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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夜半伤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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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1 夜半伤客

  “本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这等人可以知道的?至于你这位虎大爷吗?”曲断魂手中转动着他那支笛子围着这大汉的身子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然后神色很谦恭地道:“不好意思阁下的名号本公子实在没有听说过。”他今个只是在街道上闲逛然后恰巧看到了这边围了这么一大群人挤了进来罢了哪里知道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是谁?他可没兴致认识这种人更何况他来京城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
  曲断魂那通身逍遥自在的气派让人看不出端倪来至少秦涟漪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见义勇为的正义之士是何方神圣?
  “你!你这小子给我等着!”这虎哥和手下这几个地痞流氓一看讨不了好去丢下一句狠话各个抱着肚子向店铺门外走去。
  “这是没有创意麻烦你们下次来找本公子报仇的时候换个新鲜的说法别总把这种已经让人丢在茅坑里的陈词滥调拿出来显摆好不好?”
  “哼小子你别得意太早得罪我虎哥的人下场通常不会太好咦这不是我们的秦大小姐林夫人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新姘头了?”如果说这世上有些人天生白目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虎哥走出店门之时恰好看到了正蹲下身扶着这个铺子管事的秦涟漪作为京城的地头蛇他不可能不认识秦府大小姐这号人物。
  由于秦涟漪和曲断魂几乎是同时进来的这虎哥自然认为这两人时一伙的要不然那小子凭什么见义勇为呀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这年头遇见麻烦事大家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再加上这秦小姐蹲下身子的时候那婀娜的曲线让这虎哥顿时起了色心当下就在秦涟漪的屁股下拧了一把。
  秦涟漪猛地起身目光如冰她个子虽然不高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只手一伸一巴掌就向那虎哥的脸上打去。那虎哥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的举动就这么硬生生地挨了一记。
  那巴掌力道之大将他的面皮打得红他恼羞成怒举起手来就要向秦涟漪打去去被一支笛子架在了半空。
  “怎么?虎哥会的只是打女人吗?”曲断魂刚才的那幅闲适的样子早已不见整个身上的寒意让旁边的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虽然只是一支小小的笛子但虎哥却觉得那就像一块巨石一般压向他整个身子让他越来越支撑不住而他的腿终于受不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还不快给本公子滚下次要是让我看到你胡作非为那就别怪本公子我心狠手辣了!”曲断魂话中的肃杀之气让围观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虎哥带来的那几个人一看虎哥这样子忙连爬带滚地拉起虎哥离开了旁边围观的人群一看没有热闹好看了又有些畏惧曲断魂的厉害就算看到秦涟漪的人都有些好奇但也不敢多议论什么都散去了!
  不一会这店铺中只剩下了秦涟漪曲断魂和几名管事以及伙计。
  “涟漪代表家父谢谢公子刚才相助之恩!”心中则再想不知此人的目的到底为何?
  “秦小姐客气了你我本就是亲戚故旧何必如此多礼?”那曲断魂接过管事递过来的清茶抿了一口随意地道。
  “亲戚故旧?”秦涟漪有些疑惑这些年来自家有什么亲戚故旧她不会不知但对面前这位年轻的公子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她却毫无印象。
  “是啊难道多年不见小姐就不想认我这个穷亲戚了?那我就先走了!”那曲断魂似笑非笑地反问然后真的起身站了起来。
  “我这-----公子-----还请问公子名讳?”秦涟漪有些不知所措在刚才短短的时间内她想还了各种应答但到头来一句也没用得上这人到底是谁?
  “呵呵呵呵看来秦大小姐并不像外边所传的那么高傲孤僻不近人情呀不过我真的要走了。”
  那曲断魂说完还真地向门外走去店内其他人都愣了。但他走到门口之时突然又转过身来回转几步对着秦涟漪道:“你看我手中这支笛子怎样我送给你好不好?”说完也不等秦涟漪回答就将笛子塞到了她的手中并笑嘻嘻地道:“本公子刚才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是秦小姐的亲戚故旧至于这笛子吗?如果有一天你想得到我的帮助的话只要将这笛子挂在你所住的房间窗口那时我自会前来相助与你!”然后身影一闪就出了店门。
  秦涟漪有些怔追出门外门外大街上人来人往那里还有刚才那白衣公子的身影她回转身来拿着手中的笛子翻来翻去的看还是一把笛子看不出来什么名堂来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甚那人真的是他们秦府的亲戚故旧吗?既然死亲戚故旧为何却不言明身份呢?
