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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丢的不止沈大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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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丢的不止沈大夫一个

  脑袋似要炸开,沈木兮努力睁眼,可是眼前黑乎乎的,有布带遮住了所有的光亮,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人影晃动,不辨男女,不知敌友。

  quot;你是谁?quot;鼻尖还有淡淡的杏仁味,沈木兮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身子虽然没被绑着,但是酥软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自身可解任何剧毒的毒物,唯有这些算下三滥的东西,解化起来需要比毒物更花时间。

  quot;你发现了!quot;

  这声音像是知书的?

  quot;你不是知书!quot;沈木兮想要挪动身子,奈何实在使不上劲儿。

  quot;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quot;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阴测测的感觉,quot;不过这也不重要,只要你配合,什么都好说。quot;

  沈木兮没说话,配合?配合什么?

  quot;你有个儿子!quot;

  音落,沈木兮猛地昂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将脸扭过去,quot;你想干什么?quot;

  quot;穆氏医馆里丢了东西,是不是在你手里?quot;

  quot;是你们杀了我师父?quot;沈木兮咬牙切齿,quot;是不是你们?quot;

  quot;穆中州是死了,可你还活着,有些东西自然要从你手里讨回来。quot;男人好似蹲下了身子,说话的声音与她隔得很近,滚烫的呼吸正喷薄在她脸上,quot;那老东西没交给你什么东西吗?quot;

  quot;没有!quot;沈木兮一口回绝,师父的死没那么简单。连尸体都抢走了,可见这些人对那把钥匙觊觎甚深。只不过,一把青铜钥匙,为什么会让师父招来杀身之祸?

  眼下的局面,她得拖……

  拖延得时间越长,她就越安全!

  quot;刘捕头呢?quot;沈木兮忙问。

  quot;那家伙对我们没用,我们要的是你……手里的东西。quot;男人忽然攫起她的下颚。

  力道之大,疼得沈木兮当即倒吸一口冷气,更是扯动了胸口的伤,疼得她身上直冒冷汗,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quot;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quot;

  只要她身上有他们想要的,就不会杀她。更关键的是,他方才说quot;我们quot;,这就意味着他不是单独行动,应该是有组织,也就是说在府衙周围,他还有帮凶。

  quot;你就不怕你儿子……quot;他伏在她耳畔低语,quot;那孩子我见过,叫沈郅,很乖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沈大夫,你要不要猜一猜,他会不会变成第二个穆中州?quot;

  quot;那也得你有本事才行!quot;她冷声回应。

  男人显然一怔,四周静默如冰窖。

  沈木兮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一阵风掠过面颊,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quot;你觉得有个离王府,便奈何你不得了吗?我就不信,高高在上的王爷。会护着一个大夫的儿子。quot;

  quot;蛇是你养的?quot;沈木兮昂起头,quot;你的那些方子出卖了你。quot;

  quot;你、你什么意思?quot;他冷然。

  沈木兮笑了,却因伤痛而导致面无血色,quot;你本来接近成功了,但是蛇穴被毁,心血付诸东流。不是所有的蛇,都能适应毒物反应的,你特意留在府衙的那条蛇,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条蛇的毒性比起原来的那些蛇,简直差了太多!quot;

  原来的毒蛇浑身是毒,并且毒性极烈,就算是她的血,也要解化很长一段时间,这就是薄钰为什么服了药,还需要那么久才能苏醒的原因。

  薄云岫当时虽然中了毒。但是这厮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体内混杂了其他的毒,所以看上去比较严重。若非这蛇毒着实无药可解,沈木兮不会冒着被拆穿身份的危险用血救他。

  有句话薄云岫说对了,她是大夫,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当然,沈木兮也没跟他客气,他不是要装死装病吗?得,成全你,有本事别喊疼!

