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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真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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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真相(一)

  
  
  腊月里,终是下了雪。
  窗棂微泛白光,天地间静谧无声,空闻落雪轻盈。窗前搁了一桌清淡小菜,色泽素雅,虽不是什么饕餮大餐,却看着温暖人心。桌前热了一壶温酒,那青瓷壶釉色出众,内敛而隽永。女子伸出纤细的玉手,提壶斟酒。热气从杯间升腾而出,袅绕的围绕在杯沿。
  芊泽不说话,只是把酒递给了对桌的人。
  那人一顿,接下酒来,莞尔一笑。
  “本是说笑,哪知你当真为朕烧了一桌酒菜,朕受宠若惊。”祁烨未有先饮那递来的酒,只把它搁在手下。芊泽缓缓低头,弧度俏丽的下颚轮廓晕光,祁烨看着她,突觉恍若隔世。
  他于是拈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隔入口中。那菜香滑可口,入口即化,祁烨不禁赞道:“本来你的手艺,这般出众,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好。”他缓缓说来,也不知是否说笑。
  芊泽抬眼,双目弯做新月模样。
  她浅浅的笑,说到:“我的手艺不是最好,哥哥的手艺才真是出神入化。小时候家里穷,我闹着要吃肉,哥哥哪里买得起肉,于是他就变着方法把素菜做出肉味,哄骗我吃。”
  很久没有听芊泽这样说话,祁烨一愣。
  “那个时候,我感到,全世界最好吃的菜,就是哥哥给我做的。”
  芊泽像沉沦入回想,边拈菜,边兀自说来:“于是,无论以后我在外面有幸吃到,多少山珍海味,都会和人家说,我哥哥做的菜,才是绝世无双。”她把菜放入口中,满足的咀嚼,然后咽了下去。
  “你可是想他了?”
  芊泽不置可否,想起自己不知不觉言多了,便只是一味的吃菜。
  祁烨却释然笑道:“本来这做菜,也是有心意的。”
  他于是又多夹了几道菜,通通搁入碗里,一道也不落下,愈累愈高。芊泽有些吃惊,望着他尽数将这些菜,静静的吃完,一时间心里像被柔韧之刀,挖开伤痂一般,疼痛难当。
  “芊泽。”
  他吃下最后一口菜,旋即搁筷启声。
  芊泽不语,只是以平静的眼力相对。此刻的祁烨,有种说不出的沉静。
  “我爱好听你说,你的事。”
  他轻轻说来,这一刻他俊邪的脸庞里,又重归一丝昔日的淡然。“每当你说你小时候的事,你哥哥的事,你娘亲的事,我都感到自己被带到很远的处所,一个安静到不可思议的处所。”
  “你说这些话时,总不是经意的笑。只是这淡淡的笑意,却让我怎生爱慕。”
  他停顿一拍,却未有去看芊泽。
  “这笑,一度让我忘记了,现实。”
  他把‘现实’二字咬得微重,说时,右侧的窗户正被风拂开。那木窗如洗,皑皑白雪上,稀稀疏疏的露出几朵红艳的梅花。风一嘘,那散雪簌簌落下,满目娇烈嫣红,傲雪独立。那枝桠上的花盏遗世独立,带着清冽的寒香,随风旋起。
