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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纱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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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纱衣(下)

  禹县,也就是古阳翟县,原来划分为嵩州,但前几年再次改划,又成了洛阳管辖。另一个临汝县,也就是现在的汝州。离巩县都不远。可就是这个不远,才是坏事。一旦王画取得成功,必然会招人眼红。特别是巩县现在有许多家私窑,这些窑主的力量都不可以小视。那么只要将他的土源掐断,就等于切断了他的命脉。当然,一旦他开始成功,财力充分了,也就等于从某种意义上掌握了一种力量。
  再返过头来烧制钧瓷以及汝瓷,问题也就不大了。还有一个原因,已经烧出定瓷,也让人看到你将我这两条土源掐断,影响也不大。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值得去做。这样,将麻烦有可能地减少。
  还有一个原因。这两处地方离巩县近,离荥阳也近。虽然王画是喊出了安得折腰事权贵的豪情壮志,可对这七家十姓,他还是从内心深处出深深的畏惧。所以最后他通过王家小娘子的嘴,说了一句没有朋权没有敌人的话。希望就此大家一揭两过,毕竟你们是当世豪门世家,也要个脸面吧,和我这种小人物斗什么呢?
  但人家会领他这个情么?
  因此,他将视线注意到了磁窑与定窑上。
  这两处地方离巩县稍远,还有一条运河直达天津(黄河中下游有两条运河,后来到了宋朝时直接变成黄河的两条主河流),漕运达。运输成本能让人接受。
  但磁窑也许从距离上更近一点,可王画细想了一下,还是也做了放弃。其实磁窑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并不低,可没有名列宋朝五大名窑,也是因为它的胎釉较粗,也因为这个原因,不被上层的士大夫所喜欢。王画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如果副带着烧一下,烧出来把玩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后来出土的磁州窑三凤罐,通体开光,笔意古雅,沽价四十万到四十五万,竟然因为磁窑没有名列五大名窑行列,没有成交。
  王画选择定窑还有一个原因。因为突厥的强大,河北北方许多地方遭受到骚扰。因此百姓居住得并不密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得到泥土,难度也会降低。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距离稍微有一点远,等到他烧出瓷器后,人们得知土源时,时间上更迟了一步。在那时候,他应当走向更大的成功,想要阻止,或者使坏,都来不及了。
  况且定窑也是北宋五大名窑之。从造型上或者从外观上,更容易被大家接受。
  但王画并没有直接前往定州。他离开白马寺后,一路南下,来到了阳翟与汝州,辨认了一下泥土,顺便带了一些土样离开。这是要做试验的。还有沿路参观了一些瓷窑,吸引一下经验。他前世许多烧瓷步骤都是使用机械的。而现在只好任用人的手工,或者粗笨的原始机械。参考一下,心中也有一个底。怎样将现在工艺变成原始工艺,这个活同样不好弄啊。
  除了这个问题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燃料的问题。现在的瓷窑使用的燃料,还是以木柴或者用木柴烘烤成的木碳为主。可最好的燃料,当然还是煤,并且是煤末为最佳。
  中国使用煤历史很早了,可到了大规模正式使用还要再过几百年,到北宋的时候。
  现在因为环境并没有遭到严重的破坏,满山遍野都是木柴。不要说想不起来用煤,就是想起来了,也未必会用煤,毕竟还要有一个开采与运输的成本。
  但烧好瓷,使用煤,增加了无限的可能。
  这个要往后安排了。先现在王家一个瓷窑还没有呢。
  对于王画的古怪行动,6二狗他们感到很不解。王画不但一路察看,收集了许多泥巴,还收集了许多奇怪的石头,以及其他一些东西。王画是用它们做什么?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质疑。
  相处得越久,他们越觉王画的年龄很小,可智商绝对在他们之上。
  王画收集这些东西,不但是为了试验瓷胎,还要调制瓷釉与瓷彩。后面这两项工程成功率更低。
  就这样一路向北,本来东西都不多的,可到了定州后,已经变成了三个大马车了。
  但在去定州之前,王画还顺便去看了一下邢窑。然后在定州,王画仔细地辨认了一些地形,这可又是一个复杂的活。都过去了一千多年,地形相差有多大,比如说现在的关中,是天下人口密度最大,也是最富裕的地方。可后来成了苦寒的黄土高原。不过好在王画现在也不需要写论文,他只是前来寻找适合的土质。
  然后王画才带着几个人打道回府。这一晃就是一个多月时间了。回来的时候,6二狗四个大男人终于少了煎熬。王画改成了走水路,不但改走了水路,还花了三十万钱,买了一艘载重量大约在四十几吨的木船。现在这种木船在唐朝内河来说,已经算不小了。虽然这样多花费了一些钱,可以后要经常利用船只,从定州将泥土运回来。自己有一艘船只反而更上算一点。
  然后王画又聘请了几个船夫,才正式上船返回巩县。
  王画走到李红的背后,问道:“怎么啦?”
