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七）
最终两人讨论的结果就是，由周凡按住肯定不会听话的乔斐，王叔在他左手的无名指尖采血。
乔斐不断扭动似是对针尖非常的恐惧，周凡将手覆在他的眼睛上，让他不要看，果然挣扎的力度变小了。
“十点九？”周凡转过头，看了下快血糖仪上面显示的数字，如果按照他过往经验来看的话，这个数值已经是相当高的了，不过这个世界的算法是不是和之前一样，他不确定。
“啊！少爷！您不能再吃糖了！”王叔瞅了一眼数值，脸又纠结起来，就差没拿个手绢在嘴里狠狠咬了。
周凡实在不想听到这老头大呼小叫了，头都疼得不行，“最清楚你家少爷身体状况的人，是谁？”
“身体状况？”王叔挂着眼泪瘪着嘴，脱口而出，“当然是何医生！”
“能叫何医生过来吗？”周问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如果要检查身体的话，需要的器具这里没有。”王叔想了一下答道。
“告诉我地址，待会我带乔斐去找何医生。你先下去吧，我给他梳洗一下。”周凡指了指满脸脏污，邋遢不堪的乔斐，示意王叔快快走人。
王叔点点头，麻利地收拾好血糖仪，就顺从地下楼了。周凡注意到，这里就连楼梯都是木质的，扶手的雕花也无比精致，当然也是木质。二楼一整层都铺了木地板，除了淋浴间。
原本他还企图找到有浴缸的大型浴室，想要舒舒服服地泡个澡。毕竟乔斐那么有钱，在他想象中，这种人都会有大得夸张的浴室，就像小庄总一样。结果竟然没有找到，每一个配备单独浴室的房间，都只有淋浴间而已，并没有浴缸。
真是奇怪。
“过来。”周凡向乔斐伸出手，把他直接当做的小孩子看的话会不会更简单。
乔斐抬头仰望着表情温柔的周凡，那是孩子般纯洁的眼神，睫毛微动时候的阴影落在他黑而亮的瞳孔之中，宁静又不含丝毫杂质。
周凡真是第一次觉得这乔斐长得真是挺好看的，之前虽然也有这种感觉，但根本不耐烦看对方的相貌。乔斐的五官算不上多细致，挺直得几乎有攻击性的鼻梁，总是皱起的浓眉，轻蔑看人的锐利眼神，组合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侵略性太过难以招架。
现在换成了这种稚拙的模样，却更加吸引人，那种天真混合成人色香的气质吸引了周凡。他实在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这样看来，其实乔斐也不一定不合他的胃口。
“来，给你洗脸。”他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饥渴到，要对一个智障又怀孕的男人出手。
或许是语气中的真挚的温柔感染了乔斐，对方竟然放下了如珠似宝的玻璃巧克力罐子，伸出左手，回应周凡难得的善意。
洗脸倒是相对比较简单，用户半湿的毛巾先将满是巧克力的脸擦拭一遍，再搓洗干净，重新擦洗两遍，抹上润肤霜。乔斐的牙齿倒是比较麻烦，他的唇齿之间还残留着巧克力的痕迹，黑黑的分外显眼。
洗脸镜前面只有一个蓝色的杯子，上面画着海豚的卡通图案，里面有一根同样蓝色的牙刷，也印着一只立体的海豚，应该就是乔斐的。可以挤压的长条状物体上面的单词周凡不认识，不过和牙刷放在一起，应该是牙膏。周凡用漱口杯接了温水，转头看向乔斐。
“你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我给你刷牙。”周凡对乔斐说完，孩子一样的乔斐就听话地坐在椅子上，左手乖乖地放在腿上，一动也不动，黑亮的眼睛追随着周凡。
“a，张大嘴。”
周凡将牙刷在漱口杯湿润了片刻，就用牙刷帮他在口腔内轻轻刷，前面的黑色巧克力污渍被刷拭下来。
“喝口水。”周凡将漱口杯递过去。
咕嘟，乔斐喝了一口，就这么咽了下去，然后又把被子递回给周凡。
“……”周凡用温水清洗了一下沾满巧克力的牙刷，“待会，记得把水吐掉。知道的话，就点点头。”
乔斐愣了片刻，羞涩地抿嘴唇，点头，一丝水迹沿着他下巴的弧线滑动，滴落。他这样的神态和动作在另一个意义上也是充满了攻击性，周凡完全想不到这种算是粗犷比较有男人味的长相，做出害羞的动作和神态会有如此微妙的效果。他的手心都有些开始冒汗了，他觉得自己岌岌可危的节操有要崩塌的迹象。
