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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道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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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老道收徒

  午后夏村

  来客随主进屋品茶,剩七八顽童谷场嬉戏,夏寻依旧就呆在小溪边,还有个痞气的夏侯。

  夏寻:“吕道长来了,估计这几天你就得跟他回东土”

  “是啊…好不容易偷得几月闲,又要回去坐那破蒲团”

  “总比坐溪边有趣,呵呵”夏寻接着道:“穿黑衣服的就是墨闲吧?你好像和他很不对头?”

  夏侯语气为之一变:“呵!不就是墨庄的这一代嫡系么,祖上出了把神剑就觉得自己血脉无双。年前,在我上去呐破楼的第一天,他就仗着师兄的身份在那指手画脚的。结果我就和他打了一场。”

  “结果如何?”

  “刚开始他被我揍成了猪头,后来逼得他撕去黄纸。”

  夏寻肯定说“那你输了”

  夏侯狡辩“哪里有!他就刺了我一剑,我打了他一拳”

  “所以你输了”

  夏侯无法再辩,村里人都知道他的力气估计连夏大胖都不如,只因他修的是上古龙象意,不破王者境,便不能引龙象加身。所以现在他最多就是有龙游天地的形,而无象踏九州的力,更不可能做到神化龙象那样等力破苍穹碎星辰。一拳换一剑,输的必然是他。

  “我会赢回来的………”

  ————

  青瓷传幽巷,茶香满闲轩

  淡淡清香来自青砖巷子的开头第一家。

  摆满书册的偌大厅堂坐着进屋品茶的夏隐和吕老道,叫墨闲的青年则站立一旁,那张清瘦的秀脸依旧冷俊

  “这极品的青丘也就只有老师您这能品到,学生每年能品上一次,此生足矣”

  “呵呵,你每年都只是为了品茶而来?

  “咳”吕老道尴尬地掩嘴干咳。

  “茶再香,不如书香。拿上来吧”夏隐说到

  吕老道看向一旁“墨闲…”

  墨闲会意,往前两步,卸下包袱,摊开在茶桌中央。包袱里是三本书册,和一些发黄的老纸。三本书册分别写着“风云录”“幽海秘闻记”,还有一册异常破旧,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经”字。

  夏隐随意拿起书册翻看几页,便放下。倒是那些老纸让他多看了几眼。

  “过去些年你都是一人一册便来趁茶接徒。今日,你不止带上了你的大徒,居然把观楼上的经卷残页都捎上了。哈哈,大手笔啊…”夏隐玩意地看着吕老道,继续怪腔怪调地说:“人贩子,又想拐娃咯?”

  吕老道“这…这老师,怎么您也这么说学生呀…学生也只是想让娃娃们修行路上走得更稳罢了…”

  “这么说来…你是觉得在夏庄他们修行路就走得不稳?”

  “不…不…不,夏庄是苍茫第一洞天福祉,更是唯一青山绿水,是世间少有的仙土。只是学生认为,夏氏血脉固然千古无双,谷内养人孕神也当世第一,但能让龙凤翱翔天地间才是他们的世界。这也是当年老师您对学生说的…”

  “呵呵…当年的疯娃长大咯,居然给我说教起来了…!即使翱翔天际,那也不一定飞你那去吧?”夏隐得意一笑继续说到:“而且七年前你就拐走一个夏侯了。”

  吕老道苦笑:“您知道的,夏侯年前已经冲天上楼了,现今楼下院子没人呀……”

  “其他院子来新人了?”

  “院子是有几个资质尚好的娃娃,只是其他门府确实来人了”

  “都些什么?”

  “夏侯家的王璞、南溟沧海的余风还有白师兄家的白玉京……另外的暂时不清楚。”

  夏隐皱眉沉思,缓缓倒去旧茶装上新叶,放回火上慢烤。等到水沸后,便往两瓷杯倒入新水。方才自言自语道:“白娃家这一代居然出了个白玉京,连我都被瞒了这么多年,难得难得。”

  吕老道解释道:“老师,师兄也是不得已呀。白家这代是一脉单传,不能怪师兄谨慎呀……”

  “没怪他,白玉京不好出啊…是要捂实咯!”夏隐把杯沸茶一口喝尽,再道:“和候娃子一样。你可以挑一个,要自愿的,你别再像拐候娃子一样硬拽着就走了!”

