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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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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零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别墅二楼,一个由餐厅改成的会议室内,二哥、杨涛、史一刚、周桐我们几个人坐在了桌子一侧,在我们对面,明杰还有他手下的大龙、博博、小胖,以及之前那个给我们开门的青年,同样相对而坐,大家人手一支烟,吞吐之下,将房间内弄得烟雾缭绕,像个汗蒸房似的。

  明杰嘬了口烟以后,指着那个开门的青年,率先向我介绍道:“小飞,给你介绍一下,韩明阳,我手下的一个小兄弟,现在院子里这些人,他是带队的,明阳,这是公司的韩飞,属于元老级别的人物了,你叫飞哥。”

  “飞哥!”韩明阳听完明杰的介绍,开口向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微微颌首,算是回应,随后看着房间内的众人:“谁能跟我解释一下,公司现在到底处于什么样的情况?”

  “今天小飞既然回来了,咱们家里的人,也就算凑齐了,这件事说一下也好,刚才进门之前,我跟医生交流了一下,实话说,东哥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医生说东哥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而且死亡的几率,比清醒的几率大出了数倍,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期待奇迹将临。”明杰抿着嘴唇把话说完,做了个深呼吸:“大家都知道,东哥是公司的带头人,他在的时候,公司的决策和方针,都是东哥一手拍板的,但现在东哥生死未卜,而且事发突然,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关键点上,东哥出现意外,更让咱们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明杰说话间,再次看向了我:“你应该也知道了,东哥是在筹钱的路上出的事。”

  “嗯。”我点头回应:“这件事,我有一些了解。”

  “自从东哥出事之后,房鬼子便到处宣扬,把东哥集资买矿的事捅了出去,而且还对外到处放话,说盛东公司已经资不抵债,随时会垮台,而且东哥之前集资的时候,也不知道把钱存在了什么账户里,现在面对那些要债的人,咱们连高利贷的利息都付不起,也更加印证了房鬼子散出去的消息,还有银行那边的利息,这个是万万拖不得的,所以我私自动用了一品城那边给员工发工资的预付款,填上了这个窟窿,而开不出工资的一品城,现在也人心惶惶,大普也对这件事颇有微词,但他还算通情达理,加上老舅始终留在那边安抚着他,所以他暂时还没有表达出情绪,总的来说,咱们内部还算稳定,但是外围却不行,很多借钱给东哥的人,都想着及时止损,打算在咱们这里把钱给要回去,可是咱们根本就拿不出钱了,那些债主们,已经有人把盛东公司和东哥个人给起诉了,还有一些更激进的人,已经组织好了人手,准备跟咱们来硬的,而且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的目标不仅是东哥,而是咱们公司的所有人,现在他们对于盛东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打算压榨出一点算一点,尽量多捞一些钱回去。”

  我有些意外:“咱们在资金方面,已经这么紧张了?”

  “恐怕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明杰愁容满面的点了点头:“现在东哥手里的钱,有一分部分已经递交财政,作为了参与竞拍的保证金,其余的钱,也不知道存在什么账户里,现在家里的钱,只有我从龙城带过来的少量现金,大概只有二三十万的样子,还有几台车,都在别墅后面的车库里停着,可是按照咱们现在的处境来看,这些钱,恐怕连解燃眉之急都不够,面对房鬼子和那些债主们的虎狼环伺,咱们现在每向外迈出一步,都会显得无比艰难,说句难听的,如果东哥真的醒不过来,盛东公司,就算彻底完了。”

  “明杰的话,还是有些含蓄,其实,东哥即使醒过来了,公司的困境,也无法解决了。”二哥点燃了一支烟,眉头深锁:“现在对方的那个金主一死,一铁矿的事,就算灰飞烟灭了,而东哥手中集资来的这些钱,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笔资金上的窟窿,已经足够把咱们彻底拖垮了。”

  史一刚听完二哥的话,皱眉思考了一下:“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东哥这次能把这个坎挺过去,那么一切好说,如果东哥真的挺不过去了,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先把东哥之前借的钱找出来,然后在银行那边回购一品城的股份,随后将一品城的股份易主,脱离盛东公司,成立一个新公司去掌控它,这样一来,至少盛东公司的命脉也还在,而咱们最起码也能掌握复仇的资本……”

  “你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异想天开了。”杨涛听见史一刚的侃侃而谈,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你知不知道,现在东哥手里的资金,绝大部分都是通过高利贷募集而来的,你觉得东哥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即使咱们能找到这笔钱,但那些债主会任由咱们暗中操作,将他们真金白银拿出来的钱,通过这种暗度陈仓的方式被消化掉吗?”

