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3、河……神……
河底泥沙浑浊，遮蔽视野，但秦宇眼中绽放光芒，周围更是有功德环绕，河水自然无法近身。
白无常走在他身后，落后两步的位置，同样不染一滴水。
弧珉河虽然不算宽广，却极深，河底距离河面足足有数百米的差距。
浅层的河底还好，还能勉强看清水下的东西。
但秦宇所在的位置却是深层河底，阳光根本就无法落到此处。
周围皆是浑浊黑暗，在这黑暗中，有影影绰绰的东西在晃动。
正是一具具尸体！
在秦宇前方百米之处，大量尸体正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这些尸体有的被河水泡的浮肿，看起来已经沉河数天。
而有的却早已化作残破的骷髅，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鱼虾啃尽，只余下一些碎布片。
幽冥鬼域般的场景，足以将普通人吓傻，可是对于地府之神来说，这么点场面却不算什么。
“大人。”
白无常轻声开口：“他们似乎......无魂魄？”
“嗯！”
秦宇点头，肯定了他的话语，
“魂魄早已消散，如今只留单纯的躯壳，也难怪我坐镇弧珉，却没有在这河中感受到丝毫鬼气。”
“因为，此处压根就没有鬼祟！”
“只有这河水之中，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意念，在驱赶这些尸体前行。”
白无常默默听着，没有回应。
秦宇也没有指望他回答，开口道：“走，去看看这些尸体究竟打算去什么地方。”
他们沿着尸体队伍快步行走，很快便抵达了尽头。
印入眼帘的，是一方巨大的沟壑！
大地在前方断开，断裂处足有数百米的宽度
从边缘往下面看去，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
时不时有几枚气泡，从黑暗的沟壑下升上来。
那些尸体在走到沟壑边缘的时候，微微停顿，然后便如同下饺子一样往里面跳。
也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到底持续了多久。
现在，这沟壑里面，密密麻麻的尸体都在漂浮着！
放眼望去，不下数万！
仿佛是一个藏在河底沟壑之中的万人坑！
毕竟，弧珉河由来已久，秦汉时期便已经存在。
谁也说不上来，这河中究竟隐藏有多少尸骨。
白无常面无表情，似乎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
毕竟，在那上古地府之中，可是有着黄泉忘川的存在，无尽黄泉之中，沉浸着不知道多少鬼物凶魂！
眼前这点对他来说，只是小场面罢了。
秦宇也没有显出什么惊诧震撼之色，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他从这沟壑下方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最重要的是，这股气息好像与白无常，或者说与地府之中的诸多神灵，都有些相似。
仿佛出自同源！
秦宇轻声呢喃：“难不成，这下面还能有神灵的尸体？”
他还真不敢确定。
毕竟，上古时代地府和葬土是发生过大战的。
葬士陨落了不知道多少凶魂。
而地府这边，也绝对损失惨重。
当初在幽冥世界，那尊化作厉鬼的城隍便是例子。
白无常主动请缨：“大人，是否让属下去查探一番？”
秦宇瞥了他一眼，笑道：“不必如此慎重，当今世界还没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我。”
判官法相加上功德法剑，判官印，生死簿之类的道具，乃是王级之巅的存在。
而他自身修为加上阎君印，也足以发挥出王级之巅的实力。
两两叠加，除非葬土内的阴君亲自降临这方世界，否则秦宇还真是无所畏惧。
“下去看看。”
秦宇说着话，已经一步跨出，主动坠向沟壑：“源头必然就在此处。”
白无常自然也不会犹豫，紧跟其后跳入其中。
水压飞速增强，无数尸体在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
它们睁着眼睛，朝着两道身影涌动过来。
“哼！”
没用秦宇出手，白无常冷哼一声，地府之力在他身上逸散而出。
周围的尸体好像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连连后退，蜷缩在沟壑的边缘，紧贴墙壁。
整个深潭，在瞬间为之一空。
“并非鬼祟。”
感受了一番，白无常禀报道：“这些尸体之中依旧没有魂魄的存在，甚至连怨气鬼气都没有。”
秦宇点点头。
他自然也发现了，这并不是鬼物作乱，而是类似于触发了某种机关，导致这些尸体如同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木偶一般，主动向活人进攻。
下坠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
若非秦宇一直在观察着周围墙壁上的铭文，他们完全可以运转法力，瞬间到底。
石壁上，铭刻着的是上古时代地府的文字！
只不过，随着地府崩塌鬼气消散，这些文字也失去了它们原有的力量，变得平凡。
如今被河水冲刷了数百年，已经变得模糊不堪。
看了许久后，秦宇失望的收回目光。
他并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伴随着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两人也终于来到了这深渊的底部。
从这里抬头往上看去，只能看到一个脸盆大小的白色光点汇聚在头顶的正上方。
周围被黑暗笼罩，压抑而深沉。
至于脚底，皆为白骨！
这些都是成百数千年来沉入弧珉河的尸骨，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变得脆弱不堪。
被秦宇轻轻踩踏，就变成了满地的淤泥。
这些尸骨往前铺着，形成了某种特殊的轨迹，就好像是一条完全由尸骨铺成的道路。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宫殿！或者说是一座残破的宫殿！
秦宇这会儿已经走到了殿堂门前。
一扇门扉紧闭，另一扇门扉却不翼而飞。
最顶上的牌匾断裂了一小半，剩下的勉强能看清楚上面烙印着四个字。
“弧珉河神！”
牌匾，就在“神”字的边缘断裂。
因此，在哪块牌匾上究竟还有什么字，便让人不得而知。
“河神？”
秦宇眼睛微微眯起。
上古时代确实存在着山神河神，一般来说都是由大功德人死去之后，当朝的皇帝册封。
册封文书在祭天之时会被烧掉，最后送往地府。
经过地府核实，审批之后，最后由阎君决定。
决定通过，册封便正式生效。
也就是说，弧珉河在古代某个时间段，确实有可能存在着一尊河神！
当然，这座河神大殿残破成这个样子，想必里面的那位河神，也早已经随着地府的崩塌而陨落了。
“进去看看。”
秦宇轻声开口。
只不过，当他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脚步却是微微一顿。
门槛上，有一行葬土的符文。
看符文的模样，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刚刚被铭刻上去的。
似乎感应到了有东西过来，葬士符文散发出幽幽冷光，一股乌黑的烟气从符文之中飞出，直冲秦宇面门而来。
秦宇眼中幽冥之眼闪烁，那烟气刚刚飞到一半，便直接消散。
而那门槛上的葬土符文，也直接被强行抹去！
这么点东西，他甚至连出手的欲望都没有。
“看来，之前是有人来过这里。”
秦宇挑了挑眉，呢喃道：“又是阴行吗。”
葬士来的鬼祟是不会利用这些符文的，也只有类似于卢钢良这种走邪门阴行的人，才知道如何运用葬土文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