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继父

首页
  继父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达到百分之五十可正常阅读,请支持正版!

  “想好了,明天一早就来,到时候还得麻烦支书行个方便。”柳满红冲着大家点点头,拽着女儿的手出去。

  出去才现外头的谷场稀稀拉拉来了不少人,叶悠悠一看天色才现,他们竟然在这里头消磨了大半日的时间。

  这会儿,该是知青给大家伙上课的时间到了。

  昨天见过的夏国安在讲台上清点人数,夏国安旁边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在人群里找着什么。很快,就看到他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

  这人的表情先是一喜,然后是一愣,随后快步走了过来。

  “红姨,二妞,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辛墨浓看到柳满红半边脸肿的老高,顿时拉长了脸。

  “没事没事,我自己磕的,你回去可别跟我娘提。”柳满红见是辛墨浓,赶紧叮嘱他。

  “我送你们回去吧。”

  柳满红坚持说不用,他还是跟着他们走了几步。

  还是叶悠悠停了下来,对辛墨浓道:“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那起码告诉我生了什么事,让我判断你们真的不需要人保护,不然我可不保证不把这事告诉王奶奶。”

  叶悠悠小大人模样的叹了口气,“我爹妈要离婚了,这是家务事,你知道了,恐怕也帮不上忙。”

  于是把今天生的事,一股脑都告诉了他。

  “我还是陪着你们回去吧,让我见见你爹。再说,你爹妈离了婚,你们还能呆在叶家村吗?王奶奶迟早要知道的,还不如早点给她打预防针。”

  于是在辛墨浓的坚持下,陪他们回了家。叶贵看到辛墨浓先是吓了一跳,一听是住在自己岳母家的知青,这才朝柳满红看了一眼,隐隐松了口气。

  柳满红如何会看不出来他的小动作,拉着女儿进屋,收拾东西。

  这一收拾,越觉得辛酸,嫁到叶家十几年,就连一件不打补丁的衣裳都没有。哪怕是她小时候,那么苦的日子,爹娘总还要张罗着给他们姐弟做身新的。

  “我去外头听听。”叶悠悠不肯呆在屋里,跑了出去。反正那么点东西,实在不需要两个人一起收拾。

  辛墨浓就站在夹道里,和叶贵说着话。

  “不早不晚,咋就这个时候非得要你们还钱呢?”辛墨浓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磁性,平平稳稳让人生出一种本能的亲近感,和倾诉的欲望。

  “不是非得这个时候,实在是家里出了大事,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叶贵便说出叶家两桩大事,大侄子要进供销社,三弟媳妇要考纺织厂的临时工,都得用钱走门路。

  “什么同学,能做这么大的主。”辛墨浓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声音愈缓和下来。

  叶贵全然没有怀疑,“是建国好几年的同学了,家里有人在政府里头当官,不然咱也不能信,是不。”

  “叫啥,说起来,镇上我也认识几个人的。”辛墨浓的声音带着一点细小的变化。

  叶贵听不出来,但叶悠悠却听出来了,辛墨浓他,在紧张。

  “好像是说叫,叫,哦,对了,叫严树。”这个名字相当好记,叶贵很快就想起来了。

  “哦,严树啊,这可真是个好名字,可惜了,我不认识。”辛墨浓微笑着,声音也一如即往的温和而有磁性。

  但是叶悠悠还是听出来了,这个声音里,有着一丝隐忍的激动和兴奋。

  “叔和红姨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谁叫我住在王奶奶家里呢,总得打听清楚,去给她老人家报个信。做不成夫妻,你们也是夫妻一场,能过就好好过,不能过就好合好散。毕竟还有个孩子,闹得太难看了,孩子会怎么看你,叔说是不是呢。”

  叶贵只能点头,两个人握握手,辛墨浓往回走了几步,看到叶悠悠,弯腰对她说道:“跟你妈说一声,我先走了。这事我先不跟王奶奶提,这几天我都会跟着扫盲班的老师过来,你们有啥事记得告诉我,好不好。”

  “我送送辛老师。”叶悠悠低头应了,跟着他往外走。

  “别送了,你送了我,我还得送你回来。”辛墨浓仔细看叶悠悠的脸,不象是受了影响的样子,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辛老师其实是认识这个叫严树的人,而且也知道他是个骗子,对吧。”

  叶悠悠默默跟着辛墨浓走出离叶家老远的地方,才站住,轻轻的问道。

  辛墨浓身体一僵,“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手紧紧抠在裤兜里,一下子连呼吸都收紧了。