  男人大概是气急,呼吸都便得沉重起来,脚步声一直在沈木兮周边徘徊。

  quot;你的虎狼之药,失效了!quot;沈木兮又补刀。

  男人忽然掐住沈木兮的脖颈,将她死死抵在墙壁上,鲜血从伤处涌出,渐渐的染红了她的衣襟,她只觉得衣襟位置湿冷得厉害。脖颈上一松,大概这男人没料到她身上有伤。

  quot;你受了伤?quot;男人退后。

  quot;我要是死了,你们就什么都别想得到!quot;她喘着粗气,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伤口的血还在不断往外渗。意识愈发模糊,她努力的想保持清醒,可是……

  脑子里,只剩下男人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quot;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quot;

  沈木兮脑子昏昏沉沉的,心里只剩下一个牵挂--郅儿!

  沈郅一直等在府衙门口等着母亲回来,可一直到午后,母亲都没有回来。反而是刘捕头,捂着血淋淋的脑袋,跌跌撞撞的跑来,还没到他们跟前,便已一头栽在了地上。

  quot;刘捕头?quot;春秀慌忙冲上去,守门的衙役也跟着乱了神。

  quot;快!沈大夫……quot;刘捕头勉力撑起身子,quot;去禀报大人,禀报王爷,沈大夫遇袭!quot;沈郅站在原地,小小的身板止不住颤抖,他睁大眼睛,看着春秀将刘捕头抱进府衙,稚嫩的小脸逐渐惨白失色。仰头看着天上的日头,白灿灿的,明晃晃的光从上面落下,身子竟冷得直发抖。

  有关于沈木兮出事的消息,很快在府衙内传开。

  魏仙儿正哄了薄钰睡午觉,吩咐底下人合上房门,悄然走出了房间,quot;消息是否属实?quot;

  宜珠颔首,quot;错不了!刘捕头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此事整个府衙都传开了,县太爷已经派人赶去了客栈,只是不知是否已经传到了王爷耳朵里?quot;

  quot;无端端的,怎么会被抓走?quot;魏仙儿百思不得其解,quot;身为大夫,按理说不可能得罪人,甚至不畏府衙的捕头,这是公然与朝廷作对。quot;

  quot;如此岂非正好?quot;宜珠笑道,quot;只剩下那个小的,成不了什么气候。quot;

  魏仙儿却不这么想,若有所思的瞧了宜珠一眼,抬步便朝着薄云岫的院子走去。

  quot;主子,您这是……quot;宜珠想说,这不是自找苦吃吗?王爷若是不知情,正好放任沈木兮生死,到时候主子少个对手,还不用亲自动手,简直是两全其美。可奴才到底是奴才,岂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何况魏仙儿的心思,着实非常人可比。

  quot;去告诉王爷!quot;魏仙儿温柔端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愁绪,瞧着倒是真的担心沈木兮的安危。及至薄云岫房门外,魏仙儿面色凝重的盯着黍离,quot;我要求见王爷!quot;

  黍离躬身行礼,quot;王爷吩咐,这两日公务繁忙。天塌了也不许任何人进入!请侧妃恕罪,卑职不能放您进去!quot;

  quot;沈大夫出了事,难道王爷也不管吗?quot;魏仙儿蹙眉,quot;这是死生大事,岂能儿戏?我今日定要见王爷。quot;

  黍离挡在门前,面不改色,quot;请侧妃恕罪!quot;

  这意思,不言而喻。

  quot;今日见不到王爷,我是不会走的。quot;魏仙儿绷直了身子,站在原地不肯挪步,这般煞有其事的模样,好似真的心存仁善,定要为沈木兮求得一线生机。

  至少在黍离看来,魏仙儿又动了恻隐之心,毕竟之前魏仙儿和沈郅闹得不愉快,甚至一度要杀了春秀,如今却执意不肯走,自然是心软。

  quot;王爷!quot;魏仙儿字正腔圆,quot;妾身知道此刻不该扰了王爷休息,可是事关生死,妾身不能置之不理。沈大夫有难,还望王爷能施以援手。quot;

