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远古火巨灵
轰轰轰……
天地疯狂摇动，有些人一时之间没站好，哎哟一声摔倒在地，甚至摔个狗啃屎。
飞禽悲鸣齐飞，走兽怒吼狂奔，剧烈震动使得大地裂开一条条缝，一个不留神就掉入裂缝当中，底部是浓稠若糖浆那般的熔浆，呛鼻的气体弥漫开来。
不远处，一座千丈死火山不堪重负，瞬间爆发，吐出巨量火山灰，大老远便见一朵巨型蘑菇拔地而起。
尘涛漫天，铺天盖地，火红岩浆喷射如柱，高达百丈，气柱千丈带着火山灰灌入低空云朵。
道牧无惧火山爆发，且比往时都要兴奋，第一次见到火山爆发，且看着熔浆好比糖浆那般，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埃门聚目凝神，衣着无风自动，鼓风猎猎作响，手捏玄秒牧印，打入火山。
十数息后，火山停止喷发，祭出牧棒注入灵力，尖出凝聚蓝光，射入苍巅。哗哗，大雨倾盆狂泄，将滚腾岩浆冷却，冲刷漫天火山灰，大地隆隆再响，裂缝再度合上。
雨水红枣般大小，通体灰黑色，又黏又呛鼻子，让人难以忍受。山林却已被毁近半，埃门并没有打算浪费气力去恢复山林，任由它自行修复。
半个时辰后。
雨过天晴，仰望苍巅，一碧如洗，如是一块蓝宝石般晶莹剔透。远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浴后的欢悦。
近处，凝聚在树叶上的雨珠还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洼中，发出异常清脆的音响。远处鸠声悦耳，近处杏花映日，动静相宜，声色互衬。
“哟！”声音懒洋洋，听得人生厌，除了莫然，还有谁。“这不是剑机阁大佬道牧，道剑仙嘛，怎的您老人家也在这里，给本道爷送命来的吗？”
道牧忽而皱眉，猛地转头看向埃门，埃门等众人也将目光投向自己，双方的信任顿时全无。
数百人将道牧他们半包起来，团队中一人掀下人皮面具，一切都变得了然，这人曾在驿站出现过一次，身上蜈蚣刀疤，斜跨整张脸，记忆犹新。
“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这小畜生。”莫增贤走出人群，身边跟着他宝贝儿子莫然。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莫然两手背负，神情嚣狂，斜视众人，目光锁定埃门，“埃门，没想到吧，救你的人是我们的人，让你有如今成就的人，还是我们的人。别人越绝望，我就越兴奋，本想再和你玩久一点，却不曾想你天赋还行，都已初窥大牧境。”
未等埃门反驳，道牧噗嗤笑出声，看向父子俩，毫无惧色，“你们怎知道我们不是将计就计。”
埃门并未接话，两手背负在后，颤巍巍，“同为大牧，怕你不成？”
哈哈哈……
或是仰天，或是捧腹，或是半跪，织天府弟子笑得东倒西歪。
“之所以让你还活着，就是想看看你有多大潜力，将你驱逐织天府是不是一个错误。事实证明，你还是有点潜力的，可惜你站错队了！”莫增贤淡然自若，两手背负在后，成竹在胸模样，“想不到你会杀了自己情人，又杀了自己师娘，并且想要栽赃于我们，这手段可真够卑劣。”
“这都是你们逼的！”埃门浑身颤抖，面目狰狞，歇斯底里，“若非你们，我们过得美满幸福。是你们父子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只剩下我一人！”
“没错，如今真的就只剩下你一人，你的生父生母，我们也已经帮你处理。”莫然淡笑，仿佛杀人如杀蚂蚁那般，“不用过于悲伤，等下你就会在黄泉路上与他们相会。”
