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黑白无常
黑白常为地府‘阴’差，地位较寻常地仙要高，凡人对他们很是敬畏，姓氏加某在此时是一个比较谦和的自称，范救用这样的自称表明对他很是尊重。.
虽然对方说的谦和，莫问却并未应允，而是皱眉看向自己的右肩，断臂不同于受伤，断臂法瞬间复原，而且恢复断臂需要耗费大量灵气。
“我代这孽畜向真人赔罪了。”范救再度拱手，他生前不是道人，故此行的是俗家礼。
“肖道林虽是‘阴’差，却是我上清‘门’人，其所言所行毫道人高洁之风，非贫道驳差官的颜面，此人留不得。”莫问摇头说道，范救不提彩衣道姑的名号还好，一提彩衣道姑的名号他反而不能就此罢休。
“真人，谢某这里有青莲子一枚，可再生骨‘肉’，送与真人，以赎其罪。”站在青石上的白常迈步上前，诡笑着自怀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石盒递给莫问。
白常谢必安的诡笑，黑常范救的哭脸是二人的招牌表情，这两种表情与他们内心的想法关。
“差官厚赐，贫道不敢承受，”莫问摇头摆手，转而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两位差官为它求情，贫道怎能再追究这断臂之仇。”
黑常见莫问语风松动，急忙道谢，“真人宽怀…”
“老爷，就这么算了？”老五在旁‘插’嘴。
二人相处日久已然心生默契，莫问知道老五此语是在为其谋求好处，便予以配合“律法何时大过人情？”
“这人情范某记下了。”黑常接口说道。
莫问闻言未置可否，岔开了话題，“据贫道所知，末世之时天庭和地府都会关闭，二位差官为何还在人间？”
“真人说的不错，眼下上天之路和入地之‘门’皆已关闭，神仙不得上天，‘阴’魂不得入地，但‘阴’魂总要有人收管，我们兄弟二人此番是受命留在人间收管亡魂的。”黑常抖了抖身后的布袋。
“原來如此，二位这差事可是个苦差呀。”莫问点头说道。
“还好，还好。”黑常哭丧着脸。
“贫道道观离此不远，二位若是不弃可前往小憩片刻。”莫问冲二人发出了邀请。
黑常闻言转头看向白常，白常冲莫问拱手说道，“我们乃是‘阴’人，岂能前去打扰真人清修。”
“那道观乃是贱内所留，两位差官不需见外。”莫问说道。
“那我们兄弟二人就厚颜叨扰了。”白常出言道谢。
“请。”莫问抬手北指。
矮胖的黑常范救走到肖道林身前挥出一道‘阴’气，‘阴’气所至，肖道林瞬时生出双‘腿’。
“速去邕州做事，不可偷懒。”黑常冲肖道林说道。
“八爷，我那几个徒儿。”肖道林手指道观方向。
“阳寿尽了。”黑常说道。
肖道林闻言大为沮丧，现出原形振翅东去。
老五负了莫问，黑白常在后，一行人回返道观。
到得道观‘门’口，老五脱下道袍套到了莫问身上，“老爷，你们先进去，我把死人收拾了。”
莫问抬手敲‘门’，赵老打开大‘门’。
“二位请进。”莫问侧身邀客。
黑白常拱手谦逊，先后进‘门’。莫问带了二人前往正殿，留下赵老瞠目结舌，除了莫问，他根本沒发现有其他人进‘门’。
此时道观的众人正聚集在正殿‘门’口焦急等待，见莫问回返急忙围上前來。
“有贵客到來，前去整治酒宴，八荤八素，正殿待客。”莫问冲众人说道。
“担不起正殿，还是偏房吧。”黑白常谦逊，道观的大殿是神圣的所在，他们是鬼差，是不能进入道观大殿的。
“那就请往丹房。”莫问走向西院。
众人也看不到黑白常，见此情形急忙散去，各自忙碌。
“老爷。”秦云迎上前來。
“你先回房，我有贵客需要招呼。”莫问不待秦云走近就出言说道，他此时正在行气恢复右臂，右臂尚未复原，不便让秦云见到。
秦云疑‘惑’的答应一声，转身与杏儿回了正屋。
在此之前道观众人已经将丹房收拾妥当，重搬來桌椅，三人进‘门’，分宾主坐定。
三人刚刚坐定，秦风就端來了茶水，由于不知道黑白常坐在哪里，盘中的茶杯就不知道如何放置，莫问接过茶杯，分放左右，秦风惊怯退走。
“真人好雅兴啊。”黑常指着房中琴具上的古琴。
“惭愧，惭愧，二位请。”莫问请茶。
黑白常端起茶杯凑口喝茶，他们虽是鬼吏却与其他鬼魂不同，是可以进食茶水食物的。
“我们兄弟二人对真人敬仰已久，只是一直缘得见，今日一见方才知道世人所传不虚，真人当真是术可通天，竟然能够重生‘肉’身。”黑常又道，他能看到莫问的右臂在缓慢生出。
“贫道曾误服狻猊内丹，遭乾火焚身，化去了体内浊气。”莫问说道。
“若是再进毫厘，我们兄弟二人今日就缘见到真人了。”黑常说道，虽然他一直在哭丧着脸，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话。
