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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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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上

  河边的鱼篓子被一个个的拎了上来,父子两个用草绳将几只看着不错的螃蟹绑了,放到了篓子里,再将几条鱼选了大的依旧放好,篓子绑到船沿上,好方便鱼浸在水里不至于早死,另外还摘了好些茭白等水边的野菜,放到箩筐里码整齐,一并放到船头上。收拾完这些,这父子两个这才推着船下了河。

  “爹,这些是不是多了点?咱们这一路想吃点啥方便的很,往边上一靠,沿着河岸再摘就是了,那用的上这么麻烦?”

  肖海涛看着那船头上好几个箩筐一时有些挠头,算算这分量,怎么也够他们吃好些日子了,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忙抬头问正在后头摇橹的老爹,不想却得了老肖一个白眼。

  “这一路过去若是没有那么些芦苇荡子呢?再说了,有了这些,怎么的咱们的船看着东西也多些,更像是去换货的山民,路上若是遇上能换东西的集市什么的,也能一并换点银钱。再不济,在这些东西快干前,咱们还能卖给天淘呢,怎么都不会亏,多干点就多干点了。”

  这说的倒也不错,肖海涛瞬间息声了,将箩筐摆整齐,顺手把边上的小泥炉子升起来,准备烧水。这大河里的水看着干净,比现代不知道好多少,可肖海涛下意识的就感觉不成,脑子里总是记着现代那些河里头水的浑浊,偶尔还会想到那些排水管。呕,想到那些倒马桶的,洗脚的,他立马想吐,是怎么也不会学人家附庸风雅,弄什么江心水来吃的。

  所以这船上他还放了一个大大的水壶,里头装满了自家带来的干净的井水,甚至都想着一路上遇上村落什么的,一路喝水都靠着讨要过去,怎么也不肯用这河水。

  “既然点着炉子了,索性煮粥吧,慢慢的熬,到了中午正好。”

  这到也是,肖海涛一听,立马进了船舱,开始翻动带来的东西,说起来这船实在是不小,因为肖海涛的天淘如今有了微调的功能,所以在买船的时候他就多了个心眼,细细的查看了一下这船的尺寸,尽量选了最大的,比如这船长就有八米多,比一般的渔船长除了近四分之一,单单是中间部分就有足足三米多,比货船都小不了多少了,船头船尾也有近两米半,这样的尺寸,干啥都挺宽松。一点不局促。

  至于这船舱里头,宽度不用说,单单是内里最宽处就有两米宽,这个尺寸,就是横过来,这父子两个都能躺下,可见如何的宽敞,若是外头船帮子也算上,那怎么都能有两米五六,这样尺寸的船一般来说已经可以说是渔船中的金枪鱼型,胖乎的很了。有了这个身材,那度上一般都是会受到影响的,可人肖海涛不是个墨守成规的货,他居然在船头部分,靠近船舱,寻常渔船做晾衣架的角落愣是树上为了一根竹竿子,关键时刻只要扯上个三角帆,立马就能变成另类的帆船,将度提升上去。

  如此一来,这船的弊病立马就没了不说,整个个空间上更是舒坦的很,二十多平米的船上面积可不就是舒坦嘛。

  船舱里头两面靠着船帮的地方,还有两排座位,足有五十公分宽,晚上躺下当个床都够了。座位下头还有竖板堵着,能翻来开当储藏柜。如此一来越的齐整,带来的零碎东西,晚上睡觉的被褥,换洗的衣裳都能塞里头,半点不打眼。就是偶尔当个客船载人都不妨事儿,妥妥的一船多用。

  木头的船舱两头有门,通着穿透和船尾,虽然门不大,进出不怎么方便,却挡风遮雨很是不错,就是遇上个什么事儿,有个门,也算是安全多了点保证,此外左右两边还有小窗,白日里开着,透气,也亮堂。加上船头的小泥炉子,吃喝拉撒都不愁。果然,就是当个家业一样可以了。啥?吃喝拉撒的后两样?那不是边上就是河嘛,不愁没处解决。

  拿出一把米,肖海涛利索的重新盖上板子,去了外头,等着陶罐里的粥开始滚起来,船已经往下游去了好长一截,再看不到他们家的山了。

  “儿子,赶紧的把路线记住了,别总在里头忙乎,再不成画个图也成啊。别弄迷糊了,咱们回不来。”

  肖海涛想翻白眼,这一路早看好了,就那么直直的一条河,连岔河都还没有过一条呢,能迷糊到哪儿去?再说了,他哪里是躲船舱歇着,那是忙乎的好不!不过老爹说的也是正事儿,出门的时候两人都说好了,既然要在这附近一带那么活下去了,画个大致地图还是要的,习惯了随身带着百度过日子的人,突然一切都要靠着记忆过日子,还真是感觉有点忐忑。

  “知道了,我这就拿纸笔,爹啊,前头过了几座山了?”

  “你那什么眼神啊,才过了三座,咱们自家那山才看不见呢,你就不记得了?”

  “啊?哦!”

