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飞翔
“啊！！！”
芊泽惊的喊叫，不由自主的紧紧攥住祈烨的手臂。男子调笑地看着他，嘴角邪气的翘起，几个起落，带着芊泽飞檐走壁。陡峭的悬崖仿若自家屋顶，穿梭其中，竟不费吹灰之力。知道自己不会掉下去了的芊泽，这才睁开吓的紧闭的双眼。
风咆哮在耳畔，衣带飞舞，鬓张扬。
“我是不是在飞啊！？”
她竟高兴的大笑起来，清澄的眸子印在月光下，点点碎银。她从未想过自己能飞走在千层绝壁之上，感受凌驾浮云的畅快滋味。这一刻，她感到如梦似幻。
终于，两个人停落在一块稍微阔气的壁角，祁烨把她放下身，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芊泽站在原地，眼睛瞄了瞄深崖。底下漆黑的一片，仿若妖魔的血盆大口，女子不敢多看，只是后退至崖壁，缓缓缩下身。
“到这来做什么？”她开口询问，祁烨只是淡定一笑，然后挑了挑眉，狭眸一瞥，给芊泽指了指方向。女子随着他眼力的转移，而像右倒看去，一道荧蓝色的光线，若有似无的飘散在空气中。
“咦？”
芊泽定定神，倒头望去，感到那蓝色淡的不甚真实，但仔细观摩后，却又不容疏忽。芊泽逐渐倾身，那光的源点才显露出来。一朵幽然淡雅的花，生在绝壁之处，黑暗中，它出羸弱却坚韧的蓝光，宛如仙子衣襟散落的流彩。
“这……”
芊泽惊的捂嘴，视线里，那花的六片花瓣完完整整的绽放开来。白絮微展，缭绕在花茎四端，花心向着月亮，仿若要汲取天地精华，但它的姿势却偏偏高雅而孤寂，令人敬而远之。芊泽痴痴的望了许久，身子才激动的发抖起来。
芊泽花，这莫非就是芊泽花？
“俏丽吗？”
男子低沉的嗓音，柔和的微启。芊泽动了出发子，回过火来，轻轻颔。
“嗯，太俏丽了……”
没有想到，绽开的芊泽花，居然会散出莹莹蓝光。
“每一年，我都会来这里，看一次它。”祁烨舒了一口吻，淡淡说到。芊泽微有诧异，本来皇帝来这落雁山庄只是为了一睹芊泽花的风采，他竟如此爱好这种花。但转即，芊泽又想了想，问道：“一年看一次，每年都看，这花不会枯逝世吗？”
祁烨摇了摇头：“它要么不生，一但扎根，再不会调谢。”
永不凋零的花，一但生根芽便是一生一世的美。芊泽暗暗称奇，为什么拥有雷同的名字，这花却又奇又神，令自己好不爱慕。它的身上有一种精力，虽然不甚刻画的清，却显而易见的镌刻在心。
两人无语，静静的坐在高崖一角，遥遥相望那透蓝的芊泽花。芊泽深深凝视它，在一瞬间，脑海里竟然浮现出诸多画面和话语。她想起皇帝的母妃，那个极爱此花的女子，想到了她，便想起了祁澈和她说的种种过去，还有洛羽晴一语惊人的机密。
他有着苦楚的过去是吗？
他在看着此花的时候，是不是在思念他的母妃，抑或者暗自神伤？
想时，芊泽悄然倒目，清眸瞥向男子俊削的倒脸。他眯着眼，沉默不语，绝美的轮廓里漾出一丝不容疏忽的浅伤。芊泽轻轻摇头，眼力撇开，心也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缓缓沉淀。
她微着眉头，视线随便的摆在一方。忽然，她在岩壁处竟看见了自己娇小的影子。她顿了顿，继而抬头望了望月光。皎洁莹亮的它，竟然给了他们一个相依相偎的影子。两个影子叠在一切，一前一后，温柔镌刻。
她微微一笑，举起手来，晃了晃。
葱指在岩壁上，也形成晃动的黑影。芊泽灵机一动，轻唤了一句：“皇上，你来看？”
