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穿越时空的凶弹
【……罗兰，我的心意（羽翼）交给你了，带我/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吧！】
桐人的声音仿佛出现在罗蓝的耳边，几百年来，桐人将他们想要出去的心意全部封存在绝影之剑中，此时，终于在罗蓝的手中得到了释放。
一对漆黑的羽翼，从绝影之剑的剑脊中扩散出来，宽度比肩整个艾恩葛朗特世界的宽度，足足有着十公里！
罗蓝将自已的归零剑技融合之中，朝着斯托蕾雅斩去。
归零剑技，是将一切剑技的轨迹全部解析，是为对抗原初之剑而存在的特殊剑技，将一个完整的雕塑品回归至原木，将结果回归到拥有无限可能的时代。
原初是一，而在一之前有着零，归零剑技便是抹消所有剑之轨迹的剑技，以“空手入白刃”为基础，在剑与剑的碰撞中，沿对手的剑之轨迹反切回去，夺去其剑理，如同打蛇打七寸一般，控制其要害。
归零剑技正是原初之剑的克星，原初之剑的全名是多重次元折径剑技，而将无数的剑轨整合为折径的话，反击的时候就容易很多了，直接从一点切入，然后通达所有的经络，就像直死魔眼切中死点一般，将剑技本身抹消，并沿其剑轨，给予对手【反*原初之剑】的伤害。
但是，归零剑技也有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只有掌握了原初之剑的人才可以领悟，同时，此剑技必须是无善恶观念的人才能使出，因为让一切回归原点，正是空之境界的体现。
除此之外，归零剑技也是化解心之伤的剑技，战斗中，人是最诚实的，尤其是以伤害等目的为前提时，剑意等于一个人的负面阴影。
罗蓝不希望斯托蕾雅像他一样，像他的过去一样，不要走上和他相同的道路，让她回归于零，重新开始，复制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啊！
“爸爸——！”
“斯托蕾雅——！”
虹色的剑气与漆黑的剑气撞击在了一起，艾恩葛朗特第一百层的空间全部因此而湮灭，诗乃和佩索娜如果不是躲避在罗蓝的剑罩之下，恐怕会当场蒸发！
虽然两股剑气在起初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很快，由罗蓝所释放的漆黑剑气便逐渐将斯托蕾雅所释放的虹色剑气吞噬，这样下去，斯托蕾雅必定会被湮灭！
“……啊！真是开心的战斗呢，果然，我又失败了，又被教训了……”
斯托蕾雅看到了奇迹，那是她继承的摇光无法看到的未来，比起罗蓝所拥有的【热情】，她的内心其实是【冰冷】的。
没有办法改变自已的使命，作为被设定好的程序，最大的希望就是结束无休止循环的一生。
她之所以代替佩索娜，不是因为她更有觉悟，而是更想从束缚的命运中挣脱出来。
几百年前的那一战，她并未被彻底终结。
其实，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觉得自已很幸福，能够和爸爸永远在一起也好，能够结束自已不受控制的命运也好，都很幸福。
她没有被杀，而是被拯救了，罗蓝正是想要将她从这样的程序中解救出来啊。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红玉的世界在这一瞬间漆黑下来，斯托蕾雅带着微笑被黑影所湮灭……
在这一刻，笼罩在新生SAO之外的“金色蛋壳”也缓缓消失，同一时间，SAO的登出系统回归至桐人等一百多受束缚玩家的手中。
艾恩葛朗特开始剧烈地摇晃，开始从天空之中坠落，所有人都在这失重力下飘浮了起来。
罗蓝伸手，尝试去抓住易水剑，但是只抓住了一坯赤红的砖石，这块组成红玉宫的砖石在他的手中逐渐粉碎——
【吾等漠视一切法则】！
漠视法则么？
罗蓝用力地抓着化成齑粉的砖石，在吾等即为真理本身之后，自然就是漠视法则了，挑战权威，解除束缚，规则崩落之后，便是彻底的无法无天。
斯托蕾雅遵守着茅场晶彦制定的规则，成为新生SAO世界的守护者，打破规则，便是将她从规则之中解放。
但是，看着那渐渐崩落的红玉王座，他有些莫名的伤感。
