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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斗法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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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斗法之期

  看书神器yankuai周将军官拜骠骑。为晋国三大实权将领之一。此番凯旋回朝声势浩大。到得城外八万大军回返军营。周将军自率三千精兵自城外驻扎。等候次日清晨皇上亲迎。

  晋yankuai队实则由三派掌控。上将军为皇家嫡系。主领禁军和皇城防务。骠骑将军次之。由周将军担任。车骑将军则是莫问之前自蛮荒看到的那胖子。他乃是王氏一族。

  周将军安营城外。其麾下将领当晚便外出拜见。张洞之亦在其中。待得回返已然是二更时分。张洞之并未回府。而是來到王府求见周贵人。

  将军回朝需先入皇宫接受赏赐。在此之前是不能归家的。张洞之乃周将军亲信。此番到王府乃是传话于周贵人。

  周贵人于正厅接见张洞之。前往正厅之前邀了莫问一同前往。

  “将军命卑职前來告知贵人。明日卯时携两位王爷前往东门外相候。”张洞之冲周贵人说道。

  周贵人闻言微微一愣。转而沉『吟』不语。片刻过后方才点了点头。

  莫问在旁闻听。亦明晓周将军此举含义。按照常理将军回朝亲人是不能前往迎接的。周将军此举想必是要乘得胜之威问责于皇上。

  “莫先生也请一并前去。”张洞之转头看向身边的莫问。此时周贵人坐主位。二人皆坐客位。[]紫阳129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明日这种场合极为难得。周将军可能是想直接定下斗法之事。

  “张将军。家父身体可好。”周贵人出言问道。

  “将军心中憋有火气。有些咳喘。不过并无大碍。”张洞之答道。

  “有劳张将军往复奔走。”周贵人端起了茶杯。

  “此乃卑职份内之事。若无差遣。卑职先行告退。”张洞之起身告辞。

  “送将军。”周贵人转头看向侍女。侍女答应一声。送张洞之出门。

  “终于盼得父亲归來了。”周贵人放下茶杯。长长叹息。

  “贵人早些安歇。自王府到东门路途不近。明日当需起早。”莫问说道。在此之前皇后千方百计设法谋害。母子三人几番自鬼门关前打转。而今周将军终于回返。他们母子三人总算是有了依靠。

  周贵人闻言点了点头。离座站起向外走去。侍女自门外回返。提灯照路。

  “周将军回朝。贫道司职已毕。明早将搬出内院。请贵人舍房一间与贫道安身。斗法之前我们主仆二人无处可去。”莫问行走之际冲周贵人说道。

  周贵人闻言转头看了莫问一眼。转而收回视线款步前行。沒有点头亦沒有答话。

  回返内院的路上周贵人都沒有开口。一直进了内院方才暂时止步。侍女识趣。提灯先行。周贵人转头看向莫问。莫问侧目向之。只见周贵人面上多有怨意。冷视片刻拂袖离去。留下一句。“你愿住哪里便去那里。”

  周贵人与侍女回房闭户。莫问仍站立院中未曾移动。他早已发现周贵人对他有心。此番确实有避嫌疏远之意。男子与女子在一起朝夕相处总会生出情感。这种情感实则是一种习惯。有朝一日忽然改变难免不适。他对周贵人并无私情。谨守本分是其一。还有便是张洞之的事先告诫。周贵人乃两位王爷之母。有周家强大实力为后盾。两位小王爷日后皆有面南背北的可能。绝不能毁人清白。坏人前程。

  自院中站立良久。莫问方才叹气回房。照例喝下酒水盘膝练气。经过先前日夜苦修。到得此时他已经察觉到体内灵气即将盈满。至多九日便可突破天劫。进入紫气。

  次日清晨。莫问早早起身。梳洗整齐。换上干净道袍。捧上无量山所赠马尾拂尘。站立门外等待周贵人及两位小王爷起身。片刻过后周贵人携子出门。见到莫问之后冲其点了点头。莫问走上前去随之一同出府。[]紫阳129