  “是是是…这次一定自愿的,一定…一定。”

  吕道人象怕夏隐反悔似的,在说话同时便站起身子再行一大礼。礼毕,拂尘都没拿,便慌忙离屋。

  这时,屋中只剩下夏隐和不知所措的墨闲。

  自己老师就这样无礼地慌忙离去,什么也没交代。面对着吕老道都要喊老师的老人,自己在这,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坐就更不是了。只要夏隐不发声,那他就不能先开口,因为这是对自己老师和这位老人的不尊,他是一个极其尊师重道的人。

  夏隐和蔼地看着神情紧张的墨闲,夏隐没邀请他坐下,因这于礼不合。

  “你是墨韵剑的后人吧?叫墨闲?”

  夏隐终于说话了,墨闲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师祖话,小子是墨闲”

  “不错…不错,你们这一代都不错。随你师傅去吧,他等下需要你…”

  “是师祖”

  墨闲对这话相当不解,自己师傅去收徒,需要他做什么呢。只是这时他也不敢问。只因夏隐逐客令已下,他若发问,又是无礼了。

  墨闲双手抱拳,行一弟子礼,便悻悻然地离去

  离屋就是村子百丈青砖巷的道口,所以无需多走便可一眼望尽祠堂前晒谷场,一直到村口巨石处。只见吕老道在晒谷场正陪着一群七八岁的娃娃玩得不亦乐乎,重礼的墨闲此刻必然不敢过去打搅。

  他四望寻找许久,终于在溪边找到了他想找的那个熟悉身影。夏侯从书院冲天上楼将近一年,这一年里不说朝夕相对,那也是相当熟悉的人了。更何况他们还曾经打过一次架,见过一次血?当然,这时那身影旁还有一人。

  “你过来做啥?想打架?”

  夏侯感到有人已经走到身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墨闲,因为他两太熟悉了。他头也没回,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在溪中独自嬉戏的小西瓜。

  夏寻看不过他这番作态,赶紧说道“别理会他,坐这。这水清凉适合泡脚”

  “谢谢”

  墨闲没理会夏侯,看着夏寻道谢。慢慢蹲下身子,仔细地拖鞋缠裤。

  “师弟,你以前就是被老师这样带回院子的?”

  “不是骗,是拐!!”

  “呵呵”

  劲装黑裤被缠至膝骨,墨闲慢慢坐下,用手轻拍着腿肉,活血通气。他拍打得很细心,直到两条腿外漏的肌肉都被拍得微红,方才停手。慢慢地把腿放入溪水中。水从脚趾慢慢往上没,就在溪水没至小腿时,他刹那间全身汗毛暴起,双眼一睁。猛一转头,如遇洪水猛兽般,震惊地看着两人:“你们用这水泡脚?”

  夏寻微笑道:“怎么…水太浊了么…?……呃…那…稍晚些等大胖他们耍累了我们可以往山上走,上流的水更清,适合泡澡…”

  “他不是说这个”夏侯道

  “你们…你们太奢侈了,老师说得对…夏庄非人间。”

  墨闲当然不是说水太浑浊,而是说水太清了。脚趾入水时并无异常,只是水没到小腿,他方才清晰感受到了冰冷刺骨的溪水带着灼热的气息一起刺入他的**经络,那冰冷水气中还带着几丝天地灵气,更重要的是那股股灼热,居然隐隐含有天天大道的神韵。

  若能把这溪水带至外界,那可是万金不换的天材地宝呀!!想到这里,他慢慢勺起溪水…

  “可惜呀…”

  水离溪后便失去了那道灼热感,只剩几丝灵气。提炼后或许勉强能做少儿洗髓时的普通汤药罢了。

  “不可惜”夏侯说

  “是可怕…”

  看到墨闲的动作后,夏寻便知道他是为何了如此说了,也知道他之前的惊讶缘由。

  只是,这溪水再好,对他来说却是一心魔,一个一直诱惑他犯禁的可怕心魔,就此而已。

  …水很清,用来泡脚偷闲很适合。

  溪涧四人,或玩、或吵、或听…直到晚霞初现,方才离溪而去。

  把小西瓜送回家后,三人再次回到村口那晒谷场。

  原本谷场玩耍的娃娃,早已散去。唯独只剩夏大胖。他是被吕老道那道袍里掏之不尽的果糖强行留下的。

  “我不都告诉你了,只要你跟我回去,这些果糖你要多少有多少,还天天不一样地。保准你欢喜!”

