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侍寝风波(上)

首页
  侍寝风波(上)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ˇˇ
  “茗儿好兴趣。”一声淡笑飘来。
  啪啦——烤了很久的地瓜终于保持不住,掉到了火堆里面,壮烈就义。霄白抬开端干笑:
  “王爷,您不是在前厅用膳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添麻烦!
  “怎么,茗儿不欢迎?”
  裴言卿低笑,额前的丝遮去了他的表情。夕阳把他的身影剪得有些消瘦,霄白忽然想起了那夜湖边舞剑的身影,她看得有些呆。
  他的眼睛是不会笑的,所以不管他的脸上笑意再浓,身边也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冷厉。这个是她怕他最根本的原因,他的身上的戾气,让她本能地想逃。
  只是裴言卿没让她逃脱,他伸出手轻轻一拦,霄白浑身就僵持住了。
  “你怕我?”他抬开端,笑。
  他在那儿已经站了很久。他本来是来看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到底会赌气成什么样子,却没想到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升起了火,火光衬着她的脸红彤彤的,居然赌气勃勃。而他……居然看了那么久。这让他的心更阴郁。
  霄白咬牙:“不怕!”
  “你爱好我?”他又笑。
  霄白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个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结构?!
  “茗儿,你不是一直盼望与我成夫妻么?”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松松拦住她的腰往前一用力,她就贴到了他身上,药香一点点地在她的鼻间弥漫了开来。
  “你不是很久之前……就一直心心念念嫁我么?”
  裴言卿的眼里有光线闪耀,却是揶揄的,或者还有一点点霄白看不逼真的东西。她被她拽到了怀里,额头贴着他的脖颈,手段被抓在他的手心,耳朵就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药香一点一丝渗透……
  假如是段茗,也许会高兴得不知所以。只惋惜她是霄白,他对这个狐狸王爷可是一点爱好都没有。
  他的手本来是拖着她的下巴轻轻磨蹭,不多久,他的手开端不安分,静静滑下了她的脖颈,游离过她的胸口。他嘴角边的玩味越来越浓,指尖勾到了她的衣带,轻轻一勾。
  ……
  霄白在衣带散落之前截住了那只手,瞪眼。
  ——这个人,什么疯?!
  “茗儿可是嫌弃这儿环境不够清幽?”
  ——点了火的下人院子,小灶台,烤番薯,环境可的确不够清幽。
  ——可问题不是这个!
  “你……撒手混蛋!”
  “粗暴。”裴言卿眼睛一眯。
  霄白气得跳了起来:“老子就是粗暴,你滚开!”
  “你不是很爱好么?”裴言卿冷笑起来。
  霄白哑口无言。
  不爱好,一点也不爱好。很久之前她就不习惯让人碰到身材了,师傅说过,不许人近身,否则……罚一顿鞭打,三天不许吃饭。
  “想什么?”
  裴言卿明艳的脸上有些阴霾——这个时候,她的心思飘去了哪儿?
  “想三月芳菲。”
  “想要?”裴言卿问得暧昧不明。
  “想要解药。”霄白翻了个白眼补充。
  裴言卿的脸色刹那冷厉起来,他说:“不可能。”
  抄家杀母,滔天大仇,她的命,他从一开端就没打算留。
  霄白盯着他的脸有些畏惧,地上的地瓜已经烧成了焦炭。她灰溜溜地看了一眼,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回房间。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笑眯眯的人其实是把她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把她切成一块块的,她怎么可以被他习惯性的笑给困惑呢?
  恨一个人,是可以恨到忘记恨,只是盼着这个人早点儿逝世的。
  临进门,她听到身后飘飘然的一句话飘来。是那个病秧子王爷说:
  “看来,你的日子悠哉了点。”
  她险些冲回去朝他怒吼!
  ***
  而后,霄白懊悔了,非常的懊悔。她悔不该闲的没事带回来一堆地瓜。带回来也就算了,她不该在院子里烤,在院子里烤也就算了,她不该被裴言卿逮个正着,让他现了她其实很“闲”。
  第二天早上,小绿支支吾吾地来敲她的门,开了门红着脸不说话。
  霄白急了:“到底什么事啊?”她可没空陪她大眼瞪小眼。
  “王、王爷让人转告你……你、你的活儿他替你找好了……”
  “哦。”
  早就料到悠哉日子不可能过很久,霄白很坦然。
  “是、是……”小绿面红耳赤。
  “什么啊?”洗洗刷刷还是搬上搬下?
  “侍寝!”