接下来就是周凡沉默着继续帮乔斐刷下面的牙齿，这次喝水，乔斐就自己吐掉了，并没有吞下去。
“乖孩子。”周凡收起漱口杯，将牙刷和牙膏收好，顺势回头轻轻抚摸了一下乔斐凌乱的头。
乔斐乌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用完好的左手握住周凡准备收回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头上。
是让自己再来一次的意思吗。周凡张开掌心，揉了揉乔斐的头。乔斐为人有些强硬，头倒是出乎意料地软，并不如何刺戳他的手心。
周凡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他又重新抓住周凡的手，不让他拿走，力度还挺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周凡。
“好孩子，下来吧，我们去吃早饭。”
周凡微微一笑，随便揉了几下他的脑袋，果断收回手，拿起梳子，沾了水给他梳头。旁边有男用的定型慕斯，味道有些怪异，像是烂掉的梨子味，周凡不想闻到，所以没有给乔斐用。
早餐准备得十分丰盛，准备了鱼片粥和牛肉粥这样的咸味粥，另外有虾肉沙拉，半烤肉片搭配时蔬，其余还有十多种周凡叫不出名字的小菜。
原以为会比较麻烦，需要人喂的早餐，却十分顺畅。乔斐的左手竟然非常便利地用勺子开始挖粥吃，简直就像左手才是常用手似的。
“你家少爷是左撇子？这是什么肉？”周凡观察片刻，夹了一块叠得整齐的肉片，入口细腻绵密非常丰富的味道，开始询问站在一边给乔斐递小菜的王叔。
“少爷本来就是左撇子，这是赵先生你最爱吃的半烤小羔羊肉。”王叔又露出你竟然连这个都忘了的神情。
“待会我带乔斐去何医生那里，中午我和他就在外面吃，不用准备我们的午饭。”周凡将十多个小菜都尝了，一口气将碗里的粥吃完。一边的帮佣递过半湿的软布。他没有接，直接在桌上抽了纸巾。
乔斐看得周凡站起来，慌忙几勺就将碗里的粥吃干净，有些踉跄地站起身，追着周凡跑。
“少爷，你慢点，慢点呀！”王叔有些不放心地追过去。
“我要给他换衣服，你要跟过来看？”周凡没好气地对王叔说，阻拦了他追过来的举动。
乔斐里面最多的就是些西装之类的正装，还有风衣，穿起来都挺费事的，周凡直接找了非常宽松的运动服。过程中乔斐都乖巧无比，早晨时候任性的模样完全消失了。
脱下的睡衣，他肌肉结实的躯体露了出来，周凡趁机摸摸捏捏，乔斐觉得痒，开始笑着躲闪，他大概以为周凡在和他做游戏。
“好了。”周凡给乔斐拉上拉链，乔斐身高腿长，深蓝色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看上去很像体育老师或者运动教练之类的。
周凡自己则在另一间房间里找到了恰到好处的衣服，真的是完全贴合他的身形，让他很难忽视所谓的五年。难道赵希真的和乔斐是朝夕相处的恋人。但是，赵希连户籍都没有，甚至连他弟弟妹妹们的户籍都到周凡来的时候才解决。这样看来，两人并不像那么亲密的关系。
太奇怪了……周凡实在无法理解，只能继续去调查了。穿好衣服后，周凡带着乔斐到了别墅外面，司机已经在那里等候。
两人上车后，司机开始询问。
“赵先生，现在直接去何医生的诊所吗？”司机从后视镜窥视周凡的脸色。
“待会去，现在先去石林巷。”石林巷是赵希的出租屋，他觉得有些事情需调查一下。如果王叔之前说的话不是谎言的话。那么肯定会有别的痕迹可以知道。
“好的。”司机收起窥伺的目光，专心开车。
到了石林巷，周凡还没说哪里可以停车，司机就轻车熟路地找了个夹角的地方停车，然后下车给乔斐开车门。
等周凡下来之后，司机突然将周凡拉到一边，周凡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赵先生，您和少爷一路走来不容易，有什么问题，吵一吵就算了，别当真，好不容易结婚了，床头吵架床尾和，哪里有隔夜仇呢。”
说完司机又坐回车里，做等待状。
周凡愣了半晌，这司机好像也知道，什么一路走来之类的，怎么感觉就自己不知道，感觉真是不太爽快。他掏出手机，召唤弟弟钛白。
