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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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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距离

  木问尘双手搭在琴弦上,默然。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找你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
  煜宣静立了一会,终于说道:“我是真心喜欢如风的,这是我的真心话。如风是我的爱人,我为什么不能说出口?我为什么不能向他表白?”
  木问尘神情淡漠:“即使如风是男人?”
  煜宣咬咬牙,坚定地点头:“是的,即使如风不能为我生儿育女,我也想和他在一起。皇叔,父皇对你如何你应该心里清楚,他断不会让你和如风在一起的。’
  木问尘神情莫测地看着他,目光冷凝。
  煜宣强自镇定,道:“而我不会,我只是一个闲散的皇子,可以陪如风,我不在乎子嗣问题。”
  木问尘转过头去看着那两棵苍劲的古柏,半晌才道:“如风是老将军唯一的孙子。”
  煜宣脸色一白,却是毫无退缩:“我不管,只要如风肯和我在一起,这些都可以好商量。”煜宣清楚地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有多困难,世俗的压力,自身的压力,家庭的压力,尤甚是自己和如风的身份都不俗。但是他总觉得这些只要自己有心努力,总会可以克服的。当然,要有如风在身边和自己一起面对,那即使再困难,自己也会尽力去做,绝不会让如风难受。
  木问尘低叹了声,目光高远,声音飘渺:“罢了,如风是不会同意和你在一起的,你好自为之,不可强迫她便是。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心里却暗自叹息:这煜宣是行动派,只要决定好的事就去做,这一点比煜爵好多了,如果煜爵的决心有他的一半,那很多事都可以结束了。
  煜宣无声地站了一会,眼睛直直地盯着木问尘的背影,紧抿住嘴唇,双手握成拳。的确,论武功自己连如风都打不赢,更何况是皇叔。皇叔虽然年纪不太大,但是功力却已经趋于臻境,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皇叔,虽然自己六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他,但当时才十三岁的皇叔就已经长得异常的好看,犹如一个仙人,青眉如画,星眸轻含,鼻若玉柱,唇似含丹。就好像照耀到他,阳光也会显得神圣起来。素白的衣衫映着美丽皎洁的肌肤也平白让人感觉纯净无比,好像与他同在的一切事物都将得到祝福。只是,仙人的神情太淡漠了,看自己就好像只是在看路边的一棵树或一朵花。
  那时的皇叔据说刚从山上回来,整个人都显得纯净无比,洁白无瑕,所以自己和哥哥都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仰慕之意,哥哥甚至还学习他弹琴的样子。只可惜,父皇对皇叔太好了,自己和哥哥也不能常常见到他,甚至还被勒令不能接近皇叔,只能偶尔在宫里惊鸿一瞥。
  没想到最后却是在枫贤书院见到了,原来,他竟然在这里当了一个逍遥悠闲的山长!舍弃了荣华富贵,只做一个半隐居的山长。
  世上能有几个人会像皇叔一样淡泊,可以舍弃唾手可得的富贵显赫?
  煜宣思绪万千,回过神来木问尘只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对自己不予理睬,于是只好淡淡一笑,面有涩意,随即转身离去。
  煜宣走后不久,皇帝施施然而来,一进无尘居就挥退了众人,左右环视了一眼,正殿落木堂没有,于是大步走到无尘堂,高声叫道:“尘儿,你在哪里?”
  木问尘负手而立,只是皱皱眉,没有应声。
  皇帝很快就来到了木问尘停留的亭子,一见木问尘就笑道:“尘儿,你怎么独自在这里?我刚才听说有人往你这边走来了。”在他的面前,他从来都不会自称“朕”。
  木问尘转过身来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是煜宣,他已经回去了。”
  皇帝也不计较他的态度,似乎是习以为常,只是笑着坐下来,看着木问尘的背影道:“尘儿,坐到我身边来吧。”态度哪有朝廷上的威严和严肃?
