唇,沈木兮都这么说了,他一个当奴才的还能怎样?

  罢了罢了!

  殿内,争吵依旧。

  quot;你还不还?quot;薄云崇捏着丁全的拂尘,直指薄云岫,quot;再不给朕,朕可就要施展真功夫了!哇呀呀……小子。你个兔崽子,龟孙子,薄云岫你大爷的……quot;

  quot;咱两一个大爷!quot;薄云岫说。

  薄云崇一愣,丁全忙点头,quot;皇上,是这个理儿。quot;

  quot;滚!quot;薄云崇翻个白眼,quot;你站哪边?quot;

  丁全撇撇嘴,quot;奴才自然是站皇上这边的,王爷,您行行好,把那册子还给皇上吧!您这厢有沈大夫在侧,皇上不一样,就指着那本册子打发时间呢!quot;

  quot;可不!quot;从善紧赶着规劝,quot;王爷有所不知,近来后宫妃嫔们迷上了打马吊,这一个个没日没夜的玩得兴起,谁都没空搭理皇上。quot;

  quot;咳咳咳!quot;薄云崇皱眉,说什么大实话?他是皇帝,不要面子的?在薄云岫面前这般诋毁他的英明神武,简直是猪队友。

  丁全赶紧用手肘抵了从善一下,quot;说什么胡话,那是没空搭理吗?那只是诸位娘娘废寝忘食,不愿打扰皇上休息,一番好意想让皇上修身养性。quot;

  瞧,还是太监会说话。

  薄云崇又挺起了男人的腰杆子,双手叉腰的冷笑,quot;薄云岫,你要是再不把册子还给朕,朕可就要出绝招了,到时候你别后悔?quot;

  瞧一眼这一唱一和的三人,俨然可以上戏台子唱一出了,薄云岫不紧不慢的从怀中取出一本黑皮的册子,什么三十六计,说白了等于《泡妞大全》。

  quot;这个?quot;薄云岫眉峰微挑。

  quot;是是是!quot;薄云崇变脸极快,登时换上姨母笑,quot;好兄弟,好二弟,还给皇兄如何?来,乖乖的……quot;

  薄云岫瞧着兄长伸出来的手,看着这诡异的笑容,冷不丁将手缩了回来,当着薄云崇的面将册子收回怀中藏着,quot;暂时替你保管!quot;

  音落,他转身就走。

  quot;薄云岫,你大爷!quot;薄云崇暴跳如雷,quot;朕的册子,从善,你快去帮朕抢回来!quot;

  从善委屈,quot;皇上,卑职不敢跟王爷动手啊!quot;

  quot;谁让你动手了,你个蠢东西,摁倒他,朕亲自来!quot;薄云崇直跳脚。

  quot;是!quot;从善冲上去。

  然后薄云岫一个眼刀子过来,从善立马怂了,快速转回皇帝身边,quot;皇上,卑职打不过王爷,回头王爷真的生气了,会把您撂了!quot;

  薄云崇喉间滚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薄云岫大摇大摆的走出殿门。

  quot;难道朕就真的没办法制住他?quot;薄云崇委屈。很是委屈,quot;朕的宝贝啊……不行,朕一定要找到朕心中的高手。quot;

  丁全轻叹,quot;皇上,这宫里的侍卫,就属从大人武功高点,您要是再挑,可就真找不出人来!quot;

  quot;朕的美人还没找到呢!quot;薄云崇咬咬牙,quot;通知东都府,不惜一切代价,把美人给朕找到!quot;

  如此,丁全和从善面面相觑。

  quot;皇上,不是美人,是刺客!quot;丁全提醒。

  quot;反正是个女的!quot;薄云崇怒喝。

  丁全和从善赶紧点头称是,皇帝永远是对的!

  不过这找人的活计可真是忙死了东都府。靠着皇帝这张鬼画符,想找出个女刺客……看谁谁像,瞅谁谁不像。那这到底是像呢?还是不像?

  可把府尹给愁死咯!

  回去路上,沈木兮和薄云岫都没说话,两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心不在焉的拾掇药箱,一个眼角余光乱飞地看书!