  “……”
  侍寝是什么,霄白虽然反响是慢了点,但是还是知道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都有个侍寝的丫头,丑的呢端茶倒水,俏丽的暖床,但无一例外是身家都已经许给了主子,这还不关主子有没有爱好的事。裴言卿那个混蛋,她好歹差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居然给她安了个侍寝丫头的职务?!
  士可杀不可辱!
  她要反抗!
  只是怎么个反抗法呢?
  那天全部白天裴言卿都不在,说是进宫见皇帝去了。好不轻易挨到了傍晚,却还是不见他回府。问了董执事,说是陪皇帝泛舟去了。
  “怎么,等不及了?”董执事笑眯眯。
  霄白一阵恶寒。
  “是啊。”她咬牙。
  她是等不及了,等不及和他过招,宣战!
  ***
  侍、寝。
  这两个字很沉,沉得让霄白牙痒痒。裴言卿压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坐在他房里的时候还在恨恨地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居然会涌现在他房里?!
  只是事实就是如此。笑容砒霜裴言卿有个厉害的执事,可以让她莫名其妙地就被坑蒙拐骗到了他房里,而后门外几个侍卫一站,她就插翅也飞不了。
  屋子里霄白的心在干嚎:手无缚鸡之力的日子啊,什么时候是个头!
  月上柳梢头。
  裴言卿依然没有回来。
  这绝对是寻衅。
  怎么做个合格的侍寝丫头呢?这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暖床。暖床有真暖床和假暖床两种,丑丫头一般只是把被子捂热了,俏丽丫头一般是直接连带主人一起给捂了一觉到天亮。无论哪种,霄白都不打算替那只狐狸男做。她只会——冷床。
  那只狐狸似乎有什么肺痨之类的弊病,平时一到没人的时候他就拼命咳嗽,就像那天晚上那样。这种人,最怕的就是冷吧。
  冷床冷床,简略得很。反正现在已经是深秋,要把一张床弄得“冰爽舒适”还是很简略的,一脸盆水就万事大吉了。
  放完水,然后往上面盖上一层垫被,再铺上被子,这样一来,除非往上面躺上几个时辰等水慢慢往上渗透,不然是不会觉床最底下是湿的。
  霄白作完这一切的时候月亮正好到半空,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是裴言卿回来了。
  作为侍寝丫头,霄白戳戳自己的脸,让自己处于笑眯眯状态。
  “王爷~您可回来了~”不用猜忌,是相当柔媚的声音。
  裴言卿进到屋子里,见到的就是霄白笑吟吟地站在灯下的身影,脸色微微一滞,马上扬起了微笑。
  “公主,这么晚了您在这儿做什么?”
  霄白险些暴跳:混蛋不是你叫我当什么见鬼的侍寝丫头么?!
  心里在骂,脸上可不能露出半分烦躁。霄白打的就是让裴言卿自己懊悔的重视。他那神经病个性,确定是越反抗越激起他寻衅心,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一开端就让他没有爱好。
  裴言卿眯着眼看她,嘴角的三分桃花笑,看起来一副无害模样。
  霄白暗暗翻白眼:谁知道他那副皮囊下面藏的是什么阴险诡计?
  “王爷~不是您叫我、叫奴家来侍寝的嘛~王爷果然对茗儿不上心……”她转身,娇笑,趁机甩了一把鸡皮疙瘩。
  裴言卿眯着眼,眼里的趣味越来越浓。霄白暗暗心慌——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他没有一脸厌恶地说滚?
  “茗儿盛情,叫我受宠若惊呢。”狐狸男笑。
  ……
  “天、天色不早,王爷你早点休息吧。”霄白悔得肠子都绿了。
  狐狸男低眉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磨蹭。
  霄白很想一口咬掉那可谓的手指头!
  “我、我困了!”
  “嗯?”
  “您也睡吧!今天忙了一天了累坏了吧啊哈哈~”
  “嗯。”狐狸男抬眼笑。
  有他这声应允,霄白很明智地决定滚到屋子里的一张小榻上,飞上床扯过被子盖上就睡。
  狐狸男却很久没有动静,她静静掀开一点被子偷看,才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桌边,斟了杯茶喝得正舒服。
  ——失败,没有往酒里加料绝对是失败!
  “上床。”狐狸男轻道。
  霄白顿时浑身僵硬。
  “怎么,需要本王提示你,侍寝该做什么么?”
  他的声音很柔和,还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却让她浑身都毛了——这个病秧子他不会是想……真让她暖床吧?