  “俺才不会被你骗走呢。俺爹说了,俺长大要做大英雄滴!跟着你没前途!拿来!”夏大胖伸手要糖。

  “谁说没前途的!!你看你们夏侯哥哥!!将来就是要做大英雄地!”吕老道掏出果糖递过去。

  “俺娘亲说地咯!俺娘说了,让我千万不能学夏侯哥!!看那夏侯哥一脸的痞子相。日后保准就上山做马贼咯…!”

  刚才走近的夏侯,正好听到这话。一下子听得脸都绿了…

  “大胖子,你他娘的!!说谁做马贼了!!你给老子说清楚!不然老子弄死你……”夏侯凶神恶煞样,跑过去就对着夏大胖一轮猛打。

  “啊……夏侯哥,你咋来了?啊…别打…啊”

  “你他娘的!!谁说老子像痞子”

  “啊…侯哥!别捏…啊!俺娘说滴…你有种找俺娘算账去…啊…别打…别”

  “他娘的…俺打的就是你…咋的”

  夏大胖被夏侯一路追着猛打,那一个惨不忍睹啊…是绝对没有带上血肉亲情的惨啊。

  趁着夏侯追打夏大胖的空隙,吕老道悄悄走到墨闲身旁,细声说到什么。只见吕老道眼里不时散发出些狡诈的光芒,墨闲则不时地点头,只是越说到后来墨闲脸色越是难看…最后他的脸色都要红得发紫了…

  “老师,这样不太好吧…”墨闲眉宇深陷,难为情地说。

  “怎么不好!!为师说好便是好!!”吕老道凶喝。

  “好吧…徒儿从了便是”

  “这才对嘛…”

  此时的吕老道才露出一脸笑容…对着那边追打的夏侯两人大喝一声:

  “夏侯住手!!”

  估计是夏侯自己也打累,没有任何矫情就住手不打了。只是,看到这时的夏大胖,夏侯那哪是打累了不想打了!那是再打下去夏大胖就真得被弄死了。只见夏大胖一个人头被打得一脸肿包,还流血不止,直像个烤熟猪头呐。

  “哎呀…!这夏侯咋下手这么狠呀…小徒儿别哭哈…为师给你擦擦…哎呀”吕老道一副很是心疼的样子,细心地给夏大胖擦去血迹。

  “大胖呀,你看你夏侯哥哥是痞子不?”

  “呜呜…不是…呜”想起夏侯的拳头,夏大胖又哭了起来

  “是英雄不?”

  “呜呜呜…是…”看了眼一旁歇息的夏侯,夏大胖委屈至极道。

  “那你要拜我为师,做大英雄不?”

  “……”夏大胖哭止

  “不”很坚定地回答。

  吕老道,没再难为他,只是往墨闲那边打去一眼色。

  “老师…真要做?”墨闲难为问到

  “做!”

  墨闲不再说话,慢慢地走到了夏大胖身前,慢慢地卸下背后的青锋剑,慢慢地把封住剑鞘的黄符纸一一撕去,动作都很慢,慢得很认真。

  黄纸去尽,慢慢地拔出剑锋。只是一把最普通的钢剑…慢慢平举起对着夏大胖,慢慢地一步一步推近,再推近…

  慢得认真,认真得很吓人,吓得夏大胖正要转身便跑,跑回他家中找爹娘。只是他转身了,却没有跑…

  夏侯早就拉着夏寻站在了百丈青砖道口前,二个人的长宽勉强能挡住巷内深处大部分视野。不至于让太多人看到这无耻的一幕。

  “大胖呀…要不要拜我为师呀?为师会保护你的……”

  “为师这还有不少果糖…”吕老道此刻的神态真是像极了人贩子,一脸的阴险笑容,一手满满的果糖,要说不是都没人信呐。

  剑越来越近…

  “要不要呀”

  大胖看了看夏侯,看了看墨闲,最后看了看吕老道。

  剑很近了

  “要不要呀……?”

  大胖眼睛不禁再次湿润,嘴巴瘪起

  剑距一指

  “恩…哼?”

  大胖眼中滚滚泪水流下,嘴巴不停颤抖

  剑破棉袄

  “恩?……”

  大胖涕泪横流,嘴巴微张

  剑终触肤而止

  “要吗?”

  “要…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