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房子被烧了
浑浑噩噩地离开上官婉月所住的别墅，关大山顺着盘山公路迷茫地往山下走，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情，如果自己当初真有那么一只长命锁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代表那是自己的家人给戴上的，如果是自己家人给戴上的，是不是就可以代表自己是姓关？
但是如今上官婉月的那一只上面也同样有一个关字，这又怎么解释？难道上官婉月根本就不姓上官，而是和自己一样姓关？这样的话她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自己的妹妹？
又或者那长命锁上的关字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姓氏，那只是做长命锁的匠人自己加上去的一个符号？就像书画大家们都要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号和印鉴一样？
那如果自己不姓关又该姓什么？如果不能从长命锁上找到自己身世之谜的线索，那自己还能从哪里入手？莫非这都是老天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当然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上官婉月，但是这怎么问呢？难道跑过去直接跟她说，我偷偷去过你家，偷听了你洗澡，然后又偷偷进你房间看见了那长命锁，我也曾经有一只这样的长命锁，上面也有一个关字，不过跟你的凤凰飞天不同，我那只是飞龙戏珠，当然，这些都是听收养我的酒鬼老头儿说的，那长命锁他卖了换酒喝了，我想问的是，你这只长命锁和我的那只有没有关系？咱俩又是什么关系？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真去这样问，估计刚第一句话说出来人家就叫抓流氓了，你没事儿深更半夜偷偷跑人家家里去干嘛？旅游啊？
越理越乱，索性就不去想了，到了山下关大山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刚进小区就看到自己楼下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还停着几部红色的消防车，几个消防员正在收水管。
“这是什么个情况？”关大山下车之后问现场一个穿着大裤衩的大叔，估计是赶着看热闹的时间，外面连长裤都没穿。
“闹火灾了，听说是煤气爆炸，也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这么不小心，亏得是最上面一层，要不然整幢楼都会塌掉，唉，造孽啊！”裤衩大叔很是痛心疾首。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这么不小心，再怎么的也得把煤气关好啊。”关大山深以为然地随声附和着。
“听楼下的说住的是个单身的小伙子，成天游手好闲的也没见做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混不下去了自己想不开，唉，现在的年轻人哪！”裤衩大叔很有八婆的潜质，一下子推测出了一种事故原因背后的版本。
“这么说人也没了？在哪儿呢？”关大山也跟着仰着头张望。
“喏，就是那里，52幢601室，你看吧，整个墙都炸塌了……喂！小伙子！小伙子！你不会是吓傻了吧？喂！喂！”裤衩大叔看见关大山的表情吓了一跳，双目圆瞪，嘴巴大张，看一个火灾现场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现在的年轻人哪，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
“啊？没事没事，”关大山回过神来，转身拉着一位正经过的消防队员大声吼道：“谁？！是谁他妈的把我的房子烧了？！”
消防队员都被声色俱厉的关大山吓了一跳，想挣开被关大山抓住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只能弱弱地回答道：“大哥，不是我干的，初步……初步判断是煤气爆炸……”
“煤气爆炸？去他大爷的煤气爆炸！我家里根本就没有煤气！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难怪关大山火大，自己本就不富裕，前几年在缅甸当佣兵基本上就是给蝰蛇那厮白打工了，可怜的一点钱被那厮东扣西扣还加上购买军火，根本就所剩无几，后来为了回国有一个漂白的身份又被老鬼狠狠地敲了一笔，老鬼那厮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一年多时间的佣金大部分被他克扣了起来，说是帮他存老婆本，所以能给关大山自己自由支配的钱少得可怜，好不容易攒钱买下了这套房子有了个家，现在竟然被人家莫名其妙的烧了，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得火大。
“大哥，真不是我干的，”那消防队员都快哭了，被关大山抓住的手臂像被老虎钳钳住一般疼得钻心，“我们是接到报警才来的，来的时候都烧差不多了，最多……最多也只能怪我们个出警不及时吧，大哥，您先松松好不好？都快被你捏断了……”
“好吧，我知道不是你干的，我只想知道原因，我出去的时候我的房子还好好的，为什么就会被烧了呢？”关大山终于平息了下来，松开了抓住那消防队员的手。
那消防队员吸着冷气撸起了自己的衣袖，小手臂上一圈乌青的痕迹赫然在目，关大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对不起啊，刚才我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没控制住。”
那消防队员看向关大山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恐惧，妈的！你丫的还是人类吗？人类手上的力气哪有你这么变态的？
