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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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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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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红正泪眼婆娑的诉说着自己多年的辛苦。

  易玲则冷眼瞧着她的表演。

  她人不傻,只是向来粗枝大叶,在没有人点醒的时候,又只会着眼于事物的表相,因此才没有看清这对夫妇隐藏在虚伪面孔下的真实嘴脸,可当眼前的迷雾被重重掀开时,他们那假兮兮的表演已经对她起不到任何效用,只会将她心中残存的亲情全部消耗殆尽。

  正想着,猛然拔高的尖利嗓音将她成功拉回现实。

  “对于夏夏,我自问问心无愧,我对自家孩子怎么样,对她就是怎么样,真不知道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子,竟然让你这样误会我!”

  “误会吗?”

  易玲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一下午的时间,左右的街坊邻居均被她问了个遍,得知女儿这些年曾遭过的罪后,当场就将她气到头脑昏,若不是心中尚存理智,她早就冲到这两人的摊子上跟他们拼命。

  见易红正要点头,她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一天只给高三生吃一顿饭,这事我误会你了嘛?”

  “你们每天晚上半夜三更到家,嘴里尽说些骂骂咧咧的难听话,这事我误会你了嘛?”

  “三年的时间,没给我闺女过一分零花钱,易红,你给老娘好好说说,这些事我究竟误会你了嘛?”

  接连的三个问句,让易红成功傻眼,她没想到这愣子竟然了解的这么清楚,但辩驳的话语已经说了那么久,若是临时改口,那岂不是证明她之前所说都是假的?

  犹豫半响,只能硬着头皮接道:“姐,你不能相信那些外人……”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不相信别人相信谁?你这黑了心肝的狗东西吗?”

  易红的面色泛白,心在打鼓,一时之间觉得手上尽是湿汗,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服,却没想到被悄然甩掉,暗骂一声孬种,她咽了口唾沫,见面前易玲面色已然涨红,赶忙开口道歉:“姐,你别气。”

  脸颊仍旧隐隐抽疼,她想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却害怕真的说出来,会被再打一巴掌,只得将头埋在颈间。

  室内一时陷入沉默,隔了半响,才再次出现声音。

  “从今天起我把夏夏接出去住,你们夫妻俩的血,谁爱供谁供去!”

  话音刚落,易红就猛然抬头,“姐,这都四月了,接下来就是一模跟二模,就连高考也仅剩俩月了,你带着夏夏现在离开,岂不是会耽误孩子成绩?”

  “是啊,高三是最紧要的时候了。”一旁装雕塑的楚天河也忽然开口。

  看向正在自己面前做戏的这对夫妇,不知怎的,易玲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保姆做了这么些年,早已学会揣摩人色,这两人如此做派,不外乎是舍不得那点钱罢了,也不知是怕自己将那每月的两千块要回,还是怕未来的两个月少了份进项。但细细想来,他们就算将自己每月寄来的那些钱全贪了又能如何?

  人要去创造财富,而不是守着财富,两人的行事她也听邻里说了,昼伏夜出,每日仅出摊三五个小时,就这样还想着财?

  做梦去吧!

  长出一口气,易玲走近两人,“用不着你们关心我闺女,我只是在通知,而不是询问你们的意见。”

  “今晚我在这里借住一宿,明天我就带夏夏走,你们俩给我老实点。”

  “可是。”

  “难道我还要再掏钱?”

  易红:“……”

  她见过这愣子疯的样子,因此十分惧怕于她的怒火,沉默了两秒,赶紧迅的摇了摇头。

  易夏与楚欣颖屏息凝神的注意外面的动静,此刻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对视一眼,两人迅的朝床边跑去,刚将空调被盖好,就听见门把手被拧开的声音。

  “你们还没睡啊?”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穿出一道低声怒骂,“楚天河,你简直就是个孬种!”

  “闭嘴吧你。”

  两人声音均带着刻意的低沉,但室内却仍旧听的清清楚楚。

  愣了片刻,易玲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不早了,赶紧睡觉。”

  ——

  一夜好梦,再清醒时,易夏的鼻尖嗅到一阵清香。

  手中触及一片柔软,她睁眼,入目便是易妈妈那张遍布着沧桑的脸颊,不知是否是心有灵犀,还没待过多打量,就见对面也睁开了眼。

  “醒了?”