  三乘轿辇有两乘是空的。两位王爷尚幼。无法独自乘轿。皆与周贵人同乘。但仪仗不可从简。必须三乘。

  莫问仍步行于主轿右侧。一路上不时可见乘轿骑马的官员和将校赶往东门。无疑也是前往迎接周将军的。人有尊卑。国有礼仪。但凡与王府仪仗冲突。那些官员和将校皆会暂停避让。

  到得东门处。道路左右早已经站满了文武官员。此时站位亦遵儒家左文右武。左吉右凶之说。文官居左。武将站右。官位高的靠前。官位低的靠后。中间留于皇帝仪仗。

  周贵人并沒有遵循这一规制。而是出了东门下了轿辇。怀抱一子。手牵一子于门外站立等候。

  此时周将军所率精兵已于城外三里处列队。旌随风舞。甲映朝阳。站于队伍前列的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身披帅甲的中年男子。此人虎背熊腰。面红须长。颇有关帝之风。只是手中所持乃是长矛而非偃月长刀。

  再过片刻。皇帝与国师和随侍骑马而至。待得出了城门方才抬手冲身后那些跪于道路两旁的文武道了声‘直身’。

  “妾身念父心切。携子前來迎候。违了礼法。望皇上恕罪。”周贵人亦免不得跪倒行礼。

  时至此刻莫问方才见到皇上真容。此人年纪当在二十出头。长相还算周正。只是下巴较窄。面相秀气有余宽厚不足。眼神锐利飘忽。当是料事快捷却浮于表面之人。

  “嫂嫂快快请起。你我本是家人。无需行此大礼。”皇上翻身下马。上前弯腰扶起了周贵人。

  “无量天尊。贫道天枢子见过皇上。”莫问稽首冲皇上见礼。

  皇上闻言并未答话。而是眉头微皱上下打量着他。

  “阿弥陀佛。拜见二位王爷。见过贵人。”此时那身披无上袈裟的国师亦翻身下马。将白马交予从人牵走。自己走上前來冲二子与周贵人合十见礼。

  “国师无须多礼。”周贵人抬手开口。

  皇上扶起周贵人之后迈步前进两丈。站于道路中央。城外的将士自然见到了他。周将军一声令下。队伍向东门进发。

  国师转头看了莫问一眼。佯装不识冲其微笑点头。转而上前几步。站于皇上身后。

  在此之前莫问曾在蛮荒与国师见过面。那时国师的神情和语气与此时大不相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此时他所表现出的却是一副宽仁和善之相。这变脸之术当真是练的炉火纯青。

  三里之地并不远。沒过多久队伍便开到城外。周将军翻身下马。将兵器交于偏将。独自上前。半跪面圣。“周甯奉旨东征。得苍天庇佑。皇上福泽。今已涤『荡』夷寇。安定东方。”

  “骠骑将军快快请起。将军此番平夷多有辛苦。为寡人分忧。为苍生谋福。功在社稷。非重赏难表寡人之心。”皇上上前搀扶周将军。

  周将军并未直身站起。而是自怀中取出金虎一只双手呈上。“今战事已毕。请皇上收回虎符。”

  “将军乃国之柱石。朝廷重臣。这虎符一如往昔。仍由将军自行收管。”皇上并未接那虎符。

  “谢皇上。”周将军直身站起。将虎符重新放于怀中。

  这一幕貌似君仁臣贤。实则并非如此。众所周知虎符皆为一分二。皇上保存右符。领兵将军自持左符。需要出征时皇上才会将右符交予领兵将军。而领兵将军则凭借完整虎符调兵出征。待得班师回朝。需将右符交还皇上。自己仍然保留左符。周将军先前拿出的是完整的虎符。这就表明他无心交还虎符。不然他只需交还右符即可。

  根据皇上所说话语來看。周将军保留完整虎符已经有些年月了。一个将帅统辖一支军队。时间一长就会滋生嫡系。到得此时周将军已然实质『操』控了这支军队。即便是无有虎符亦可调动。皇上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敢收回虎符。不然便是『逼』迫周将军谋反。

  莫问于心中思量之时。那身穿无上袈裟的国师已然走上前去。站于周将军面前念诵经文。

  莫问见状大是不解。转头看向周贵人。周贵人低声解释。“出征将帅杀戮过重。班师回朝皆需以经文清身。”

  莫问闻言默默点头。这只是一种仪式。毫无用处。一來这些将帅气高命硬。寻常鬼魂不敢侵附。二來即便是侵附其身。这几句经文亦无法将其驱走。

  那国师似乎注意到周将军对于这一仪式大感不耐。寥寥几语便侧身让路。

  周将军待那国师让开道路。快步向周贵人走來。周贵人眼见父亲來到。抱小携大迎上前去。未语先哭。“爹爹。你若再回來的晚些。女儿和这两个孩儿便不得活了。”

  此语一出。周围寂静无声。前來迎接的人少有消息闭塞者。都知道在周将军出征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都知道周贵人这是在向父亲告状。

