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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符号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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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5章:符号和意义

  意义必用符号才能解释,符号用来解释意义。反过来:没有意义可以不用符号解释,也没有不解释意义的符号。

  这个说法听起来很缠绕,实际上意思简单:一个意义包括发出(表达)与接收(解释)这两个基本环节,这两个环节都必须用符号才能完成,而发出的符号在被接收并且得到解释时,被代之以另一个符号。

  因此,意义的解释,就是一个新的符号过程的起端,解释只能暂时结束一个符号过程,而不可能终结意义。正因为每个延伸的解释都是“被认为携带意义的感知”,符号就是这种表意与解释的连续带。

  符号学的定义……

  钱德勒《符号学初阶》,开头一段用“符号学是研究符号的学说”来定义符号学,接着说,“如果你不是那种人,定要纠缠在让人恼怒的问题上让大家干等,那么我们就往下谈……”。

  安伯托?艾柯将其定义为“符号学研究所有能被视为符号的事物”;另一个意大利符号学家佩特丽莉说符号学“研究人类符号活动(semiosis)诸特点”,亦即人的“元符号能力”。

  19世纪末与皮尔斯一道建立符号学的英国女学者维尔比夫人(ladyvictorianwelby)建议符号学应当称为sensifics,或significs,即有关sense或significance的学说,也就是“表意学”。

  福柯在他1969年关于认识论的名著《知识考古学》中说:“我们可以把使符号‘说话’,发展其意义的全部知识,称为阐释学;把鉴别符号,了解连接规律的全部知识,称为符号学”;怀海德的意见与福柯相仿:“人类为了表现自己而寻找符号,事实上,表现就是符号”

  就国内研究者的定义来看,“符号学”这个中文词,是赵元任在1926年一篇题为“符号学大纲”的长文中提出来的。

  此文刊登于上海《科学》杂志上。

  在这篇文章中他指出“符号这东西是很老的了,但拿一切的符号当一种题目来研究它的种种性质跟用法的原则,这事情还没有人做过。”

  他的意思是不仅在中国没人做过,而是指在世界上还没有人做过,赵元任应当是符号学的独立提出者。

  赵元任说与“符号学”概念相近的英文词,可以为symbolics,symbology,symbolology。西方没有人用过这些词,可见赵元任的确是独立于索绪尔、皮尔斯、维尔比提出这门学科。

  赵毅衡在1993年把符号学定义为:“关于意义活动的学说。”并给出了符号的定义。即“符号是被认为携带意义的感知:意义必须用符号才能表达,符号的用途是表达意义。反过来说,没有意义可以不用符号表达,也没有不表达意义的符号。”

  没有意义的表达和理解,不仅人无法存在,“人化”的世界无法存在,人的思想也不可能存在,因为我们只有用符号才能思想,或者说,思想也是一个产生并且接收符号的过程。

  因此,认识论、语意学、逻辑学、现象学、解释学、心理学,都只涉及意义活动的一个方面,而符号学是对意义的全面讨论。因此把符号学定义为“意义学”是能够成立的,也是有用的。

  这样讨论的目的,是确定符号学涉及的范围。很多人认为符号学就是研究人类文化的,实际上符号学研究的范围,文化的确是最大的一个领域,但是符号学还研究认知活动,心灵活动,一切有关意义的活动,甚至包括一切由有灵之物的认知与心灵活动。

  人类为了肯定自身的存在,必须寻找存在的意义,因此符号是人存在的本质条件。

  现代符号学的创始人是索绪尔与皮尔斯,他们在20世纪初年分别提出了自己的符号学基础系统,但是符号学本身一直处于学界边缘,要等到60年代,索绪尔的符号学以结构主义的名义起飞,在那时符号学与结构主义几乎是一物二名。

  70-80年代结构主义突破自身,成为后结构主义,其中符号学起了极大的作用,此后皮尔斯模式代替了索绪尔模式成为当代符号学的基础。

  近年来皮尔斯的符号学代替了索绪尔的符号学,相当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皮尔斯注重符号的意义解释,他的符号学是重在认知和解释的符号学,他的名言是“只有被理解为符号才是符号(nothingisasignunlessitisinterpretedasasign)。”

  这本是符号学应有的形态。

  中国符号学……

  符号学这个中文词,是赵元任在1926年一篇题为“符号学大纲”的长文中提出来的,此文刊登于他自己参与创刊的上海《科学》杂志上。

  在这篇文章中他指出:“符号这东西是很老的了,但拿一切的符号当一种题目来研究它的种种性质跟用法的原则,这事情还没有人做过。”他的意思是不仅在中国没人做过,在世界上也没有人做过。

  虽然索绪尔已经在1913年日内瓦大学的课堂上提出了semiologie,他的讲课笔记要到1916年他去世后才出版,而引起学界注意,则要到1930年代。

  皮尔斯的semioticd学说省钱没有达标,亦是30年代莫里斯进行系统介绍才广为认知。赵元任在此文中说,与他提出的“符号学”概念相近的词,可为symbolics、symbology或symbolology,可见,他的确是独立于索绪尔或皮尔斯提出这门学科,应当是符号学的独立提出者。

  赵元任之后,“符号学”一词在中文中消失几十年,再次出现于中文出版物中,要到新时期。与五六十年代相同,这一阶段“符号学”依然只出现于外国哲学语言学的翻译介绍之中。1978年方昌杰翻译著名学者利科对法国哲学的介绍文章,是符号学重现于中文的第一篇文字。

  真正中国学者讨论符号学的第一批文章,出现于1980年代早期,如胡壮麟《语用学》、岑麒祥《瑞士著名语言学家索绪尔和他的名著〈普通语言学教程〉》、徐志明《索绪尔的语言理论》、徐思益《论索绪尔的语言哲学》等。

  此时的“符号学觉醒”集中于索绪尔语言学,关心者大致上也来自语言学界。

  真正把符号学当做一门单独的学科来讨论的,是我国著名东方学家金克木1983年在《读书》第五期上发表的文章“谈符号学”。

  这篇文章是印象式的漫谈,论点有点散乱,但却是中国学者第一次拿出自己的观点来,不再是仅仅介绍国外理论。80年代中后期,随着“文化热”的迅速升温,国内学界对符号学的兴趣陡增,各界学者开始应用于不同学科之中,为符号学在中国发展做了一个良好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