  易夏轻嗯一声,正打算将手收走,却被易妈妈给拉住,“夏夏,你抱着妈妈再眯会吧。”

  易夏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照着她说的做,再次睁眼,两人均是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个人卫生。

  见易妈妈出去,易夏正打算将行李再次检查一遍,就听到门外传来她的喊声。

  从卧室而出,只见客厅中央的方桌上摆满了早餐。

  油条,蒸饺,馄饨,豆浆……

  嗅了一口香气,易夏看向面色难堪的易红夫妇,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目光对向了易妈妈,见她冲自己挑了挑眉,顿时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能让这对铁公鸡拔毛,真是有些稀罕了。

  油条焦香,泡在豆浆里又香甜脆爽,蒸饺皮薄,与混沌搭配口感层次交加。

  一顿饭吃了个饱,饭毕,易夏刚将碗筷放下,就听易妈妈开口:“夏夏,咱娘俩走吧。”

  听到这话,易红顿时有些有些着急,“姐,我跟天河都觉得你不能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高三正是紧要阶段,你还要待在别人家里干活,这夏夏跟你离开是要去住哪啊?”

  她之前本以为这愣子是说气话,可看样子,她这是准备来真的。

  易红扫她一眼,“我已经辞职,房子也早在昨日租好,昨天之所以没走,只是担心晚上的夜路不太安全。”话毕,牵起易夏的手就朝卧室走去。

  见两人取过行李,易红正打算在做一次最后的挣扎,却忽然被自家男人给拽住了胳膊。

  “丢不丢人,够了!”

  他惯爱面子,昨日与妻子争吵过后,才想起家中房子隔音实在差劲,今日本就有些羞恼,又见妻子这样挽留,顿时觉得有些难堪。

  见他这样,易红冷哼一声,“你有本事多挣点钱,你以为谁愿意丢这个人?”

  “你……!”顿了顿,忽然怒瞪她一眼,“行,你等着!”

  屋内生的事,母女两人一概不知,出了楚家大门,二人心情均是不错。

  晨间空气清新,比呆在那让人压抑的楚家不知强了多少倍,易夏的手被易妈妈牵着,正要走出门口,系在书包上的铃铛却叮铃作响。

  顿住脚步,易夏朝铃铛指引方向看去,却现站在树下的赫然是昨日那位男青年。

  目光与她对视,江逸尘眼前一亮,赶忙开口道:“大师,倩倩还好吗?”

  话音一落,铃铛再次响个不停。

  看出了老卫不信自己,易夏忽然开口说道:“大叔,你出生富裕却坎坷一生,年轻时多姻缘,婚姻却最终惨淡收场,而且至今也无一子,我说的对吗?”

  卫华强神色未变,心里却有些震惊。

  他今年五十有二,赶上了最坏的时代,祖辈积蓄在一夕间化为乌有,最后虽然得以平反,但却因最应上进的年龄被耽误前途,只能过上无为的人生。年轻时长相也还算英俊,姻缘自然遍地开花,可与人斗狠时落下顽疾,被大夫告知一生不能再有子嗣,至于婚姻……不提也罢。

  可他如今孑然一身,这些事面前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

  想到这里,卫华强忽然望向对面的韩旭阳,片刻后却又在心里对这个猜想进行了否定。他们两人交情甚浅,不过是因为年龄相仿,才能勉强多聊几句,就算如此,谈论的也多是当天生的趣事,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他对自己又能了解多少?

  不是这个原因,那只能是……

  收起之前的轻慢,卫华强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小姑娘,见她面上尽是坦然,对她的能力已经信了一大半。

  他出生在那个年代,虽说经历了新政策的过度,却也是有些信仰鬼神,连带着也相信这世上有真#o39;大师#o39;的存在。两人目光对视,开口说话时,他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些恭敬,“大师您……您是不是要给我什么警示?”

  易夏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那您算一卦多少钱?”

  多少钱……

  天衍派弟子不多,研读《易经》、《紫微斗数》、《六壬》这一类书也不是为了予人算命,读通之后,天高海阔任鸟飞,或是担当谋士,或是为皇家服务,自然也无需以此而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