  直到下了车,沈木兮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疾步跨入府门。

  薄云岫想了想,亦是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问夏阁。

  沈木兮放下药箱,便闪身进了厨房,一抬头,这人就跟鬼似的杵在窗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沈木兮的内心是奔溃的,这人阴魂不散的跟着,尤其是这天未亮时分,阴测测的站在窗口盯着,她的魂儿都快吓出来了。

  quot;你……不忙?quot;沈木兮慢慢捋起袖子。

  薄云岫想了想,回头冲黍离道,quot;把公文拿来!quot;

  quot;这里?quot;黍离瞪大眼睛,没听说过在厨房里批公文的,王爷这是要闹哪样?寸步不离的守着沈大夫?哎呦我的王爷哦,沈大夫又不会长翅膀飞咯……

  轻叹一声,黍离只得照办。

  待黍离离开,薄云岫继续站在窗外。

  沈木兮气恼,quot;啪quot;的合上窗户,眼不见为净。

  俊眉拧起,薄云岫默默取出怀中的小册子,借着廊里的光。轻轻的翻了几页,看得格外认真,仿佛这册子里有什么金山银山、美人如玉。

  quot;啪quot;的又一声,沈木兮开了窗,半晌没听到外头的动静,还以为薄云岫走了,没想到这厮如此用功,外头光线这么昏暗,他都能捧着书看??

  quot;罢了罢了,外头光线不好,你进来看书吧!quot;她说完便不再理他。

  薄云岫心肝颤了颤,被、被抓住了?翻看书皮,薄云崇为掩人耳目,外头写的是quot;三十六计quot;这四个字,如此看来,沈木兮以为他是在兵书?!

  见他不为所动,沈木兮眉心紧蹙,极不耐烦的瞪他一眼,quot;不进来就滚远点!quot;

  知道她是为宫里的那件事撒娇,薄云岫quot;哦quot;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跨进厨房,用帕子在凳子上擦了数遍,这才安安稳稳的落座。

  桌案上烛光明亮,薄云岫老老实实的坐着,认认真真的看着册子。

  须臾,黍离将公文搬了进来,薄云岫这才安分的收了册子,贴身藏在怀里。

  黍离颇为诧异,王爷问皇上借的书,怎么还没还?王爷素来记性好。看东西又是一目十行的,按理说这么一本册子,应该早就看完了才是。除非王爷爱不释手,想要多看几遍!

  真是很多年未曾见到,王爷对一本书如此痴迷。

  沈木兮没有理睬这主仆二人,今儿她要做的蛤蜊米脯羹,是以先得将粳米倒入捣臼中,研磨成细细的小颗粒,并不磨成粉。这期间,将蛤蜊泡盐水催吐,其后刷去蛤蜊外头的泥沙,入滚水烫捞,即开即捞。

  取肉煮粥,动作娴熟,火候掌握得极好。

  薄云岫其实压根没心思批公文,捏着笔杆子,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沈木兮。她在灶台前忙忙碌碌的样子,让小小的厨房,生出了家的感觉,尤其是米粥的香味渐渐从锅里散出,一点点的萦绕在厨房内,他觉得一颗心都跟着醉了,生出了些许恍惚。

  恍惚,她还是昔年的夏问曦,他们从未分开过。

  那些经历过的生离死别,都只是一梦黄粱,醒了便好!粥在锅里,沈木兮还在忙碌,春秀光喝粥是吃不饱的,所以她还得另做点好吃的,顺带给沈郅带着,午后当小点心分着吃。

  玉灌肺类似于核桃糕。

  核桃肉去紫皮,研磨成粉;松子去衣,研磨成粉;莳萝籽研磨成粉,芝麻入捣臼,捣碎;油饼切碎捣烂。各种大混合之后,掺入绿豆淀粉,边入清水边搅合,揉成一团软面,压成扁片状,入蒸锅。

  待糕饼蒸熟,天已亮,阿落和春秀领着沈郅站在了厨房门口。

  quot;娘,什么好吃的?quot;沈郅忙问。

  quot;是蛤蜊米脯羹和玉灌肺,你们赶紧坐,可以开饭了!quot;沈木兮将玉灌肺取出,切成条状,调了五辣醋为酱汁,quot;趁热吃!quot;

  沈郅和春秀一屁股坐下,阿落却是不敢的。王爷就在跟前坐着,阿落身为奴才,哪敢跟主子同席?何况桌案上搁着那么多的公文,但凡碰着点,都够她喝一壶的。

  quot;撤了!quot;薄云岫道。

  黍离赶紧将一字未批的公文,屁颠颠的搬走。

  quot;阿落你坐!quot;沈木兮一人一碗粥,quot;如果你不肯坐,那我只好请王爷快点离开!quot;

  quot;坐吧!quot;春秀轻轻一拽,阿落就不受控制的落座。

  薄云岫脸上不太高兴,抬眼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凝着一股寒意。

  quot;爱吃不吃!quot;沈木兮将粥碗搁在他面前。

  沈郅倒是笑了。quot;娘,可否给我留点糕饼,回头我带着走?quot;

  quot;给你备下了。quot;沈木兮点头,quot;吃完给你毓青姐姐也送过去,都搁食盒里了,你莫要忘记。quot;

