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胜利与失去（下）
站在身边的何问停下双截棍舞，叹息道：“可是，历史却充满变数，正如现在的李酷。看来他应与张晓怡分开才适合。”
“嗯。”白秀清微微点头，停止治疗魔法，剩下的伤将由李靖自行恢复。凯欣听得一头冒水，也有点怒意，没料到何问夫妇的几句话，就好像决定了己方的命运似的，根本没有给李酷选择的余地。而且，想起张晓怡和少轩刚刚惨死时，这对穿越者和风神使也没有伸出援手，怒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正要指责他们之时，一直被众人无视的恶魔抢先暴怒了。：“路易斯！快带那对穿越者走，别妨碍我的好事！不然别怪我不留情！”
风苍鹰闻言哧笑一声，停止拍打双翼，悬浮于空中，浑身散出强大的蓝光，集气，集气，再集气。待气势攀至高峰时，他终于回应道：“霍尔士，要走的人是你才对。现在的你能够打败我吗？还不抱着尤莉离走的话，就要准备吃下‘风神怒吼’噜！”
言罢风神使继续集气、集气、再集气，将自身的气势突破一个又一个顶峰，神情也越来越凝重，看似不杀对方誓不休似的。
与风神使对峙几秒，恶魔感到地上传来强大的土系元素之力，白秀清也开始运用十四级：“大地暴熊”，以行动威迫对方离去。
“哼，没趣的家伙。”恶魔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吐出这话，便抱着天使的残躯，愤恨地传身，黑光一闪，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随着恶魔的离去，城下那片死灵海洋也如潮退似的渐渐后退，最后更是消失于目所能及的地方。
独角马群为此亢奋地嘶叫，可是大部份也是萎靡不振，半跪在光秃秃的干土上。二百多头独角马，只有一百八十余头生还，逝去的伙伴连尸身也找不到。
白秀清、何问与风神使一直全神戒备着。良久后，风苍鹰散去一身气劲，：“扑通”一声掉在城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低骂道：“他娘的，老子以后也不当那小家伙的打手兼保母，不干了，不干了。他的死活我不管了！与那两个变态的对峙一点也不好受。”
白秀清前额冒汗，不放心地问道：“他们真的走了吗？”
“走了！不然我又怎敢骂骂咧咧？”风苍鹰拍着双翼，没好气地说道。
见到二人互相询问，凯欣更是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可是何问却继续舞动双截棍，接话道：“喂，路易斯，你好像没有动过手，一直也只是从旁吓唬。”
被戳到痛处，风苍鹰立即脸色一红，幸好被蓝毛遮掩，才能嘴硬道：“面对打不过的敌人，必须要智取。霍尔士和尤莉如果拼死一战，我们只能垫尸底。我从旁吓唬也是智取的表现，这是穿越之神教的。”
“贫嘴鸟。”白秀清无奈地望向何问，摇头道。感到何问也有点鄙视自己，风苍鹰也不想再长待此处，遂直接了当说道：“不跟你们谈了。以后那小子有事也不要找我，再见。”不等二人回答，一阵微风吹过，蓝毛巨鹰已消失不见。
抱着昏倒的李酷，凯欣环顾满目苍夷的战场，部份北城墙已成为败瓦，还未倒塌的也成为布满裂纹的危楼。精神松懈下来，凯欣立即想起好友张晓怡与少轩的牺牲，终于禁不住搂着李酷哭了出来。：“呜……晓怡……少轩……呜……呜呜……你们死得很惨……呜……我必会替你们报仇……”
一张手帕递到眼前。凯欣抬头一看，正是古典美人白秀清。：“林凯欣，以现在的你和李酷根本无法报仇，反而应该远离这里，不停转移位置避开天使和恶魔的追击才是……”
“你们！”凯欣一手拍开白秀清的右手，双目泛着水雾，怒气道：“为什么一直躲在远处，看着晓怡和少轩牺牲也不救援！”
何问感到凯欣的仇恨，立即护在妻子的前方，连忙解释道：“林凯欣，先冷静。不是我们不想救，而是不能救，这是穿越之神的叮嘱……”
“穿越之神，又是穿越之神！”凯欣闻言怒意更盛，深深地拥着怀中小弟，声嘶力竭地斥喝道：“你们不是说过他是我们最大助力，是我们最值得信任的神，在任何时刻也会无私地帮助我们吗？现在结果是什么？晓怡和少轩也死了！他呢？他还是从未现身，而你们也在他们死后才肯出手！什么无私的神！你们这些骗子！”
感到凯欣的情绪极不稳定，白秀清暗中施放安魂曲，温和地说：“林凯欣，先让我们说完好吗？”淡青色的魔法渐渐生效，尽使愤怒依旧，可是凯欣的情绪也渐渐平复，等待着白秀清的解答。