  木问坐无奈,只好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认真说道:“哥哥,你还是叫我弟弟吧,我已经够大了。”老是叫尘儿,万一被如风听到了,那小家伙定会取笑自己的。
  皇帝只是挑挑眉,没有答应,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眼木问尘,半晌才道:“尘儿,你这次回来似乎有很大的不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后面一句是迟疑了很久才说出来的。
  木问尘低头思考了一会,才露出笑容,道:“哥哥,是遇到了一个人,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事实上,我已经和你说过了。”
  “哦,是谁啊?”皇帝轻轻摇摇头,双手交握着放在石桌上,状似思索眼里却闪过了刺人的冷意。
  木问尘默然不语,想了想,还是说道:“是一个姑娘,我喜欢她,不,应该说我爱她!”说到这个字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如风,应该看到自己送给她的花了吧?虽然自己不懂得什么叫“浪漫”,但是老是被她说自己是根“木头”也不愉快。
  “啪”的一声,眼前的石桌子顿时四分五裂,碎石飞散,竞相飞出去,却无一块袭向两人。
  木问尘犹如雕像一般坐着,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无所觉,他只是眼都不眨地看着皇帝。
  “姑娘,姑娘,你知道姑娘是什么吗?你会不会是辨别错了?”犹如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木问尘看着自己的双手,面带微笑,声音如玉石相击,清越动听:“我当然知道姑娘是什么?她的身体和我的不同,我从未那么喜欢一个人。”
  仿佛一切都变了……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小鸟虫鸣都没有听到。似乎,世界在这一刻已经全部安静了,不再有吵闹声。
  “哥哥,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木问尘终于开口道,歪着头看他,眼里闪着疑感。
  皇帝却转而问道:“尘儿,我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等我四十五岁的时候,我就退位和你一起畅游山水,或者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我们兄弟俩也能自得其乐,就像小时候一样,这个世上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眼里有着怀念。
  木问尘摇摇头,道:“哥哥,我没记得我答应过,如果我答应过的话,我就一定会记得。”
  皇帝的眼睛看着廊壁上刻有的诗句,那里是自己的杰作,是自己亲手刻上去的,亲手啊……难道那些亲密无间的生活再也没有了吗?为什么仅仅两年多的时间,尘儿就变了很多?
  “是啊,你没出声,但是你也没出声反对,所以我就一直当你答应了。唉,是我自信过头了!”皇帝沉沉地叹了口气,“皇帝,我已经做厌烦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话,要不是为了……唉!”
  “说吧,那个姑娘是谁?”皇帝最终还是问道。
  木问尘瞄了皇帝一眼,低声道:“哥哥,我现在还不想说出来。”
  “难不成是和尉迟如风有关?我记得这是你第一次向我提议,说想留尉迟如风在京城,因为他是你的学生,而且人聪明好学。”皇帝猜测道,眼里深不可测,幽深犹如一汪深潭,不动声色。
  木问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道:“以后我会告诉哥哥的。”
  皇帝冷哼一声,甩袖道:“罢了罢了,你有了别人就嫌弃我这个哥哥了,连这个事都不和我说了,看来你不信任我了,那我还在这里做什么,徒增伤感而己!”说完提步就走出亭子。
  “哥哥!”木问尘唤了一声。
  皇帝顿时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喜色却不回头,只是低沉地问道:“什么?”
