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打上门去
“是谁送我的，就不劳楚公子费心了呢，如今北越细作已除了，眼下看着就要查西秦的细作了呢，楚公子还是小心些才是。”
我淡淡的挑眉，时时刻刻提醒他这里是大厉，不要随意胡来。
楚胤眯了眯眼，似乎还想要说话，元其已经不耐烦的上前来，冷声道：“楚公子，请回吧，我家姑娘说了，珠钗不卖那就是不卖，多少钱都没有用。”
在这一瞬，我还以为他要动手，岂料，他将桌子上的紫砂壶拿起给我小露了一手烹茶之技，这才噙着一抹笑，转身离开。
“此人，不一般，元其，若是可以，你帮我盯着他，还有那个崔芙。”
我看着楚胤远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不对。
元其点点头，朝我道：“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方才那崔芙还叫这楚胤为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西秦皇宫里的太监走狗，四姑娘，你放心吧，我会盯着的，他们人在大厉，想来做事也不方便，定然有大厉的人接应他们，只要查出来是谁，那就好办了。”
我微微颔，没再说话。
在店中做了好几朵样式较为新颖的头花，便已到了晌午时分，绿萝去了集市上买了针线回来，还顺便打听到不少的八卦，一进来就开口道：“小姐，小姐，相府出事了！”
我手上的活儿稍稍的一顿，抬头：“怎么了？”
虽然我这么问，可已然料到，定然是裴员外已经找到唐萧然私建陵墓的事情了，在大厉，所有的朝廷官员建陵墓都需要上报报备，由皇帝亲自选择福地安葬，而且墓地规模也是有讲究的，不然你私自建的比皇帝的还要奢华，找的宝地比皇帝的风水还要好，那成何体统？
显然，裴员外这是信了我的话，去将唐萧然私建的陵墓给挖出来了。
果然，绿萝朝我快的压低声音道：“据说老爷在城外私自建了墓，还说那墓的规模极其宏大，而且墙壁上的浮雕上还刻着九龙戏珠的图！”
我瞪圆了眸子，这唐萧然竟然如此大胆，龙可是皇帝的象征，寻常人岂能随意擅用？
“已经闹到皇上那儿去了呢，想必这次老爷是要遭殃了。”
绿萝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不敢说太多。
次日，皇上雷霆震怒，直接将唐萧然革职查办，所修建一半的陵墓也立即停止，相府所有的财产充公。
这种胆大妄为，挑衅了皇帝权威的事情，皇上定然是不会心慈手软的，能留下唐萧然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整个相府如今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如今的唐萧然，只剩下一所大宅子和一家老少，什么都没有。
不过三日，相府的那些小妾一个个的卷款潜逃，相府本就只剩下一个空壳，现在更是连一幅有价值的字画儿都被偷走了。
老夫人哭的眼睛都肿了，可又有何用，当初唐萧然得势时友好往来的人都让他们吃了闭门羹，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人情冷暖，倒是也该让唐萧然尝尝看了。
下着稀稀落落的小雨，我撑着油纸伞坐在茶楼里安安静静的喝茶，正巧看着相府的一堆下人纷纷出逃，似乎其中一个还抢了新夫人的玉镯子，新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后头哭天抢地的叫着喊着，看起来特别的凄凉。
我叹息了声，将帘子放下，懒得管，自作孽不可活，唐萧然也该是有点报应的时候了。
——
“小姐！六小姐，你可在？”
一个蓬头垢面的丫头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我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看过去，眉心一蹙，我认得她，是当初周燕华的贴身婢女含香，我还让她留在相府中好好照顾三姨娘的儿子的。
“六小姐！六小姐！我是含香！六小姐……”
含香跑的跌跌撞撞的，脸上还有两个巴掌印。
我连忙上前扶着她：“含香？”
“你……你认识我？”含香看向我，有些懵。
我没多解释，便问：“你要找唐惜月吗？”
六小姐，我这里也只有唐六小姐唐惜月了，不过她自从上回在裴员外家中被吓到，就很少出来，活儿都是拿回烟雨山庄做的，只是我看得出来，她似乎与祁玉轩的感情不错，这点我倒是希望她能觅得个好归宿的，所以也由着她。
“是是，你是四姑娘吧……我是相府的奴婢，含香，我家少爷……少爷被夫人卖了，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想着来此找找六小姐，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她弟弟啊……”
含香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家少爷可是周燕华的遗腹子？”
“正是正是！”含香抹了一把眼泪，抓着我的手道，“四姑娘，最近相府遭难，新夫人之前又不会管家，大手大脚，如今相府是没有银子了，可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呢，新夫人便怂恿着老爷和老夫人同意将少爷给卖了……我一人拦不住，还被打了一顿，四姑娘，求你了……帮我找找六小姐吧……”
“唐惜月都自身难保，你找她何用！”
我心里暗恨，唐萧然和老夫人竟然做的如此绝！
含香身子一软，咚的摔在地上，两眼无神：“那如何是好啊……若是……若是四小姐还在定然会有办法的，可四小姐她……呜呜……”
我抿了抿唇，朝她道：“你可知道卖到何处去了？”
含香听着我的话，似乎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可随即又摇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就看着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壮汉来将少爷带走了，少爷还那么小……”
“走！回相府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将一个孩子卖到何处去了！”
我咬紧了牙关，恨不得一刀捅死了唐萧然和老夫人。
“四姑娘，我也去。”
元其急急忙忙的跟上。
我眉心一蹙，想起唐毓衡来，轻声在元其耳边低语：“你可有法子通知一下衡儿过来，那也是他弟弟。”
元其想了想，点点头：“他如今应该在王爷另一处暗卫营，我去联系。”
“好。”
我没有二话，带着小心翼翼的端详我的含香快步的朝相府跑去。
如今的相府门庭冷落，已经没有侍卫在守着了，我直接将门推开，便进去了。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光景了，唐萧然的这位新夫人竺子珍穿的还是绫罗绸缎，吃的还是山珍海味，那碗鱼翅桃胶汤她喝了一小口就倒了，直言不好喝，不够鲜。
我上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竺子珍明显的被我吓到了，她的陪嫁丫鬟问儿一惊连忙拦住我怒喝：“你是何人！怎么敢随意闯入相府打人！来人啊！”
我冷冷的一笑，扬手也给了她一个耳光，还踹了一脚：“来人，你们这里还有人可以来吗？说！你们将周燕华的儿子卖到何处去了！”
估计是没想到周燕华的儿子竟然还有人关心到打上门来，竺子珍愣了愣，怒视着我道：“你是谁啊！我们府上的事情何曾轮到你管了！”
说着，竺子珍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含香，她立即反应过来：“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找来的帮手！问儿，给我将她一并卖去百花楼！”
“是！”
问儿撸起了衣袖，迅上前要抓含香，我袖中的匕突然伸出，直接在问儿伸过来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啊！杀人啦！杀人啦！”
竺子珍吓得尖声大叫着，很快，唐萧然带着两个奴才和老夫人一同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唐萧然大喝一声：“怎么回事！谁来我们相府撒野！”
我眯了眯眼，将匕收回，冷冷的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