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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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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9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表听到这声音的杜青宁马上回神,赶紧轱辘一下爬起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眼前男子笑呵呵道:“我这就出去。”她想她是无权过问这里是不是对方的地盘,遇到人识趣的离开就对了。

  未想她才转身,对方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姑娘很想在这里赏玩?”

  本就是她唐突了人家,有错在先,她停下脚步转回身,乖乖道:“序月水渊景色好的出奇,想来很少会有人不被吸引的。”

  眼前男子拥有风华无双之姿貌,嘴角始终勾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浅笑,气质温润如玉。这样的男子很难不让杜青宁觉得养眼,每看一下都有一种移不开目光的感觉。她素来爱看美丽的事物,包括人,未免失礼,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它处。

  这人可不是她爹,岂能任她肆无忌惮的去打量。

  一旁的蔚宗意双手抱胸,据他对这表弟的了解,现下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他素来一根筋,人还是那个里里外外挑不出缺点的人,所以又实在想不出这厮到底哪里不一样。

  正是思索间,这厮又出声了,声音清润柔和:“姑娘若是真那么喜欢这里的风景,便随意吧!”

  “啊?”杜青宁惊讶的抬眸看向对方,“我可以在这里面玩?”

  “嗯!”他轻应了声,“姑娘不必拘谨。”

  如此看来,这里应该真是他的地盘了。杜青宁本也不是扭捏的人,心觉对方是个和善的人,干脆也不推辞,咧嘴感激道:“那就谢谢了。”

  未待对方应话,她赶紧又期待道:“我姐还在外面,我能让我姐也进来吗?”

  看着她那双笑意盈盈,灿若星辰的眼,他默了一瞬,嘴角的笑仍是不浓不淡:“可以。”

  “谢谢。”杜青宁弯腰鞠了身,又转而对蔚宗意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记得这人就是前两天帮助她的人。

  之后她便连忙出去找杜青雨了。

  望着已收起笑意,目光仍落在杜青宁背影上的表弟,蔚宗意随意道:“今日的阿延怎么变得比以前热心了许多。”多年来,这序月水渊都不允许外人进入,若有个不长眼的非得进入,管他天皇老子,自然有法子解决。

  裴延收回了目光,眼眸微垂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浅浅的勾了勾嘴角。

  他的那一笑,单纯的人看了只会觉得惊艳,觉得干净,眼毒的却也能注意到他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与温度。不只是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但蔚宗意绝对属于单纯的那一类,与裴延在一块这么久,他从未注意到太多,只觉得这个表弟过得还算有滋有味,虽然他仍觉得可惜。

  毕竟生的这么完美的人,那双腿却……

  杜青宁由正门出了序月水渊找到还在原地干着急的杜青雨,叹了口气,快步跑了过去。

  杜青雨见到她,赶紧迎了过来,紧张道:“如何?”

  杜青宁拉住杜青雨的手:“三姐不用这么害怕,我有分寸的。”对于三姐的胆小怯弱,她真是又无奈又心疼,这都是从小的成长环境使然。

  杜青雨点了点头:“没事便好。”

  杜青宁不由笑道:“莫不是三姐还怕我被人抓起来不成?就算被现,我道歉走就是了。”

  杜青雨也不知自己担忧什么,反正怕惹事。

  杜青宁拉着杜青雨朝回走:“我刚才碰到了序月水渊的主人,呃……应该就是主人了,他人很好,允许我在里头玩呢!”

  杜青雨惊讶。

  姐妹俩回到序月水渊,第一件事就是再回高楼那里找人再道声谢,却是没再见到对方的身影,她心下有些可惜,只得作罢。

  如她所想,序月水渊确实很大,绕是她得到了光明正大在此游玩的许可,一时半会也不是能玩得过来的。

  抬头看到北面直冲云霄的青山,杜青宁赞叹:“才现,在这里头看紫华山,竟能给人这般大的冲击。”白云缭绕着青翠,朦胧又清晰。隐约间,她似乎看到一条若隐若现的山路,心下好奇通往那条路的地方究竟在那里,真想上去瞧瞧。

  杜青雨顺着看去,问道:“阿宁在想什么?”

  杜青宁:“我在想,那条山路的入口在哪里。”

  “山路?”杜青雨面露疑惑,仔细瞧着眼前的紫华山,“哪里有山路?”