  沈郅连连点头,关毓青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岂会忘记。左不过这些日子关毓青正忙着打理府内事务,忙得焦头烂额,是以少了走动。

  quot;甚好!quot;薄云岫喝了口粥。

  四下骤然静若寒蝉,众人齐刷刷扭头看他。

  薄云岫视若无睹,优雅喝粥,但凡沈木兮亲手所做,皆未放过。见着薄云岫并不只是尝尝而已,春秀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一顿早饭。是在极其尴尬的氛围中吃完的。

  好在薄云岫吃完饭便走了,听说这些日子南边那头蠢蠢欲动,免不得要多费点心思。

  待春秀带着沈郅离开,沈木兮便领着阿落去医馆,月归在侧跟着。

  没成想,陆归舟竟然在医馆里等着。

  quot;陆大哥?quot;沈木兮一愣,quot;你怎么来了?quot;

  quot;给你送药材的。quot;陆归舟面色苍白,但是精神却是好多了,见着沈木兮时,眉眼温和凝笑,quot;自己的医馆缺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敢说能照顾好自己?quot;

  沈木兮干笑两声,quot;这些日子忙得厉害,委实忘记了!quot;

  她着实是忙,药庐里搁着从棺材铺带回来的东西。她得费心查验,那罐子里除了婴孩的尸体,还有什么东西,毕竟当时打开罐子的刹那,有白烟渗出。

  回过神来,沈木兮请了陆归舟上来,此处毕竟人多眼杂,不是说话之处。

  药材交给知书和掌柜的校对,陆归舟便随着沈木兮上楼。

  阿落转身去泡茶,却见着月归防贼一般的跟着进门,不由得扯了扯唇角,王爷这是给沈大夫的四周,埋了条护城河吧?!

  不过,在陆归舟看来,这不是什么护城河。这是一座会移动的大山,眼下这座山就堵在他和沈木兮中间,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沈木兮揉着眉心,quot;月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心眼,如今王爷不在,你出去守着便是,我与陆大哥委实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会发生,你能不能别杵在这儿?quot;

  让人好生尴尬。

  月归摇摇头,quot;王爷明令禁止,不许陆公子靠近您!卑职身为离王府的暗卫,必须听从王爷的命令,请沈大夫见谅!quot;

  阿落进门奉茶,尴尬的望着三人行的场面。

  陆归舟尴尬的看了看月归,幽然叹气,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搁在了桌案上,quot;没想到你的处境,这般艰难,他将你看得这么严。这是陆府的钥匙,哪日你若是无处可去,又或者想来小住,只管来。我在陆府内给你收拾出了一个院子,按照你喜欢的风格,你和郅儿他们一定会很满意的。quot;

  有些话不能当着月归的面说,尤其是quot;美人恩quot;之事。

  quot;我不能要!quot;沈木兮骇然,quot;我……quot;

  quot;收下吧,又不是非让你来,只是给你留条后路罢了!quot;陆归舟笑靥温和,quot;想来郅儿也想在东都城好好逛一逛的!quot;

  沈木兮皱眉,瞧着桌案上的钥匙略略发愣,现在的男子,都喜欢送地契,送钥匙?

  quot;看样子,我来得正好!quot;步棠是从窗外飞进来的。

  骤见月归在场,步棠转身就想走,可想想又觉得不对,沈木兮和陆归舟两人说话,怎么中间还杵着一根木头桩子??

  quot;什么情况?quot;步棠狐疑的望着三人。

  陆归舟轻叹,quot;就是你看到的情况!quot;

  步棠一屁股坐下来,quot;离王府的人都是跟屁虫吗?人家说点体己话话,你杵在这儿把自个当佛呢?有这本事,你怎么不上庙里让人供着?quot;

  月归不善言辞,哪里答得上来。

  quot;我告诉你,你们离王府的人再敢欺……quot;步棠眉心陡蹙,忽然做了个quot;嘘quot;的手势,屋内的人当下面面相觑。

  一步,两步,三步。

  步棠快速开门,抬腿就是一脚,quot;让你偷听!quot;

  尖锐的惊叫声,震耳欲聋,quot;妈呀,皇上!quot;

  沈木兮身心一颤,只听得楼下一声闷响,重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