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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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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无计可施

  “你,你怎么样?你可不要吓我啊!”
  王雪茹又开始哭了,而且哭的内容也没有什么新意,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看起来,这个女孩子在‘哭’这个女人天生的强项上,也没有什么天赋。
  “快,把……把我扶进屋子里,用火灼伤伤口!”张易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其实,这灼烧伤口并不是解毒之道,只是减缓毒素蔓延的办法而已。而且,这个办法本身也颇为痛苦,若不是求医无望,张易之也不可能会让王雪茹这样做。
  张易之知道,到了如今,他求生的希望已经是微乎其微了,如今要做的,只能是继续死撑,不能放弃,坐等最后的一丝希望。
  主动争取已经是不可能了。虽然蛇毒多半可以用草药来解,但张易之不懂医术,就算解药就长在他的脚底下,他也不会采来救命。而若要找到有人的地方去求医,就算是在平时,也需要走上起码一个时辰,更不要说已经到了如今这般状态。
  “什么?灼……灼烧伤口?”王雪茹结结巴巴的问道。
  “快点!”张易之点点头。
  王雪茹不敢多言,连忙将张易之拖进了方才刚刚逃走的那男子的木棚内。这木棚内有一张木板搭出来的简易床,被褥什么的也还齐全,王雪茹连忙把张易之扶到床上坐下。
  “帮我脱去上衣吧!”张易之有气无力的说道。
  “帮你……脱……脱衣服?”王雪茹傻眼了,想她堂堂太原王氏的名门闺秀,绝少和男子交流,偶尔接触,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眼前这个她至今还不知道相貌的男子,是她有记忆以来,亲密接触最多的男人了……尽管两人的相处,合起来尚未达到一天。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何曾想过要帮一个男子脱衣服。
  “再不快点,我马上就要死了!”张易之不是不能理解王雪茹的踌躇,可眼下除了她,他也无法找出第二个可以支使的人了。
  这句话显然很管用。王雪茹一想起如果自己不帮忙的话,眼前这个方才还生机勃勃的男子就要死去,留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深山之中,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连忙哆哆嗦嗦地帮着张易之褪去外衣和中单。
  待得看见张易之的后背,王雪茹就越发的哆嗦了。那后背之上,赫然有一个小小的伤口,正在潺潺的向外面流着黑血。而那伤口的旁边,方圆好大的一块地方,都已经成了黑色,显见毒素已经蔓延开来。
  “点开火折子,烧那个伤口!”张易之有气无力的说道。
  “烧?我,我来烧?”
  “当然是你来,我又不是八爪鱼,能烧到自己的后背去吗?”
  对于王雪茹而言,帮张易之脱衣服已经是勉为其难了,现在又要帮着灼烧伤口,她简直快要疯了。可当她看见张易之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满腹罢工不干的心思又沉寂了下去,她只用颤抖的手点燃了火折子,向张易之的伤口缓缓的凑了过去。
  其实,若是人的手脚等灵活一些的部位受伤,还好办一些,但这背后受伤,是十分难办的。就算是生活经验十分丰富的人,想要灼烧背后的上的伤口而不伤及其他的部位可极为困难,更何况此时操刀的是王雪茹这个既缺乏生活常识,又心慌意乱的年轻女孩。她手中的火折子刚凑到张易之身上的第一下,就因为手抖而偏了,落到了其他的地方。
  “啊!”张易之痛呼起来,让王雪茹浑身再次抖了一下。
  王雪茹差点又要哭起来了委屈的问道:“你……你怎么样?”
  被火烫到,那感觉自然不会舒服的,但张易之只要咬咬牙,说道:“没事,你继续吧!”
  王雪茹也不是笨蛋,知道这男子勉强的回答背后的含义,她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火折子再次向张易之后背的伤口凑过去。她打定主意,这次决不能再失手。虽然没有切身体会,但她也能想象到被火烫到的那种极端的疼痛。
  正所谓欲速不达,过犹不及。王雪茹如果自然一些,不把这件事情看的太重的话,说不定还没有问题,偏偏她觉得张易之的小命似乎就压在自己的身上一般,若是自己再次失手,张易之必然是无药可救。很必然的,在这种压力之下,当她手中的火折子马上就要接触到那伤口之时,再次偏了一下。
  只听得‘嗤’的一下,火折子再次落到了张易之背上一个无关紧要的部位。
  “唔!”这回张易之倒是没有痛呼,只是微微地呻吟一下。这倒不是因为这次不如上次痛,而是因为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低下头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衣角,以抑止这痛呼之声。他能理解王雪茹的紧张,也知道自己若是再发出一声夸张一点的叫声,她很可能会崩溃。
  “你,你怎么样啊?”王雪茹觉得自己简直闯下了弥天大祸,怀着很大的罪恶感问道。
  “还……好!”张易之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不少的冷汗。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头上的这张面具是那样的令人难受。他头上的汗根本散发不出去,整张脸黏糊糊的,偏偏这时候他又不能摘下面具擦汗,这种难受的滋味比起疼痛来,也是丝毫不逊色。
  王雪茹听得张易之嘴上说好,但明显是很不好了。她终于再次崩溃,一把丢下那火折子,哭道:“不行了,我不行,我不行啊!”
