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哗啦啦
楚赫败了，原先威风凛凛，现在无助地靠在粗壮树干上。枯黄树叶被震散，纷纷扬扬洒落一身，但他的脸色比深秋的落叶更加枯黄憔悴。他面如土色，满脸震惊，眼中充满了惊惶和恐惧，平时引以为傲的“奔雷腿”也施展不出，他双腿皆被打伤，连路都走不动了。遍身都是乌青的掌印，密密麻麻数不清数目，只是短短一瞬间，竟被打成这般凄惨模样。此刻他犹自无法相信，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的，七前连个武者都不是的人，现在竟如此轻松就击败自己，这怎么可能呢？要是之前有人告诉他，七时间就能让一个未曾修武的人，达到练体四段的战力，他一定会觉得那人脑子秀逗了，或是在做梦，因为这完全不符合常识。七时间，四段战力？坐火箭都没这么快！而现在，只有梦中才出现的情形，竟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而创造如此奇迹的之骄子，竟是平常肆意欺负的对象。现在想想，他只觉自己脑袋秀逗了，竟然一直以为这楚好欺负。可这楚区区黄阶中级资质，又怎能进步这么快。看他这几外出，听是到后山去了，难道在后山遇到什么大机缘。对，一定是这样，这子定是走了狗屎运，不然怎能打败老子。顷刻间，楚赫心中念头不知道转过多少弯。“咦，楚赫族兄，你这是怎么了？”楚恳切问道，似乎比他还要惊讶：“族兄兄弟们切磋不必客气，我才意思意思的。没想到你……哈哈，都是弟的错。”语气充满真诚和懊悔，就跟真是失手一样。“噗。”楚赫极爱面子，大庭广众下受辱本就大失颜面，再加上此番貌似诚恳、实则讥讽的话语，再也按捺不住，一口鲜血脱口而出，他伸手指着一脸无辜的楚：“你，你！”，一半，竟头一歪晕了过去。“赫哥，赫哥。”人群中走出两个年轻人，急声向杂役要个担架，手忙脚乱把楚赫抬上去。这二人是楚赫的弟，楚示弱遭辱时，他们也有份，算是楚赫的帮凶。现在却全然没有平常的仗势欺人，眼光躲闪着不敢望向楚，一把老大放稳，就像逃兵一般匆忙回走。“站住。”背后一声厉喝，仿佛恶魔的呼唤从恐怖深渊遥遥传来。两人连忙回头，印象中稀松平常的楚，此刻竟然状如恶魔，就连强大的楚赫都栽了大跟斗，他们又拿什么抵挡。强烈的恐惧感使二人双腿颤抖，浑身抖如筛糠，手中担架一时间竟有千斤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哗啦啦！”其中一人比较胆，竟然被吓尿了，尿水浸湿裤裆，顺着裤腿往下淌，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尿骚味。来前并不紧张，只当陪赫哥找乐子，临行时还多喝几杯助兴，此刻竟全化作尿意，恐惧之下失控尿出。此人心虚的往周遭乱看，众人皆是面带嘲讽，更要命的是，他无意间正好瞥到平常心仪的少女此刻掩住琼鼻、一脸鄙视，心中一声哀嚎，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另外一人头脸上满是豆大的汗水，大着胆子问一句：“弟，哦不，楚大哥有何指教？”在人的眼里，原不分辈分年龄，谁实力强谁就是哥了。此时此刻他多么想把楚赫扔下，自行逃走，可这样楚赫醒了定会秋后算账，更别他弟弟楚歌，想起那人的可怕，脸上又渗出几滴汗珠。“没什么，今真的失手了，楚赫族兄苏醒后，须帮我致歉。”强忍住笑意，楚面色古井无波地道，心中却有些感慨，实力强大了，连原先欺辱他的人都会畏惧敬服。闻言二人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语无伦次应道：“没事的，没事的。”见楚不再发话，胆大的弟心翼翼问道：“楚大哥，您看，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恩。”简洁扼要的回答似从鼻孔发出。两人如获大赦，向楚恭恭敬敬打招呼后，忙转身后撤，窜行间仿佛后山树林里疾行如飞的野兔。“再给我带句话。这次是我手重，我一定发奋修炼，待学会控制力度后，再找族兄切磋，我一定会轻轻的……”楚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即时补充一句。正庆幸快要脱离恶魔了，二人猛一听到这句话，脚下又一个踉跄，险些把担架扔掉，震得昏迷中的楚赫一阵不舒服的闷哼，支支吾吾答应两声，继续遁走，那步子越发急促了。“哎，弟，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一声寒暄突然打破沉寂。