  杜青宁侧头看了杜青雨一眼,伸手指过去:“就在……咦?”她不由往前走了一步,揉了揉眼再看,不过只是一个转眸间,就如何也不能再看到那山路了。

  真是怪事。

  杜青宁对奇景感兴趣,自然有些纠结,还是杜青雨拉她离去:“兴许是看错了,咱们去瞧瞧别的地方。”

  “哦!”转身时,她不由回头多看了几眼,仍是没有现什么山路。

  序月水渊再大,杜青宁都有精力继续逛下去各处瞧瞧,但杜青雨身体底子差,自然不能一直折腾着。她心觉有的是机会来,所以决定还是趁天色晚下去之前带杜青雨去趟锦绣馆。

  二人回头未走多远,正巧碰到沈星推着裴延朝这边来,后头跟着蔚宗意。

  杜青宁对裴延很有好感,马上便拉开了笑脸上前:“公子来的正好,我们正要离去,在此多谢公子的盛情。”

  裴延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不必谢,若姑娘喜欢这里头的风景,随时可以再来。”

  杜青宁闻言更高兴了:“公子人真好。”她确实还想再来。

  蔚宗意觉得有些无语,他再如何缺根筋,也知道“好人”二字与他这表弟沾不上半点关系。

  杜青宁回头又看了看身后景色,像个男儿似的拱手作揖道:“那我们先行告辞,公子告辞,世子告辞。”

  裴延看了她一会儿,才出声:“告辞。”

  离去前,杜青宁想看一眼对方的腿,被她忍了下去。

  幼时那朝他扔吃食,同样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就是因她多看了他的双腿几眼,同情了他下,就被他怨上。所以她如何也不会再做出这种行为,心里的可惜感却是压不住。

  随着杜青宁的擦身而过,沈星推着裴延继续前行。

  裴延本是搁在腿上的手抬起了手指,有意无意的轻点着自己的膝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青宁对绣品没有兴趣,来到锦绣馆就只管陪着杜青雨转,反正她有的是精力。如她们所料,锦绣馆果然也非普通的地儿,各式名绣应有尽有,令杜青雨看的很是津津有味,一直研究着其中针脚手法,甚至忘了时辰。

  后来还是杜青宁提醒天色不早,杜青雨才依依不舍的随她离去。

  回到杜家,杜青雨说想回自己那里温故下今日所见的各种高刺绣手法,杜青宁便将其送回了后院。

  踏进肆意轩时,杜青宁见书房亮着灯,马上快步跑了过去,人未到,声先到:“爹。”

  执笔书写公务的杜栩抬眸看了过来:“回来了。”她素来进出自由,他从不会过问。

  杜青宁过去挽着杜栩的胳膊,开心道:“爹,我今天进了序月水渊。”

  “序月水渊?”杜栩只知千百庄,倒是未听过什么序月水渊。

  杜青宁:“据说千百庄曾经是全开放的,后来突然莫名封了北面那块紧靠紫华山的地儿,听说是被人买了,所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那里就是序月水渊,里面真好看。”

  杜栩问道:“你爬进去的?”以后莫若父,他养大的闺女,他自然了解。

  杜青宁嘿嘿笑道:“起初是爬进去的,后被人现了,但人家是亲和的人,直接准了我在里头玩。”

  杜栩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倒也没训斥一句。

  “对了。”杜青宁想到什么,便问道,“爹为何不让我去武平王府呢?”

  杜栩未想隐瞒,便将裴老夫人的动机与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听的杜青宁微愣。

  之后杜栩问她:“阿宁可是有相看的意思?”

  她很果断的点头:“一切都听爹的。”她相信爹愿意考虑相看的人定然不会太差。

  杜栩闻言微微勾了勾唇,都道他的女儿是最野最疯的那一个,殊不知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要乖,都要惹人喜爱。

  提到自己的婚事,杜青宁不由想起上头的三个姐姐。

  大姐杜青彤心高气傲,谁都瞧不上。二姐杜青南听说心里藏了个人,谁都不要。三姐杜青雨就不用说了,压根没人过问。

  随便想了想,她便收回思绪,伸手为杜栩捶起了背。

  这时裴延突然道:“很巧,我会解毒。”

  杜青宁的脚步陡然顿住,回头望着他,眸中透着疑惑:“你会解毒?”

  裴延:“嗯!”

  杜青宁眸中浮出希望:“你什么毒都能解吗?”

  裴延温和道:“我学过一些医术,对毒也颇为精通,你可先与我说说三姑娘的情况。”

  “好好好……我说。”杜青宁就像抓到了浮木一般,急道:“今日我与三姐去玉湖绸缎庄,本是好好的三姐突然吐血,回家御医说是毒,却不知何毒,找不到解药便得马上准备后事。”

  说到“后事”两字,她的声音不由颤了颤。

  在裴延看来,这丫头向来是没心没肺的,这倒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慌乱不能自己的模样,他看着她那双泛红的眼,默了瞬,又问:“之前三姑娘的身子可有何不适?”

  杜青宁赶紧道:“有风寒,接连多日吃什么方子都阻止不了病情的加重,后来御医说可能是中毒,因不知何毒,便不得不换了方子继续当风寒来治。”

  裴延垂了下眼帘:“后来好了?”