  屋内毫无动静,黍离下意识的侧脸往身后瞄了一眼。

  房门依旧紧闭,全无开门的迹象。

  魏仙儿不罢休,仍是高声道,quot;求王爷看在沈大夫救过钰儿的份上,救救沈大夫,派人去找一找吧!妾身为人母,很是明白幼子无依是怎样的可怜,沈大夫的儿子年幼,就算王爷不看在妾身的面上,也得看在钰儿的面上,救命之恩大如天,岂可不还?quot;

  许是觉得还不够,魏仙儿忽然跪在了门前,惊得黍离和宜珠赶紧去搀。

  quot;侧妃不必如此!quot;黍离忙道。

  魏仙儿推开他,绷直了身子跪地不起,quot;王爷若不答应妾身去救沈大夫,妾身就跪地不起,一直等到王爷答应为止!quot;

  quot;侧妃,您这是在威胁王爷!quot;黍离皱眉,面带为难之色。

  quot;我不是在为难王爷,我只是想还沈木兮一个人情,她到底也是钰儿的救命之恩。钰儿是我的命根子,我魏仙儿恩怨分明,有恩不报何以为人?quot;魏仙儿打定主意,便再也没有开口,一直跪在门前。

  黍离在侧等着,皱眉望着紧闭的房门,终是没说什么。对于沈木兮的事情,黍离心中也是着急,但没有王爷吩咐,所有人的生死都与离王府无关。身为离王府的护卫,他的职责是保护王爷,再无其他!

  府衙里的衙役全体出动,将整个客栈包围得严严实实,谁知却在客栈的后院厨房里,找到了掌柜的和伙计的尸体,皆是一刀毙命,可见对方下手之狠辣。

  刘捕头脑门打着绷带,恨得咬牙切齿,quot;这帮混蛋!quot;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当时只顾着沈木兮的安全,没料到身边的房门忽然打开,一道黑影猛地窜出,几乎是电闪火石间,脑子就quot;嗡quot;的一声炸开,便是什么知觉都没了。

  待醒来,再无沈木兮踪迹。

  quot;这个陆归舟!quot;县太爷恨得直跺脚,quot;本官怎么早前没看出来,这厮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气煞我也!quot;

  quot;大人,后面发现个地窖!quot;衙役匆匆跑来。

  地窖?

  县太爷冲着刘捕头眨眼,地窖?家家户户都有地窖,这是客栈,用地窖藏酒也没什么稀罕的。也不知这些蠢货大惊小怪作甚?

  quot;地窖里好像藏着人!quot;衙役压着嗓子说。

  县太爷一巴掌就拍人脑门上,quot;有话不会一次性说完?废物!闪开!quot;

  地窖在后院,衙役们正费力的想把地窖打开。之所以说费力,是因为这地窖上头的铁板都用铁水浇死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给留了拳头大点的缺口,衙役们是斧子一点点劈开的。

  等着拉开地窖的盖子,天都已经黑了。

  quot;什么情况?quot;县太爷问。

  衙役举着火把,探了头往里头看,可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慢慢的沿着木梯往下爬。

  须臾,地窖里传来衙役的尖叫,quot;大人,地窖里有人!quot;

  quot;人?quot;刘捕头赶紧上前,quot;还活着吗?quot;

  quot;还有一口气!quot;里头回应。

  quot;快,把人捞出来!quot;刘捕头一挥手,大家一拥而上,快速将地窖里的人捞出来,放平地上躺着。

  火光里,饿得形如枯槁的知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是脏秽的脸上,尽显狼狈与绝望。许是火光刺眼,他无力的张了张嘴,嗓子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quot;陆归舟在哪?quot;刘捕头快速揪起知书的衣襟,quot;你们把沈大夫抓到哪儿去了?她人呢?quot;

  quot;公子……quot;知书虚弱的眨眼,quot;救、救公子!quot;

  县太爷蹲下身子,quot;陆归舟有危险?quot;