  “哥哥,别难为他们!”木问尘追了一句。
  皇帝的背影僵了一会,走过池塘的时候随意拂了一下水面,等皇帝走后,本来在人工池塘里自由游弋的锦鲤顿时翻了白肚……
  木问尘的眼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把地上的白玉琴捡了起来,仔细地凝视了一会,幽幽地叹了口气,望着皇帝消失的方向。
  如风吃完早餐后,又和醉月它们说了一会话就换上了衣服,准备去赴约了。
  头戴逍遥巾,一袭麻衣缝制而成的青衫,腰上系有管白玉萧,手摇白玉扇。如风心情愉快,能见到久违的煜爵当然高兴了。从众人面前经过,见正厅里坐了好些人,还未开口说话,就见他们都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于是就笑道:“怎么样?本公子帅吧?潘安宋玉也不过如此!呵呵……”
  在座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子睁大眼睛,嘴巴大张地看着。这是个极其美丽的小公子,说他美丽是一点都不过分,虽然身上穿的是很普通的麻衣,但是自有一身浑然天成的高雅气质,青衫白腰带,肤光胜雪,红痣动人,风姿翩然,意态若仙。最吸引人的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凝聚了漫天星光,转盼间便夺人心魄!那小公子手执白玉扇,笑起来就遮住了半边脸庞,那执扇的手,细腻莹润,白皙犹胜过玉扇!
  中年女子顿时失声喊道:“这就是……就是尉迟如风,传言中的小元帅,尉迟老将军的孙子?”毕竟是天子脚下见识多广、八面玲珑的第一媒婆,所以宋媒婆很快就回过神来,赶紧问道。
  如风笑着点点头,疑惑地问道:“您是?”这人身穿红衣,满头珠花,脸上擦脂抹粉,身材有点福,但是五官还算端正,想来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姿色的。此刻虽然神情夸张,但是气质还不错,看来是个伶俐之人,也不算俗艳。
  难不成是自家的亲戚?如风纳闷,想不通自己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来,刚才还没见呢?
  中年女子马上站起来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小公子有礼了,老身是京城媒婆世家的宋媒婆。”
  如风一听,脸上的笑客就收了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您慢慢聊,我有事就先出去了。”说着就提着下摆大步走出正厅,任凭身后怎么呼唤都不应。而如雪咬咬牙,也跟着走了出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林以蓝最先回神,忙打圆场道:“不好意思,如风太任性了。”心里却暗自嘀咕,如风怎么那么没礼貌,即使自己心里不喜欢,也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嘛,跟落跑似的。幸亏老爷子不在,否则又要教训她了。
  宋媒婆仿佛没听见林以蓝的话,她翻起手中的画像,喃喃自语:“这些女子怎么配得上小公子?罢了,这媒我不做了,以后关于如风公子的生意我都不接吧。”说着就失神地走出去,画像也不拿,她的随身仆人赶紧跟了上去。
  林以蓝、尉迟松和管家面面相觑,心里不知是喜是忧虑。
  一路疾走,很快就到了大门,如风差点就想使用轻功了,但是怕影响到伤势才不敢。
  “弟弟,你等等我!”如风身后突然传来了如雪的声音,让如风很是惊讶。
  如风顿了顿,转头看只有如雪和香菱就松了一口气,于是问道:“姐姐,有事吗?”
  如雪也是快步走上来,到如风跟前的时候已经是香汗微出,气喘吁吁了。
  如风摇摇头,递上手帕:“姐姐,你该锻炼了,只是走了那么一段路就累成这样,这样不好的,身体太差了,容易生病。”
  如雪娇嗔了她一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安分啊?整天就想着往外跑,才刚回来呢。”
  如风笑笑,道:“姐姐,你找我有事吗?”说着就看了下时间,还好,还剩有足够的时间。
  如雪一听,本来因为运动就有薄晕的脸颊更加红艳了,她看了一眼如风身边的周前,周前马上很乖巧地走到门外,一时之间,整个庭院里就只有如风和如雪。
  “弟弟,你现在是去二殿下那里吗?”如雪轻轻地问道,头低了下去。
  如风恍然大悟,笑道:“是啊,我倒是忘记这个了,姐姐,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带去给他吗?”