  “嗯嗯!”杜青宁满怀期望的瞧着他。

  裴延抬眸道:“这是来自于北顺的鬼狡,就如其名,它没有固定的中毒症状,中毒者生了何症,它便化何状,让人难以瞧出。待到症状消失之时,便是随时会毒之时,便于隐藏下毒之人。”

  杜青宁听的一愣一愣,问:“那二公子可能解毒?”当下裴延越的成为了她的希望。

  裴延似乎颇为喜欢她如此信赖自己的模样,勾了下唇:“有药,四姑娘可随我去皈寻院拿药。”

  杜青宁眼睛瞬亮,赶紧点头:“好。”从杜青雨突然毒开始,她时刻不在煎熬甚至绝望着,只有此刻她就像从黑暗中突然见到了光明,一颗心止不住跳动着。

  路上,杜青宁压下满心激动问他:“宫里的御医都瞧不好,二公子甚至不用去看,便能轻易断毒解毒,你怎会这么厉害?”

  裴延随意的笑:“莫不是四姑娘也觉得我当真一无是处?”

  “不不不……”杜青宁现在就差向他跪下来道谢,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这唯一有可能救三姐的人,便什么都没再说。

  杜青宁几次想跑起来去他口中的皈寻院,但不得不压下那份冲动,迁就于坐轮椅的他。

  皈寻院离的不远,很快他们便到了,裴延带她入了书房。

  他的书房干净冷肃,看起来很寻常,与杜栩的差不多。书籍不少,却只能零零星星的看到几本类似于医籍的书。书房萦绕的药味也是轻轻浅浅,若隐若现的,架子上零零星星的搁了几瓶药。乍一看,倒难看出这是学医之人所用的书房。

  裴延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言,只去到案桌后头的方架上拿下一个黑瓷瓶,递给了紧跟在他身旁的杜青宁,道:“我没有鬼狡的解药,现在研制配药也来不及,这是我师父曾经为解我身上的毒研制的御毒丸,可解百种奇毒,其中就包括鬼狡。”

  管它是不是鬼狡的解药,能解毒就是好的,既然能解百种,那就算他断错了毒,三姐身上的毒也不见得不是这百种毒里面的。

  若是以往,她定是会对他身上的事情充满好奇,但当下还有事还未解决。她只能赶紧道:“我这就去给我三姐吃药,之后我定是会再来道谢。”若三姐真活了下来,他就是她的大恩人。

  “嗯!”裴延瞧着她那急切的模样,道,“相信我便是,莫急。”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抹能安定人心的暖意。真是不得不说裴延与他那哥哥裴律有天壤之别,一个让人心暖,一个让人心寒。

  “谢谢,我先走了。”杜青宁不再逗留,转身就跑了。

  随着她的跑远,裴延也缓缓来到了书房门口,望着正是高挂的日头,他的眼里无喜无怒。

  只有从小便跟着他的沈星知道,现在的他怕是在因何事不高兴。

  杜青宁一路狂奔,气都不带喘的,不想再次路过那湖边时,突然撞到一个人,因冲击力实在太大,撞得她身体生疼。

  抬眸看到竟是比她高出一大截,垂头看着她的裴律。她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表情都没有,越过他就跑了。

  裴律回头看着她迅消失的背影,再想到下人所说的话,便迈步去了皈寻院。

  裴延还在书房门口坐着,侧眸乍一见到难得来他这里的裴律,勾了勾唇,眸底含了些讽意,与面对杜青宁时的温润截然不同。

  裴律负手从他面前站定,问道:“她来武平王府是为何事?”

  裴延眉梢微挑:“你在乎了?”

  裴律只是听闻下人说杜青宁有急事找于他,后来又跟裴延来了皈寻院。所以杜青宁过来的目的,估计也只有裴延知道,便过来了一趟。毕竟方才他也注意到杜青宁的脸色难得的白,透着明显的慌乱,不像是小事。

  他没再说话,裴延也懒得与他说话,便抬手示意让沈星将他推进了书房。

  裴律也不是非知不可,转身便走了。

  且说杜青宁,骑着快马直奔靖阳侯府,度太快,一路上甚至吓倒了几个来不及跑开的百姓。到靖阳侯府时,已从武平王府一个来回的她,髻已是几乎凌乱,下了马,她就朝肆意轩跑去。

  不想当她踏入暖阁时,刚巧听到周御医的那句:“唉,准备后事吧!”好好的一个姑娘突然没了,这语气难免苍凉。

  杜康闻言几乎坐倒在地。

  暖阁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非常,让杜青宁不由僵了身子。她马上跑过去握住杜青雨的手,却握住一片冰凉,由她的手心凉到她的全身,身体几乎也跟着冻结了起来,连呼吸都吃力。

  “三姐?”她马上湿润了眼眶,不敢去探杜青雨的呼吸。

  杜老夫人一拍桌子,大喝了声:“杜青宁!”

  这一声喝倒是提醒了杜青宁自己手里还有药,哪怕是晚了,她也想试试,便赶紧颤着手快打开黑瓷瓶倒出药丸往杜青雨嘴里喂。

  孟御医见到这一幕,立刻问:“这是何药?”

  杜青宁捏着杜青雨的下颚,努力使其将药吞进去,奈何她不知如何让没能力吃药的人吞药,便急道:“几位大人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