  知书无力的点头,quot;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被、被抓,公子被带、带……quot;视线越发模糊,话还没说完,知书脑袋一歪,便再无知觉。

  quot;喂,把话说清楚!quot;刘捕头急得火烧眉毛,沈大夫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踪的,他责无旁贷,如今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怎么能就这样断了?

  quot;我看他这是饿的吧?quot;县太爷嫌恶的掩着口鼻,quot;闻闻这一身的臭味,估摸着在里头没少遭罪!先送医馆让大夫瞧瞧,让他能开口再说!quot;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好在廖大夫的医馆不是太远,衙役们抬着昏迷的知书等在医馆门外。

  quot;平素这个时候,不都开着门吗?quot;刘捕头砰砰砰砸门,quot;廖大夫?廖大夫!quot;

  门内没动静,似乎没人。

  quot;出诊了?quot;县太爷瞧着门旁挂着的牌子,quot;也不知道出哪儿去了!quot;

  quot;上午的时候,我跟沈大夫一道来的,没听廖大夫说要出门啊!quot;刘捕头皱眉,忽然问众衙役,quot;今儿廖大夫可有来府衙送药?又或者是小徒弟来的?quot;

  众人摇头,纷纷议论,今儿在门口守职的衙役着实没瞧见廖氏医馆的人来过。

  一咬牙,刘捕头抬腿就登门。

  可他身上有伤,一脚下去,门没开,脑门上的伤却疼得他龇牙咧嘴。

  quot;闪开!quot;一声高呵,刘捕头顿觉得身子一轻,竟被人四两拨千斤一般推开,要不是衙役们接了一把。估摸着他会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量摔个狗啃泥。

  quot;砰quot;的一声响,不带一丝犹豫。

  春秀大阔步走进医馆,里头黑乎乎的,好在衙役随即进门,火把照亮了整个医馆,可是搜遍了里里外外,都没见到廖大夫和小徒弟的踪影。

  屋子里没有打斗痕迹,亦没有任何异常。

  quot;难道真的出诊了?quot;县太爷皱眉,quot;出哪儿去了?quot;

  附近村子多,相隔也甚远,若是真的出诊,一时半会绝对回不来,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好在镇上的医馆不止廖大夫一家。

  quot;春秀,你怎么来了?quot;刘捕头担虑的看她。quot;郅儿呢?quot;

  quot;我让他去王爷的院门口待着了!quot;春秀虽然鲁莽冲动,但也不是傻子,既然歹人连沈木兮都抓,就说明不惧怕府衙之人,怕也只有京城来的王爷能护住沈郅,干脆就让沈郅坐在王爷的院子外头等,好歹有侍卫守着。若是真的出了事,王爷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刘捕头点点头,回头望着躺在担架上的知书,冷静下来想想,这个知书与上午看到的那个quot;知书quot;,似乎很不一样,虽然容貌一样,可这身段的确有所差距,不至于几个时辰内就把人饿成这样才对!

  蓦地,刘捕头骇然瞪大眼睛,quot;早上我和沈大夫看到的那个知书,是假冒的!难道是他们挟持了真的陆归舟主仆,然后假装成他们,借此行不轨之事?!quot;

  县太爷差点咬到舌头,quot;你此话当真?quot;

  quot;早上,知书来廖氏医馆抓药,廖大夫还问及了沈大夫,为何用虎狼之药为陆归舟治伤?沈大夫就是看了那方子才怀疑了知书。quot;刘捕头咬咬牙,quot;这帮混蛋!quot;

  quot;这就是说,不止是沈大夫被抓,陆归舟也在那些人手里?quot;春秀喃喃自语。

  唉呀妈呀……

  县太爷差点背过气去,这一查一个坑,他在任期间,哪里出过这档子事儿?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这要是捅到王爷那里,可怎么得了哦?

  quot;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quot;县太爷急得直跺脚,quot;打哪儿冒出来的混账东西,竟然跑到本官的领地作威作福,简直是、是……气煞我也!quot;

  一时间,谁都没有头绪。眼下先救人,只有知书醒来,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有更多的线索,所以衙役们抬着知书,直奔别家医馆。

  待众人散去后,有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溜进了医馆。

  蜡烛被点亮,烛光里,沈郅狐疑的打量着周遭,方才他们说话的时候,他就躲在外头的角落里,因为个头小,所以谁都没发现他。

  娘是在这里发现了异常,如今这里空荡荡的,大夫都不见了,没鬼才怪!

