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章 姜还是老的辣

首页
  第四章 姜还是老的辣

  甘靖自认也是见多识广但眼前这一叠画着古怪符号的图纸他竟然一点都看不懂那些被七绪称作为数字的字符像是西边哪个番邦的古老字体随后七绪又将一叠厚厚的小纸片呈于甘靖面前七绪在每张小纸片的左侧都弄出了两个洞来而后又用绳线系好她将丁字账与凭证的原理都细细给甘靖说明了一遍不过看甘靖的神情这些都够他消化一阵了这一点上小石头的悟性似乎更高一点。
  “我也粗粗比对过你这法子倒是记录得更清楚些不过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我知道贵叔肯定是教不了你这些的。”甘心在听完七绪的说明后再看这些被叫做丁字账和凭证的东西不由得眼前一亮她还真有两下子单说是这一手做账的本事甘家上下就无人能及自己果然也没看错人。
  七绪依旧在逗弄着那两只小乌龟小乌龟看起来似乎比前段时间看起来胖了些了这当然是七绪的错觉了她不过是感慨小乌龟似乎比自己还小强竟然可以屈居于甘靖的淫威下存活至今:“没什么啦不过是小时候在黑水寨遇上个外国商人是他教给我的在他们国家这种记账方法是很普及的。”甘靖虽然看起来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但在黑水寨遇上个把外国商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是以眼下甘靖也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并说要将这种记账方式推广到甘家的每间铺子。
  广源当铺的账簿是由贵叔亲自送来的甘家的规矩是账簿一律不准带离账房而每半年老板会查账即便是那时候各家铺子的掌柜都要将铺子里的账目重新整理抄录好送到甘家如此也是做存档用。当然七绪和小石头而后整理的账目与贵叔做的差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说他们只是原封不动的照抄了遍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带走那些花大力气做的丁字账和凭证想必贵叔对她的这番作为也是相当认可的吧否则今早在甘府恰好遇上他时他怎会笑得一脸春风。
  “照你看广源当铺的账目有没有什么问题?”其实广源当铺与大哥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是不知但这也是一直以来他有意去回避的一处毕竟牵扯太多而他也不想叫爹娘对他太过寒心了只可惜见到爹对大哥百般维护的样子他的心却早就寒透了难道小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
  “从账面上来看很干净出乎意料的干净。”虽然甘靖没有明言但很多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但七绪在心里也早就打定了主意她做人的原则其实很简单谁对她好她也会对谁掏心掏肺反之她也会百倍奉还甘家那么多产盐甘靖却独独让她去了广源当铺而今又突然问起账目上的事加之先前甘靖给她分析得有关甘家大少的事她并不认为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会是偶然甘靖虽说是为了报答老爹昔日的救命之恩但老爹也教过她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在他们父女最走投无路之时是甘靖向他们伸出了手。
  “既然你能这么说自然是对账目有不一样的看法咯。”
  “我们不过是红尘中的凡人试问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把一切都做得尽善尽美呢账目也是一样干净得有些过了头反倒叫人生疑看似每笔支出都合情合理写得清清楚楚但很多支出项目是无法去证实的比如这一项。”七绪的手点在报表上“其他”的科目上“这个科目的定义最是含糊虽然每一笔看起来数目都不大但总和到一起就会现恰恰是这项支出占去了广源当铺几乎一半的收益身为广源当铺的掌柜七绪言尽于此至于旁的事就要靖少爷斟酌了。”
  。。。。。。
  沙洲本就是边关小城但这丝毫不减弱这座城市对四海商贾的吸引力而间或在大街上看到几个番邦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一直以来士农工商这个排名在百姓心中是根深蒂固的加之近来东晋国内大兴文风只要稍微不用为五斗米担忧的家庭几乎都把孩子送去念书以求日后谋个功名对于经商或者是商人他们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尽管他们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商人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对商人一如既往的偏见。正因为这样在番邦人眼中东晋人是不会做生意的自然也有很多投机取巧之士趁机来到东晋国用些假货鱼目混珠换得东晋的丝绸茶叶。
  这一日倒也奇怪只见几个番人也不往榷长去反倒一头扎进了甘家的广源当铺:“我要压这东西掌柜的你倒是看看值个多少银子。”那番人将个木盒子置于柜台上贵叔神态自若的接过盒子这才一打开便不由觉得眼前一亮木盒中的珠子差不多像两个拳头加起来这么大且外形圆润色泽均匀即便在暗处依旧闪闪光果然是上等货啊即便比起那贡珠也是毫不逊色的于是立刻又笑眯眯的冲番人伸出五个指头。
  那番人看来还是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成五百两就五百两吧。”到东晋来做生意的番人哪个不是腰包鼓鼓的而此人竟然沦落到要来当铺当东西若他三个月不来赎当这便是个死当了珠子是上等的珠子这回可是赚到了。
  “收货入库!”那番人也是愤愤的拿着当票走了想来心中也是不平这样极品的一颗珠子竟只当来了五百两越想越懊恼但没办法这是当铺的规矩。
  “恭喜掌柜的又做成桩大买卖。”那边上的朝奉虽说年纪小但也是见惯了市面的人自然看得出这票生意中当铺能赚多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那新来的掌柜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见着人影顶上镇着两位掌柜他们这些做活计的最重要的是看准风向站好位置新掌柜虽然是靖少爷“钦点”的不过眼下看来似乎是跟着老掌柜比较保险想到这里那位朝奉也是一个劲的巴结贵叔。
  贵叔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苦笑一声:“恭喜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吗?这珠子又岂值区区千两。”他的手轻轻一沾那颗珠子凝视指尖许久嘴角终是牵起一抹会心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