  “严树是骗子的事,不难猜吧。”生活在网络年代的人,什么没经历过,这种简单的诈骗简直是一眼就能识破。

  “严树和你有仇,你在找他,你会去揭露他的骗局吗?”叶悠悠这一次,才直指问题的核心。

  “你来找我,就是希望我不要去揭露他的骗局?”辛墨浓有点明白了。

  “辛老师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我只是希望有些人得到教训。”叶悠悠仰头看着他,“并不是想包庇罪犯。”

  “我懂了。”辛墨浓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回去吧。”

  “嗯。”

  一番对话之间,没有约定任何事,但叶悠悠就是盲目的相信,辛墨浓不会让她失望的。

  叶悠悠往回走,走到夹道的时候,回了头,月光之下,辛墨浓还站在原地。看到她回头,冲她挥挥手,这才转了身。

  家里的气氛仍然是安静的,叶贵并不在,柳满红告诉女儿,他被叶家人叫走了。

  “睡吧。”柳满红从屋里锁上门。

  叶悠悠摸出一个馒头,一分为半,“隔壁花妮爷爷给的。”

  他们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柳满红也没想起这事来,闻到馒头香味,才觉得饿了。想起身做点什么,被女儿按住了。

  “咱们都累坏了,凑合吃点睡吧。”这馒头真是花妮爷爷给的,难得的白面馒头,应该是今天去城里带回来的。

  吃着馒头的叶悠悠满腹心事,她早该现的,辛墨浓跟她一样,是个有秘密的人。

  刚躺下,房门就被“呯呯呯”敲的山响。

  柳满红认命的爬起来,拍拍女儿,“一会儿肯定还得折腾,你记着,不管生啥事都别往跟前凑,真要有危险,就往花妮家跑。”

  叶悠悠还在揉眼睛,柳满红已经下床开了门。

  门外呼啦啦一堆人,直接把柳满红拉了出去。

  叶家村只有谷场通了电,各家各户都靠煤油灯照明,有些人家干脆天一黑就睡,连煤油灯都省了,比如叶家。

  “你真要离婚?”这个是老头儿的声音。

  叶悠悠下了床,站到门边的阴影里看着院子里的人。老头儿老太太,还有叶茂和金翠夫妻俩。

  “商量好了,明天去打离婚。”柳满红的脸,被周琴拿了药膏子抹上一层,这会儿又油又亮,看上去更恐怖了。

  老头儿忍不住蹙了眉,他自诩在村子里是数得着的人家,儿媳妇伤成这样,实在是不好看。又嫌老太太大儿媳妇多事,非得去打人,这下好了,落了把柄到人家手里,不离就叫治安大队抓人。

  这是新社会,打人是要挨抓的,婆婆把儿媳妇打成这样也不行。他是男人,在外头走动的多,这点道理,他是懂的。

  不象老太太,还叫嚣着叶贵就是没打过媳妇,这才把柳满红惯成如今这样。要是早点打服了,也没有今天的事。

  “你们家里的东西咋分。”老头倒是开门见山。

  柳满红直接气乐了,“东西,家里有啥东西,还咋分,倒是拿点东西来分啊。”

  老太太叉腰一指厨房,“不是有口锅吗?不能让她带走。”

  金翠就等着这句话呢,直接就往厨房里冲。

  “咦,锅呢,锅藏哪儿去了?”厨房就那么大,来来回回别说锅,灶台上的花生油也没了。

  “我咂了。”叶悠悠从门边的阴影里走出来,看着叶家人的嘴脸,镇定自若,“我姥给我们买的东西,我知道你们会来抢,我带不走也不会便宜别人,锅是我给砸的,油是我给倒的。我姥都没来找,你们找个什么劲。”

  “我打死你个败家玩意儿。”金翠一听急了,一口新锅啊,十几二十块再搭上工业票,还不一定买得到。居然就被这个臭丫头给砸了,心疼的她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从知道二叔要离婚开始,金翠已经把二叔家里的东西,当成自己的财产看待了。这会儿就跟割了她的肉一样,表情狰狞的冲着叶悠悠轮起了大耳刮子。

  “住手。”夹道口过来一个人,正是隔壁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花妮爷爷。

  “咋回事呢,一屋子大人来打个孩子,你们要脸不要脸。”花妮爷爷嫌弃的看着他们,月色正好,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既然都不是,那这衣裳是做给爹的吗?”

  叶贵赶紧摇头,怎么能是做给他的,当然是做给闺女的。

  “您看,不是您花的钱,不是您做的,也不是送给您的。那这件衣裳,和您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您凭什么把它借出去呢?您难道没有想过,其实,您根本没有资格把它借出去,不是吗?”

