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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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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长发火

  
  第二天去书院的路上,郭仁愁眉不展,“十九哥哥,我们昨天还没下学就跑了回来,今天去了山长肯定要发火的。”
  花十九垂头不语,颇为郁闷的将脚下的石子踢的老远,“我也是一时生气,谁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把我画出来让别人笑。”
  郭仁张了张嘴,半晌张嘴道,“也许君少爷不是故意的!”
  “那可就说不准了。”花十九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其实君少爷平时人不错的,君家也是密州城有名的积善之家。”郭仁忍不住为君家说起好话来,“往年,一到粮食欠收的年景,都是君家开仓放粮,而且铺路造桥哪样也少不了君家啊,这义墪也是君家出钱建的,穷人家的孩子一文钱不交就可以来上学呢,还有……”
  “行了,你什么时候成了君家的说客了?”花十九不耐的打断他,切,做那么多的事,还不是为了博一个善人的名号,虚伪!
  “哥,你还是别和君少爷为难了,书院里的人都……喜欢他,不喜欢我们,若总是和君少爷过不去,到时万一我们被赶出书院怎么办?二娘那里也不好交待的。”郭仁苦口婆心的劝着,怎么感觉自己反倒像个哥哥。
  “行了行了,知道了。”花十九不耐的应了声,率先进了书院。
  今天书院里的气氛很是奇怪,所有人都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可一看花十九和郭仁走来,立马又都闭口不语了,只是用一种不屑和极度愤怒的目光看着二人。
  “阿仁,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点奇怪!”花十九问身旁的郭仁。
  “是呀,十九哥哥,不会是你昨天的事闹的太大了吧!”皱起秀气的脸蛋,郭仁担心起来。
  厄运果然来了,山长怒气冲冲的朝花十九走来,后面跟着一脸凝重的容翁。
  “花十九,你还敢来?”费山长大吼道,将书生应有的斯文丢的一干二净。
  “我为什么不敢来?”花十九站定身形,抬起来直视着山长,对于不给他好脸色的人,他通常都会加倍奉还。
  “你,你……”还从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费山长一时气的脸色涨红,指着花十九的手指都在不停的抖,“你目无师长,给我滚出书院去!”
  郭仁忙在一旁打圆场,“山长,山长,你就原谅我哥哥这一次吧!”
  “没你的事!”费山长推开郭仁,向前一步,手快点到花十九的鼻尖,“鸿鹄书院里没你这个学生,滚!”
  拔开山长的手,花十九皮皮一笑,“请问山长,我犯了什么错,要赶我出书院?”
  没想到花十九会这样问,山长愣了一下,“呃……”总不能直接说因为你得罪了君少爷吧,“你目无师长,对我大呼小叫!”
  “说实话,山长,我确实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此话一出,不仅把费山长气的半死,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吃了一惊,郭仁更是急的直跺脚,“哥哥哎!”
  容翁脸色通红,结巴道,“不,不许无理。”声音太小,花十九直接当他是蚊子在哼。
  眼看着众人又惊又怒的表情,花十九笑的更加开怀了,“我可是把山长放在心里敬仰的。”
  “你!”明知道他是在强词夺理,山长却也无可奈何。
  “山长,没事的话,学生可就要走了。”花十九双手环xiong,斜眺着山长,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等等,你欺辱同窗,肆意毁坏他人物品!”山长得意起来,这下你没话可说了吧。
  掏掏耳朵,花十九不甚在意的道,“山长,我欺辱谁了?他怎么不直接来找我?”
  “他……这。”山长气愤的瞪了他一眼,无言以对,却又不甘的道,“那你毁坏他人物品又怎么说?”
  “山长,我这么善良,怎么忍心去破坏别人的东西呢?”花十九冷笑,哼,不就一个君家少爷吗?至于狗腿成这样?
  “你敢说君少爷的画不是你撕的?”山长终忍不住喊了出来。
  “对,就是你撕的,我们都看到了。”一旁看热闹的马知文嚷了出来。
  花十九狠瞪了马知文一眼,一挺脊背,“山长,请问一下,画上画的是谁?”
  费山长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下颔上的胡须也随之一摆一摆的。
  “所有人都知道那画儿上画的是我,这样说来那就是我的画,我撕自己的画有什么错呢?”花十九十分善良的笑着,却气得山长恨不得上前撕下她那虚伪的笑容。
  “可那是君少爷画的……”一旁看热闹的丁冕插嘴道,众人连忙点头称是。
  “可君少爷画的是我啊!”花十九还特意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尖加以强调,“他画的我便是我的画啊,否则他怎么没画别人呢!还是说因为画的是我不是你们,而你们嫉妒呢?”
  众人都觉得花十九这话说的不对,可又被她无赖的说法弄的无言以对。
  花十九见众人都是一副气愤难当却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不由一阵得意,朝郭仁眨了下眼,郭仁本来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又看到十九哥哥如此孩子气的动作,差点笑出来,可一看别人气鼓鼓的样子忙又忍住了。
  “花十九,想不到你到书院里来圣人之道什么都没学会,却学会如此狡辩,看来郭总镖头的家教确实成问题啊!难道你爹就没教过你要尊师重道吗?”山长的胡子差点立起来。
  “这些我和义父有什么关系?”花十九皱起了眉毛,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哼,到底是粗野之人教出来的孩子,也难怪如此目无尊长。”山长鼻孔里喷出一口气,“像你这种顽劣的学生,本人才疏学浅教不出来,还是让郭总镖头另请高明吧。”
  “就是就是,‘子不教,父之过’嘛,还是回去让你爹再好好教教你吧!。”丁冕摇头晃脑的卖弄起来。
  “难不成你爹把你生下来,便不再管你了么?以至你今天连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马知文也在一旁插嘴道。
  听着两个学生在一旁帮腔,费山长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一些,抬起头颇有些得意的看着花十九,心想,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歪理来。
  花十九想,是啊,那个生下自己的人,可不就是没有管自己么,甚至将自己从他的家里赶出来,想到那天的午后,想到娘亲的眼泪,又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吃的那些苦,只觉得有一股火直冲脑门,大声喊道,“你给我闭嘴!不许提他!”
  丁冕看着花十九目眦yu裂的表情,吓得缩缩脖子,往人群里一钻,努力的想让自己藏起来,马知文也闭紧了嘴巴不再言语,只是眼里流露出不甘。
  “放肆,师长在前,哪里容得你大放厥词!”山长又喊了起来,早已不顾他那斯文有礼的形象,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遇到像花十九这样的学生,直气得他浑身发抖,手指着她的鼻子,“你给我滚,鸿鹄书院里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虚伪!”花十九不屑的啐道。
  “你说什么?”山长的脸都绿了。
  “难道不是吗?你明明就是想给君如来出气才故意找的茬,又何必把尊师重道的大帽子拿出来,装的自己好像是多么正义一个人。哼,我呸!”
  “滚,滚,你给我滚!”山长几乎是在跳着脚吼。
  “哼,走就走,这样虚伪的地方我看也不见得能教出什么来。”说完,花十九转身就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