  史一刚听完杨涛的话,脸色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杨涛说的没错,东哥当初不计后果的去募集资金,是抱着一定能把一铁矿纳入囊中的目的去的,可是目前来看,在一铁矿的竞争中,咱们已经失利了,加上东哥这一倒下,还有房鬼子的出手干预,咱们的资金链已经彻底断了,虽然东哥手中还握着几千万的资金,但是这些钱,全都是他通过高利贷的方式拿回来的,而且还抵押了一品城的股份,既然那些债主们,已经有人起诉了东哥,那么咱们再想用那笔钱,赎回一品城的股份,肯定没戏,综上所述,咱们现在面对的,除了房鬼子的打击和债主们的报复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资金。”沈阳一行,面对周航没有动手,就把我打趴下的结局之后,我才终于发现,原来手中握着资本,对于人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史一刚说的没错,如果东哥这次真的没挺过去,可我们其余人还得继续活着,尤其是在沈阳重新过了一段时间彻彻底底的潦倒生活之后,我才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困苦,究竟会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我们这些人,真的失去了东哥的庇佑,是不是大家的人生,也会复刻我之前在沈阳时的样子呢?

  “小飞说的没错,现在咱们除了防备房鬼子的报复,最大的问题,就是钱,可是凭咱们的能力,想要凑齐买矿的钱继续去竞争,很难。”二哥抿了下嘴唇:“一铁矿的拍卖,不仅是一场资金上的较量,同样也是政治关系上的博弈,东哥一倒,也就意味着,公司同时也失去了足以拿下一铁矿的政治关系,所以咱们就算真的把买矿的钱凑上了,没有东哥去运作关系的话,一铁矿也不会落在咱们手里。”

  “除了东哥之外,国豪那边的案子也不乐观,当天他被捕的时候,身上带着枪,而且还有人指证,国豪开枪伤过人,目前这件案子,是袁琦在审理的,我们跟任哥联系了几次,他也帮忙打探了一下消息,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打探出来,任哥说袁琦办这件案子,是市局领导直接指派他专案专办的,并且有权绕过任哥,直接向市局领导汇报案情。”明杰坐在对面,又说出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

  “房鬼子这次既然能对咱们进行这么彻底的报复,肯定把每一步都想到了,而任哥最近一段时间充当的角色,始终是咱们这边的保护伞,现在东哥重病不起,失去了博弈对手的房鬼子,只要愿意花钱,那么想要架空任哥,会很容易。”我真的没想到,东哥这次遭受的突袭,竟然会让公司选入了如此两难的境地,暗暗咬了咬牙:“东哥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史一刚见我问话,回忆了一下:“自从你离开安壤之后,房鬼子那边始终再跟公司起摩擦,所以我们也都很谨慎,平常不出门的时候,都聚集在公司里,在事发的那天晚上,东哥也是突然找到了我们,让我们把手机全都上交,随后就带着我们出门了,在路上的时候,东哥从座位下面拿出了一个旅行包,让我们各自把枪分一下,说一会要见到的,是一个对我们至关重要的大金主,所以让大家都提高警惕,我们这边刚把枪分完了还不到五分钟,对面的马路上就冲出来一台车,把我们的车给撞了,随后双方就动起了手,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那天晚上,房鬼子那边的人,究竟是怎么得知了咱们的消息。”

  听完史一刚的话,我没有做声,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既然史一刚说,东哥出事的那天晚上,大家是临时接到的消息,说明公司内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同时又感到了深深地不解:“既然连咱们自己人都不知道当晚要去的目的地,那么房鬼子忽然出现,问题会不会出在东哥要见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