说着，莫然目光转向道牧，抬手直指道牧，灿笑道，“还有你这小畜生，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知道其实死比活着更好！”
“这么狂？”道牧坐在阿萌身上，手弹决刀，哪有一点害怕，“信不信，我可一刀斩你，且还能安然逃离。”
“哎哟哟……”莫然神情浮夸，右手拍胸，佯装一副很柔弱模样，“我好怕怕……我……”
未等他说完，一阵清风拂身，下一秒道牧手上多了一个人头，正是莫然，眼睛瞪大黯淡，嘴巴一张一合。
莫然无头尸体顺势倒下，血液从刀口喷涌而出，粘黏枯叶，泥土，一股令人犯呕的腥甜味弥漫开来，身体抽搐一阵，下半身淌出淡化色液体。
“唉……”道牧抓这莫然的头放在面前，与自己平视，面对面，“古人云，坏人大半死于话多。”
嗯，莫然七孔溢血，眼神迅速黯淡，神魂消散，道牧嫌弃扔出人头给埃门，找来清水吸收，头也不抬跟埃门道，“任务完成，给你验货。”
埃门接过人头，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身体大幅度颤抖。
啊，莫增贤这才反应过来，双眸充血，仰天咆哮，一股强绝气息冲天暴起，方圆十里，山崩树倒，解下牧鞭惩戒仇人，这才发觉道牧和阿萌没了踪影。
“想逃？！”莫增贤神识探出，两手撑天，长发乱舞，面目狰狞，犹如狂魔临世，方圆百里笼罩在一方金罩当中。
呀，阿萌怪叫，原来小犄角无法顶破金罩，且被反弹几千米，气得阿萌狠咬牙，欲再撞的时候，空间突然凝固，一条金色套索飞来，眼看就要将他们套住，阿萌小粗腿迈开，消失在原地。
牧鞭如一条金龙与苍穹舞动，抽在阿萌身上，留下一条条淤青，疼得阿萌怪叫，两眼泪汪汪，道牧心疼不已，奈何决刀斩断牧鞭也没用，下一刻牧鞭就会重现接在一起。
地面，埃门团队也在苦苦挣扎，埃门一人敌数十个牧道者，着实有些吃力。
“埃门，别等了！”道牧突然大喝，令埃门本人错愕不已，不明道牧是什么意思。“引爆所有火山！”道牧胸怀一口热流，声若洪钟，所有人都听到。
埃门登时心中纳闷，道牧是如何看出他自己才知道的计谋，全天下天知地知，鬼知，埃门自知。
莫增贤因丧独子失去理智，愈加疯狂，却又被道牧的声音震得清醒些许，权衡轻重，甩下道牧，转而将矛头指向埃门。
“……”埃门忍不出骂粗口，这已不是压力大不大的问题，莫增贤加入战局，他必死无疑，横竖都是死，“不管了！”两脚跺地，两手大张，无数符纸飞出，没入山地，“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莫增贤冷然相待，不缓不慢抬手，掌心画一个圈，成了黑洞，强大撕扯力将大部分符纸吸入，“该死！”符纸突然爆炸，将他手掌炸个粉碎，疼得他面部扭曲，青筋条条绽绽，大汗淋漓，流入口中，苦过咸味，跟此刻心情那般，难以言明，憋屈得很。
吞服一颗药丸，口中念咒，绿光涌动，藤蔓编织成一个新手，对地轻按，绿波荡漾，花草树木疯长。
藤蔓如有绿色浪潮那般，将金罩中的世界铺满，一张张符纸被根茎勾出，绿光闪烁，触犯符纸引爆机制，炸碎花草树木，绿光闪烁，春风吹又生。
“桀桀桀……”埃门狂笑，卸下伪装，竟比莫增贤还要癫狂，发若狂蛇乱舞，衣着猎猎，“这一切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话落，先前爆发的火山剧烈晃动，整个火山鼓气那般，瞬间增大两倍。
“砰！”惊天轰鸣，整个火山瞬间爆炸，无数岩浆如倾盆大雨那般，灼得大地一个个窟窿，滋滋作响。
暗处观察的道牧看得心惊，唤阿萌撞金罩，忽然眼睛剧烈跳动，不由朝火山口望去，失口惊呼，“事情大发了！”
阿萌似乎也感应到地底沉睡的强大存在，无需道牧指挥，她迈开小粗腿冲天飞起，欲顶破金罩之顶。
