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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上山割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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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9 上山割芦苇

  刘桂花的气来得快去的不快,但她一时半会又不能拿李根英怎么样,更不想大声的嚷嚷出来,将熟睡的孩子们吵醒。

  “你说,她还说了什么?”

  编排她,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吧,肯定还有其他过分的话语。

  苏三祥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跟刘桂花道出今天听到的编排话语。

  刘桂花真的是一口老血梗在胸口,编排她还不够,还往她几个子女身上泼脏水,做得很好啊,啊……

  “苏三祥,我警告你,你若是再听他们的胡言乱语之后回来吵闹,这次绝对跟你没完。”深呼吸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跟那种人生气是对自己的折磨。

  只会让他们觉得痛快,几个孩子却要为她担心。

  压抑着怒火,郑重其事的警告苏三祥。

  面对被怒火再次冲红了双眼的刘桂花,苏三祥赶忙点头称是,他一定不会听爹娘瞎扯的,妻儿五个都没做过他们嘴里说的事情。

  以后爹娘说的任何有关妻儿的话语,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再三保证,也只迎来刘桂花一个冷眼。

  被气得差点睡不着觉的人,一整个晚上辗转反侧,而苏三祥却倒在床上睡得比猪还熟,刘桂花恨得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猪就是猪,被踹了也没醒过来。

  撒气的人找不到,刘桂花只能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后半夜是怎么睡熟的,她一点也记不得了。

  等她醒来,已经日上三更,连早饭都没吃上。

  至于苏三祥,又没看到人影,“你们爹呢?”

  跟昨日相同的询问,苏半夏几个人依旧摇了摇头,回了一句,“不知道,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不用忙碌的时候,他们也是懒得出门一趟,是学习不快乐还是算数不烧脑。

  刘桂花已经不奢望苏三祥能做个人样,乖乖的留在家里不出去,腿长在他的身上,他想跑谁又能阻拦的了他呢。

  跑吧跑吧,她倒要看看今天又会从外面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根英和苏立勋,别把她给彻底惹恼了,拼着不要某些外在的虚名,她也要让两个老不死的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刘桂花,不好惹。

  瞧着刘桂花的模样,姐弟四人等刘桂花去厨房吃饭的时候小声的说道,“娘的火气很大,是不是爹昨天晚上回来做了什么?”

  能让刘桂花生气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

  今天苏三祥吃过早饭就不见人影,不是他还能是谁,反正他们四个是没让刘桂花受气的。

  苏半夏觉得事情可能没有她姐说的那么简单。

  娘刚才明显是有压抑着火焰的,如果是他爹做了什么的话,娘不应该过问她爹才是。

  可见,让娘生气的源头并不是她爹,她爹很有可能是从什么人那里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回来,那些话语才是让娘生气的。

  村子里谁喜欢编排他们家的不是,找来找去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对视一眼,或许,应该去村里走一走才知道。

  虽然不怎么地道,他们就是想去听听别人的墙角,听听都是怎么说他们家的。

  他们还没行动,将孩子们留好的早饭解决掉了的人从厨房出来,心情已经变好,朝着苏半夏四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出房门看到了院子里被晒着的芦苇,已经完全可以了,等一会将晒干的芦苇搬到旁边的小凉棚下。

  热水她进厨房的时候已经烧上,现在过去看看烧好了没有。

  转身再次进了厨房,提出来一小桶热水。

  将芦苇给搬到阴凉的地方,随后在茎秆上撒上几勺热水。

  苏半夏全程看着刘桂花在忙碌,甚至怀疑娘是不是被气到行为不受控制。

  看她状态,也不怎么像啊。

  好吧,看来是他们想多了而已,娘就是在做扎芦苇扫把的准备事宜。

  暂时放下原定的出门计划,先在家里看娘做扫把好了。

  撒了热水,刘桂花从家里堆积的柴禾堆里翻出几根结实的藤蔓,裁剪成相同长度,放在一旁备用。

  准备过程花了约莫半刻钟,刘桂花去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到旁边,拿起五根芦苇,选了其中一根看起来比较柔韧的一条,打了个卷。

  前面几卷是比较好控制的,越是到了后面需要掌控的力道越大,力气不足的话,很容易散架。

  还有一个难点便是芦苇杆,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给折断。

  就像刚刚起步的时候,刘桂花选择的第一根芦苇便在卷两个圈的时候彻底裂开,她得拆开了重来。

  “娘,我们有事,等会回来再看。”蹲着看一小会儿,苏半夏起身跟人说道。

  刘桂花低头应了一声。

  报备过的四人飞快出了门,目的地鲜明,本来是有五家的,人手不够,因而第一次只分了三家,等会汇合再去另外两家。

  溜达一下,听一听他们都在做什么。

  苏实秋和苏忍冬两兄弟去了苏立勋家,苏半夏去了袁大娘家,苏迎春去了李大娘家。

  摸索到三家的门口,每个人的时间就是半刻钟,不管有没有探查到什么消息,都得先去他们约定的地方汇合,再去另外两家听一听。

  苏半夏和苏迎春跟组织者苏实秋保证,一定听从安排行事。

  溜达到苏立勋家门口,里面没几个人在,他们绕着后院走了一圈,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两兄弟没停留便离开了,至于苏半夏和苏迎春这边,听到的全是一些糟心的话语。

