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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小人,犯一打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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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小人,犯一打小人

  我始终觉得,我这个老爷当得有些失败。
  看着陶二一脸郁卒,我不忍心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慢慢抚摸他的手背安慰道:“陶二哥哥,圣人云,食色性也。我不能色,你就让我吃一点吧。我的要求不多的,只要和扫地的福伯一样就可以了。”
  陶二叹了口气,回握住我的手,喃喃道:“不是这件事……”
  我奇道:“不然还有什么事?”
  陶二却脸色微变,没有接着说下去,转头看向燕五问道:“她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燕五说:“恢复状况良好,只是还是得忌口。”可能是见到我的哀求,他终于松了口说:“偶尔吃点荤腥也可以……”
  燕五啊燕五,我真是爱死他了!
  我欢呼一声,直接扑了上去照着他的脸颊啵地亲了一口,他被我撞上椅背,疼得皱眉,两只手握住我的腰往外推。“去去去,你一身怪味!”
  啧,他也会不好意思啊?
  听燕五这么说,陶二终于也开恩了。“那好,以后每三天添一只小油鸡,但其他时候你不能再偷吃了。”
  “是!”我站得直直的,激动地发誓保证。“老爷我对天发誓,绝对不偷吃不义之鸡……”
  “行了!”陶二挥手打断我,“你发誓要有用的话,早不知投胎几辈子了。”
  我腆着脸靠上去,偎在他肩窝蹭蹭,“别这么说嘛,我是真心发誓,只是总守不住……”
  他捏了捏眉心,看了我一眼,又是无奈地别过头摇头叹气。
  我看到他眉宇间的疲倦,心脏又是一抽,只觉得很是对他不住。他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和我每日为了小油鸡奔波又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在奋斗!我一下子感同身受,心酸不已,拖着他的手说:“你出去那么久,现在应该也累了,回屋休息一下,晚饭的时候叫你。”
  他似是欣慰地一笑,“不了,我一会儿还约了人,你们自己吃晚饭吧。”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更难过了。“男人女人?”
  陶二眉梢一挑,嘴角微扬,“谈生意不是男人就是女人,有差别吗?”
  我想到墨惟那断袖的,怔了一下,摇摇头:“没差别……”
  陈国民风开放,闽越尤其,洛城处在两国交界,便是个中和地带。断袖虽然不是常事,但也绝不新鲜。
  我家里的公子们太过优秀,我不但要防着女人还要防着男人。
  当老爷,实在太辛苦了,真想把他们都藏起来!
  “陶二,你不要那么辛苦了,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够花就好了。”
  燕五嗤笑插嘴道:“就你这药罐子,多少钱都不够花。昨天你吃了一半就扔掉的灵芝,市值二百两,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我一听就流冷汗了。原来我和唐三并无本质区别,他意识不到古董的价值,以为不过是个瓶子,我也意识不到药材的价值,以为不过是棵草……
  陶二啊陶二,你实在是太辛苦太委屈了……
  我摸摸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安慰,然后把藏在我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陶二,我是不是欠人很多钱?”
  陶二怔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那个方小侯爷……”我慢悠悠说着,仔细观察他的脸色,“一直在找我,是不是我欠了他钱?”
  陶二的脸色在我提到方小侯爷的时候果然变了,“谁跟你说的?”
  “我自己猜的。”
  陶二揉揉我的脸——最近长出点肉了,手感还不错,“别乱想,这件事交给我们解决。”
  “我没欠他钱?”我狐疑问道。
  陶二无奈笑道:“非要这么说,应该是他们家欠你的。”
  这我不太相信,谁欠了我的,我还不得记他个十八辈子。但陶二显然不想说了,他透露的意思也很明显了,我和方小侯爷,确实是有关系的。至于具体的是什么关系,他不想让我知道,更不想让我插手,我挺为难的,其实他大可告诉我,依我的性子,估计也是懒得出面计较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我满腹心思地挪回沈园,想到里间还有一个师傅要对付,我立刻没有琢磨闲杂人等的心思了。整了整脸上表情,我挤出一个笑容晃进园子,看到师傅坐在石桌边的小圆凳上,一手托着腮,另只素白的手执着黑色棋子无意识地在棋盘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我稀罕了,百年难得一见,师傅似乎也有不可告人之心事了?何以颦颦不展眸微动,连我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发现?
  “师傅。”我紧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轻轻喊了一声,他睫毛一颤,回头看到是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顺手将我揽进怀里,说了一句:“回来了。”
  真叫惊奇了,师傅竟然没骂我,我偷银子的事,肯定是他告诉陶二的,陶二都训我了,他竟然还能微笑抱我?
  我回抱住师傅纤细的腰身,突然发现自己猜测不到师傅的心思了,蓦地有些郁闷,师傅倒是发现我突然低沉了,低下头问道:“你怎么了,在外面受气了?”
  我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低声说:“师傅,你不骂我?”你看,人就是犯贱。
  师傅怔了一下,随即微微板起脸,“你知道自己该骂便成,我说不说又有什么用?”
  他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了,双手转而环上他的脖子,陪着笑脸道:“师傅你别这么说嘛,我下次不敢了。”
  这话说多了,没人信,师傅也不计较,轻轻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摇摇头。“你啊……”
  我见躲过一劫,忙不迭地问道:“师傅,你是不是在棋斋遇到什么事了?”
  师傅爱下棋,但府中其余四位公子都是武夫,没有人能与他对弈,他只有偶尔上棋斋去与人切磋,棋斋里多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我放心得很。
  “棋斋没什么事。”师傅顿了一下,勾了勾嘴角,微笑道:“是墨惟来信,说几日后便会到洛城。”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又一个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