祁烨闻声倒目，也重视到芊泽正在玩耍岩壁上的影子。他微微一笑，说到：“影子有什么好玩的？”
“不是哦，你看。”
她把双手互牵，五指撒开，对了对角度，便完善无缺的在岩壁上形成了一个飞行的小鸟。翅膀微微展开，头颅轻仰，仿若随时随地便能乘风而去。
祁烨重视到了，于是便不再说话，狭长的俊眸里闪过一丝惊异和熠彩，定神凝视。
芊泽摇摇手指，振了振翅，调皮的转过脸，冲着祈烨邀请到：“刚才你带我飞过了，现在轮到我了要不要一腾飞？”
男子愣了愣，继而缓缓点头。
芊泽柔婉一笑，牵过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一倒，投向岩壁上，就宛如两支紧紧依偎的白鸽。它们携程而飞，不离不弃。
“风起了……”
芊泽长长舒了口吻，轻然启声。
“我们打开翅膀，准备启航。”
仿佛在讲一个俏丽的故事，芊泽说时五指曲卷，手抬了起来。两支白鸽从崖顶飞起，投入无垠的天空。
“天空很高，我们飞起来时，依旧感到它离我们很远。日光在我们头顶，炙热而灼烧，羽毛上薄薄的漾起热气，我们感到好热，热的要焚烧起来。但是，不能停歇，我们即已启航，就不能折回。”
芊泽笃定的点头，笑的坚定而决然。
祈烨随着她，大手微有紧绷的挨着她的手。
“飞过崇山峻岭，跨过千湖万泊，湖光山色印在我们的瞳眸里，一个比一个的俏丽。沿途的风景，让我们稍稍感到，不是那么疲惫。”
芊泽说时，温柔的扬了扬翅，忽的，她倒了倒羽翼说到：“微风拂来，我们倒起羽翼，徜徉在风的海洋里，闭上眼，云朵的阴翳投在我们身上，我们微笑。”
她适时的闭上眼，仿佛身临其境。
“日夜交替，我们从不停歇的飞行，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不想停，我们要一直努力不懈的飞向目标地。”
她又睁开了眼，露出凛然而坚定的眼力。
她的小指勾着祈烨的小指，带着他无畏的飞行。
“可是，总会有虚无迷茫，总会有风暴砂石。白日，砂石飞舞，迷乱了我们的视线，划破了我们的羽翼，夜里，乌云闭月，狂风暴雨斜打而来，敲击在我们孱弱的羽翼上，我们感到双臂沉重，直直的就要往下坠落！”她一蹙眉，双手翼锋一转，向下掉去。祈烨勾着她的手，一紧，仿若极不愿意坠落。
他黑眸一瞠，神情里涌现急切之色。
哪知芊泽却在急要坠地的瞬间，忽然挺住，她竟残暴地笑道：
“但是不要怕。”
一一不要怕一一
如此铿锵有力。
“我们伸直双翼，紧紧依偎，给了彼此力量。”她五指紧闭，巍巍伸直，仿若利刃一般在空中突围。祈烨随着她的话，眼力里灼烧出一簇火焰，仿若刚才的不安，凭着她一句不要畏惧，便消散殆尽。
白鸽在忽上忽下，挣扎在滂沱大雨之中。
它是那么艰辛，却又不肯退缩，它有着不容置疑的毅力，坚不可椎。
“终有拨开乌云的时刻，当璨亮的阳光从云墟之中射出时，我们笑了，我们看见了盼望，盼望！！”说时，芊泽倏地扬起脑袋，仿佛在那云端处，真的横生出一道金烈的缝隙。
祁烨仿若身临其境，竟和着她一同仰起眼力。
那眼力里有惊喜，又有一丝迷惘。
但他的手执在她的手上，坚定的令人心暖。
“轻轻拭去散步全身的伤，我们重振旗鼓。”她咬了咬牙，一颦秀眉，神情凌然。紧接着，她顿了一拍，手上一紧，仿佛吸集起所有的力量，向着那云荐之处。
“振翅而飞，直上云霄！”
她蓦地举起手，那倔强的白鸽耸入天际，在空中划出一道俏丽的弧线。仿佛真的有一对照翼双飞的白鸽，在金光残暴的云底，逆风而上。