  “苏半夏那个小贱人,怎么命就那么大呢?”苏迎春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忍不住停下脚步,想听到更多。

  等了好长一会儿,里面就是这一句话,透过篱笆的缝隙看过去,那是大堂姐苏茉莉。

  半夏跟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惜后面没有了任何的声音,不然她也能多听到一点。

  心中存了一个疑惑,回头跟实秋说一下刚听到的,半夏醒来,也一直没说来过是谁伤的她。

  或许,她今天无意中撞到了是谁。

  她的直觉告诉她,苏茉莉跟半夏当初受伤脱不了干系。

  可是她没有证据,也没听到后面的话语。

  伤害过半夏的人,不管藏得多深,他们当家人的会想办法给挖出来的。付出该付出的代价,这件事情,别想完。

  汇合之后,去往下一个地点有没有打探到有用的信息,苏迎春已经不知道了,她的思绪兀自沉浸在刚才所听到的话语当中。

  堂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去年伤害半夏的人是她?

  不行,没有证据,不能瞎说,只能将疑惑留在心底。

  惦记着的事情就此多了一件,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得到解决。

  打探消息的四人组五地行,有用的信息就是苏迎春的那一句,她还没跟苏半夏分享。

  找个时间,将苏实秋拉到角落里,轻声告知她白天听到的事情。

  苏迎春的话语让苏实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对方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诅咒半夏,不太像。

  “姐,你放心,我和忍冬也会多留心的。”苏迎春平日里本就出去的少,对外头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没关系,有他们在呢。

  苏迎春温和的笑了笑,心中的担忧和疑虑得到转移。

  有弟弟就是好,有些时候她做不到的事情,弟弟能顶上来。

  “姐,我先去忙了。”说了一声,姐弟两人从角落出来,纷纷加入到家里没忙完的事情当中。

  至于苏半夏本人,回来之后一直在刘桂花的身边守着,看着她是怎么卷吧卷吧弄出来一个扫把的。

  出去了那么一会儿,刘桂花已经做好了一个扫把。

  芦苇杆层层缠绕着里面的茎秆,扫把杆的形状从扁平变成一圈圆形,半个多人高,上头多出来的被削掉了。

  最上方编制了一圈,特别像他们平日里编出来的辫子。

  不止如此,上头还绑着一根结实的藤蔓,苏半夏试着拎了一下,没有松动的迹象,很实在。

  拿着在他们家的泥地上扫了两下,地上掉落的叶子轻轻地就被带走了,好用,比什么竹子扫把、棕叶扫把都好用。

  泥地能用,但她有预感,芦苇扫把更适合石板地面之类的。

  村里应该是卖不出去的,但是挑到县城贩卖,一定会有不少人愿意购买的,能帮助轻松打扫卫生的扫把,为何不愿意花一点点小钱买一个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扫地不怕活多,就怕工具不称手,扫不干净。

  回头还得去县城打听一下棕叶扫把和主子扫把多少钱一个,芦苇扫把不说比他们高,总不能比两者还低吧。

  “娘,你尽管做,扫把我会想办法卖掉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手指灵巧翻动的刘桂花。

  她跟着尝试了一下,前面五圈还行,到了第六圈她便做不到将芦苇杆给捆绑起来,实在拿不出手,只能乖乖放弃。

  刘桂花笑了笑,看了一眼苏半夏弄出来的残次品。

  被娘发现她的小动作,苏半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你力气小,手小,扎不起来很正常。”刘桂花低头继续扎扫把,“我做好的扫把就辛苦你去卖掉。”

  做扫把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先不说前面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后面扎扫把也需要一把子力气。

  “半夏,你们没事的话可以去山上帮我多割点芦苇回来。”她昨天一个人去割回来的芦苇,大概能做十几个扫把。

  想拿去卖的话,得多多益善。

  苏半夏用力的应了一声好,赶忙拉上苏实秋和苏忍冬两人,至于苏迎春,她要留在家里做午饭,就不用跟着一块去了。

  三个皮猴子,带上镰刀准备出门。

  刘桂花将人给喊住,“你们三个等一下。”

  就这么冲过去,是想在山里被芦苇割花脸吗?

