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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淼的狡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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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淼的狡辨

  衡儿这时候想问,但刚才说过让黄药师来处理,于是她也忍住不问了。黄药师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我们前些天经过刘村,发觉那里什么庄稼都没有了,而且还有很多饥饿的人们……”衡儿看见那个牢头眼睛一转一转的,肯定是在想着什么,但她也不说话了。黄药师突然停住了,便问:“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你敢骗我的话……”“我说我说!”牢头大声回答着,继续说:“刘村之前闹饥荒了,后来上面调下救灾的粮食,已经解决了,但近些日子不断有那边灾情越来越严重的消息传出来,陈大人都说那些只是假消息。……”
  他停了停,黄药师又望了他一眼,他马上吓得大叫起来,说:“大爷,你饶了我吧,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黄药师又封了他的哑巴穴。这时候衡儿就问黄药师:“你怎么这么有把握他会说出来?”黄药师看着那个牢头,说:“因为任何人都怕痛、怕死。”衡儿又说:“但他这点儿消息好像不够吧?”黄药师便解开牢头的穴道,又问:“我还想知道你们师爷住在哪?”……
  黄药师和衡儿来到了那个师爷的家,直接去到他的房间。师爷和他妾士睡在一起,黄药师一下子把他从床上扔到桌子上,他还半睡着看着黄药师。黄药师那副表情让他一下子就醒了,他于是拼命呼救,但嘴巴又不灵便,张不开了。“我们来干什么的你应该知道了吧?”黄药师问,那个师爷忙摇着头,这时候那个妾士也醒来了,黄药师一下就封了她的穴道,让她倒卧在床上。
  这时候衡儿便走过去装作帮她摸了摸鼻子,说:“你也太狠了,她已经没气了!”衡儿也相信黄药师的话,没有人不怕痛不怕死的,所以这样吓这个师爷。师爷听说他的妾士已经断气,又看见黄药师这样凶神恶杀的样子,他也瞪着眼向黄药师不停地叩着头。
  黄药师解开他的哑巴穴,便问:“我们从刘村过来的,你别和我们哆嗦那么多,告诉我们想知道的,否则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的!”那个师爷摸着刚才被点了的穴位,说:“刘村闹饥荒了,陈大人去察看过,但也有心无力……”黄药师听了,按着他的一些非常痛的穴位,然后用发红的眼睛瞪着他:“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上面的救济粮都去哪了?!”那个师爷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边叫着痛一边求着饶,说:“我不知道……不不,我只拿了很少的一份,才几千两的银子,是陈大人,他拿了最多!”衡儿这时候也忍不住骂了:“你们把救灾的粮食也卖了?为了这些钱让灾民在那里挨饿?”那个师爷拼命摇着头,说:“不关我的事,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陈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师爷……”黄药师怒火中烧,差点控制不住撕碎这个师爷,又看了看衡儿的意思。
  衡儿也正愤怒着,便说:“这次你处理我不管了……”说完想走出去又转过头对黄药师说:“别弄出人命了……不要太过分了。”黄药师看着那个师爷嘴边的几撇须,随着他求饶的声音一动一动的,又看到他那排歪错的牙齿,说:“让你也挨挨饿吧。”衡儿只听到那个师爷非常刺耳的尖叫声,然后是黄药师用力甩了甩手上的血迹走出来。她便问:“你没有把他怎么样吧?”黄药师看着夜空,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把他的牙齿弄掉了,他以后就吃东西有点难度,其它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们又来到陈淼的住处,想不到这个陈淼的家比那个师爷的要简陋,让人感觉到他一点不像是什么贪官。进去之后,黄药师二话没说,就把陈淼从房间拖出了屋外。陈淼看见竟然是黄药师和衡儿,张口就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谋杀朝廷命官!”黄药师没有让他多说话,又把他们看到的刘村的情况说了一遍。想不到这个陈淼的口硬得不得了,他还一口咬定刘村情况非常好,直到黄药师说了牢头和师爷的话,他才低下了头。但转而又很委屈地说:“刘村的情况本县是交给师爷和牢头去办的,想不到他们竟然私吞了救灾的粮食,还诬陷本官!”黄药师听了,便点他身上的刺痛穴位,这个陈淼痛得满头是汗,还是不停地说着:“本官从来爱民如子,想不到被这两个畜生害了,我怎么对得起乡亲父老们呢,我要马上派人带粮食去救他们,即日启程!”黄药师看了看衡儿,他被陈淼这么说,也有点相信他的话了。但仔细想想又不可能,因为师爷和牢头都不像说假话,他们也不可能说得那么吻合。