  蓦然,这漫天漫地,似乎都是梅花。而恰巧有一片梅瓣,孤零零的落在他眉宇之间,祁烨拨了一拨,说到:
  “那时,我便在想。”
  男子轻声说来,如同耳语
  “芊泽,你好温暖。”
  心猝然一紧,芊泽清眸微瞠,眼力纠结一般锁在男子微悲的俊庞上。他笑的那样淡,眉宇晕在阳光下,不尽逼真。
  “你曾说过,每当你感到苦楚,感到连上天都摒弃了自己时,就会伸出手来,一个一个把自己仅存的东西,数给自己听。”他把眼力投向窗外无垠的远方,但脸色里却没有焦点。
  芊泽屏气,静静凝听,而与此同时,她感到心中某处开端斑驳剥落,一点一点的沁疼。
  “可是,芊泽。”
  祁烨伸出自己的手,把那纤长的五指,微微撒开。
  “我也想要数一数……”
  他出神的望着自己的手,俊眉紧蹙,牢牢纠结在一起。
  “可我绞尽脑汁,却也没有措施说服自己,掰下一根手指……”
  我竟一个,也数不出来……
  绣拳不自禁的握紧,芊泽感到有什么在胸口,生生堵住,憋的她透不过气来。
  此时,祁烨才端起那酒杯,兀自放在嘴边轻啄了一口。
  “若能一醉方休,醉逝世了,也当好。”他一饮而尽,仰面轻顿,继而搁下那酒杯,痴痴的望向芊泽。芊泽此刻已是呆若木鸡,一双清澄的眸子,布满悲戚与讶异。
  祁烨眯眼,那杯酒在肚里灼烧。他认为这酒浓醇刚烈,自己有些醉意,他望着对面芊泽娇弱稀薄身影,一时认为自己身处梦境。
  他梦见过她很多次,每一次她都是和他坐在屋顶。
  一切都不曾生。
  她说:“要不要一腾飞。”
  他欣喜若狂的点头,搭上她的手。她带他远走高飞,飞到一个没有仇恨的处所,那里种满了无数有月光下荧蓝色的芊泽花。他与她落定在花丛,他才鼓起勇气,牵起她的手说,和她说:
  “芊泽。”
  男子已有些摇摇摆晃,芊泽瞠目惊视。
  “我……”
  薄唇轻启,女子的瞳仁微颤,一颗硕大的泪正涌了上来。
  “我爱……”
  “嘭————”
  祁烨没有说完这最后一个字,他蓦然倒地,嘴形还是张,却已不出任何一丝声响。黑如丝绸,翩翩飞舞滑落,那张近乎绝美的脸,在纷飞的梅花瓣中,忽隐忽现。
  他含笑,却蓦地阖眼。
  恰时,芊泽的那颗泪,正兀自顺颊而下。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芊泽眼见祁烨的身材,像被放慢了数千倍,翩然滑落。她猝然站起,疾步走了过去,低喃:“怎……”
  “怎么回事?”
  此刻的祁烨已是不省人事,他仿若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芊泽仓促失措的拿起那白玉酒杯,颤颤巍巍的自问:“怎么会晕了,我明明……”
  没有下药!!
  她千真万确,没有下药。这桌酒烧好之初,上官柳莹正跑来见她,两人约在倾泽宫的一条隐蔽长廊里。她把一小瓶的药水警惕翼翼的递给芊泽,吩咐她下药后,切莫过于忙乱,露出破绽。
  “皇上他心思周密,又机灵的很,一丝异常也不会放过。所以芊泽,你只有一次机会,切忌不要慌张,让他瞧出端倪。”上官柳莹郑重吩咐,又边把那药瓶塞给芊泽。芊泽稍有踟蹰的接过药瓶,眼力瞬也不瞬的望着它。
  色泽如清水,看出一丝不妥。
  它能令人半月晕厥,却生命无忧?