  叶贵瞠目结舌,却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他的不得己。

  “现在,您跟我一块去叶家,让他们把衣裳拿回来,不然今天谁都别想安生。”叶悠悠转身出去,柳满红怕女儿吃亏,上前一把将叶贵拖起来,拽着他跟上女儿。

  叶家的老太太开门看到叶悠悠,脸色一垮,“哟,我当是谁啊,分家的时候说的多痛快,还以为你一辈子不会登我们叶家的大门呢。”

  “我倒是不想登,可是没办法,谁叫有人非得去我家偷东西呢。”叶悠悠越过老太太,冲着院里喊道:“叶大妞,赶紧把我的衣裳还回来,不还我就去告诉治安队,偷衣服的贼,看看学校开不开除你。”

  跟叶家人早就撕破脸了,如果他们不来招惹自己就算了,敢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你说谁是贼呢,你爹自己愿意借的,有你什么事?”老太太气的直喘气,指着叶贵,“你闺女跑来找她姐的麻烦,你当爹的,就这么看着。”

  “衣裳是我姥姥花钱做的,有你们什么事?赶紧还回来,不然没她的好果子吃。”叶悠悠喊的声音更大了,她就不相信里头的人听不见。

  “你当谁稀罕你的衣裳呢,不过是借来穿一天,等大妞回来就还你了。”大伯母走出来,紧紧拧着眉头,这衣裳借了,就没打算还。她不信叶贵还敢跑上门来要,没想到,叶贵没来,二妞竟然这么大胆子跑来要他们还。

  “大妞呢?”叶悠悠看着这些人,心知他们根本不会还她衣裳。

  “去学校了,她住校,一个星期回来一天,你又不是不知道。等着吧,下个星期回来,就还你了。”大伯母看了看二妞穿的新裤子,早知道她该把这一身都借来的,自己女儿穿着多精神,给她穿白糟蹋了好东西。

  人不在,衣裳也不在,叶悠悠就是有再大的气,也只能回去。

  叶贵半天才哼哧出一句,“下次回来,她就还了。”

  叶悠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爹,你现在出门,就说我妈出门没有新衣裳,大伯母身上那件不错,借过来给我妈穿一个星期,怎么样?”

  “这,这有啥可借的。”叶贵低着头,讪讪道。

  “大妞年年都在做新衣裳,人家的爹当工人,咱比不了,也不比。可是姥姥从牙缝里省下的钱,给我做了一身,你转身就拿去借给一个,衣裳比我多的多的人。你让我咋想,你说我该咋想。”

  “今天能借衣裳,明天就能借别的,分家还有啥意义。反正有你这个孝子在,只要你娘一开口,就是要全家人的命,你也得捧给她。”

  柳满红掩饰不住的失望,原以为会越来越好的日子,似乎再次落入了黑暗之中。

  叶悠悠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在村子里,跟老太太和大伯母吵的再凶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又不是闲得慌,不干这种没意义的事。

  次日一早,叶悠悠翻出一件她好几年前的衣裳,已经破旧短小到没法看的地步。她硬是给扣到了身上,然后在外头套了一件日常的旧衣,下头穿的是打满了补丁的旧裤子。

  背着背篓说约好了跟花妮上山,实则是去了清水镇。

  这一回,她没找到便车,硬是自己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镇上。脱掉外头的旧衣,暂时收在淘宝的仓库里,就这样怯生生走到了镇上砖瓦厂的大门口。

  “小姑娘,这里是工厂,外人可不能进。”门卫看了一眼想冲进去的叶悠悠,赶紧拦住她。

  语气倒也平缓,因为这个厂里的工人,大多都是下头村子里的农民出身,他见多了来找人的,倒也不奇怪。

  “我想找叶茂,大叔能不能帮我找找他。”叶悠悠不好意思的捂住衣裳快要挡不住的肚皮上,一脸的局促不安。

  “你是叶茂啥人,找他干啥。”门卫自然是认识叶茂的,准确的说,他认识厂里的每一个人。但叶茂的一儿一女都在镇上读书,他也是见过的,都打扮的象城里孩子,绝不是这个姑娘的模样。

  “叶茂是我大伯,他闺女也就是我的堂姐,借了我的衣裳不还。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件衣裳,是我姥姥看我没有衣裳穿,咬牙给我做的。她要是不还,我就没法子出门,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请大伯出面,让堂姐把衣裳还我。”

  叶悠悠虽然表情怯怯的,但口齿很清楚,三二句话,就把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

  门卫听完,脸色都变了。这个叶茂家里是怎么回事,也太不靠谱了吧。还是工人家庭,居然抢乡下堂妹的衣裳穿,敢情以前穿的那么光鲜,都是借来的呀。

  “你等着,我帮你叫他。”门卫很快就把人叫了出来。

  叶茂看到门口有重要事情找他的人居然是叶悠悠,不由疑惑道:“你来干啥,你爹妈呢?”