  手里头的扫把弄了一把,松不开手,只能跟人说道,“你们几个将脸和头包起来,衣袖和裤脚用带子扎紧。”

  三个人飞快的跑进去,翻箱倒柜,各自拿出来一件旧衣服,三两下将脸给包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先各自将两个裤脚扎起来,衣袖分别等着对方弄完,再一起行动。

  刘桂花盯着三个孩子准备妥当,这才点了点头。

  得到准许,飞快的往后山上跑。

  “你们注意点,山上虫蛇多,别被咬了。”

  几个人的回应之声越来越远,刘桂花差点没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直奔后山而去的三人,路上先捡了一根树枝,先打再走,所谓打草惊蛇,就是他们现在用行动充分演绎。

  平安无事的抵达,也平安无事的隔了三捆芦苇。

  时间不够,三个人的努力成果比不上昨天刘桂花一个上午的努力。

  也算是不错的,他们顺顺利利的搬回来三个小捆的芦苇,也能做三两个扫把吧。

  不是扎扫把的一把好手,无法估量他们扛回来的芦苇能做几个,保守估计,一人一个。

  刚把芦苇放下,身上便觉得养的慌。

  苏半夏飞快的冲到后院井边,打水洗了手脸,痒痒的脖子都没放过。

  冷水清洗,痒痒的感觉暂时被压了下去。

  苏实秋和苏忍冬紧随其后,两个人拿着苏半夏剩下的半桶水分别洗了手和脸。

  手和脸是干净了,但是头发上、衣服上依旧沾惹着不少的芦苇花和其他不知名的小花、树叶、枯枝……

  头发早就在他们穿梭于山间被各种小枝条戳到,此刻三个人分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你笑话我我笑话你,笑完之后帮着将对方头发上、身上的脏东西给排掉、拿掉。

  “诶,半夏,你脖子被虫子咬了,起了一个大红疹子。”苏实秋在给苏半夏弄头发上沾惹到的芦苇花的时候,看到她脖子连着耳朵下面的那一个地方有三个小手指头大的红疹子。

  “是吗,难怪我觉得痒痒的,原来是被虫子咬了啊。”苏半夏心大的说道,刚才就说痒痒的,原来如此。

  “等会去韩爷爷那里看看,问问有没有蚊虫叮咬的药膏,买些涂一点。”三个红疹子连在一起,看着有点吓人。

  苏半夏应了一声。

  “你们三个洗好了吗?洗好了就过来吃饭。”苏迎春的声音传来,催促三人快一点。

  囫囵整理了两下,那些个藏得比较深的芦苇花什么的,就先不管了,反正他们下午还要再去山上一趟,继续割芦苇的。

  “娘,吃饭了。”喊了弟弟妹妹,苏迎春又去喊刘桂花吃饭。

  还差一点没完成,刘桂花应了一声,“你们先吃,我等会就来。”

  而他们家一大早就没看到踪影的苏三祥,不管他,谁有心思理他有没有饭吃。

  一大早就跑的不见踪迹的人,不值得他们来操心。

  吃过午饭,姐弟四人将碗筷收拾好,先把院子里放着的芦苇的叶子给拔了。

  去后山割芦苇的小队伍从三人变成了四人,原来的小路上山,到了之后四个人各走一边,约定不能走的太远,时不时还得联系一下。

  就算要往里面再走一点,必须四个人一同行动。

  拿着木棍一阵狂打,不知道有没有蛇,反正先弄出动静。

  割了一会儿,苏半夏觉得脖子另外一边也有点儿痒痒的,看到绕着她飞行的蚊子,视线危险的眯了起来。

  站定,一动不动,等待时机,伸出手,将文字狠狠地拍死。

  不是她的行动迅猛才将蚊子绳之以法,而是那只蚊子吸血吸得太多,飞的不快。

  被苏半夏一巴掌拍死,手掌中立马出现一个血红的印子。

  看来保护措施还不到位,应该再来一个围巾,将脖子也给包起来的。

  别的地方咬不到,专门盯着她的脖子,讨厌。

  在后山钻了将近两个时辰,觉得差不多的四人汇合,各自扛着他们割好方便一旁的芦苇,准备下山回家。

  回到家里,又是一次各自洗漱,帮着摘掉看不到的芦苇花和落叶。

  苏实秋在苏半夏的脖子上多看到了新增的三个大红疹子,决定等弄掉了头上多出来的脏东西就先把人拉到韩爷爷那边去。

  “实秋,你们去哪里?”看到苏实秋和苏半夏要出门,刘桂花问了一句。

  “去韩爷爷哪里,半夏被蚊虫咬了。”苏实秋回道。

  “那你带一个扫把去给你韩爷爷。”刘桂花指着一排八个她扎好放在外面晒得芦苇扫把。

  “好。”苏实秋应了,拿了其中一个,拉着苏半夏继续往外走。

  苏半夏摸摸脖子,真的那么的严重吗?那讨厌的蚊子,什么时候又咬了她,防不胜防啊。

  “韩爷爷,您在吗?”站在门口,虽然大门是打开的,苏实秋却没直接进去,而是先敲了敲门,询问韩大夫是否在家。

  听到外面的声音,在药房里忙着配药的韩大夫应了一声,“进来吧。”

  苏实秋和苏半夏来了。

  “好,那我们进来了。”进了大门,没在院子里见到人,听到旁边药方有动静,往那边过去。

  在门口停下,因为他们看到韩大夫正在忙碌。

  将扫把放到旁边,安安静静的等着,不能打搅韩大夫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