  衡儿看见陈淼无论黄药师怎么弄痛他,就是强忍着不承认,于是对他说:“陈大人,你别以为我们都是在试探你,如果我们不是从那边来,会知道刘村那边连棵小草都找不到了?那里方圆几十里的灾情,你以为矢口不认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了吗?还有瘟疫,我相信你也一定听说过那些满身是毒疮和腐肉的人吧,还有那些饥饿的小孩,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样活到现在的吗?……”
  陈淼听着听着,突然间大哭起来了,说:“作为地方父母官,这里的百姓就像是我的子女一样,刘村那一带旱灾以来,我连续一个多月没有睡过一顿好觉,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梦见灾民们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着,我是多么的希望,能去打救他们,救得一个算一个……”衡儿听了,气得差点说不出话了,她顿了两顿,才骂道:“那你怎么能把救灾的粮食都贪了,你有没有一点良心的?!”陈淼半睁着那双在哭着的眼,瞄了瞄衡儿,又闭上眼睛继续大哭着说:“你不去打听一下,当时我是那样卖力,把灾情描述得多严重,希望皇上能体会到百姓的苦情,尽快把救灾的粮食运到。但是,路途遥远啊,当运到的时候,……”陈淼硬咽了几下,继续说:“当粮食运到的时候,刘村那里已经遍布瘟疫,靠近都会传染,根本没有人敢把粮食送过去,我也是有心无力啊……”“那粮食现在在哪里?”黄药师也插上了一句问道。
  陈淼看了看那个一脸杀气的黄药师,马上侧过脸,吞天吐吐地说:“粮食,粮食不见了,失踪了……”“失踪了!”衡儿听了更是气了,骂道:“你别再装了,粮食怎么会失踪了,不是被你贪去了会到哪了?”陈淼又眯着眼看了看衡儿,愣住了,片刻后又再大哭着说:“本官为官一直廉洁自律,从未贪过百姓的一针一线,你看看我的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真是冤枉啊。”衡儿听了,笑了笑说:“我就不信,你没有把钱藏起来……”黄药师听到这里,又连续几下,点了陈淼一些极痛的穴位,陈淼马上又要杀猪般大叫起来,境好黄药师动作够快,马上又封上他的哑巴穴。
  黄药师拖起陈淼,跟着衡儿回到陈淼的房间。衡儿冷静下来,看了看,然后慢慢地踱着步,说:“陈大人的房子其实挺雅致的,不过有点特别……”衡儿说着又看了看陈淼,陈淼看见她突然望过来又马上转移视线。衡儿笑了笑,继续踱着步,又说:“本来挺清雅的摆设,简单的布置,但大人的床却有点与别不同的贵气,而且……”她说着又看了看陈淼,又笑了笑,说:“而且这么大的床,陈大人为什么却要一个人睡呢?”被封了哑巴穴的陈淼,想解释点什么,但又说不出话,很着急的样子。
  黄药师都听出衡儿的意思了,于是把陈淼拉开,慢慢地翻开床板。衡儿也走了过来,看着床板翻开,只见床板下面是用石块垒起来的床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便问陈淼:“陈大人,相信这里面一定有扇门吧?陈淼使劲地摇了摇头,衡儿更是笑了。黄药师爬到床坑上,片刻之后果真找到了一扇门,于是马上拉开了。不过拉开之后他才发现这里面很浅,只放着几窖酒,于是他对衡儿说:“可能不在这里,这里只是放酒的。”衡儿也往里面看了看,然后看着陈淼,陈淼这时候额上出现了小汗珠,脸鼓得红红的,还是不敢和衡儿对视。衡儿再笑了笑,对黄药师说:“你能闻到这些是什么酒吗?”黄药师这下恍然大悟,这些“酒”一点气味都没有,所以很可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他又马上把那些“酒”都搬了出来。
  搬开了那些“酒”之后,里面还是空荡荡的一片,黄药师想运功向着那里打几掌,但这样很容易会把陈淼的家人惊动了。怎么办呢?衡儿一边看着陈淼,一边看着旁边陈列着的一些小酒瓶之类的东西。衡儿便把弄着,可能这些陈列着的东西陈淼很少碰,所以上面也有点儿的灰尘。看着看着,衡儿突然发现有一个小酒瓶竟然没有什么灰尘,她一想就明白了,这个小酒瓶一定是陈淼经常会动到的东西,所以机关很可能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