  家里有事,也该是二弟或是二弟媳妇来吧,叫二妞来是咋回事?

  厂子门口总有来来往往的人,看到叶茂和一个陌生的小姑娘说话,自然就有人放慢了脚步,看看怎么回事。

  这也不算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这个年代就没有个人隐私这种说法。事无不可对人言,都是一个厂子里的同事,更没啥事是不能听的。

  “大伯,求求你,让堂姐把衣裳还我吧,不然我咋出门。我三年才做这一件新衣裳,还是姥姥给我做的,要是不还,我怎么跟姥姥交待。堂姐要是实在喜欢,把她的旧衣裳给我一件也是好的,虽然她说过,旧衣裳就是扔了也不会给我。可是我现在是拿新衣裳跟她换,就不一样了,是吧,大伯。”

  小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加上伶俐的口齿,一下子就让围观的人明白生了什么事。

  一个穿着蓝布衬衫的大姐走过来,“小姑娘等等,我给你拿件衣裳,总不好就这么回去。”

  “郝,郝主任。”叶茂臊的脸都红透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在厂子里干了这么多年,工资不算低,供应的粮食也多。这一回,还分了房子,多少是有点面子的人。

  竟然在厂子门口,被自己的侄女把面子扒的一干二净,他还没办法说一句反驳的话,虽然借衣裳的事他不知道,但他心里却清楚,这绝对是自己闺女做得出来的事。

  “我,我这就去找她。”叶茂哪里还呆得住,匆匆就往学校去了。

  叶悠悠被这位郝主任领到家里,给她找了一件圆领的碎花长袖衬衣穿上,“这是我闺女以前的衣裳,可能大了一点,但是等你长个儿了也能穿。”

  又翻出一条裤子,虽然膝盖都磨得白,但是干干净净没有补丁,比她身上那条要好得多。

  “谢谢郝主任,真不知道该拿啥报答您。”叶悠悠捏着衣角,这个插曲是她没有想到的,对人家的好意,她很是感激。

  “报答啥呀,就是一身旧衣裳,本来就准备送人的,送谁不是送。”郝主任爽朗的一笑。

  裤子被郝主任一卷,放到她的背篓里,叮嘱道:“你穿怕是长了些,回去让你妈拿针线缝一截进去,等长个的时候放出来,能穿好几年。”

  这年月,人人都是精打细算的过日子。穷困的生活,教会了大家无数生活上的智慧。

  叶悠悠还没从郝主任家里出来,叶茂就已经拿着白衬衣还回来。

  接过还带着体温的白衬衣,叶悠悠甜甜的冲叶茂一笑,用软软的声音道:“谢谢大伯,堂姐不会怪我吧。”

  “她说是你爹同意借的,说好了穿一天就还回去,也难为你大老远跑一趟。衣裳也还了,赶紧回去吧。”叶茂冷着脸,想到刚才闺女的模样就有些心疼。

  “下回堂姐想借我爹的衣裳,请随便借,我保准不管。”叶悠悠慢条斯理的检查衣裳,收到了背篓里。

  “她借你爹衣裳干啥?”叶茂瞪了一眼叶悠悠,心想这个丫头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到底是姓柳的女人生的,跟她那个死鬼弟弟一样难缠。

  “只要我爹同意就行,哪为啥不去借我爹的衣裳。虽然奶不给我读书,可该懂的道理咱还是懂的。大伯的意思,难道借东西,不需要主人同意吗?知青姐姐明明说,学校里教过,不告而取是为贼,大妞姐一定没学过,是吧大伯。”

  “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叶茂恼羞成怒。

  关键是,还得要关系,这一点,就不用特意点明了。

  “这个我明白,我们没那么大的心,临时工就很好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给我们,我妈能挣点工资,我能上学读书。”

  听到她说想上学读书,张霞叹息了一声。任何年代,想要上进的孩子,都是招人怜爱的。

  “那你留个地址给我,要是有消息,我给你们村打电话。”

  所有村里的电话,一般的公家单位,都查得到。张霞记下地址,忽然问道:“你们村前段时间是不是出了事,有个傻子欺负一个老太太未遂的。”

  叶悠悠愣了一下,怎么,她都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我就是随口问问,我家小叔子在镇上的公安局,回家的时候说起这事来了。”张霞看她脸色不对,便收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