  没有直接说。
  小丫头停下了弹奏,转过头来,幽幽地说:“奴婢想绿珠了。”
  绿珠就是那一天跟随她前来农庄的贴身小丫头。武则天将李红赐予了王画,可没有将绿珠赐予王画,小姑娘还在教坊里。但王画可不会傻到,说:“你想,改天我将她赎出来。”
  况且赎出来,可要想到后果的,自己也没有到好的时候,身边要那么多丫环侍候干嘛?况且他虽然很会享受生活,可不代表着他喜欢奢侈的生活。毕竟纵然他两世为人,也没有改变散淡的性格。
  而且小丫头这话里还有话呢。当初她兴冲冲地到了他身边,什么绿珠红珠忘记得一干二净。现在怎么好好地想到绿珠了?
  王画没有接她的话,他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不要什么奴婢奴才的,称奴或者妾吧。”
  这一称呼的改变,等于让李红与他站在平等的地位。
  “还有,我现在都将你的契约烧了,你如果真想绿珠,就回去一趟吧。”
  这话说得很含蓄,但也好懂。如果你现在感觉到当初是听信了别人的传言,一头之热,跟随了我。现在你也是一个自由之身,还继续返回洛阳,重新过以前的生活吧。
  对于这一点,王画很冷漠。有人喜欢过灯红酒绿,是人家的权利。只要不伤害别人的家庭就行。不但在这时候,就是在他前世,多少女子步入红尘,或者说年轻貌美也是一种本钱吧。只不过这些女子直接出售罢了。
  “你,你,”小红红听出来他的话意了。可气得脸儿都白了。
  她站了起来,在河风的吹摆下,一身纱衣飘袂不定,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王画只是确认一下,到现在他再不明白小丫头什么意思,那他就是白活了。于是王画看着她,不过看的地方不对。他看的是小姑娘的脸胸部。纱裙儿本来就很薄,风一吹,纱衣掀得鼓起来,借着月光,就象这一层纱衣没有穿一样。
  咳,咳,这样是很没有礼貌的。小红红羞涩道:“你是一个无赖。”
  这时候还没有流氓这一词语,说流氓就用无赖这个词。
  ps:纱衣,很薄,但在没有捅破它之前,还是一件衣服。
  听从大家的意见,将耶耶省去不用,改为父亲大人。但申明一下,对父亲的称呼,在唐朝俚称是耶耶,敬畏的称呼是大人,亲近的称呼是哥哥。如果三凤称她父亲为大哥,王画为二哥。虽然有些汗,但这才是最正确的称呼。但什么草民、少爷、老爷、公子、小姐(这是称呼妓女的)的,唐朝真没有,实在不敢用。顺便解释一下,佃户与部曲见到主人还是要行叩头礼的,一般人弯腰拱手。
  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有可能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