没一会儿钛白就过来了，和上次一样，他看到周凡身后的乔斐，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哥哥，你今天会回来吗？”钛白依恋地抱住周凡，用撒娇的口吻问道。
“今天大概不能，过几天吧，孩子们还乖吗？”周凡看到钛白的胳膊上有一块淤青，“手怎么受伤了？”
“啊，这点小伤，没事的，是那个李老板，他又想摸我的衣服下面，哥哥说不可以让别人碰的，所以我就用了哥哥教的那招！”钛白兴奋地抬起膝盖演示，“结果不小心摔倒了，手臂撞到了一块石头上，不过李老板比我严重多了，他躺在那里滚来滚去好久都没起来！”
“嗯，你做得很棒，对了，”周凡将身后的乔斐拽出来，“你认识他吗？”
“认识啊，乔先生不是哥哥你的客户吗？”钛白点点头，“哥哥今天是不是又有事情，要把乔先生托付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乔先生的。”
钛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果糖，乔斐眼睛一亮，盯着那块糖，然而钛白又将水果糖收起来了，另外拿了一包苏打饼干。
“乔先生你要吃饼干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做游戏，哥哥有点事情，你先跟我一起玩好吗？”
乔斐揪着周凡的衣角，摇摇头。
“那这样呢，水果糖你吃吗？”
乔斐点点头。
“那就跟我玩吧，待会给你吃水果糖，”钛白转过头看向周凡，“哥哥，一块水果糖应该没事吧？”
“……”周凡无语，这是什么情况。乔斐居然就被钛白这么一块糖骗得团团转？
眼看着乔斐就要被钛白诱拐走了，周凡才出声阻止，“钛白，今天不需要帮忙，我要带乔先生去看医生。”
“嗯，好的，哥哥，你能不能快点回来，大家都很想你。”钛白依恋地看向周凡，用力地咬着拇指。
“嗯，知道了，钱还够用吗？不够的话打电话给我。”
“钱够用的。”钛白继续咬着拇指，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周凡顺口问了一句。
“有一点吧。没事的，哥哥。”钛白用袖子抹抹鼻子。
“待会回来的时候，我带点药给你。”
周凡说完准备带乔斐走，却见他还眼巴巴地望着钛白手里的水果糖，“糖给他，对了，钛白，我和乔先生认识多久了？”
“多久？”钛白扒开手指数着，“哥哥刚认识乔先生的时候玫瑰还没来，应该四年多，快五年了吧。”
啊，又是五年，莫非赵希真是和这个乔斐在一起五年，然后因为什么原因失忆了，或者是系统有问题，导致我失去这五年的记忆？不过钛白说的客户又是什么意思。等回去再详细问他吧。
“那我先走了，你回去吧。”周凡看着钛白还待在原地不动，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这个给你。”这是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在乔斐的卧室找到的。
钛白纤细的手接过巧克力，“哥哥，我待会就回去。”
周凡带着乔斐上了车，等到车开出去，钛白瘦长的身影还停留在原地，等到车完全消失，他才转身回家。
一路上，车里的空气无比的沉闷，周凡并没有试图挑起话题说什么，因为乔斐不会说话，他并不想和司机聊什么。那颗水果糖乔斐并没有拆开吃，而是当做玩具似的翻过来倒过去地在手里把玩。
过了没多久，车子路过一座非常陡的拱桥，绿水之上的这座桥，车子在通过最高处的时候，前车窗只能看到天空，就是如此陡峭的程度。乔斐好奇地将脸挤到车窗边，向外面望去。
周凡顺着乔斐的视线向窗外看，原来是湖边在做市政建设，一台小型的挖掘机正在孜孜不倦地挖着土，长长的手臂伸开又缩起。乔斐看上去很喜欢挖掘机，等到走过之后，他还不舍的透过后车窗去看挖掘机，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等到看不见挖掘机的时候，乔斐变得不安分起来，不断在座椅爬上爬下，周凡怕他再将手弄伤，只得开口道：“待会给你买一个挖掘机玩具。”乔斐这才安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