  上官柳莹见芊泽盯着药瓶看,又不禁补充:“放心,这药不会致人于逝世地,芊泽,你万事要警惕。此次非同小可,你要记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生是逝世,就单凭你这一举。”
  说到孩子,芊泽便蓦然扬目,怯弱的望着上官柳莹。上官柳莹按扶她双肩,颔勉励:“有什么事,我也帮你顶着。”
  “嗯。”
  芊泽敛眉,脸色凝重非凡。
  上官柳莹笑道:“他就要下朝来了,你去做准备,我先行回坤夕宫,等你好消息。”上官柳莹松开芊泽,兀自转身。走时,仍不忘与回视芊泽一眼,以示勉励。
  芊泽望着遥遥而去的上官柳莹,心中百感交集。
  人走远了,她才转过身来,往寝殿内去。
  她走的极慢,步如同她的头脑一般,挣扎纠结。她握着手里的瓶子,时松时紧,布满挣扎。
  蓦地,她一停步,顿了一顿,便把瓶子一鼓作气抛在一旁密密的草丛当中。她脸色复杂的望了一眼,继而决然离去。走时,她抚摩着自己的肚腩,低声自喃:“孩子,妈妈只能孤注一掷,若保不得你,妈妈也同你一道去。”
  “对不起……”
  她潸然泪下,又柔柔的轻抚。
  “妈妈,不会骗人……”
  她吸了吸鼻子。
  “妈妈,舍不得他……”
  芊泽从臆想中折回,她本想借此机会,求他把孩子留给她。她从今以后有了孩子,定会老诚实实的待在他身边,哪也不去,什么念想也不做。可是为什么,她明明没有下药,他却晕了。
  芊泽跪在祁烨的身材旁边,瞠着一双不知所措的眸子,仓惶无助。
  此时,有人击掌入内。
  掌声漫不经心,却诡谲异常。
  芊泽转过脸来,眼见那白衣女子,缓缓信步而来。她玉手双击,掌间出轻快而自得的声响。她红艳艳的朱唇,如凝血,微微张合:“芊泽,你真是令我扫兴。”
  上官柳莹挑眉轻笑,旋即从怀里拿出那瓶被芊泽抛却的药水。
  “你怎能把我给你,这般重要的东西,随便乱扔?”上官柳莹轻晃药瓶,芊泽瞳孔一缩,直勾勾的望着那瓶子。而与此同时,她震动的对上上官柳莹复杂的美眸,一时如遭雷击。
  “你……”
  上官柳莹盈盈一笑,声色尖锐:“芊泽,你太仁慈了,仁慈到让我感到恶心。”她向地上的女子,径直走来:“这男人,都这般对你了,你还舍不得离开他,真是下流。”
  芊泽看着判若两人的上官柳莹,一时语塞:
  “柳莹你……”
  “柳莹是你叫的吗?区区一个边国贱奴!”
  她倏地一横黛眉,恶言相向:“你知道我为了你的仁慈,你的优柔寡断,多费了多少周折?还好我知晓,你根本靠不住,事先在酒杯里涂了药水,否则我怎能得手?”
  她说时,又刹那嫣然一笑:“不过还是得多谢你,不是你,谁也喂不下他这杯酒,哈哈!”她双臂一展鬼声鬼气的笑。
  芊泽脑间闪过电光火石,她瞅了一眼身下,面色逐渐青的祁烨,惊恐道:“这,这不是迷药!?”
  “当然不是。”
  芊泽大惊失色,站起身,颤颤巍巍的问:“这是什么?”
  上官柳莹不语,只是孤傲的望着芊泽。她蓦然一笑,嗤之以鼻道:“有时候,我真是感到你可怜。”
  “什么意思……”
  芊泽的心倏然空了一块,一种近乎失望的不安,凶猛袭来。
  “和你解释,又要多费我口舌。我让你看一看,你便一目了然。”说时,上官柳莹兀自把髻解开,让如乌云般的青丝,一泻而下。芊泽不明所以,却眼见着她一步步的重新挽起一个髻。
  那髻垂束,清丽自然。上官柳莹又恰时背过身去,缓缓的行了几步。
  芊泽刹那瞠目,身子忽地不动了。
  “原……本来竟是你……”她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来,指着上官柳莹的背影。这垂束的髻是洛羽晴时常扎的。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子,自然不喜那些繁琐麻烦的古代式。宫里头,尚会这样梳的人,唯有她一人。
  那夜,她见着此髻,认为就是洛羽晴。
  然,却不曾想过与洛羽晴有着类似体形的上官柳莹竟会冒充她!
