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杀马
两人打算第二天便撤兵回去了，然而还不等他们撤兵，一则消息却是将两人惊得跳了起来。
一群衣着破烂、满身血迹的羌人来到了大营，姜怀大惊之下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随后让人找来细封雷，商议该如何是好。
“该死的，现在只能先瞒着那群家伙，先回军大草原，将那群可恶的爬虫给剿灭再说，躲在城墙里再厉害，到了大草原上，我就不信他们还会是我们羌族勇士的对手。”细封雷狠狠地一锤桌子。
姜怀却是紧皱眉头，说道“据他们说的消息推测，现在在大草原上的汉军大致有两万左右，也就是说城中其实只有两万人，其他的都不过是牵招招募的壮丁罢了，可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吵闹声，却是各部罗领的声音，他们正在和守门的卫兵吵闹。
该死的，还是瞒不住。逃过来的羌民太多了，各个部族的都有，就算二人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还是有部族得知了这件事。
于是整个羌兵大营都轰动了，这些部落领一道来了帅帐，找两位羌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
“叫他们进来吧。”细封雷受不了吵闹，对外边吼了句。随后十余名形态各异的部落领鱼贯而入。
部落没有受到袭击的领神态轻松，不过也是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部落受到攻击那些部落领则已经叫唤开了。
“羌王啊，可怜我全无种羌两万族人死伤殆尽，就两百人逃出来了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是全无种羌的领昂犇。
“你那算什么，我林台羌三万人只有一百多人逃出来，这怎么算，可怜我那婆娘和幼子都陷在里边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我左封羌三万族人除了这里剩下的不足两千战士，全族被屠，羌王，你要给我做主，我要报仇啊。”
“是啊，一定要杀了那个锦马，他一定不能或者回到安定，否则怎么对得起我大羌部死去的族人啊。”一个小部落领哭泣道。
细封雷和姜怀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哀兵可用，随后姜怀开口道“各位头领，大家的心情我们二人都理解，方才也商议了一下，这样，大家今夜休息一下，明日趁天色没亮的时候，咱们撤兵回去，将那批汉军堵死在大草原上，怎么样，诸位有何意见。”
“好，多谢二位羌王，明日一早咱们就撤兵，定要将那群魔鬼留在大草原上。”一众部落领哇哇大叫。
看着一众部落领满意地离去，姜怀与细封雷相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这次不管能否将那批汉军留下，只怕他们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要是全歼了他们还好点，要是没能拿下，反而被他们逃了出去，那乐子可就大了，只怕他们二人就是安置这些逃出来的各部落残余都要大费周章了。
今夜注定是失眠的一夜了，只怕整个羌军大营里没多少人睡得着吧。
第二天一早，天色正暗，整个羌军大营已经行动起来了，用过干粮，随后剩余的不到十万军队扔下大部分辎重，只带武器和干粮一路向西，撤回大草原。
天色刚亮，牵招就来到城头上，看着城下空旷一片，而远处的羌军大营附近居然没有做早饭的炊烟，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羌军大营一点动静没有，派了斥候出去没有？”唤过负责守卫城墙的巡夜将领。
那将领恭敬道“将军，方才现那边没有丝毫动静后，末将已经派了几个人去探查一下，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就在这时，边上有士卒叫道“回来了，快，拉上来。”
几名士卒放下吊篮，将派出去的斥候拉上城头，牵招立刻走了过去“如何，羌军大营是什么情况？”
那几名斥候见是牵招亲自问话，一阵激动，连忙回答“启禀将军，我等到了羌军大营才现羌军大营已经空了，羌贼不知道嘛时候已经全部撤走了。”
走了？牵招先是一愣，随即一喜，看来马、成宜他们是成功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损失有多大，不过这姜怀和细封雷剩余的近十万大军有白羊、党项等部的军队劫杀，能逃回去的不会很多。
既然他们无法给马等人造成麻烦，那么他们就会安全很多，应该可以平安地撤回来了。
想到这里，牵招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不要放松了警惕，清理战场，派人将消息传回长安。”
那副将应诺一声，随即去安排一应事宜了，牵招将目光望向远方，这一战，终于是胜了。
牵招此刻是放下心了，可马等人却郁闷了，他们已经重新聚拢在一起，原本两万五千大军此刻已经不足两万，整整五千多名英勇的战士永远地留在了草原上。
不过他们的战绩却是足够辉煌，足足屠戮了近二十部落，屠了有十余万人，要知道整个羌族才不过号称百万众，这十多万人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了。
不过他们也不好过，不光损兵过两成，就是粮草都有些不济了，一开始他们还可以以战养战，打到哪里吃到哪里。
可随着各个羌部不断的加强防范，他们已经很难得手了，五天前，他们聚拢在一起，打算突袭一把烧何羌，准备给这个羌族中比较大的部落重重一击便回军安定。
可没想到的是，烧何羌早已做好准备，就等他们来了，足足损失了五百多人，依靠马、张绣二人打前阵才得以冲出包围。
不仅如此，为了冲出包围圈，他们还将大部分粮草给抛弃了，只留了不到十天的粮食。
“麻蛋的，我们得加快度了，看这天，过几日就该下雪了，到时候要是再赶不到安定城，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成宜看了眼天色，嘴里骂骂咧咧道。
面色冷厉的马眯着眼睛说道“从现在起，除了夜晚睡觉的时间，白天只能休息一次，全力赶路，争取在十日内赶到安定。”
张绣皱着眉说道“我们的粮食撑不到那时候，得想个办法才行。”
“杀马！”听到这话，众人骇然地看着马。马面无表情地说道“粮食不够的时候将有多的马匹杀了。”
成宜、张绣、魏续、慕容野、拓拔凌宇，还有身边的一众部将面面相觑。
战马可以说是骑兵身边最重要的伙伴，有时候可以说比老婆孩子还要亲近，毕竟在战场上，一匹与你心意相通的战马是可以救你性命的。
就算是多余的战马，培养一下感情，照样可以一用，似这般当做粮食宰了，着实令人心中不忍。
“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是马重要还是人重要，再说这也算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采取的措施。”马低着头，声音冰冷地说道。
众人不再说话，只是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