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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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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路凡要在篮球赛上告白的消息不胫而走。

  那天操场上人还不少,而且路凡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扯着嗓子立下毒誓,终于又成功赚了一波流量。

  但篮球赛定在月考之后,因此虽然翘首以盼想看热闹的人不少,碍于头顶悬着一把名为“月考”的寒铁剑,大家都按捺下了蠢蠢欲动的心。

  破庙门前,侯川看着踩着块滑板已经来回晃悠了快半个小时的人,耐心终于告罄,拍着大腿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喊道:“烈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啊!路凡那孙子真要在篮球赛上跟小嫂子告白!你真不急?”

  经过住院一事,侯川以为两人已经和好了,因此自动将宁星晚划到了小嫂子的位置。

  “咻——”一声,风一样的影子从眼前刮过,只留下一道清俊挺拔的背影。

  滑板上的人看不太清楚表情,但侯川莫名搓了一把胳膊,觉得有点冷。

  没等来正主的回应,侯川单薄贫瘠的背上倒挨了一记铁砂掌,差点打的他吐血。

  感觉手感和力道都知道是谁,侯川弯着腰一副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脸涨的通红,“咳——江月!你谋杀亲夫啊!!!咳咳咳——个女孩子,能不能斯文点……嘶——”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又挨了一记无影脚,差点被踹了个狗吃屎。

  江月拍了拍手掌,插着腰,凶神恶煞的瞪他:“你他妈再乱说话试试!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侯川拍了两把屁股上的灰,转过头看着跟头母狮子似的江月,“我烈哥都还没说话呢,你这么生气干嘛!”

  “老娘是在教你做人!”江月见他这幅欠揍的样子就手痒,转动着手腕就准备继续女子单打。

  侯川一见风向不对,不知道怎么摸到了这位姑奶奶的老虎屁股,赶紧顺手抓住了正在滑板上冲过来的人,想抱个大腿:“烈哥,救命啊——啊!!!”

  结果滑板速度太快,动能过大,他一手只摸到严烈的衣角,还被那残留的速度一带,掀翻在地。

  这下终于成功狗吃屎。

  江月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扶着腰差点笑出眼泪。

  那边,严烈脚一勾,一个急转弯,停下。

  单手插着兜,懒懒散散的走过来,严烈踢了一脚趴在地上半天没动的人:“没死吧?”

  侯川伏在地上,摸着膝盖,主要是觉得太丢脸了,身边还有个快笑哭了的江月,一时简直想就和这土地融为一体,瘪着嘴抬起头可怜兮兮的喊他:“烈哥……”

  “嘶——猴子你这小媳妇的表情是想恶心死谁啊?快起吧,不然粥都快冷了。”江月在一旁搓着隔壁上的鸡皮疙瘩,笑着说道。

  严烈单手拎着滑板率先进了破庙,江月也跟着走了进去。

  侯川可怜巴巴的趴在地上见连个扶他的人都没有,一时对这塑料友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等他终于自力更生的爬起来走进庙里,那边已经都喝上粥了。

  粥是江月从家里带的,知道他们两个在这,就直接拎了过来。

  侯川瞅了一眼那素的只有零星几根菜叶子的粥,撇着嘴抱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干掉半碗,末了还不忘嫌弃一番:“还是上次的鸡汤给劲。江月,你怎么现在老做粥啊,连点肉沫星子都看不到。”

  江月懒得搭理他,只看向一旁垂着眼没什么表情的人,问道:“怎么样,这粥好喝吗?”

  严烈坐在干稻草堆上,胳膊搭着曲着的膝盖,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勾着唇舔了下嘴角的汁,声音不咸不淡:“还不都一样。”

  ……

  江月仔细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一样吗?

  和她买的也一样?

  江月没找到答案,不甘心。

  转头看着一旁脸都快埋进汤碗里的侯川,伸着脚踹了他一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诶,猴子,你刚刚说的那个篮球赛是怎么回事?有人要告白?”

  侯川喝粥的动作一顿,懵逼的抬起头,脸上还沾了不少粥粒。似是才反应过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啊,就那个路凡,以前烈哥还没留级时候的同学。狂的一比,不就仗着自己长得帅点,篮球打的好点,天天眼睛长到头顶去了。他帅能帅的过烈哥?再说了,他怕是忘了以前打篮球被烈哥按在地上摩擦的教训了吧!”

  见他瞎逼逼半天就是没说重点,江月忍着怒气又踹了一脚:“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刚刚说的表白是怎么回事?”

  江月问完,似有若玩的扫了一眼身旁的人。

  他大剌剌坐在干草堆,嘴里叼根枯草,垂着眼不知道在看哪儿,脸上一如既往的寒冰裹覆。

  侯川也打量了一下他烈哥的表情,抓了抓脑袋,把自己听到的老实交代:“就,他当着小嫂子的面放的话啊,说是篮球赛赢了冠军就告白。”

  “那宁星晚怎么说?”江月赶紧追问。

  想起在楼梯口听到的话,侯川如实转述:“她说等他赢了再说。”

  “……”

  “她真这么说?”忽然,一直没说话的严烈低声开口。

  不咸不淡,没什么情绪。

  像是真的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侯川拿不准这是怎么个情况,懵懵的点头,末了还补了一句:“小嫂子看着,还挺期待的……”

  一时忽然没人说话,侯川看了眼旁边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人,小心的探身过去问道:“怎么样,烈哥?要不要去给那孙子一点教训?”