此刻的芊泽，眼力里有着星火燎原的力量，那力量由心底出，极具了她彻骨的决心。祁烨的小指感到到她的发抖，手上竟凭生出一股热力。
“终于……”
女子眉眼一弯，手上也柔软下来。
祁烨听罢，心一紧。
“当琥珀色的月牙从天边浮现时，我们终于来到了终点。”她的五指柔若无骨，仿若如释重负。“缓缓降落，我们的视线还有些含混，但爪脚触及地面的时候，一线荧蓝却落入朦胧的视线。”
她眯了眯眼，眉眼轻弯，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
“这蓝光是什么？”
她疑感的翘了翘眉。
“为什么令人如此安心？”
祈烨不解的凝视他，黑眸微瞠。
“我们睁开疲惫的眼，那亮光愈来愈亮，当一切的都浮现在我们的眼力里时，我们惊异了！！”她渐渐瞠目，却在阖着的眼帘完整打开时，瞳仁里散出惊喜的眼力。
“芊泽花！！”
她呼喊了一句：“是芊泽花，是漫山遍野的芊泽荆！”
一朵朵的芊泽花靠着一起，摇曳成蓝色的波浪，在月光下熠凋生辉。
视线忽然霍然豁达，他们仿佛置身在山之角地之崖，那绝地之原，竟然生出千朵万朵的芊泽花。荧蓝色的光线，集结在一切，糅合成一片温馨的圄卷。一片光色后，又有另一片在远方，无穷无尽，直至天际！
“我们寻到了……”
她眉眼一软，下颚微颤，泪水从她笑意温存的脸上，渐渐滑落。
“寻到了……”
女子再喃喃重复了一遍。
“再也不会有畏惧，再也不会有徘徊，再也不会有苦楚，再也不会仇恨……”
一一不会有畏惧，徘徊，苦楚，仇恨一
她眸若星灿，娓娓说来，那一字一句都拥有沁人心魄的力量：
“在这里，一辈子都只会有幸福，一辈子……”
“都会幸福……”
——幸福——
她停顿了一秒，继而加中了语调。
‘幸福’两个字在空中淡淡散开，温柔的划破黑夜的浓伤。
一切都已安静，夜色清寂。
芊泽深深吁出一口吻，从编制的梦里走了出来，缓缓的挪开视线。她沿着男子伸向自已的手臂，往上看，见着了他此刻定格的表情。
那俊美的脸庞，怔然的凝固着，微瞠的黑眸里，隐隐跳跃着一丝光色。
右眼，一行清冽的泪，顺颊而下。
仅此一颗，在月光下，倏地一闪。
出残暴的光。
※
洛羽晴置镜而望，小苑在她身后，一丝不芶的为其梳髻。倒鬓斜插了一支玉簪，芍药花形的簪子衬得她一张脸庞，娇媚透莹。一席梳妆妆扮后，洛羽晴十分满足的颔，夸赞小苑手艺非凡。
小苑掩嘴一笑，说到：“娘娘本就生的娇媚，哪里是小苑的功劳呀。”
羽晴不语，眼波却盈盈一转，煞是妖娆的膘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美色只是一举，不知今夜，他中不中这美人计。”
她缓缓起身，并没有繁琐的点缀，而是身着一袭素白长裙，髫也是绾的相当简易。艳丽的女子，他不爱好，素雅的女人，他难道也不爱？洛羽晴想时，浅浅一笑，继而冲着小苑一阵吩咐：“你在落字阁内，好生待着，不用同我去。明个早上我若还未回来，你就准备摆桌小菜替我庆祝吧！”
小苑一听脸上又是雀跃，又是羞赧的。她哪知自已的主子有如此勇敢，从来都是皇上钦点妃子，今儿个，羽嫔娘娘却敢自已前去。但一方面，她又佩服娘娘的勇气，进宫这么久，她还真没有见过像羽嫔这样艺高胆大的女子呢！
“那娘娘，你可要警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