  “同样是白衣,我只是换了个髻,就能轻而易举的骗着你。”
  上官柳莹毫无顾及,如今她已得手,自然全数摊开明说。芊泽惊的倒退一步,又嗫嚅道:“莫不是,一直都是你从中作梗?”芊泽刹那想起,上官柳莹所说的红懿鱼,
  ——它利用自己的外表,困惑它们,让它们认为自己是同类,引君入瓮,借刀杀人。——
  本来,想借刀杀人的,竟是她!
  “哈哈!!”
  上官柳莹甩袖一笑,又道:“你现在顿悟,不嫌太晚?”
  她笑吟吟的凝视芊泽,见她面色一丝一丝的煞白,心中大快:
  “不错,一直以来都是我。那时引你去,只是单纯的想要借刀杀人,却不料你未逝世,不过好在你没逝世,不然,我后面的计谋便无法施展。你定不会想到,从头到尾,都是我。引你去明月血祭的是我,撕去你《魅生之卷》的是我。在秋陵里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是我,从来都是我。”
  芊泽瞳仁激烈发抖,绣拳紧攥,又问:“那羽晴呢,小苑呢?小苑怎么会对我说那些,她拼逝世掩护我,莫不都是假的……”
  “有谁说过,逝世人就必定说实话了么?”上官柳莹狐媚一笑,掩嘴一嗤:“小苑她不过是个区区奴才,她家里十几口人的生命,都在我这里。你说,她听谁的?”
  芊泽听罢,挤了挤眉眼,咬牙道:“你好毒辣。”
  “哈哈,毒辣。对,芊泽,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是仁慈的。我真是厌恶透了你的仁慈,我本认为我百般陷害洛羽晴,你总会有一天,为我除去了这眼中钉。毕竟,她比你先一步起怀疑,光是猜忌小苑,便已经想到我这来了。可你呢,偏是不愿意让她逝世,那么好吧,我也正好拿她做掩护。”上官柳莹翘眉,语色轻浮。
  “这么说,羽晴她从来都没想过害我。小苑给我的魅生之卷残纸,她的书信,还有那张把持魅生的纸团,都不是她的?”
  上官柳莹拂袖,鄙弃道:“你也不算太笨,也还一点即通。”
  芊泽不可思议的望着上官柳莹,心存极大的畏惧:“你毕竟算了多久,你竟藏的这么深,太可怕了……”
  “算了多久?”上官柳莹轻笑:“从我靠近你的第一天,我就在算计。我一边要蒙蔽你,又要防着皇帝对我的怀疑,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处处为你着想的洛羽晴。你知道,小苑在她的房里,现了什么吗?”
  “什么……”
  “整整一叠图纸,全部都是计谋如何带着你,逃出皇宫去的打算。那打算天衣无缝,从逃出城门,到车辆马匹的调换,和一路隐蔽的停憩点,直至最终目标地,她都方案好了。就等着带你走了。”上官柳莹娓娓说来,每一句每一个字眼都像是最尖锐的利刃,剜去她心头血肉层层。
  泪,不知不觉的涌出。
  上官柳莹又说:“还好,小苑及时现了,她告诉了我。我将计就计,把撕去的一页《魅生之卷》写上咒骂你的符语,每个字,都是模仿洛羽晴的,你自是猜不出。”
  “我又命小苑,对你语言盅惑,只要你对洛羽晴产生了戒心,我乘虚而入,你怎生不会依附温纯仁慈的我呢?”上官柳莹笑意更甚,她踱步,绕着芊泽缓缓而走。芊泽杵在原地,怔忡而听。
  “后我又推波助澜,修书让幼季送给小苑,让她骗你洛羽晴前来约会于你。后来我设下箭阵,又让小苑以逝世做苦肉计,经历这种种,我信你也不可能再对洛羽晴心付侥幸。那日,我与你在她寝殿内争执,三人持刀,用力者,其实是我……”上官柳莹据实说来,芊泽听着,越想心越凉。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
  “直到你与皇帝缠绵七夜之后,我料想,我的机会终于来了。你心灰意冷,定是对付皇帝最佳利器,你越排挤他,越恨他,便终有一日会想逃走。你身中魅咒,不取阴魅之血,是无法逃脱了,我自是教唆你去秋陵取血。但期间,你在皇帝面前露出破绽,险些让我前功尽弃,不过,天助我也,我终是取到了那阴魅之血!!”上官柳莹越说越激动,她又咬牙切齿道:“你可知,当我看见你把秋陵密室的秘诀,写给我时,我是怎生高兴!!”
