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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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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四章 怨怼

  “不必麻烦了,这几日有我陪着她,待她伤势一好,我便娶她过门,你的好意心领了。”杨忠仿佛同人赌气似地,对着程钤的态度并不好。

  在自己的学生和学生家长面前谈论嫁人这种事,让余溪臊得满脸通红,碍于面子不好出声,只能不住地拿眼瞪着杨忠。

  “既如此,学生就先告退了,师父好好养伤,学生改日再来看您。”程钤被两人的浓情蜜意弄得有些尴尬,只得同程夫人讪讪地退了出来。

  “这杨大人未免也太过了,我见余先生不过是划伤了手,怎么在他说来倒同不久于人世一般。”程夫人失笑,“那般悲痛欲绝的模样,我都给他吓得心里砰砰直跳。”

  “杨大人一向看重师父。”程钤放下心来,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鸿山书院这一点倒是不错,师兄妹一块儿读书长大,彼此感情深厚,杨大人待余先生情深义重,大理寺那位叶大人已经去世的夫婿也是他们鸿山门下,待她极好,不嫌弃她再嫁之身,也难怪叶大人念念不忘了。”程夫人感叹道,“鸿山书院出来的,人品性情都不赖,其实若是阿锦同文绍安也是师兄妹,我也不必担心那么多……”

  “阿娘,阿锦还小呢,于男女之事还甚是懵懂,咱们也莫要想得太多,今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且等上几年再说。”

  “阿锦等得,你却是等不得了。”程夫人瞪了她一眼,“当年我也是担忧你年少不晓事,才迟迟未给你定下人家,谁知却害了你……你对你师父推崇备至,却不想想你师父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有了婚约,你如何不同她学学?你这一生要能像余先生那般幸福完满,我便满足了。”

  “阿娘,您如何又扯到我身上。”程钤一听就头大,捂着耳朵埋头就走。

  程夫人口中的人生幸福完满的余溪正瞪着杨忠,软软糯糯地说,“我分明已没什么大碍了,你为何还同阿钤那般说话?”

  “我一见她就想到她那个好惹是生非的妹妹,心里就有气,若不是程锦,你又何至于此?”杨忠一脸埋怨。

  “这如何怪得程锦?若不是她,我这条命都要生生断送,她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什么救命恩人,若不是她半夜闯进来,你又如何会去姚家?如何会遇到那样的事儿?你也是的,昨夜一个人在家,竟然也敢随意开门……你知不知道今日一早我下了值,听说你受伤有多害怕,看到你手上的伤我有多痛,我恨不得这伤是在我的身上……”杨忠的眼圈又红了。

  余溪本有些埋怨,但听得他这样的话,见他这副伤心的模样,又是甜又是臊,满面通红地说不出话来。

  自杨忠归家见她受伤后,便骇得魂飞魄散,昂藏男儿竟然伏在她身边不顾形象地痛哭流涕,至今想起,她还有些伤感,这世上能有人如此将她放在心上,于愿足矣。

  “我知你要说那姚家夫妇藏于市井之中害人,不能放任他们危害黎民百姓,可我不管什么国家大义,天下太平,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明明是个英武的七尺男儿,在余溪这个小女人面前却化成了绕指柔。

  他十二岁的时候,余溪八岁,刚刚通过了夫子的考验,正式被鸿山书院录取,当时的他是不服气的,鸿山弟子哪个小时候不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他不觉得八岁的小姑娘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当她温软地唤自己“师兄”时,他觉得自己瞬间被融成了一滩水,满腔的怨怼不屑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讨她欢心。

  山上的岁月清苦,年仅八岁的她常常因为思念父母而偷偷哭泣,是他陪在她的身边哄着她,甚至为了她,粗手粗脚的他也学会了洗衣做饭,从她八岁那年,一直到如今,在十几年的岁月中,他始终陪着她历经人世悲喜,将她捧在手心里,唯恐她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

  就这么个宝贝竟然昨晚竟然差点被程锦害得没命,他能不怨她才怪,“这个程锦十分古怪,我看她就是个扫帚星,今后定要离她远远的。”

  “你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说她有趣,”余溪白了他一眼,“不过程锦确有古怪,她这一身医术不逊于绍安,年纪小小,深居侯府,之前还是个痴儿,哪来这一身医术?最奇异的是她的医术竟隐隐同我们鸿山的相通……”

  程锦的古怪一直让余溪耿耿于怀,“绍安似乎知道她身上的秘密,一直在护着她。”

  “我看他是被那个程锦迷昏了头。”杨忠嗤笑一声,“你别看他年纪小,还挺贪欢好色的。”

  “胡说什么?”余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们俩年纪相当,互相慕艾也是寻常,你这么说他,也不想想自己当初。”

  “是是是,我当初本也是条好汉,但是看到我们家悦然后就走不动道了。”杨忠嬉皮笑脸道。

  “又胡说八道!”余溪红着脸,“你我尚未婚配,你这几天住过来不方便,你待会儿就回去。”

  “你都这样了,我不过来照顾你,如何放心得下?”杨忠板着脸,十分固执。

  “这不是有赵婆在吗?”

  “赵婆虽是我请来的,可我自己都觉得不靠谱。”杨忠哀叹连连,“京城这儿连请个靠谱的婆子都难,早知道从老家带一个上来了,你我成婚后总要找几个靠谱的伺候我们饮食起居,我托人去郊县找找……”

  “总之你莫要住在我这儿了,传出去平白坏了我的名声。”余溪一脸别扭。

  “你我马上就要成婚了,何必在意这些虚名?”杨忠叹道,“此地不太平,姚家夫妇虽然死了,那妇人和婴孩却没找着,还有那个恶鬼究竟是谁召出来的?万一他们再回头作祟怎么办?”

  “你在这儿能顶什么用?”余溪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你又不会法术,要再遇见那恶鬼怎么办?靠你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