“畜生，休逃！”莫增贤声音来自地狱那般，无数藤蔓闪烁金光，朝道牧这边拍来，阿萌不得不调转方向，结果一个不留神，坠入熔浆当中，咕噜一声没了声响。
所有人都在冷笑，包括埃门，没人在意道牧阿萌的死活，如此境地，还有谁能够活得下来。
埃门脚下闪耀红光，大地剧颤，周围火山接连爆炸，熔浆咕噜咕噜从地底冒出，吞噬大地所有一切。
硫磺味，火山岩焦味，花草树木燃烧味，水蒸气烟味，相互混杂一起，令人头晕犯呕，炽热温度让人一下子汗流浃背，浑身瘙痒，黏糊糊。
金罩都被烧得红彤彤，方圆百里化为熔浆炼狱。
“该死的爬虫，为何将我从沉睡中惊醒？”声音闷墩，四面八方传来，犹如晴天惊雷，震耳欲聋，天地剧颤。
一双熔岩大手从岩浆中伸出，臂壮如山，掌大如云，掀起百米熔浆涛浪，轰隆隆破风拍下，惨叫不绝于耳。
“你早就算到地下沉睡着一头远古火巨灵？”莫增贤祭出牧棒，光芒中涨大如柱，堪堪顶住熔岩大手，脚踏虚空，瞬息离开掌心。“多日不见，你成长喜人，可惜你站错队，注定要死在我手！”
“我要是知道地下沉睡远古火巨灵，那就不会只坑杀你们这么简单，让整个织天府一半人折损于此，方能解我心头大恨！”埃门咬牙切齿，抖手牧鞭化蛇，张牙舞爪，直奔莫增贤。“老狗，今日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其实吧，这种情况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料，实则大家都失算了，聪明如我都差点栽在你二人之手，真庆幸上苍还没有彻底抛弃我。”声音从苍巅传来，循声望去，只见阿萌驮道牧于熔岩手臂奔腾。“埃门，老狗，咱们有缘再见！”
阿萌摇头晃脑，亦是特意，一蹦一跳来，对熔岩大手唾一口唾沫，熔浆立马翻腾，咕噜噜冒泡。
熔岩大手剧烈颤动，闪烁炽热火光，竟然又凝实几分，“吼吼吼……”火巨灵大声痛嚎，误解阿萌好意。念咒声中，几条熔浆火龙从熔海中，冲天追来。
眼看就要冲顶，阿萌四脚踏在金罩上倒步而行，熔岩火龙冲势不减，冲破金罩一个大窟窿，莫增贤闷哼一声，七孔溢血，心神受损。
在金罩大窟窿自愈前，阿萌见势大好，已迈开小粗腿，驮道牧逃之夭夭，
道牧回首看地面无尽熔岩海洋，烟气蒸腾，千丈高空不但觉得气味难闻犯呕，还觉炎热，汗流黏背，让道牧现在只想找一处清潭好好洗个澡。
洗去一身风尘，洗去近日疲倦，地下凄叫连连不绝，道牧摸了摸阿萌的头，心有余悸。倘若没有阿萌在身边，自己什么都不是，或许就像黑叔那样坐吃等死吧。
道牧和阿萌逃离简直就是耻辱，远古火巨灵勃然巨怒，剩下的人只好承受他无尽怒火。
埃门很快油尽灯枯，莫增贤余力尚有，见他咬破舌尖，吐出大口精血，染红牧棒，一棒挥下，埃门无从遁形，粉身碎骨，坠入熔浆，死得不能再死。
撤去金罩，正欲要撇下他人，施法逃离，一道红膜撑起，笼罩方圆数百里，大地崩裂坍塌，熔浆狂涌而出，方圆数百里化作熔浆的海洋。
一尊高达万丈的远古火巨灵从熔浆当中缓缓站起来，形如一个放大无数倍的人被浇上一层厚厚糖浆。双臂大张，两掌拍合，数十个火龙卷从天而降，肆虐大地，熔浆赤火，海浪滔天，热气冲散千里云朵。
一击过后，唯莫增贤独活。
啊！
一声尖叫吸引住道牧的注意，细看赫然是童婕。
清风徐来，只觉得身体一轻，本以为自己已下地狱，睁开眼睛一看，见是道牧，自己已然坐在阿萌身上，哥哥童伯羽也在身边，脸上恐惧消失，唯有兴奋。
“这头幼兽有点意思。”童伯羽未正眼看道牧一眼，对阿萌倒是显露些许兴趣。
一道幽光迎面袭来，道牧将童婕按下，拔出决刀欲要挡住对方攻势，一道伟岸身影已站在他们身前，一手背负在后，一手抬起，仅一根手指就挡住幽光。
“莫长老，我不管你跟道牧有多大仇怨，你都不可在我面前动手，这是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