  “四种血中,最难得到的,就是阴魅血,我费尽心思都无法一人独闯秋陵。皇上为了你,挖了密道,我从密道而入,顶多只能到最后一层。然,那星罗密布的冰层,我实在不会解,若不是早早在那等候,尾随你而入,我哪里得的到?”上官柳莹凑近美目,脸色狰狞。
  芊泽这才顿悟,轻说:“那时,躲在蜡人群中的人,竟是你……”
  “不错。”
  上官柳莹颔:“我是白衣,你自是现不了,况且那里甚大,你更是不会重视。我推掉一个白衣蜡人,那些黑衣蜡人自是分不清孰真孰假,自是不会追杀我。”
  “那幼季呢,那烧逝世的女子,可是幼季?”芊泽又问。上官柳莹面色倏然一暗,呲牙道:“是啊,我的幼季……我本和她一同藏于蜡人当中,但我见你邻近棺材却迟迟不跪,便知另有蹊跷。假如有机关,你就得逝世,你逝世了,谁来骗皇上喝下我的药?所以,为了你,竟让从小陪着我的幼季,替你去逝世!!”
  她愈激动,推搡一步芊泽。芊泽连退数步,却道:“你怎,如此残暴……”
  “要怪就怪婪妃那个妖人,‘三跪九叩’之言,定是为了防有人暗中算计你,骗得秘诀的!”
  芊泽这才恍然大悟,原是明月担心自己心思单纯,被人骗去秘诀。他曾与自己说过‘不跪’之言,料想自己定不会中招。只惋惜,上官柳莹谋算太深,防不胜防。
  “可是,如今好了……一切都好了,我千算万算,总算没有白费。魅生,这个魅生,是我的了……”上官柳莹兀自走向祁烨,贪婪的望着他。
  芊泽惊愕,想起来那四血,她问道:“四血的最后一血,可是你故意撕去的?”
  “对。”
  上官柳莹搂着祁烨的,放他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她痴痴望着他,玉手拈起他黑色鬓,缠缠绕绕在指尖。随又一指拂上他俊庞,沿着他俊削的轮廓,轻画。
  “如不撕去,你定会猜忌到我身上来……”她蓦然抬眼,对上芊泽惊恐的眸子,嘴畔邪媚勾起:“那第四种血,自是百日胎儿的血……”
  “百日……胎儿……?”芊泽重复自喃。
  上官柳莹却补充:“不错,是魅生的百日胎儿。魅生在腹中百日时,血液成型,比出身后的魅生更具力量。此刻,拿出他来,他的血就是这第四种血。所以……”上官柳莹摸着自己的肚子,笑说:
  “一个本就该逝世的孩子,只因逝世在皇上手上,就让你愤恨愈深,我一举两得,你怎生会知道?”她说罢,霍地大笑。
  芊泽完整怵,只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本来,最毒辣莫过这样的女子,为了把持魅生,连自己腹中的胎儿,都不屑一顾。
  她耳畔嗡嗡作响,头脑一片空白。芊泽顿见上官柳莹兀自抱着昏迷中的祁烨,便倏地上前,欲要推开她。
  上官柳莹却像了狂的猛兽一般,见她靠近自己,掠夺祁烨,便恶狠狠的推她回去。
  芊泽跌在地上,疼的闷哼。
  “不要靠近他,他是我的!!”
  上官柳莹怒吼。
  芊泽一顿,定神望着瞠着猩红双目标上官柳莹,嘴唇发抖:“你……”
  “他是我的,我的……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这天……”她低,以脸贴住祁烨的侧颊,无比亲昵的摩挲。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