  就在这时有一批快马停在了店铺门外马上的人翻身而下一步抢进门来看到店内一片狼藉呆了一呆当看到秦涟漪时又是一呆接着扑通一声上前跪倒头低了下去带着哭音道:“大小姐!”就不说话了!
  秦涟漪认出那是秦老爷的随身护卫之一只是这人不是跟在爹爹身边吗?怎么这时就回来了。而且看他的表情好似生了什么事难道是爹爹出来什么事?
  不这个时候她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大小姐老爷他-----”那护卫抬起头来正要叙说事情原委秦涟漪却挥手让他停一停。
  然后她从怀中拿出那个装着药丸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含进口中又接过管事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闭上眼慢慢地将那药丸咽了下去才睁开眼睛淡淡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凭心而论这六王爷唐天纬也不是个庸才他是先帝的第六子出生后倒也聪明可爱但问题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嫔连妃子都资格都够不上而先帝那时也只是一次贪个新鲜这种小家小户的女儿家后面没有强大的靠山所以六王爷从小知道要不被宫中的人欺负就要比别的任何人都强。而这个皇朝最强大最有权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帝他的大皇兄。
  在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取而代之。所以他这些年来千方百计地拉拢势力培养心腹在宫内更是取得了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刘贵妃的暗助一切都朝着他所计划的方向展但是对他的七皇帝唐天齐他心中的忌惮却是最深的甚至过当今皇上。
  这个弟弟与他的年纪整整差了十多岁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皇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那肆无忌惮的性子谁也无法预料他到底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乎什么看重什么?有什么弱点可以利用不过还好最近终于让他的人现了点蛛丝马迹虽然不知这蛛丝马迹到底能起多大作用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不是吗?
  唐玉轩进入六王爷书房之时就看到他的父王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孩儿见过父王!”
  “坐吧!”六王爷打量着唯一的爱子这个儿子虽然个别事情上让他不放心但是总体上他还是寄予厚望的。
  唐玉轩却没有坐下的意思仍是站在书桌前。
  “怎么?有事?”
  “孩儿想知道那林怀玉的死与爹有关系吗?”虽说他原本也没打算给林怀玉好看但还没来得及那林怀玉就成了短命鬼而最近这几日他为了给秦涟漪一个交待着力派人去调查最终却现有些蛛丝马迹指向了六王府既然杀手不是他派去的那另一个可能就是父王的决定了。只是不知父王为何要置林怀玉一个小小的翰林与死地。
  “哦我儿为何对这件事如此关心?”
  “儿臣只是想知道而已!”唐玉轩不想过早让父王知道他对秦涟漪的打算他的女人他要自己作主。如果父王介入的话整个事情必然会多许多变数。
  “听说我儿在回京的途中救了那位林夫人?”六王爷放下手中的书册坐直了身子问道。
  “是的父王。”唐玉轩知道在这一点上他是绝对瞒不过自己的爹的。
  “那就好好照顾她吧!”
  “父王?”唐玉轩抬头对上父亲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不知道这句照顾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她吗?不要以为我这个当父王的看不出来!”六王爷虽然是面带笑意但对儿子对那样一个女子如此看重心中多少仍有些许不悦。
  “父王不反对?”唐玉轩越惊疑以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父亲的性子。
  “我儿这么聪明难道还要父王的提示吗?”
  “父王的意思是秦府的财富对我们成大事比较有利!”这也是他当初以小王爷之尊去参加秦府的选婿宴最初的目的。不过那时秦涟漪毕竟是清白女子不像现在成了残花败柳如果有一日他们父子起事成功那他就是未来的储君那父王绝对不会同意这样一个女子母仪天下。
  “财富当然是越多越好不过吗?你忘了你七皇叔吗?也许这天下唯一对他有影响力的女人就是她了你说父王我会反对你照顾她吗?”
  “父王的意思是她可以成为我们的一枚棋子?”只是那个女人的心思太难掌握清楚不过无妨比起那些愚昧无知的女人来这个女人至少值的他去照顾。
  “不错不过父王要劝你一句这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照顾可以但千万别把自己的心照顾了去!”他可不愿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毁在一个女人手上。
  “孩儿明白!”
