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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薄云岫?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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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薄云岫?欸!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沈木兮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这人能把流氓耍得这般淡然自若,真不愧是王爷之尊,若说不曾游走花丛,何来这般经验丰富?

  quot;还不滚!quot;薄云岫冷睨黍离。

  黍离原是要滚的,此刻却在发愣,着实是被薄云岫方才那句话给震住了,往日里王爷话不多,但都是言简意赅,一针见血为主,从不说废话,几乎可以用惜字如金来形容。

  可是今儿……

  直到退出房间,黍离还在发蒙。走到院子里瞅了瞅日头,今儿的太阳不是从西边上来的吧?再看一道退出来的魏仙儿,脸色更是难看,那神情就跟被雷劈了一般,站在院子里,身子都有些摇摇晃晃,好似随时会倒在地上。

  黍离想,魏仙儿应该是被吓着了,她在王府这么多年,怕也不曾听过王爷如此言语。

  望着紧闭的房门,魏仙儿红了眼眶,身子止不住的颤,不知是因为激动,抑或是害怕!

  房外。春秀如门神般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房内,沈木兮松了口气,方才的尴尬之色渐渐消散。

  薄云岫却依旧执笔书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眉眼如初,神情专注。他素来忙碌。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众所皆知的。

  quot;儿子丢了不去找,却要找本王,你还敢说对本王没意思?quot;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却说着先声夺人的话。

  沈木兮皱眉,quot;王爷对自己,很有自信!quot;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quot;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quot;

  她翻个白眼,quot;一句话,肯?还是不肯?quot;

  quot;你说的话作数吗?quot;他放下手中的笔,温吞的站起来,缓步走向她。

  沈木兮自知与他的身高差,站在一处总有种被他压一头的感觉,是以不想同他站在一起,下意识的往圆桌旁便退去,然则某人长腿一迈,直接没给她机会。

  quot;腿短,就不要丢人现眼。quot;他居高临下。

  沈木兮心里挂着沈郅安危,可有些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得冷着脸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quot;本王会在东都给你重建医馆。quot;他说,在心里退了一步,quot;你到时候可以继续行医救人,至于你的儿子,本王会帮你找回来,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他们想干甚,还你一个囫囵个的儿子。quot;

  她抿唇,眉心微蹙。

  quot;如果这都不能答应……quot;他忽的上前一步。

  惊得沈木兮猛地后退,却被身后的凳子绊了一下,冷不丁跌坐在地上,脊背上惊出一身冷汗,更是扯疼了胸口的伤,当即闷哼一声捂着伤蜷起了身子。

  下一刻。她倔强的抬起头。

  薄云岫的两只手已经伸到了她头顶上,那姿势好似要去抱她,骤然间的目光相接,他神情猛地一怔,当即满脸怒色的甩袖,冷然背过身不去看她,音色微冽,quot;沈木兮,你别得寸进尺!quot;

  因着伤口疼痛,沈木兮在地上坐了坐,想着等疼痛稍缓,确定伤口没有开裂再起身。

  quot;分明是你要强人所难,如今却成了我的得寸进尺?王爷扪心自问,是不是这个理儿?quot;她仰头看他。

  许是听着声源的位置不对,薄云岫转身,见她还坐在地上,脸上的寒意愈发浓烈,眼里仿佛淬了毒一般,弥漫着阵阵杀气,quot;起来!quot;

  沈木兮揉了揉伤口,没察觉出血,便咬咬牙站起身。

  薄云岫神色稍缓,quot;沈郅是怎么丢的?quot;

  quot;之前春秀让他在院子外头候着,可现在院子内外没见到人影,府衙之内亦无踪迹,情况不同往日,我不敢冒险。quot;她直言不讳,在她心里,儿子比什么都重要,quot;我遇见过什么,你未必知道,但我心里明白,王府的侍卫比府衙的捕快更有用。quot;

  quot;说不定是去找他爹了!quot;薄云岫冷哼。

  沈木兮气急,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转念一想。又冷笑道,quot;是啊,说不定是去找他爹了!既是如此,不敢劳王爷大驾!quot;

  她掉头就走。

  腕上颓然一紧,疼得沈木兮吃痛惊呼,quot;薄云岫!quot;

  他眦目欲裂,狠狠盯着她,舌尖却不听使唤,竟不争气的低应,quot;欸!quot;

  那一瞬,沈木兮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忽青忽白,最后乍然红到了耳根。距离很近,呼吸滚烫,他掌心的热,惊得她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眨了眨眼,他有些发蒙,最后还是沈木兮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否则骨头都要被他捏断了。腕上清晰的红指印,就是力量的见证!