  如雪白了她一眼,道:“你就会取笑我,唉,人家估计已经忘记我了,我还惦记着他有什么意思?而我,又该和他说什么?”说着脸上就浮起了悲伤。
  如风看不过去她的自怜,忙道:“姐姐,你别说这句话,你有才有貌,是越州城的第一美人和才女,一点也不比这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们逊色,如果煜爵不喜欢你的话,是他的损失,是他瞎了眼了。不过我看煜爵好像是喜欢你啊。”
  如雪脸上的红晕褪去了些,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道:“弟弟,你不懂的,二殿下喜不喜欢我我会不知道吗?我已经那么大的年纪了,也不强求什么,只愿能长伴在他左右就好。”
  如风顿时眉头一皱,道:“姐姐,我不是说过很对次了吗?你的年纪在我看来还很小,用不着说什么大了,老了。还有,煜爵那家伙是皇亲国戚,将来定是娶很多老婆的,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你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夫?既然你觉得煜爵心里没你,那你还不如另找意中人,天下树木那么多,你又何必吊死在在煜爵这棵歪脖子树下?我若是女子,我就会找一个只娶我一个,爱我怜我之人。”说着就想起了木问尘,如果他日他真的纳妾的话,自己就阉了他!不对,他是王爷,万一自己到时不能阉他,也要从其他方面狠狠地宰他一通,反正定不会委曲承全。
  如雪又轻叹了口气:“弟弟,你是男子,又怎知我们女子的苦处?更何况我已经放不下他了。”
  如风却斩钉截铁道:“姐姐,要不然你就放手一搏吧,你今天跟我去,直截了当地问煜爵,看他对你的意思,如果他直言不喜欢你,不可能娶你,那你就死了这条心,把视线转移到其他男人的身上。像你说的,女人青春有限,可经不起耗的!”
  如雪的嘴唇张了张,双手紧拽着如风给她的手帕,还是没有答应。
  “要不这样吧,今天你下不了这个决心,那你不如几天后的赏花宴上就问他,老是这么拖着,我看了都累。”如风只好又提议道。算是给如雪一个缓和期。
  如雪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如风露出笑容:“这就对了嘛。我们尉迟家出了多少叱咤风云的将军,大都是豪爽之人,怎么你就那么扭扭捏捏呢?所以胆子放开一点,说不定煜爵是喜欢你的呢?”
  如雪点点头,拉着如风的衣袖,请求道:“如风,二殿下刚从边远的地方回来,你去看看他有没有瘦了?还有……”最后的话还没说出口,脸却已经通红。
  如风的扇子一挥,了然道:“好了,姐姐,你还没嫁过去呢,那么担心他干嘛?”说着看了看天,道,“行了,我会帮你看着的,顺便还打听他有没有心上人?是吧?”
  如雪听罢,这才羞答答地点头,别有一番动人的韵致。
  如风摇摇头,转头离去。
  如雪,是这个时代典型的大家闺秀,却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姐姐。如风现在甚至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被爷爷罚的时候,那一夜,她还会不顾爷爷的命令,偷偷地拿着馒头去给自己。可是现在大了,如雪也就没了小时候的那种生气。
  如风想不通,自己的娘亲也算是一个有点离经叛道的女子,尉迟家也算是开明豪气的家庭,那为什么如雪反而越长越大就越不敢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呢?看来,真是封建礼教害死人啊!幸亏自己从小被当成男孩来养,不过即使被当成女孩养,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所受到的教育也会使自己离经叛道吧?
  如风暗叹,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毕竟,那是如雪自愿的,虽然自己看不惯。
  如风走到大门口,骑上自己的宝马,慢慢地走着,周前跟在身后,事实上,如风并不知道,她的身边跟了很多人,在明或在后。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风戴上了周前递上来的斗篷,虽然有当巫婆的嫌疑,但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不想让人认出的江湖人士这么打扮的。所以如风也不算是突兀。
  骑马悠闲地走在大街上,专住少人的地方走,偶尔才经过闹市。
  如风把刚才的不快抛在脑后,想到不久后可以见到那个一直对自己很好的煜爵,心情愉悦了起来,更何况偶尔打量一下这街上的事物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行经一处闹市的时候,周前左右警惕地看着,虽然知道周后和一干人等在暗处紧盯着,但还是担心,外人只看到将军府尉迟如风的风光,却不知现在多少人想要公子的性命!所以定要好好保护才行。
  此时,不知前面生了什么事,所以现在大道顿时堵塞了。
  如风看着前面一堆人头,看来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共性,挤了那么多人来看,如风看了看天色,还好,还有时间,所以可以再耽误一会,换言之,可以再看一会热闹。
  在如风在犹豫要不要下马去看热闹的时候,旁边就驶来了一辆马车。
  如风打量了一下,只是外表很普通的车厢,就是大了点,可是前面的那两匹马却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啊!比起自己胯下的宝马是逊色了少许,但是难道这马的主人不觉得用它们来拉车太大材小用了点吗?