莫问闻言暗自皱眉，他右‘胸’的弱点瞒得过凡人却瞒不过神鬼。
上清观有两处灶台，分头整治，酒菜很端上，三人把酒叙话。
片刻过后东方放亮，黑白常并不怕白日，他们做的是收管‘阴’魂的事情，若是惧怕太阳，白天死去的人他们就法收管。
酒是坏东西，酒后德，酒后‘乱’‘性’。但酒也是好东西，可以速拉近双方的距离，酒过三巡之后三人彻底熟稔，说话随意了许多。
“我们兄弟二人首次听得真人名号是在十年前，那次张丁自建康城北拘了吴云的魂魄，结果被你们几人给要了回去。”黑常哭丧着脸笑道。
“张丁是我的属下，我得知此事之后翻看了生死簿，沒有寻到你们的名号，以为张丁谎言渎职，还责罚了他。”瘦高白常谢必安说道。
“沒有我们的名号？”莫问闻言心中一凛，当日联名留下老五魂魄的有四人，他，阿九，千岁和柳笙。
“生死薄上沒有你们四人的名号。”谢必安摇头说道。
“柳笙也沒有？”莫问急切追问。
“沒有。”谢必安摇头说道，言罢，见莫问面‘露’疑‘惑’，探手自怀中取出一本方形文簿速翻看，此物如同文帖，不厚却多页。
“确实沒有。”白常谢必安说道。
“生死薄只此一本？”莫问问道
“我手里也有一本，是坤魂。”黑常接口说道。
“些看看有柳笙名号。”莫问催道，实则一顿酒宴并不能将双方关系拉的这么近，三人之所以如此熟稔是因为双方都存了结‘交’对方的想法，阿九是地府婕妤，地位尊崇，莫问是她的丈夫，黑白常自然不敢得罪，此外莫问日后的造化定然惊人，跟他成为朋友会受益穷。莫问也同样存了这种想法，眼下是末世，黑白常是地府派在外面收管亡魂的，他们在末世的这段时期拥有巨大的权力。
“我手里这本是‘妇’人的。”黑常说道。
“我知道，你看看就是。”莫问拿起酒壶为其斟酒。
黑常拗不过他，将酒杯喝干，拿出生死薄一通翻找，“沒有。”
莫问闻言心头巨震，生死薄上沒有柳笙的名号，出现这种结果有两个可能，一是柳笙不男不‘女’，法分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柳笙还活着。
“真人可要知道其他人的寿数？”黑常主动问道。
“秦云。”莫问说道。
“若是善终，阳寿当得七十有二。”术有专攻，黑常翻找生死薄如同他画写符咒一般迅速。
“慕青。”莫问又问。
“若是善终，当得阳寿七十有九。”黑常又翻。
“赵樱英。”莫问再问。
黑常再翻生死薄，说出了个整零相加为十五的年纪。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黑常所说的寿数都是阳寿的极限，也就是不出意外所能活到的最大年龄，但这个数字并不是固定的，若是遇到意外或者是做了恶事，还会减。
“男子你要问谁？”白常问道。
莫问闻言心中微感疑‘惑’，二人目前所行之事乃是假公济‘私’，黑白常的热情似乎有些过头。
“吴云。”莫问问道。
“他的寿数让你们给篡改了，怕是我们死了他都死不了。”白常不胜酒力，面脸通红。
“看一下秦云能否为我延下子嗣？”莫问转头看向黑常。
“我们这是生死薄，查不到那个，你要问子嗣可以自己起一卦。”黑常皱眉说道。
“查一下乞翼阿古真。”莫问又问。
“若是善终，当活四十二年。”黑常急翻找到了石真的名讳。
莫问闻言心中一凉，石真的寿命很短。
“林若尘。”莫问又问。
“回去我们要告知婕妤，你问的都是‘女’子。”黑常再翻，“这‘妇’人已经死了呀。”
“能否查到投胎何处？”莫问又问。
“能。”黑常又翻，“在晋国……”
“不要详说，家境如何？”莫问抬手打断了黑常的话。
“士大夫之家，你是不是为其做过积德法事？”黑常反问。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他不想知道林若尘投胎在哪里，只要知道她过的好就够了。
“还要问哪个‘女’子？”黑常问道。
“有來往非礼也，我有何能为二位效劳之处？”莫问疑‘惑’的看向黑常，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二人如此热情必有所图。
黑白常闻言讪讪不答。
莫问见他们二人神情越发确定二人是有事相求，“但说妨。”
“有些阳寿已尽之人我们法拘魂，真人若是方便，能否助我们完成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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