  张易之艰难的回过头来,苦笑着向王雪茹说道:“不行就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根治之法。”
  王雪茹的脸色立时变得苍白。她完全能听清楚此时张易之的无力,而且她能感觉到,就是这样短短的一句话下来,似乎张易之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比前面一个字要轻、要急促少许。她太害怕了,简直比正在和死神作斗争的张易之本人还要害怕,她害怕张易之就这样倒下去,再也无法醒来。
  忽然,王雪茹灵机一动,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说道:“我有办法了!”
  张易之知道王雪茹的出身,这决定了她的过往经历,绝不会拥有治疗蛇毒的办法,但他还是强打精神,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哦……”
  王雪茹的眼睫毛跳了跳,一双如水一般的眸子里扑闪着羞涩的光芒:“我听说,蛇毒用嘴吸吮,可以把毒吸出来的!”
  张易之无力的摇摇头:“现在已经太晚了,这毒已经在我的身上扩散开来。而且……这也太危险,这里的蝰蛇之毒,毒性绝不一般,堪称剧毒,若是不小心吸进肠胃……”
  “我不怕!”王雪茹忽然大声说道。她的确不怕,也不知是什么在推动着她,此时的她完全愿意为了眼前这个男子去中毒的危险。她只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张易之的死亡,其他的包括这么大的危险都在其次。
  “还是算了……”
  “不算!”王雪茹来到张易之的身后,蹲了下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那张小樱桃一般的嘴巴印在了张易之那个丑陋的、流着渗人黑血的伤口印上去。
  下一刻,张易之石化了,他知道,不管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自己欠他身后这个女孩子的这份情,永远都难以还清。一个认识才一天,甚至是被掳来的女孩子愿意为了你冒生命危险,这还有什么说的呢。
  张易之有些激动,他明知道此时不宜激动,因为激动是毒素扩散的催化剂,但他还是忍不住。过不多久,他忽然感觉一阵倦意袭来,头一歪,就此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张易之刚刚躺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哈哈哈,原来方才是装腔作势,亏我还被你吓了一跳,好在我回来看看,否则定要错过这样一个大美人了。”
  关于本书中的称呼
  一篇历史文,很大程度上绕不开这个问题,有时候你一个称呼不当,就会被当作BUG来抓。呵呵,不过,记得有一位巨巨告诉我,一篇没有任何BUG的历史文,一定是一篇烂文。所以,你们懂的!
  唐朝乃至唐朝以前的称呼,一个大的特色,就是‘公’,在很大程度上相当于后来的‘爷’。举个例子,‘相公’指的是宰相,后来变成了‘相爷’。在唐朝,老爷、少爷、太子爷、王爷、候爷等等的一系列称呼,都是没有的。‘爷’这个字,其实是父亲的意思,不过到了唐朝也开始用于对一些老人家的尊称,‘阿爷’之类的应运而生。这里插一句,唐人称谓里喜欢带个‘阿’字。
  老爷那时候称作‘阿郎’,公子,少爷这一类的称作‘郎君’,或者直接‘排行+郎’。‘王爷’这个称呼大抵应该是在宋朝产生的。细心一点的读者会发现,《水浒传》里面,对于亲王的称呼,一会儿是‘大王’,一会儿是‘王爷’,可见宋朝的时候正式‘王爷’这个称呼形成到普及的时期。
  不过,出于用语的习惯,笔者还是在本文里用了‘老爷’‘公子’这些称呼。原因就是,笔者对于‘阿郎’‘郎君’之类的称呼实在感觉有点别扭。当然,如果读者觉得一定要严格按照当时的称呼来,可以吱声,咱知错就改!
  特别要指出的是,‘殿下’这个词,在后世属于王爵、公主这一级别共有的称谓,但在唐朝,只称呼皇储,一般也就是太子。或者是正宫皇后、太后之类的,普通的亲王只称‘大王’。
  还有就是前面提到的‘郎君’,和‘娘子’是对应的。娘子之于郎君,似乎从来就是天生的一对对应词。当初,前者是代表年轻男子,后者是年轻女子。到了后来,两个词日久生情,进入了私第之中,成为了夫妻俩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