  严烈咬着嘴里的枯草忽然低笑了一下,唇角半勾,胸腔发出一声低哼。

  半响,他吐掉嘴里的干草,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信封扔到侯川怀里,嗓音低沉带着点沙哑的质感,像是嗓子里被丢了把沙粒:“上次的住院费,你帮忙带给她。”

  “……”

  什么情况?

  这是,不打算去见的意思了?

  又闹掰了?

  这剧情发展的太快,他根本跟不上啊!

  侯川懵逼的接过那个信封,摸了摸,还不薄。

  这就是他这几天伤都还没好透就到处去打工的原因?

  一旁的江月见状,忽然松了一口气,笑着看着两人:“篮球赛那天是我生日,你们不去正好,我到时候多做两个菜,把福利院的几个小家伙也叫上,咱们正好热闹热闹。”

  侯川一听,也没时间去琢磨他烈哥的破事,赶紧点头:“行啊,我到时候去摸两条鱼,咱们还可以烤鱼吃!而且母老虎,我还给你准备了个生日礼物,你肯定喜欢!”

  “……死猴子!你叫谁母老虎呢!找死是不是!!!”

  “略略略,这儿还有第二个母的吗?”

  “你他妈给我站住,有种别跑,老娘打断你的腿!”

  “站着不跑的是孙子!”

  “……”

  两人追着一路跑出破庙。

  一时间,闹哄哄的空间没了半点声音。

  庙顶下雨塌了一块,圆柱形的光柱从头顶直直射下。

  光柱中浮尘跳动,眯了人的眼。

  严烈盯着地上掉落的那个信封,嘴角绷直,眼皮轻跳,舌尖抵着后槽牙。

  良久,空荡的破庙里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

  “操!”

  月考就在怨声载道的时间里眨眼即过。

  考完,教室里一片热闹。有拎着卷子对答案的,哐当次啦挪桌子的,宁星晚刚从考场回来还没坐稳,文艺委员江小西就站到了她的桌前,手里还拎着一袋鼓囊囊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女孩,宁星晚稍感意外,“有事吗?”

  她和江小西合作过一次黑板报,那次负责画画的女生正好痛经,身体不舒服,她小时候学过几年素描,见人站在椅子上腰都直不起来,便顺手帮了个忙。

  虽然接触不多,但直觉这妹子对她没什么好感,她也就不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了。

  江小西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她一遍,然后不情不愿的从袋子里抽出几件东西扔到她桌上,抬了抬下巴:“呐,这是下周篮球赛啦啦队的衣服,算你一个,到时候一起去给他们加油。”

  宁星晚看了一眼桌上镶着能晃花人眼的亮片短袖和小百褶裙,脸上冒出一排问号。

  话说她还没答应要加入这能亮瞎人双眼的拉拉队吧?江同学这一脸的施舍感是哪儿来的?

  宁星晚一只手指勾起那薄薄的布料,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我可以拒绝吗?”

  “你还想拒绝?!”

  江小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画着精致内眼线的眼睛一下瞪圆了,对她这么不知好歹非常的生气,“你知不知道我们班拉拉队有多难进?我们‘七仙女’门槛可是很高的!这还是看你长得还行才勉为其难的同意让你加入的好不好?要不是十三班那群人准备仗着人多势众在气势上压倒我们,我还不想找你呢!”

  七仙女?

  这是什么神秘组织?

  宁星晚眨着眼睛,拒绝的心态更强了。

  她这种凡人,还是不要试图混进“仙女”的阵营了。

  宁星晚刚想开口,一个大高个突然凑了过来。

  张兵一把拎起她桌上的那件亮片装抖的哗啦作响:“可以啊,江仙女!你们这小裙子一穿往那一站,简直就是定海神针!我们班篮球赛肯定可以旗开得胜!给你们赢个冠军回来!”

  江小西横眉冷对,一把夺回小亮片,满脸嫌弃:“我们穿啦啦服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还赢个冠军,这么会做梦,你怎么不上天呢!”

  张兵一脸懵逼,抖着手指着江小西:“不是,你这什么意思,穿啦啦队服不就是给我们加油的吗?怎么跟我们没关系了!再说了,我们也没那么菜好不好?!”

  “谁说是要给你们加油的!”江小西翻了个标准的白眼,“我们是要去艳压十三班那群小妖精的好不好?你们比赛都输定了,我们当然要在气势上找回点场子!”

  宁星晚捧着脸看着眼前两人一唱一和,悄悄打了个哈欠,看着江小西坚定不移的走在维护班级颜值和场面一线的样子,莫名有点想笑。

  气势上找回了场子,要还输的一败涂地,不是看起来更可怜吗?

  宁星晚看着眼前的高个儿,想起一件事,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激情互啄:“对了,体委,咱们班篮球队人找齐了吗?”

  “……”张兵一愣,见宁星晚主动跟他说话,莫名的脸一红,摸着脖子有点手足无措:“找、找齐了啊!”

  说完一顿,像是想到什么,立马跟充了气的气球一样突然斗志昂扬起来:“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输给十三班的,绝对不会给路凡那小子跟你告白的机会的!”

  宁星晚:“……”

  她要问的……

  不是这个呀。

  严烈磨着五十米大刀:又有人活的不耐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