  沈郅举着蜡烛,将医馆内外走了个遍,最后停驻在药柜前,眉心微微皱起。他是在师公的医馆里长大的,从小就熟识医馆里的一草一木,包括药柜里的药材摆设,有些药是不能放在一起的,毕竟容易混淆。可眼前的药柜虽然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可有些药的摆放顺序……

  爬上凳子,沈郅抽出药柜。翻看了几个药柜之后才慢悠悠的爬下凳子,一脸凝重的坐在凳子上,quot;红花和藏红花都分不清楚,摆在一个柜子里?quot;

  柜台外边的地面缝隙里,嵌着一点东西,沈郅用指甲剔出来,凑到鼻尖轻嗅,认出这是金银花。他站在原地,找到了写着金银花的药柜,是在最旁边的位置上,就算是抓药,也只会搁在柜台上,不可能搁在柜台外边。

  quot;出事了!quot;沈郅抿唇,抓了陆叔叔,又抓了娘,现在连廖大夫都被抓走,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吹灭蜡烛,沈郅快速跑出医馆,这个时候似乎真的只有那个坏男人能救娘了。

  入了夜的街头,人越来越少,沈郅跑得飞快,春秀姑姑帮着刘捕头去找娘的踪迹,他也不能闲着,得尽快求那个坏男人帮忙,没什么能比得上娘的性命更重要!

  可离王府的侍卫将这院子包围得严严实实,上次是春秀姑姑带着他闯进去,现在他孤身一人,怎么可能闯得过这些侍卫?万一他们动刀,他又没有春秀姑姑的杀猪刀……

  蓦地,眼前忽然一亮。

  沈郅小心翼翼的躲在暗处,趁着侍卫转身的功夫,一溜烟的跑到了墙下,拨开厚重的藤蔓,露出黑黝黝的洞口,这是早前他和陆叔叔一起发现的,没有告诉过第三个人。

  洞口很小,只能容纳瘦弱的孩子进去,毕竟这原就是个狗洞,好在这些侍卫没有发现这个缺口,否则就糟了。沈郅快速爬进狗洞,外头都是侍卫,院子里却很清静,毕竟那个坏男人冷冰冰的,自然喜欢安静。

  喘口气,沈郅站起身来,拍拍膝上的脏污。

  后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简直是天助我也!

  沈郅沿着黑漆漆的墙角,循着记忆里薄云岫的房间摸去,他不敢走光亮的地方,小小年纪也懂得猫着腰躲在黑暗里往前挪步,否则被这些侍卫抓住,轻则一顿打,重则怕是又要像上次那样被喊打喊杀了!

  薄云岫的窗户关着,沈郅舔了舔手指头,在窗户纸上戳个洞,里头黑漆漆的,竟没有半点烛火。难道这坏男人睡得这么早?

  娘失踪这么大的事儿,府衙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坏男人不可能不知道。娘救了他,他竟然无动于衷,真是坏透了。既然坏透了,那自己还要不要去求他?

  沈郅有些犹豫,最后想了想,娘生死不明,就算明知没有结果,自己也该努力,万一能为娘求得一线生机呢?