  “何出此言。”周将军抱起了长外孙。那孩子似乎认得外公。并不挣扎。只是受母亲感染。开始啼哭。

  “父亲出征不久王府便來了刺客。是张将军舍命护卫击退了敌人。之后那刺客又來了一次。伤了女儿的臂膀。女儿眼见王府待不得了。便出城躲避。那刺客又自中途行刺于我们母子。幸亏莫道长在旁护佑方才杀退了刺客。待得回返都城。那饭食之中又屡次被人下毒。还是这位莫道长事先觉察。才令我们母子免遭毒害。待得女儿自后宫带回长子。又自孩儿胯下挑出了银水一滴。女儿本是不祥之人。死不足惜。只是苦了先皇的这两滴血脉……”

  “你好生大胆。”周贵人未曾说完。周将军已然出手掴了她一掌。“竟敢如此口无遮拦。后宫乃皇后主掌。焉能有刺客暗藏。”

  周将军这一掌是用了力的。声音很是脆响。皇上闻声不由得为之一抖。周将军这一巴掌看似打的是周贵人。实则打的是他的颜面。

  周贵人挨了打。仍然哭诉。“求父亲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

  周将军闻言又是一掌。“当真是口不择言。当今圣上在此。哪用为父与你做主。”

  “老将军息怒。此事乃是寡人虑事不周。之前不得听闻。此番方才知晓。寡人定当严查严惩。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皇上眼见事情无法收场。只能上前说话。实则周贵人与两位小王爷遇刺之事他是当真不知。但想必周贵人不会胡言『乱』语。

  “你虽是王爷之母。却也是我周家女儿。如此口不择言。成何体统。”周将军并未搭理皇上。而是冲女儿怒吼。虽然他先前早已知道实情。此番亦有做戏成分。但心中怒火不是假的。出征在外本就需要运筹帷幄。却还要顾念家中。这半年多來当真是度日如年。

  皇上闻言面『露』尴尬。周将军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出嫁的女儿也是女儿。周家永远不会不管她。周家会一直为她做主。

  “老将军息怒。此事寡人定当严查。三日之内寻出根源。可否。”皇上再度上前开口。

  “谢皇上。”周将军沒有再度演戏。怀抱外孙转身跪谢。“我周家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无旁心异志。皇上如此厚待周家。我周甯焉敢不效死力。”

  “老将军言重了。快快请起。”皇上急忙探手将周将军扶起。

  周将军直身之后并未进城。而是转头看向莫问。莫问直到此时方才寻到机会冲他见礼。“无量天尊。见过周将军。”

  “据小女所说你先前曾数次护卫她们母子周全。我这女儿倒无足轻重。这两个孩儿却是司马血脉。”周将军说到此处转头看向皇上。

  皇上见周将军提到了司马氏族。焉能不知他在为莫问请赏。故此急忙接话。“既有功劳。自当赏赐。”皇上说到此处停了下來。不问可知是在心中计较该如何赏赐于莫问。

  “无量天尊。贫道乃晋国人氏。司马氏乃晋国之主。贫道所为乃顺天应命。亦不求金帛赏赐。”莫问接口说道。

  皇上见莫问说话得体。不由得对他恶感稍减。便侧目问道。“既不求金银。所求为何。”

  “无量天尊。贫道乃上清道人。习得上清妙法在身。只求能与国师各显所能于万民之前。除此之外别无旁求。”莫问朗声说道。

  词语一出。前來迎接的人群发出了惊诧之声。莫问此语虽然说的客气。实则是要向国师挑战。

  莫问自己说出此语。心中亦是非常忐忑。唯恐惹怒了这位年轻的皇上。未曾想皇上闻言不但毫无怒意。反倒面『露』欢喜和好奇。“寡人最喜见那神通。国师。你可寻个时日与这道人比上一比。”

  那国师并未瞧得起莫问。不过他并未显『露』出來。而是慈祥合十。“阿弥陀佛。十一月十七乃佛祖圣诞。届时护国寺将有盛况法会……”

  “太迟了。寡人等不得。可否早些。”皇上打断了国师的话。

  “本月三十为『药』师佛圣诞。护国寺亦有万人法会。”国师说道。

  “好。七日之后寡人将会前往护国寺观你二人各显神通。”皇上说完冲周将军抬手。周将军谦让过后放下外孙。与皇上一同进城。

  “已如你所愿。为何面有愁容。”周贵人待众人行远。走到莫问身旁低声问道。

  “我还需九日才能入紫。七日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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