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早朝封官（下）
大明官途
着钟声敲响。太和殿广场上的百官纷纷向太和门方向李维正是第一次参加早朝。却不知道该有的顺序和礼仪。自己的位子该在哪里？
他快步来到午门前。刚才登记的时候。有人特的交代他敲第一声钟时到这里来等候。离午门还有十几步时。一名礼部的官员跑上来问道：“你可是李维正？”
“。”
“你随我来。”
礼部官员将李维正领到太和门前的甬道上。这里已经站满了百官。一片窃窃私语声。在道边上摆放着一，座铜制的山物。约一尺余高。排列整齐。这叫品级山。每个铜上都刻有品级。从一品到九品。官员则站在对应的品级山旁。一般而言。五品以下的武官都没有资格上朝了。而且没有特殊情。武官也无须上朝。只有高爵位的闲官。比如蓝玉之流。才会出现早朝。因为李维正是特殊召见。所以他虽是六品百户。顾而也能站在朝班之中。
礼部官员领他六品道。横是品阶竖则是部门。锦衣卫除了南北镇抚使和指挥使外。其余皆不参加朝会。六品道上站满了人。竟没有锦衣卫的位置。而且有名六品官员见是锦衣卫人过来。便悄悄扩大了各自的的盘。唯恐他插进来。
礼部官员无只对李维正道：“要不你就先站七品道。锦衣卫在右数第四。等会儿进殿后你再跟着殿吧。”
李维正随而安他点点头。见七品道边上一块空的。便站了过去。礼部官员将他安排好又叮嘱了几句上朝的注意事项。便走了。李维正身材很高。站在文官队伍中尤出。在他身旁是监察院的位置。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似乎年纪也和自己差不多。长着一对招风耳小眼睛不过笑十分亲切。还算友善。
“你就是李维正吧。我听过你的事。”年轻官声笑了笑。又补充道：“我幼妹尤其崇拜你。”
为了在军队和民间中营造燕王威望。朱元璋在五天前特的下令在民间广为宣传这次北元之战。下面官员充分领会了皇的良苦用心。便将这次战役大书特书。描绘的几乎过了捕鱼儿海之战。同时为了掩饰燕王牺牲百姓诱敌深入。更是将重戏龙门所的抗战描绘的**湃抵抗时间和战斗烈都夸大了几分。这样一来。李维正无形中便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听说人家的妹妹崇拜自己李维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道：“兄台过奖了。请问兄贵姓。在哪署衙供职？”
“在下是监察御史。姓解名。大绅。”
“解。”李维正不由肃然起敬。这可是历史名人啊。明朝第一任内阁辅他连忙拱手笑道：“解兄表非凡将来的皇上重用。我表字守廉解兄可以直呼我字。”
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字。在有学问的人面前称道弟。偶然也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不过李维正却不知道。解最后就是死在锦衣卫之手。
这时。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最后赶来的几个官员也加进了队伍中。百官队伍中的窃窃声也渐渐消失了。气氛开始凝重起来。忽然。远方隐隐的传来了乐声。是中和韶乐。这就是意味着身着龙袍的朱元已从中和殿出。向太和殿而来了。
宽阔的广场。辉煌的太和殿。台基上升起的香烟。五彩纷的仪仗。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在乐声中缓缓躬身行礼。迎皇帝陛下驾临太和殿。李维正也跟着行礼。昨天下午他特的受了训练。
这时一名锦衣卫“大汉将军”高声喝道：“陛下已就座。百官觐见。”
中和韶乐停止。却又演奏起另一种。这是丹陛大乐。是朱元璋正式接受朝贺的礼乐。百官如两条黑龙。走上了太和殿前的玉阶。在锦衣卫大汉将军们一声声“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高呼中鱼贯进入了大殿。
太和大殿内宽阔雄视野开阔。向里走。光1，越是暗淡。朱元坐在高高椅之。俯视着脚下的群臣百官。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百官的每一个动作。但百官却看不清他的表情。无形中。增加了皇帝的威严和神秘。
进入大殿的百官有六部寺司以及宗人府监察院等等官员近千人。在丹陛大乐中。宣表官开始宣读贺表。大都是颂扬皇帝。“乾坤日月明。四海皆升平”等一类的内容。抑扬顿挫。声音和着乐曲的节奏。煞是好听。
这时。“大汉将军再一次高喝：“百官跪拜。”
的百官一起跪倒。行三跪九叩之礼。齐声道：“臣等恭祝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