  思及此处,沈郅把头上的束簪取下,拧开顶端,里头藏着一根针。这是陆叔叔当年送他的生辰大礼,别小看这跟针,非金非银,乃是用玄铁所制。

  玄铁针纤细非常。轻易的穿过窗户缝隙,刚好抵在窗栓上。

  沈郅扒拉着窗口,左右摇晃着手中银针,不消片刻就已经打开了窗户爬了进去。进去的时候因为没站稳,沈郅身子一晃便摔在了地上,疼得一声闷哼。

  外头,黍离猛地皱眉,推门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却又想起了跪地的魏仙儿,他便生生缩了手,继续若无其事的跟魏仙儿对峙。

  可魏仙儿何其精明,尽管她跪得发蒙,倒也没听到什么,但见着黍离伸手又缩手,动作幅度很小。显然是屋子里有了什么动静。

  quot;王爷!quot;魏仙儿已经疲乏,声音不似之前的清脆,却也音量不小。

  这一声喊,惊得屋子里的沈郅慌忙爬起来蹲在窗下,捂住了口鼻,连气都不敢喘。

  只听得外头的魏仙儿继续说道,quot;王爷若是执意不肯见妾身,妾身不会怪王爷,只怪妾身无能,不能为沈大夫争取一线生机。王爷,妾身会一直跪到您愿意见妾身为止!quot;

  沈郅皱眉,瞪大眼睛环顾屋子,屋子里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刻意屏住呼吸,半晌之后才大口大口的换气,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快速起身。沈郅借着窗外的月光,在屋子里小心翼翼的走着。

  屋子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铺得好好的,但是伸手去摸,被窝内凉凉的,没有半点温度。可见这坏男人压根不在房间里,而且不是突然离开的。

  那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quot;王爷!quot;魏仙儿又喊。

  沈郅撇撇嘴,这女人真麻烦!

  quot;王爷,您若是醒着,求您见见妾身吧!quot;魏仙儿哽咽,说着说着竟泪如雨下。

  沈郅想着,既然坏男人不在,自己还是赶紧开溜吧,否则被抓住就惨了。

  哪知下一刻,薄钰的声音在外头响起,quot;爹!爹,我要见你!爹!quot;

  接下来是黍离拦阻的声音,魏仙儿不敢失了身份,自然不会擅闯,可薄钰是离王府的小公子,饶是黍离有心要拦着,奈何薄钰身份尊贵,动不得碰不得,万一伤着薄钰,黍离更是吃罪不起!

  quot;滚开,我要见我爹!quot;薄钰一脚踹在黍离的小腿上,quot;你一直拦着,莫非是我爹出了什么事?今日,我一定要进去见我爹!quot;

  沈郅倒吸一口冷气,瞬时有些心慌,慌忙往窗口跑去。回头看时,黍离的身影已经贴在门面上,可见是被薄钰逼到了绝境。

  一咬牙,沈郅跑到桌边,快速拿起桌上的杯盏,狠狠朝着门口摔去,然后撒腿就跑回窗口,以最快的速度爬出窗户。

  杯盏被掼碎的声音,惊得魏仙儿忙不迭拽住薄钰,生怕儿子真的惹怒薄云岫,quot;钰儿,不许无礼,你怎能在王爷面前胡闹?娘平素是怎么教你的?quot;

  薄钰也被吓得愣愣的,之前他怀疑屋子里没人,没想到……手心凉凉的,想起父亲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薄钰缩了缩脖子,连退数步,再也不敢造次。

  quot;侧妃,王爷生气了,您还是先回去吧!quot;黍离面色微沉,quot;若是王爷怪罪下来,只怕后果非您所能承受!quot;

  quot;主子,先回去吧!quot;宜珠恰当时机的规劝。

  魏仙儿早就跪得腿麻了,再跪下去只怕腿都要瘸了,为了一个沈木兮委实不值得!她咬咬牙,只得由宜珠搀着,带着薄钰颤颤巍巍的离开。

  待目送魏仙儿离开,黍离慌忙推门而入。

  屋子里明明没有人,为什么会有杯盏砸碎的声音?刚才是谁在里头?quot;王爷?quot;黍离握紧手中剑,quot;到底去哪了?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