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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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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贵品

  这篇文章正是王家子弟王勃所作的《腾王阁序》。
  可以说抛去思想内涵不说,单论文词华美,在所有从三国到唐朝姘文中,唯有王勃的《腾王阁序》与曹植的《洛神赋》当为翘楚。
  这中间有一段沉痛的故事。王勃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私藏了犯罪的官奴曹达,后来又犯了傻,怕走漏风声,将他杀了。但事情没有做好,很快被人现,唐高宗赦免了他的死罪。但其父因为教子无方,贬到越南当县令了。
  小王感到挺过意不去的,于是跑去看望。经过洪州,正赶上都督阎伯屿新修滕王阁成,重阳日在滕王阁大宴宾客。当时一位省部长级别干部修建阁楼,那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土木工程了。阎大人将文人召集在一起,喊来了许多美妓歌舞,并且让文人写文章庆贺此事。文章写完了,要写最重要的文章,序。大家都说:“我们写不了,这么重要的文章只有贵婿来写。”
  这些文坛老耆没有老糊涂。这个场合还不得让阎大人女婿孟学士出出风头?
  但偏巧王勃也跑过来看热闹。阎大人不知道,捧着这些学子的文章,来到王勃身前问道:“这位小哥看来是青年俊秀,请你来写这个序如何?”
  这是客套话。那知道王勃也不客气。提起笔来说写。将这位阎大人脸气得紫,就象猪肝一样。可没有办法,这是公合场合,还得要一点风度。只好一甩衣袖跑进内室了。听说王勃开写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都督便说:不过是老生常谈。又闻“星分翼轸,地接衡庐”,沉吟不语。等听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都督不得不叹服道:“此真天才,当垂不朽!”。《唐才子传》则记道:“勃欣然对客操觚,顷刻而就,文不加点,满座大惊。”
  不幸的是,小王写出这篇文章,没有多久,在继续前往越南过程中,落水受了惊吓,病死了。
  这一次王家就是让小李将军画出当时腾王客聚会的盛事,以腾王阁众宾神态为主,外加上辅助腾王阁与鄱阳湖的外景。这幅画小李将军画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完成。
  倒是薛稷的字早就写好了。
  而且为了制作这幅有可能是史上最昂贵的屏风,王家还特地准备了上等的紫檀木,以及各种珠宝玉石,同时聘请了大量手艺高的工匠,这些工匠包括漆匠、木匠、玉匠。
  到现在这幅屏风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已经引起洛阳城的轰动。这也是自然,王勃的文章、王家的底蕴、小李将军的画、薛稷的字,这都是现在社会所认为的正统存在。王画,现在虽然有了一点名气,可那毕竟是野路子。
  听到这里,王画有些奇怪地问:“那么小子有一件事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不请人制作漆器?”
  贺掌柜愁眉苦脸地说:“我们也想啊,可到哪里请文坛宗匠为我们写文写字作画?”
  王画听出他的话音了。这个宝林斋的后台很强硬,否则不会那天抬着漆箱招摇过市,向翰林斋摆威风。但同样有可能是新兴势力。至于是那一方的势力,贺掌柜没有说,王画更不会去问。如果知道了,反而会不好,不如蒙在谷里。
  也许用钱可以请到工匠,但无论文章,或者书法作画,这需要大家手笔。如果普通情况,还好办一点。现在这些高雅的东西,是用来作为漆器的辅助元素,还是用来公开出售的。这就摆在低人一等的匠人商人之下。作为清高的文人自然不能接受的,他们也卖书法卖画,甚至卖文卖诗,可那不叫卖,是别人求。
  这个没有相当的交情,是不可能请来这些大家帮忙的。
  那么因为这件漆器的存在,会使翰林斋打响名气。而且还是选择漆器,这也是对宝林斋上次不顾王家的颜面,向宝林斋出挑战。最可怕的随着其他几大家的卷入,最后宝林斋如果不做出回应,就会落入下风。最终影响整体销售额。
  贺掌柜突然抬起头来说道:“但是,他们也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王画好奇地问道。如果论书法,薛稷肯定在自己之上,至于上多少,那就不好说了。论画功,小李将军也会在自己之上。王勃这篇《腾王阁序》也是古文中的巅峰之作。更不要说依王家的家产,制作是如何奢侈了。
  “其实无论他们制作怎么精美,还是脱离不了你的框架。”
  第一个提出建议的是天才,第二个提出相同建议的是庸才,第三个就是蠢才了。
  “因此,老巧想请你帮忙。”
  “帮忙可以,但是,”王画沉吟道。
  这一次王家制作这件漆器,并且闹出这么大的声势,不但是挑战宝林斋,而且也在挑战自己。是不会再派人行刺自己,可在漆器上将自己彻底打压下去,剥夺自己获得的名声。王画有些愠怒。他一口答应下来。但王家虽然跟随自己学风,可依王家这次的声势,以及他们的人脉,还有财力,这件屏风将是一件漆器的巅峰之作。东施效颦让人笑话,可就象唱歌一样,翻唱的唱功好,同样也会胜过原唱。自己只有一个人,想战胜这件屏风,不容易啊。
  贺掌柜都误会了王画的意思,他说道:“放心,至于报酬,好说。”
  虽然不是生死之战,也是颜面之战。而且他也看到这个少年的睿智,别看他现在不想做官,可自己有许多内部消息,陛下并没有放弃他。说不定那天就迹了,现在投资也是一件好事。
  “贺掌柜,你误会了。第一次我们见面时,我就说过,我拿我该拿的,不准克扣我应当所得的。但另一句话就是不是我所得的,我也不会要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最可怕的就是贪婪之心。我不会那么贪得无厌的。知足就行。”
  “那是,那是。”贺掌柜听了肃然一敬。如果是一个成年人说出这番话,不足为奇,或者还认为他虚伪之言。但王画是一个少年,说出这话就难得了。
  王画又想了一会儿说:“小李将军的画,薛机务(参知机务)的字,小子怎么比也比不上的。”
  贺掌柜还想夸奖几句,可终没有开出口。虽然这个少年很了不起了,假以时日,会过李昭道与薛稷的字画,可现在确实还差了一点。这是事实,否认不了。因此,他嘴角动了动,神色有些沮丧。
  王画又说道:“但正如贺掌柜所说。他们是学着我的制作方式,不能创新。而我唯一优点,也胜在这里。无论他们底蕴如何深厚,这一点他们怎么也做不来的。”
  别看这些工艺一旦制作出来,很好模仿。但就象算盘一样,很简单,可从无到有经过了多少年,才被人明出来?王画制作出来几件漆器,包含了许多后人的智慧,但并没有完全将后人的所有漆法都全部展现出来。就是王画一个人,想越王家这件漆器,虽然有难度,可并不是没有可能。
  王画又说道:“但是这件漆器,需要许多东西。其中就是成本,你也知道的,我虽然在去年赚了一些钱,可这些钱并不足以制造出来下一件漆器。”
  贺掌柜听了他这句话,不忧反喜,立即大笑起来。
  王画去年三件漆器赚了多少钱,不下于一百万钱吧。这么多钱都不够成本,这件漆器奢侈程度可想而知。
  这个更好啊,不怕你不够成本,就是怕你成本低了,无法将王家那件屏风压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