  “至于林怀玉吗?谁说那事跟咱们六王府有关系要父王看呀这天下不把礼法刑法放在眼里的非你七皇叔莫属了!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没?”这样那个女人才会为他们所用才会真正起到一颗棋子的作用。
  “父王放心孩儿一定会告诉她这天下只有七皇叔可以肆无忌惮决定人的生死!”
  “那就好也许最近几天就是个机会听说秦老爷在外听闻女婿身死在回京的路上坐驾突然受惊竟冲下了路边的山崖虽说这山崖不太高不过听说这秦老爷最后还是回天无力想想这秦小姐也挺可怜的这丧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呀!”
  “父王我-----”唐玉轩知道父王既然提起此事那多半已经得知此事是他所做。
  “好了下去吧不过以后要记住对那些无关紧要之人根本犯不着这么大力气!”
  “是孩儿明白!”
  秦府一片素白秦涟漪早已没有了泪水她急急地回来见爹以为人生还有最后一个依靠却不料等待她的是如此结局如果早知如此她还会那么迫不及待吗?
  看着灵位上面的画像?她很想质问爹爹一句:“爹爹你就这么舍下女儿走了吗?”画像中的秦老爷双目慈祥却永远不可能有回应。
  由于那天放在供桌上的除了一些献祭的果品之外还有几枚放着青光的银针这银针是从那匹马的腿上用吸铁石吸出来的一切都表明是有人暗算爹爹可仇人到底是谁呢?而她现在没有夫君又没了父亲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依靠?
  如果她想报仇?又该从何处下手呢?
  秦涟漪跪在秦老爷的灵位之前心中所想的尽是这些问题夏天的夜晚并不寒冷但这么长久的跪着她的膝盖早就麻木地失去了知觉。
  但比起膝盖来她的心这几天更加麻木
  但她的双眼却极其干涸没有一丝眼泪
  那日从那护卫口中听到噩耗之后她唯一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她没有号啕大哭她甚至连低低的抽泣都没有更不用说哭得死去活来竭斯底里茶饭不思了。
  她仍然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和出嫁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该吃的吃该睡的睡除了在夜深人静之时跪在灵位前烧香一切都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甚至脸上也不曾显示出任何悲伤的表情来。
  在整个过程中她连一滴泪都没有。
  她知道有人说她这样的人不但冷傲孤僻而且天性薄凉冷血之极连最起码的父女之情都无。
  她的表情长久地维持着一种陈静与淡漠她的脸色比往常更苍白几分她的话语原本就少现在几乎听不到任何话语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京城的流言却越来越精彩各种各样的版本都纷纷出笼。
  但这些与她有什么相干现在她活着只要她活着就可以做许多事她要报仇!她要报仇她甚至已经开始试着计划各种各样的报仇法子然后比较相互之间的优劣。
  她要做充足的准备而且她一定要成功一次不成还可以计划第二次只要她还活着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唇角轻勾笑了一笑笑微笑冷笑和嘲笑。
  然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进入房中之后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皱了皱眉她在门口停下脚步房间里一片漆黑她出去的时候为了防止蜡烛引火灾所以熄了蜡烛。所以房中一片漆黑。
  看不清任何东西但她确实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什么人?”
  “嗯是你的仇人!”那人声音沙哑的、还夹杂着痛极的男人痛哼声。
  但她还是听清楚了有一瞬间她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虽然这声音沙哑地有些变样但她还是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很难让人忘记。
  “七王爷?”她向房间里走了几步试探地问道。
  “嗯!”这次她清楚地听到了他的痛哼声。
  她走到窗前的桌子边摸索到火折子点亮了蜡烛房间终于恢复饿了光明接着她就看到了窗框上桌子上流下的血迹而身后的呻-----吟声还在艰难她在一瞬间有些征然不确定这是不是这个男人的又一个恶作剧。
  最终她还是选择转身去面对然后她看到了那个让她十分憎恨的男人满身的血迹躺在她的床上脸上更是痛苦之极的神色。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有人敢如此胆大地伤害他?不是没人敢来招惹他吗?他为何伤的如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