音乐停止了。大殿里一片寂静。朱元璋严肃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徐徐道：“各位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身。分列大殿两侧。朝会正式开始了。
进了大殿后。李维找到了锦衣卫指挥使蒋和南镇抚使王翰。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蒋向他温和的了笑。指了的上的六品道。意思让他站在道内。
“我大明建国二十余年。残部始终是我大明的第一威胁。朕为平息北方边患。屡屡对元用兵。大小十数战。年初。朕命燕王棣为主将。率十万明军健儿北上。征讨北元残部。燕王不负朕望。屡战屡胜。全歼北元太尉及丞相下精锐四万余人。大功于社稷”
朱元璋低沉而略带凤阳口音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大殿里鸦雀无声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的人都听清清楚楚。确实和大多数想的一样。这次朝会就对燕王的表所以才会这样隆重。
或许是年事已高的故。朱元璋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站的稍远的官员都有些听不见了。李维正耳朵竖直了。他很关心朱元璋对燕王朱棣封赏如果赏赐恩厚。那就证明他在元璋微服私访的决策是对的。朱元璋在用燕王取1蓝玉之际是绝不容许任何破坏他的计划。
其实他也现。似乎所有人对那封信都不再谈及。包括前两天去常府。常升对这件事也避而不谈。似乎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个禁忌。或许是朱元璋压下了此事。不准任何人再生是非。至少不准外人谈论此事。
想到这。李维不由悄悄的向左第一排望去昨天听礼部官员介绍太子殿下应该站在左边第一位但是李维正却似没有看见太子朱标。他的上站着一个和太子年纪相仿的男子从他衣着冠服来看。应该是个亲王。李维正有些愣住了今天太子怎么没来？这个人又是谁？
难道会是王？他心中存了这个念头。越想越觉的有这个可能。如果太子不在。站在第一位的应该就是长亲王了第一次看见秦王朱虽然位置很远。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那种傲慢姿态。却深刻的印在了李维正脑海之。
就在这时。站在队伍中燕王朱棣晋王朱纲以及颖国公傅友德出列了。他们三个是主将。朱元将功行赏。百官中国公蓝玉默默的看着他们三人气宇轩昂的走过。他渐渐明白了朱元璋的深意。有了燕王。从此以后。他蓝玉就再没有机会率兵北上了。
“儿臣朱棣参见父皇。”
“儿臣朱纲参见父皇。”
“臣傅友德参见皇帝陛下。”
三人在玉阶前跪下。元璋看着们三人微微一笑。他取出一份圣旨。递给了身旁内侍。侍用金盘托。跑到玉阶的一端。递给了宣表官。
表官接过圣旨。展开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棣身为征北主将。歼灭元主力。功高至伟。特加封左柱国征北大元帅。银万两绢五千匹；颖国公傅友德协助燕王作战。尽心竭力。力斩北元太尉。功为次之。特加封右柱。征北副元帅。赏银五千两绢两千匹”
宣旨官读到这里。官中开：有一点点躁。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排第二位的居然不是晋王。而是颖国公傅友德。这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晋王低着头。脸上有任何表情。他心中却清楚。这才是父皇真正对自己的处罚。插只不过是父亲对儿子的教训。
站在后面的李维正不仅想到了这是朱元璋对晋王参与夺信的惩戒。他看到了更深的一层。就是朱元璋玉出的严厉警告。燕王朱棣是亲王。和蓝玉没有可性。但傅友德却不一样。热捧傅友德等于就是在蓝玉后背插上狠狠的一刀。他向群臣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从此征讨北元。不会再有蓝玉。
李维正不由悄悄的向蓝玉看去。只见他面如死灰。呆呆的站在那里。李维正不由暗暗冷笑了一声。蓝此人或许是打的行家里手。但在政治上。他还是太嫩了。一个在皇上面前不懂的收敛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他也太迟钝了太张狂了。李善长胡惟庸之死。皆没有将他惊醒。还敢在定远县大肆侵占土的。看来朱元璋后来一手炮制了蓝玉案。而不是傅友德案。者是冯胜案。这是有一定缘由的。
“纲千里转战。洞察敌情。于迤都降北元丞相。功不可没。特封柱国。赏银三千两绢千匹”
晋王朱纲重重的了一个头。“儿臣谢父皇赏赐。”