  霄白打算装逝世到底。
  然后,小塌微微晃了晃,显然是裴言卿坐到了榻边。
  沉默,诡异的沉默。霄白明确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滚开、滚开……
  “茗儿,你可别敬酒不喝喝罚酒。”他柔声道。
  霄白持续装逝世。
  裴言卿的低沉的笑声在房里弥漫了开来。霄白明确地感到有什么东西不轻不痒地划过她的脸颊,紧接着唇上一湿,有微凉在唇上弥漫开来。
  “唔……你!”
  她装逝世装不下去了,猛然睁开了眼,正好对上裴言卿那双眼——无论他嘴上笑得多么春意盎然,那双眼始终是不笑的。就似乎是奈何桥边最多的毒花毒草,其实扒去鲜艳的外表,里面的都是至阴至寒的东西。她在那儿待了三年,所以怕这些看不透的东西——他们都太轻易让人陷进去了。
  “茗儿你讨厌我?”他低笑。
  那低沉的语气让霄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却还是得保持挺住:“不讨厌。”我那是憎恶!
  “这就好。”
  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霄白还来不及去领会那笑代表着什么,脸颊边的丝就被给挑了开来,被他捏在手里把玩。顿时,她有种被什么动物给盯上了的错觉。
  “王、王爷,床、床给你铺好了……”灌了水的特制床,包君满足。
  “本王比较爱好茗儿这张小塌。”
  “……那我让给你睡,咱俩换。”白眼。
  “一起。”他在她耳边吹气。
  咔吧——
  霄白最粗的那根神经,断了。她咬牙坐起身,推开黏在身上的裴言卿,豁出去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自己找罪受?抱着一个仇人这么舒适吗?”她是看不懂他,假如谁和她有仇,她要么是远走天边,二拿刀冲去砍人,哪里会笑眯眯地磨蹭那么久。
  裴言卿不说话,只是笑,笑得脸上都光了,除了那双眼。
  霄白夜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去接下文了,只是坐在塌上不说话,眼睁睁看着他脸上春意融融的桃花笑渐渐枯萎,慢慢慢慢,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几近透明的笑。
  “你不敢杀我,对不对?”她忽然悟了,“至少你三个月里面还不敢对不对?”
  裴言卿笑而不语。
  “三月芳菲不仅是要挟我的,还是要挟段陌的?”
  一句话,让裴言卿眼底的嘲讽更甚,他柔声道:“你认为你的命,对段陌有要挟意义?”
  “他是段、我弟弟……”霄白底气不足。
  “呵。”
  裴言卿但笑不语。
  一番话下来,明显他对她的爱好也少了不少。霄白再睁开眼的时候,裴言卿已经上了自己的床。她大大地舒了一口吻。
  夜也已经过半。
  房间里的灯没有灭,霄白可以侧着脑袋看裴言卿的侧脸。进房之前董执事就特地关照过,说王爷有个习惯,晚上是不灭灯的。听起来像是什么心理的隐疾。而她正好相反,只要有一丝光明,她就睡不着。长夜漫漫,她就在她百般无聊地盯着床上那个人中度过。
  裴言卿一躺下,过了没多久就咳嗽不止。霄白听得冷汗直冒。
  这个病鬼王爷,白天人多的时候毕竟是怎么被他忍下来的啊……照他这个一盏茶的工夫要咳个十次八次的,白天该需要有多大的毅力能力忍住,他对自己要狠成什么样?
  咳嗽声不绝于耳,霄白在忍耐。默默等着床单下面那水一点点渗透上去。一开端他还会把床捂热门,后来随着时辰越来越多……他就会越来越冷,冷成冰渣,渣着渣着他这个人就渣了……
  咳咳。
  她就这么美滋滋地想着,于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几乎要睡着了。当然,这只是几乎,因为后半夜睡隔壁床上那个人忽然激烈咳嗽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全部房间里静默了,就像是没了呼吸一般。
  ……
  不、不会那么娇弱吧……
  一瞬间,浮现在霄白脑袋里的是一颗长着腿的三月芳菲解药一路狂奔而逃,把她留在了原地。
  “裴言卿!”
  她赶紧下床,万幸他这不灭灯的好习惯,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现在的模样:他的脸色不是苍白,是惨白,都青了。脸上却全是汗,枕巾上已经湿成了一片,不知道是汗,还是底下的水。他的嘴唇已经有些紫,衬得肤色越苍白。薄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本来俏丽的脸倒挤出了一些冷俊。
  “病鬼,你不会这么轻易见阎王爷去吧?”她战战兢兢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现一片滚烫。
  ——完了,难道要给阎王爷再送一单生意上去?然后三个月后三月芳菲作,她再上门谢罪去?
  额额额……