  想到这里,如风就瞄了一眼车窗,却只见一排疏漏的竹子,看不到里面。
  如风只是瞄瞄就不再看了,京城里再嚣张的人都有,再富贵的人也有,自己可管不过来。想到这里,如风就想快点看到煜爵,于是出声道:“周前,你去前面打听一下为什么堵在那里?”
  周前为难地看了一眼如风,坚定地摇摇头。
  如风叹气,道:“唉,早知道也把周后带出来了。”她知道周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周前却开口道:“放心,公子,他已经去了。”
  如风一听,恍然大悟,也就安心等待。
  如风看不见的地方,却不知道,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她旁边的马车里却有了变化。
  云天泽(唉,虽然他不是这个姓,不过大家都习惯了,所以以后都用这个来称呼吧)却是倏然地张开眼睛,眼里迅地闪过了惊喜之意。
  他身边的侍从听到了他的动静,却不觉一呆。只见此时侧躺在软榻上的云天泽,长眉如黛画,卷翘浓密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脸颊上投下纤长的倒影,鼻如玉柱,唇如施脂,漆黑的长或散落在身旁榻上,或与身着的白衣相映成辉,美得不可方物。
  听到主子的一声轻哼,侍从忙回过神来,轻声问道:“主子,有何吩咐?前面现在把路给堵了,已经派人去查看了。”心里却在责怪自己,怎么又看呆了?只是主子,唉,太美了,犹如一个女子,但是他的手段……
  想到这里,侍从全身一颤,不敢再看他,身子伏在地毯上,不敢再动。
  云天泽没理会他,只是白皙纤长的手拉开珠帘,顺着竹子的缝隙看过去,
  只见旁边的马上骑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看不见面容。
  云天泽眼里闪过一抹喜悦,红润的嘴唇张了张,因为他看到了斗篷男子身边的男子。
  缘分!这就是缘分吗?很巧的时间,如果不是前面堵路,也许自己便要错过了。天意啊,不早也不晚,在自己刚踏进异国京城就遇到了自己心心想念的人儿。
  只是,没有见到面容。云天泽抑制住失望,紧紧地盯着那个熟悉身影。多想跑下去和他相识,可是如今,自己还有何面目去见他?自己曾经与他为敌,又曾经……他,还愿意原谅自己吗?还愿意对待自己和以前在书院时一样吗?
  想到这里,云天泽闭上眼,却又舍不得,即使只是一个侧影,也足够自己回味了,罢了,这次算是自己好运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侍从以为主子成为雕像的时候,马车终于开动了。
  一件风吹来,吹起了斗篷男子的披风,露出了斗篷下的青衫,还有那熟悉的白玉萧!
  云天泽的眼顿时睁大了,他的嘴巴不由得轻叫了声:“如风!”
  吵杂声不断,这一声“如风”却已经传不到如风的耳里了。
  马车和马几乎是擦身而过,一个是相见不敢相认,一个是想见却不得。
  云天泽看着那走远的背影,自己离他那么近,刚才似乎可以伸手就触摸到,但仿佛又那么远。只是近在咫尺,却仿佛你远在天涯。只是一步之遥,你却不知道我在你身边,也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念你!
  如风,我们还有未来吗?
  云天泽缓缓地躺回软榻,闭上眼睛,仿佛刚才那个激动、惊喜、悲伤的自己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