站在左手第一人的正是秦王朱。朱标据说是因为昨天去插。回来便病倒了。无法来参加今天的朝会。这样一来。秦王朱便成了百官之长。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位子上。这是他梦寐已久而的不到了位子。一人之下万人之。站在这个位子就意味着上面的父皇离开后。他将坐上那个至高
宝座。大明万里江山将为他一人所有天下七千万他的子民。他是天子。是拥有高无上权力的皇帝陛下
朱高高的昂着头。思绪万千。有些陶醉了。然没有注意到晋王封赏的微妙之处。龙座上的朱元璋微微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了一声他取出了今天的第二旨意。
“征北之战的意义在于全歼迤都北元精锐。决战之的龙门所的的失就事关整个战局的形势。保卫龙门所一役乃生死攸关之战。锦衣卫百户李维正挺身而出。率五百将士抗击三万北元精锐一天一夜。使龙门所巍然屹立于燕山之北”
这时所有的眼光都向锦衣卫这队只站着六个人的队伍扫来。停留在队伍的最后一个孤零零的年轻人身上。李维正此刻心潮湃。他激动万分但也有深深的憾他想到了韩淡定。在朱元的圣旨中完全将他抹去了。就仿佛他是一个从来不存在的人他知道。这其实是燕王将韩淡定隐瞒了。他的身份太特殊。的曝光将引出许多不能见人的秘密。
“着锦衣卫百户李维正上前听封。”宣表官一声高喝打断了李维正的思路。他等待已久的一刻终于来了。他深深吸了一气。快步走出队列在一双双惊异不屑冷笑或是敬佩的目光中走到玉阶前双膝跪倒在的。朗声道：锦衣卫百户李维正参见皇帝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目光柔的看着他。这个年轻人年初时还是县里的小吏。可现在他已是六品的锦衣卫了。这只有皇亲国戚才能享受的特权居然在他身上出。没有父辈的资历没有高贵的血统也没有文采天赋。靠的是一次次生死之间的搏杀。靠的是为大明建立的巨大功绩。他当之无愧。
更重要的是。通过了自己的亲自面试。朱元璋微微点了点头。缓缓道：“李维正。你知道什么要亲自把你召来封赏。而不像别的立功将领那样。由兵部统一功表彰吗”
“微臣不知。”
“你很诚实。一点让朕很喜欢。”朱元璋笑道。
大殿里异常安静。数百文武百官都在惊讶的望着他们的对话。就仿佛两个人在房间里闲聊一样。皇上乎完全忽略了这是太和殿的大朝。这已是好几年没有生过的事情了。有人还记的。只有前年解解兄弟和他们妹夫三人同时考中进士时。皇上才像谈家常似的和他们在大殿上聊天。
大殿一双双嫉妒的目光向李维正射来。包括秦王朱。他眼露凶光的盯着李维正。这个坏他两次大事人。他就恨不的一刀把他砍了。
而燕王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用心观察父皇对李维正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他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皇确实是不想把这个年轻人给大哥。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父皇不愿意太子身边出现这个一个精于谋略的人。或许在他看来。方孝孺那样的人才更加适合太子；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父皇也看中了这个李维。
谈话还在继续。朱元象个者一样的笑了。他导李维正道：“因为你太年轻没有资历。从一个白丁一跃高升为六品百户。在我大明这只有功臣后裔或者你继承父职才有可能。可惜你这些条件都没有。如果兵部再封赏你。就会坏了朕的规矩了。会让人不服。所以朕把你召来。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朕破例提升。属于一次特例。”
说到这里。朱元的目光重新投群臣。他提高了声音道：“李维正现锦衣卫百户。正六品衔。从他所立的普通军功来说。他可以荣任但所战役非同寻常。它击碎了蒙古人重占北平的野心。李维正率五百壮士以及龙所百姓抵抗住了近三万北元精锐的进攻。这就是我大汉民族的血性在。朕所以要特别嘉奖。特封李维正为锦衣卫千户。加授武德将军骁骑尉。赐飞鱼服赏银千两。钦此。”
“臣李维正谢皇帝下隆恩。”
李恍若在梦中一。锦衣卫千户。它虽然只比百户高一级。却有着天之别。整个锦衣卫只有五千户。直属于指挥使。个个都是独挡一方的老军头。权势滔天。三个月前。千户费天年老退休。他的儿子费廷安由百户升为副千户。而千户之职一直空着。所有人都以为应由担任了八年副千户的赵岳接任。却没想到。朱元璋把这个人人梦寐以求的千户给他了。
这时。旁边的燕王然间明白了父皇的真实用意。他不是不愿意太子身边出现这个一个精于谋略的人。而是他也看中了李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