“我、问大哥、长兴和雪儿也是根据穿越之神的预言行动，向来也是无往而不利。然而，若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我们就要自行商讨对策才能行动，否则很容易产生历史以外的变数。很遗憾地告诉你，这次是穿越之神也无法预计的意外，即是说，我们刚才是藏在远处讨论如何营救……”
情绪虽然稳定了，但是凯欣的敌意并没有消失，双手抱着昏迷的小弟，冷斥道：“什么历史以外的变数？这不是现在发生的事吗？你们根本是袖手旁观！”
“这是穿越之神的说法。”白秀清并没有直回答，反而说起变数。：“用他的话来说，从你们的角度来看，这一刻就是现在，下一秒就是未来，可是从他的角度来看，一切也是过去的历史，是能够改变的历史。”
凯欣笑了，笑得无比的悲凉，脸蛋贴在小弟的额头上，哀伤道：“就算他看到的预言就是能改变的历史，这又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他和你们见死不救！”
白秀清听到也为之一呆，没料到凯欣好像什么也听不入耳似的，不过仍旧耐心道：“穿越之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正确来说，他并不强大，而他最强的就是那些可改变的历史……”
“为什么你们要躲在远处见死不救？”听到凯欣问出相同的话，何问也皱起眉头，右手按在娇妻的肩上，请她治疗李靖，让他跟凯欣解释。
看着白秀清替李靖解除盔甲，何问立即换上认真的神情，严肃道：“林凯欣，我们已说过，我们并不是见死不救，刚才我们正讨论如何在引起最小的历史变数的情况下营救你们。”
“什么历史变数？”凯欣对上何问的严肃目光，认真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呃……”何问闻言哑火，忘了凯欣的理解能力‘异于常人’，立即老脸一红，支吾道：“怎说才好呢……啊！对了，就举个例子吧！你应该知道穿越之神的预言是百分百准确的，可是如果事先将预言透露给“历史人物”，譬如圣国国王，那么原本的历史将会改写，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蝴蝶效应，一只小蝴蝶的拍翼也能在远处引起龙卷风暴。对穿越之神来说，让人物改变未来越大，历史的变数就越强。”
凯欣低头沉思片刻，冷淡地反驳道：“若没有穿越之神的帮助，圣国在三百年前已分裂，达力叔叔不是被杀就是权力被架空。可是，如果穿越之神的预言能被那些变数限制，达力叔叔又怎能遵从了神谕录的内容，改变了上千次未来。”
“林凯欣，你犯了逻辑上的错误。”何问听到凯欣的接话，不由得口气一松，不怕你质疑，最怕你不懂，遂耐心地解释道：“首先，穿越之神的预言也是受到限制的。预言录的内容全由被穿越之神亲自鉴定，所以国王才能跟从建议改变未来。如果国王决定做出建议和预言以外的行动，小事则产生小变数，大事将会引起连续性大波浪，其后果连穿越之神也无法预测的……”
“那又如何？我们在这场战斗之前又没有接到穿越之神的预言……”
凯欣的反驳还未说完，何问已经抢先回答道：“很遗憾地告诉你，李酷的那位树精情人本来就是历史的变数，用穿越之神的角度来看，她是‘历史’以外的人物。”
“这是什么意思？”凯欣听得一愣，完全不明白什么是历史以外之人。何问抬头望向暗淡的天空，思索几秒，有点困惑地说：“很难告诉你这是什么意思。简单来说，我们是根据预言办事，然而那位树精的存在会动摇到预言的准确性，让‘历史’出现变数，朝着穿越之神也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若‘历史’偏离了预言，我们只能尽力减低其连续性，使它重归预言的轨道之中。”
凯欣眉头皱得更深，不明所意地阻止道：“等等，你说伊利丝的存在竟能干预到穿越之神的神谕？她不是已经不在人世吗？”
看得出凯欣的敌意渐淡，何问深知安魂曲完全生效，遂放心地说：“呵呵，其实不止是她，很多事物也会影响预言的准确性，只是没有一人的影响力比那位树精小姐更大，无论在牵连性和持续性两方面来看……呃，越说越玄乎。总之，按照‘历史’来看，她应该不曾与你们认识，甚至跟你们毫无关系，可是她却确确实实曾走进了你们的生活之中。这点我们也很是费解，因此只能尽力修正她引起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