“我……我不知道，你去问我们队长吧，我……我还有事。”那消防队员转身拔腿就跑，就像看到了哥斯拉一般落荒而逃。
经过向消防队长了解，关大山自己也去勘察了一下现场，果然是因为煤气爆炸而引起的火灾，不过关大山就纳闷了，自己家里根本就没有煤气，爆炸现场怎么又会有煤气罐的碎片呢？莫非是有仇家盯上了自己？还是国际杀手组织针对自己的又一轮清道夫行动？不过如果真是清道夫行动，这个杀手也太下三滥了吧？
善了个哉的！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把舌头烫了，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建起来的一个家转眼之间就被人给毁了，最可气的是作为受害者还被带到警察局盘问了老半天才放出来！
走出警察局已经是凌晨两点，关大山用手机的加密频道给老鬼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自己这边的情况，他没敢去老鬼家住，如果真是国际杀手组织针对自己的清道夫行动，现在去老鬼家会给他们父女带来危险。
虽然关大山并不害怕那些杀手，但是敌在暗自己在明，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在凌晨寂静的大街上兜了两圈，确定并没有人在周围窥视自己之后，关大山才转身走进了一家小旅馆，但是已经被激活的战斗细胞却怎么也不肯安静下来，辗转反侧一直到天明。
冲了个冷水澡，看着镜子里发红的双眼，关大山发誓要把毁掉自己家的混蛋揪出来，非得让他尝尝佣兵逼供的手段，让那混蛋生不如死！
要把藏在暗处的敌人逼出来，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暴露自己，让对方觉得有下手的机会，只有等到对方下手，关大山才有可能锁定目标，只要锁定了目标，双方的优势和劣势就一样了，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实力较量。
可是在街上转悠了整整一个上午，人多的商场去过了，没人的小胡同也钻过了，可是那藏在暗处的对手始终没有现身，而且关大山连一丝危险的讯号都没有感受到，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关大山早就练就了一种感知周围危险讯号的能力，正是这种能力让他在战场上数次死里逃生，如果说他感知不到危险源，要么是对手没有出现，要么是离得太远。
越是这样，关大山的心里越不踏实，两个高手较量，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先露出破绽，也就多了一分失败的风险，对于杀手而言，失败的结果就是送命，所以一个好的杀手必须先是一个相当能沉得住气的人。
就如关大山而言，在缅甸当佣兵的时候的主狙击手经历就锻炼出了他相当的耐性，在狙杀一个目标的过程中，狙击手很有可能要连续数日潜伏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甚至连呼吸都要控制住肺部的大小，以免引起身体的起伏被对方狙击手发现。
关大山的一个战友，他的副狙击手，一个精瘦的越南小伙子，就因为潜伏过程中在狙击位上忍不住挠了一下被蚊子叮出的痒处，结果就被对方的狙击手一枪爆了头，还连累关大山也差点被炸了西瓜，因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是很容易从对方已经暴露的其中一个狙击位判断出另一个相关联的狙击位的。
深深地呼出几口肺里的闷气，关大山愈发地冷静了下来，一个优秀狙击手的沉着心态重新被他召唤出来，其实现在还根本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清道夫行动的杀手，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起煤气爆炸搅乱了心神。
就在这时候裤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关大山接通之后并没有先说话，而是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
“喂！喂！说话呀！是关大山吗？喂，你听得到吗？”电话里传出的是一个女生。
关大山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语调才回答道：“是我，你是哪位？”
“你听得到啊？听得到为什么半天不说话？我是叶梓萌啊，关大山，为什么今天没有来上课？”电话中的女声中已经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关大山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大学生，这个叫叶梓萌的女生貌似应该是自己班上的班长啥的吧？反正自己也没去关心谁当班长，如果不是这个叶梓萌长得还挺不错，估计关大山根本就想不起她是谁。
“嘿嘿，是班长大人啊？那啥，我今天有点便秘，然后耽误了上学的时间……”关大山没脸没皮地胡说八道。
“你不会吧？难道便秘了一个上午？现在都已经中午了好不好？编理由也得用点智商好不好？”
“不是，其实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开始是便秘，不过后来在地心引力、腹部压力和肠道挤压力的共同作用下，便秘的问题解决了，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马桶被堵住了！然后我又各种捅啊、抠啊、冲啊……”
“关大山！你恶心！你真恶心！呕……”电话那端的叶梓萌已经是各种受不了了，一边干呕着一边说道：“我告诉你，你这次完蛋了！辅导员叫我通知你去见她！呕……”
望着挂掉的电话，关大山很不能理解地摇了摇头，这就算很恶心了吗？那连续几天潜伏在腐烂的死人堆里还吃牛肉罐头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