随后，人群开始喧哗起来，不少平时对楚不管不问的人，今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年纪，就有这般实力，真是才啊。”此乃年长者的赞美。“楚兄弟一向深藏不露，定会在族比中崭露头角。”有同辈正色抱拳表示钦佩。闻言楚暗暗头疼，哪有藏什么啊，若有实力，前段日子被楚赫痛殴时早就还以眼色了，他又不是受虐狂。“楚，好好表现，我看好你哦。”甚至有族妹大胆表示欣赏。一开始楚有些兴奋，毕竟苦修得到别人认可，终归是好事。但随着示好的人越来越多，毫无交情的强行攀交情，关系不睦的赶来修复关系，他渐渐感到头疼，看来认可者太多也很烦啊。最后，楚飞快抓住楚楚的手，在一片赞美和议论声中落荒而逃。楚楚脸色绯红，幸亏有渐深的夜色遮挡，楚毫无所觉。两人跑出很远，终于寻到一处僻静场所停下。“弟好受欢迎啊。”楚楚见楚面色狼狈，不禁微笑着揶揄。“姐，你就别调侃我了。”楚脸上笑容比苦瓜还苦。只是短短应酬一会儿，就浑身不自在，竟比后山苦修还累。楚取出“暴气丹”打算物归原主，笑道：“我就知道用不上这个。”楚楚佯怒：“这是干什么？我是你姐，送你点东西不应该么？这般客套见外，难道我和旁人一样吗？”越音量越低，到最后竟揉着眼睛声抽泣起来。“我错了，你是我亲姐，我错了还不成么？”楚之前极少跟女孩接触，哪见过这种阵仗，不禁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这就对了嘛，听姐的准没错。”楚楚拿开遮眼的手，下面竟是张笑脸，哪儿有泪珠在？“额。”上当的楚目瞪口呆。楚楚见楚呆愣，只觉得这个样子无比可爱，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拿手在他面前乱晃。回过神来，楚暗叹口气，这么简单就上当了，好丢人。“该回家喽，若太晚，我爹又该唠叨了。”楚楚看色不早，便向楚告辞返家。她心情极为愉悦，连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脑后马尾在沁凉清风吹拂下，随着步子不住摇摆。楚目送她远去，直到靓丽的身影没入夜色。回家途中，楚楚绯红的娇颜、脆生生的笑声以及招摇的马尾反复在楚脑海中出现，难以祛除，楚对着手背狠掐几下镇定神经，暗道：“楚啊楚，她可是你姐，对她有感觉，你是畜生吗？”剧烈痛感让楚慢慢平静下来，一路心事重重，清醒过来时，已经到家了，方才围观的人群业已散去，他毫无阻碍进入家门，往楚云住处走去，媲美“旋风掌”的武学值得期待。“什么，这么快就修炼成了？”楚云非常吃惊，手中夜光杯都掉落地上摔成粉碎。此杯晶莹如玉、价格不菲，的一个，就抵得上一般家庭的全年开销。但这个楚云素来喜爱的杯子摔成碎末，他也顾不上心疼了，只拿双眼紧盯楚等待确认，心中似有久旱逢甘霖一般的欣喜。“是的。”楚肯定的。“你不会只把“旋风掌”修炼入门，却错把入门当作成？”楚云满脸狐疑。楚脑门浮现黑线，忍气道：“难道在你眼中，亲生儿子就这么不靠谱？”“走，出去练练。”楚云一马当先，往院落直奔，往日稳健的步伐变得有些迫不及待，楚随后紧跟。楚云院落日常的寂静被呼啸声打破，一道强劲旋风在院中骤然出现，越刮越大，搅动空气渐成漩涡，跟在后山演练的比起来，更添几分怒气，仿佛威严遭人质疑，内心憋屈，吼叫着把青石地板上无数枯黄落叶卷起撕碎。就连远远站在台阶上观看的楚云，都无法完全幸免，衣袍在风中飘扬，前襟荡漾出圈圈涟漪。“好。”楚云忍不住脱口称赞。得到应有承认，旋风方收敛怒气，缓缓停滞，露出楚的身形。“果然是成，没想到短短七真成功了。”楚云快步赶来，神情激动，地板都踩得“啪啪”直响，哪里还有平日的安稳若素、处变不惊？“那当然了，没听听外面人怎么的，我是才嘛，哈哈。”楚洋洋自得，忽想起战胜楚赫时阿谀者的一句赞美，直接将才这一称呼取来套用了。“也对，毕竟我的种，资质优秀一点，理所当然的嘛。”楚云更加自恋。楚见此情形再也难以笑出，抬手揉揉眉心，怎么呢，老爹也太那个了……“那赌约算我赢了，既如此，请把赌注拿来。老爹，这可是你的承诺，总不会不认账？”楚云似是担心老爹的信誉，忐忑不安地问道。“怎么会呢，我的人品你还不清楚吗？”楚云哈哈大笑，看到楚云脸色发青，决定不再挑战他的极限，话锋一转：“给是会给的，不过你确定要学？”楚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受夜色的影响，这笑容怎么看都有点阴险，充满了狡诈和算计的味道。楚浑身一阵激灵，老爹这样笑，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