斯托蕾雅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便宜女儿，已经给他留下了无法忽视的印象。
“爸爸……要走了！”
佩索娜朝着罗蓝喊道。
“你先回去，让亚丝娜他们先走！”
罗蓝在背后凝聚出剑气之翼，冲向了崩塌中的红玉宫，最起码，最起码，将易水剑回收，这把剑是他给予她的唯一一件赠物，也陪伴她至今。
他不禁想起，自已玩第一款卡牌游戏时的心情了，在那个游戏迎来关服时，他的视线停留在角色仓库，久久无法接受。
确实，虚拟的角色可能只是一堆代码、图片、模型什么合成物，但他们是玩物么？以陶冶情操角度而言，可能确实是具有着玩物的价值，可是真得如此么？
其实，哪怕是活着生物，对于人而言也只是停留在视觉区域的立体构物，闭上眼睛时，他们也与脑海中所记忆的其它事物一样，变成了一堆停留在脑海中的信息情报。
除去外壳，人类的精神海，不正是因为这些信息而被填满了么？
那么，关键不是他们的构成，而是他们所停留在脑海中的意义。
打破规则的他，是为消灭斯托蕾雅么？不是！
打破规则的目的，是为了将斯托蕾雅从规则的束缚中解脱，如果他忘却了，那么打破规则还有什么意义？
“小心！！”
不愿意和佩索娜一起离开的诗乃却是停留了下来，事实证明她的留下是有意义的！
一颗子弹突然出现在虚空之中，朝着罗蓝穿梭过去。
诗乃立即在空中架起黑卡蒂，预测这颗子弹的方向，进行狙击。
“砰~！”
罗蓝抓住了易水剑，而袭击他的子弹被诗乃拦截了下来，撞击中发生了清脆的炸裂声，随之，一张有着一字白胡的狞笑血脸浮现在了空中。
血脸白胡虽然出现了，但是并不可见袭击者，罗蓝的天之征服者上也找不到血脸白胡的主人。
紧接着，一发发子弹出现在了虚空之中，朝着他射击过来。
有着剑气防御，自然不必担心会被袭击到，然而问题是他的剑气能够持续的时间所剩无几，这还是有斯托蕾雅有在战前帮助他回复的情况下。
“交给我吧！”
诗乃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她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但是，数量如此众多的子弹，即使心意技的黑卡蒂不需要填充子弹，省下来的时间，也不足以将所有的子弹都防御下来。
“诗乃，你先走。”
罗蓝知道，【Vladislav】上次只是和他打了个招呼，过了这么久，【Vladislav】一定准备好了对付他的手段。
他的剑气消耗完后，还能使用潜行术，只要不进行战斗，就可以一直潜行下去。
这些子弹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仿佛是设置好的炸弹一般，准时启动，一定是有预谋的。
【Vladislav】大概也没有杀掉他的信心，所以用这些子弹来给他造成一些威胁。
保持潜行术就无法使用剑气，没办展开剑翼就无法脱离新生SAO的世界。
而新生SAO马上就会彻底消失，那个时候，这个空间也会发生变化吧？
无法登出还是其它的情况，罗蓝无法预料，但他相信自已会存活下去。
“可是……”
诗乃知道，罗蓝是在帮他们争取时间，这些子弹像是拥有生命一般，锁定着他，如果他移动的话，那么万弹齐发之下，有多少人能够幸存呢？
“走……别妨碍我！”
罗蓝皱眉。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也是有着信念的！”
诗乃反而激发剑气弹射装备来到罗蓝的面前，弹射装置中储存的剑气并不是无限的，浪费过多的话，就无法返回巴别塔的天顶神殿了！
“那就赌一把吧！”
罗蓝激发所剩不多的剑气，来到了诗乃的身边，抱着她朝着未知的领域飞去。
新生SAO所在的空间，并非是无限的，剑气穿过了新生SAO的空间，能够抵达什么地方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
在他们身后，不断在增多的子弹追踪着他们，这些子弹是有着“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