  肖海涛感觉这简直就是没处说理去,既然你都记得,还说的那么着急干啥?不过回过头往岸上那么一看,肖海涛觉得自己似乎呼吸都有点重了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那“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三峡是怎么样的险峻,怎么样的美丽,惹得那么多人向往赞美,可他觉得,也许那些人和自己如今的感觉是一样的。

  河明明不窄,山明明不算高,可那寂静之中,在两边青山倒退中缓缓的驶过,有一种穿越时空隧道的既视感。哈啦啦的流水,山间隐约的鸟啼,还有白云苍狗一般的天空,大自然用自己的方式描绘出怎么样一副天堂般的美景啊!他好像又看到了早年自家山里的清晨,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走出大山,回望家乡时的迷蒙。

  “爹,这儿真好看。”

  许久许久,肖海涛只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说,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家那种奇奇怪怪的激动心情了。

  “嗯,好看”

  老肖摇橹的手缓了好些,眼睛也不住的往,两岸的山上瞄,明明除了树,除了秋日落叶的缤纷,什么都看不到,可他还是不住的想去看,在河中,在船上,用这个角度去看那不高的山,让这山似乎也带上了几分耸立,带上了几分巍峨。

  “这边进去,估计就是6家兄弟说的深山的地盘了,咱们大概还要过去好一会儿才能看到人烟。”

  到底是当爹的,老肖回神的功夫更快些,四下看了看地形,回头朝着儿子喊了一声。免得这小子一路看不到人影心慌,对于儿子,老肖那是一万个小心在意的。

  不过今儿又要打脸了,刚说完没人,河对岸的山道间走出了一个樵夫来,远远的看到了这船还挥了挥手。老肖下意识的就将船往那边靠了些,大声问道:

  “老哥,怎么了?可是有事儿?”

  “船家,哪儿来的?可要柴火?”

  呀,亲,你这生意做得够宽的,连着过往的船只都不放过?老肖都乐了,赶紧的往岸边又使了使劲,等着近了些,小心的不让自己的船靠岸,以防是遇上了坏人,随即又大声的开始搭话。

  “老哥,怎么连船里的柴火生意也要做了?”

  近了才现,这估计也是个山民,衣裳一层层的倒是不少,可这补丁,这款式,看着就随意的很,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远远看着人也有些瘦,骨架子倒是不小,估计也是打猎的人家。

  那人也看清了老肖,一脸的不好意思,挠着头说到:

  “呀,不是客船啊,我还以为是遇上载人的客船了,想用柴火什么的换点米呢。”

  听他这么说,老肖顺带又多看了几眼,这会儿已经能看清楚人脸了,这一看就知道,估计也是家里粮食不多的那种,因为那脸色看着就有些黄,应该是好些日子没吃过饱饭的缘故。心里忍不住有些软,笑着说道:

  “老哥是山民吧,贵姓啊?我也是山民,上游对面那边过来的,这不是正想去下游城里换点过冬的粮食呢。你要是急着要,我这里零碎的大概还有两升米,是准备一路熬粥的,要不先换给你,反正去了城里总能买的倒。”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老实说,这柴火还真是可以要,他们总是要烧小泥炉子的,粮食也不缺。而这一点子粮食说不得就能就人急呢。果然那人听了脸上露出了几分憨厚的笑来,高兴坏了,忙往岸边又走了几步,将身上的那一捆子柴火往河边石头上放,乐呵呵的说到:

  “那感情好,这里有一大捆,城里能卖十文,你按八文给米就成,对了,我身上还有半篓子常见的草药,估计能有十来文的价,你收不收?要是收,也便宜些,按照十文算好了,正好我也能少走一趟,换点米给家里熬粥。”

  这又是个实诚人,老肖船都没过去,他已经连着背篓里的草药都翻了点出来给老肖看,生怕老肖不要。看样子是真有点着急。

  “对了,我姓方,方树根,就住这北面的山里,你认识6大郎不?我往年去对岸曾和他认识。”

  得,这下不用担心是坏人了,老肖度也上来了,一遍往岸上靠,一遍说到:

  “认识,认识,我们是邻居,住的不远。”

  只要扯上一个认识的人,立马这两个原本还不认识的人就像是遇上了亲人一样,说话都热络了起来。

  “怎么这么急着要米?这是家里有啥事儿?哦,对了你可以叫我老肖,前头那个是我儿子。”

  “别提了,我家小子病了,看病吃药的,冬粮没储备上不说,这几日吃饭的粮食都快没了,这能不急嘛。”

  “这样啊,那我这里一共三斤,你先拿着,你这些草药柴火的,足够了,可不敢挣你的救命钱。其他的也别急,等我回来,大概三五天的,还是这水路,你要是有能换粮食的东西,就都拿了在这边上等着,我这次就是为了给大家伙儿一起买冬粮去的,到时候分你一些,省的你跑了,娃子要紧。”

  说话间居然连生意关系都扯上了,这度,要是放到现代,妥妥的销售冠军啊!肖海涛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搭上呢,可见老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