  薄云岫垂下胳膊,长袖遮住了手掌,指尖摩挲着指尖,掌心余热犹存。

  quot;黍离!quot;他一声冷喝。

  因为距离近,仿佛就在沈木兮的耳畔作响,惊得她猛地迈开一步,闪到了桌子那头。

  两个人隔着一张圆桌对视,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黍离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扑通就跪地了地上。quot;王爷!quot;

  春秀探着脑袋在外头张望,也不知沈大夫和王爷谈得怎么样了?

  quot;调集所有人,去找沈郅的下落。quot;说这话的时候,薄云岫的视线,凉凉的扫过沈木兮。

  沈木兮拢了拢衣襟,只觉寒意入骨,下意识瞄了他一眼。转而挺直身板,不卑不吭的走出房间,走出他的视线。然则自己给自己的底气,总归是有些心虚的,就算走出了院子,她还是觉得背后有道灼灼之光,如影随形!

  quot;沈大夫?quot;春秀忙问,quot;成了?quot;

  quot;刘捕头呢?quot;沈木兮问。

  春秀忙道,quot;满大街找孩子呢!quot;

  quot;如果郅儿只是随处乱走倒也罢了,他对这地方熟,不会走丢!只怕遇见那帮人,如果……quot;沈木兮晃了晃脑袋,不敢想下去,真的一点都不敢想。

  那不是一个母亲。能承担的后果。

  离王殿下的侍卫全部出动,连县太爷都差点没站住,手脚发抖了老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这般阵仗,是来真的!

  不过薄钰并不担心,他知道沈郅出了什么事,只要孙贤管住舌头,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的母亲,娘从父亲的院中回来,虽然未受惩处,却一直躺在床榻上不说话。

  quot;到底出了什么事?quot;薄钰坐在床边。

  quot;钰儿!quot;魏仙儿坐起身来,轻轻抱住了薄钰,面色痛苦而凝重。

  宜珠赶紧在她身后塞了软垫子,让主子能靠得舒服点。

  薄钰愣了愣,quot;娘很少有这般不淡定的时候。是爹和那个女人的问题吗?娘,你别担心,不管怎么说你都还有我,钰儿会永远陪着娘,不会让娘吃亏的。quot;

  魏仙儿点头,示意宜珠和孙贤都退下。

  房门合上,娘两说说体己话。

  quot;钰儿,娘只有你了。quot;魏仙儿哽咽,眼眶发红,伸手轻轻拂过儿子稚嫩的小脸,quot;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命根子,娘一直在为你努力,可有时候娘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可会怪娘?quot;

  薄钰摇头,quot;不会!钰儿会永远站在娘这一边,那个女人觊觎爹的权势,觊觎娘的位置,我一定不会让她得逞,还有她的儿子!quot;

  quot;嘘!quot;魏仙儿惊慌失措的捂住他的嘴,quot;可不敢乱说,没看到你爹出动了侍卫,都去找沈郅了吗?这孩子也是可怜,从小就生在这乡野之间,跟着那样的母亲不曾享受过安稳的日子,成日在山野里跑,性子惯得野了点。但这不是他造成的,怪只怪他母亲未尽到教养之责。quot;

  薄钰半知半解的点头,quot;钰儿明白。不过娘不必再担心,那个沈郅,回不来了!quot;

  魏仙儿错愕,quot;钰儿,你在说什么?quot;

  深吸一口气,薄钰伏在母亲的耳畔低语,quot;沈郅被人抓走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地上有血,他应该活不成了!所以,娘您别担心,只要沈郅死了,沈木兮就不会再答应爹,跟爹回东都了。quot;

  闻言。魏仙儿久久未曾言语。

  quot;娘,你别怕!quot;薄钰低低的说。

  魏仙儿面色凝重,quot;钰儿,这事还有谁知道?quot;

  quot;只有我和孙贤,但我已经让孙贤闭嘴了,他不敢说出去。尤其是现在,爹派人去找沈郅。孙贤再敢开口,爹一定不会饶了他!quot;薄钰窝在母亲的怀里,笑盈盈的扬起头,quot;娘,我是不是很聪明?quot;

  魏仙儿眸色复杂,quot;娘的钰儿是最聪明的孩子,可是钰儿,有些事情不是你该做的。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昨儿没跟上沈郅,不知道他发生了何事,若然真的有人看到,也只是孙贤一人。quot;

  薄钰眉心微皱,转而重重点头,quot;钰儿记住了!quot;找到血迹又如何?

  爱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对一个母亲最大的惩罚!

  一直到天黑,沈郅仍不见踪影。

  春秀按刘捕头的吩咐,在房中看着沈木兮,毕竟沈木兮刚逃出来,若是再出去再遇见什么事,真是不好说。

  可事不搁在自己身上,远不知道束手无策是什么滋味,慌乱中的母亲,想不出任何的对策,比面对疑难杂症更惶恐不安,谁都知道,时间越长,孩子存活的机会就越小。

  quot;沈大夫,你先别着……quot;

  quot;嘘!quot;还不等春秀说完,沈木兮忽然面色凝重的起身,quot;春秀,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quot;

  春秀憋着一口气,却见沈木兮快速推开了后窗。

  外头响起了低低的鸟叫声,quot;咕咕quot;、quot;咕咕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